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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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眼拋得千嬌百媚,一個一米八六的英俊男人手持花扇,翩翩扇舞,怪異之中竟也有種難言的美感。方馥濃一邊唱戲一邊踩著醉步向前,剛挨近了戰逸非,就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上。 “楊玉環今宵如夢里……想當初你進宮之時,萬歲是何等的待你,何等的愛你……” 方馥濃咬著戰逸非的耳朵輕唱,暖暖的酒氣吹進他的耳里,手還在他脅下腰上一陣亂摸——摸得戰逸非的耳朵無端端一紅,后背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旁的唐厄也吃了一驚,只當是方馥濃發了酒瘋。 托尼接到眼色,趕忙上前,伸手去拽:“方總——” “唗,奴才呵!”托尼的手還沒伸到方馥濃的胳膊上,便挨了對方一記掌摑。 戲里楊貴妃打高力士那是假模假樣做樣式,戲外方馥濃打托尼可是真真實實一巴掌。托尼當場被打懵了,瞪著眼睛捂著臉,還以為自己一臉的雀斑都被打散了。 “方馥濃!你夠了!”兩個人臉貼著臉,眼睛對著眼睛,戰逸非臉色鐵青,強忍怒火不發,“如果你再借酒發瘋——” “就開除我是不是?”方馥濃笑了,“不用你開除,辭職信就放在你桌上?!?/br> “能從同一個地方走出來,我以為我們是一類人。但顯然我錯了。你和我不一樣?!狈金庹酒鹕?,將手中的扇子扔在地上,對著戰逸非說,“老子不干了?!?/br> 第十六章 耍流氓 “老子不干了?!?/br> 一句話落地,方馥濃轉身就走,不帶一點遲疑。托尼喊他,唐厄也喊,他都充耳不聞。剛剛踏出包間不多遠,便聽見戰逸非的聲音。 “方馥濃!你站??!”戰逸非追出了門外,站停在離方馥濃三米遠的地方,“什么叫同一個地方走出來?我們認識多久?你憑什么認為我們是一類人?又憑什么認為我們不是?!” “那個地方……”停下腳步的方馥濃卻沒轉過身來,只是微微側過臉,瞟著眼珠看戰逸非。 寬不及兩米的幽暗長廊,一圈暖光色調的燈帶藏在石膏線下,也乜斜著眼睛看著這兩個男人。 “那個地方幾戶人家佮一個廁所,冬天洗不了熱水澡,附近澡堂的門口永遠擠著長隊……那個地方一下雨就積水,上個學得把褲管綰到膝蓋上,即使放晴也到處散著霉味……”方馥濃緩緩轉過身來,一張臉看上去平靜又嚴肅,全無平日里的嬉笑輕佻——事實上這張臉沒有表情的時候很是怕人,光是那雙陷在深處的眼睛都能懾得人戰栗不已。他看著戰逸非,看著他的眼睛說,“那個地方街角旮旯里蹲著的,不是賣yin的就是賣粉的,也許幾天不見你的同桌就進了少管所,也許一覺睡醒你對門的女人就跳樓了!” 戰逸非真的戰栗起來,雙手緊緊攢成拳頭,指甲嵌入掌心,眼睛也紅了。 臉上帶著醉態,步子仍然不太穩,方馥濃走上前,直走到離對方咫尺相距的地方。 “我說我們不一樣,是因為我敢的你都不敢!我要的錢我敢去掙,不靠求,不靠跪,一分一厘,我問心無愧……”方馥濃突然伸手攬住戰逸非的后腰,將他一把帶近自己——身高只差一厘米的兩個男人,下身一下牢牢貼合了住,鼻子都差點撞到一起。 方馥濃手勢狎昵地摸著戰逸非的腰,五指向下,慢慢滑去,直到撐開的手掌托住他的屁股,中指隔著褲子摸進他的臀縫里。除此之外,他還輕輕搓動胯部,用自己的下體反復擦蹭對方的。 這簡直不算借酒發瘋,根本是對著老板大耍流氓。 先前的嚴肅全不見了,方馥濃一邊耍流氓,一邊笑得禍國殃民。他將泛著桃花的臉湊近戰逸非,湊得極近,幾乎吻住他的嘴唇,“我要的人我敢去爭,絕不會讓他在別人的床上張腿……” 心跳莫名加快,體表的血液在一瞬間聚集到了自己的臉上,戰逸非驚大了一雙眼睛,看著方馥濃眼梢風sao一睨,就又轉過了身去。 他又以花旦的假嗓唱:“只落得冷清獨自回宮去也——” 這回是真走了。 戰逸非冷著臉回到了包間里,看見托尼在給唐厄批外套,他矮了唐厄十來公分,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還得踮著腳,確實像個奴才。 “我先走了。沒勁?!笔虑轸[成這樣有些沒趣兒了,唐厄沒精打采地掃了戰逸非一眼,就要出門。在他看來確實沒勁,他印象中的方馥濃不至于兩斤白酒就神志不清,這些年積攢的仇怨怎么也不該這么匆忙收場。 戰逸非的臉色仍未回暖,語氣冷硬地說:“今天你睡我那里?!?/br> “說了,不想去,不高興?!碧贫蛴制乘谎?,眼神里毫不掩藏那點輕蔑的意思,掉頭就走——一步還沒來得及跨出,身后的男人就猛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給我坐下!”戰逸非吼了一聲,眼睛血紅,像一頭聞到了rou腥味兒的豹子。他一手拽著唐厄不放,另一手一下掀掉了桌布,餐桌上的盆碗盤碟砸在地上,稀里嘩啦響成一片。他將唐厄臉孔朝下壓在了餐桌上,伸手去脫他的褲子。 看這架勢,戰逸非是要當場辦了唐厄,托尼嚇傻了,噗通就跪在了他的腳邊:“戰總……戰總……我們小唐明天真的有通告……” “滾開!”戰逸非抬腳將對方踹翻在地,抽出已經勃起了的性器,頂進了唐厄的身體。 唐厄又想學上次那樣,利用戰逸非對自己的迷戀就扯皮推諉到底,怎么也不讓他吃到嘴里??伤蝗灰庾R到,這回行不通了。yuhuo中燒著怒火,這個男人被莫名撩撥到了頂點,顯然是要動真格。 這些年早練會了察言觀色,也知道“下餌掛鉤,見好就收”的道理。唐厄裝模作樣掙扎了兩下,待那脹熱的硬物一進去,立馬改口叫了“老公”。 晚上回到戰逸非的住處,兩個人又做了一次。各種被人cao干的體位都已駕輕就熟,唐厄十分配合,主動擺出幾個誘惑人心的姿勢,邊喊邊扭地迎合對方,直到戰逸非率先體力不支,射在了他的體內。 也沒清理戰場,抱著對方汗津津的身體就睡著了。 唐厄睜開惺忪睡眼的時候,戰逸非已經洗完了澡,穿上了襯衣,正在鏡子前為自己比劃著合適的領帶。 唐厄全身赤裸,臉孔朝下,分著兩腿趴伏在被子上,迷迷糊糊地問:“不再睡會嗎?” “我去公司?!睉鹨莘菕吡饲槿艘谎?,視線從沾著斑斑jingye的大腿內側溯洄向上,掃到了他那紅腫的xue口,又掃到了他的后腰。唐厄的皮膚是那種膩死人的奶油白,光是看著也教人心律加速、口舌生津,可他的腰上有許多凌亂的傷口,該是被銳物劃傷,像樹杈,像河汊,而靠近左邊臀部的地方更被生生扯掉了一塊皮,拳頭大小的一塊皮。 那點不堪回首的過去唐厄打從開始就沒瞞著戰逸非。在浪漫之都的酒店里,他告訴他,曾經有個變態喜歡弄他的同時還在他的身體上雕刻,那人是個受人尊敬的官員,還是個氣質儒雅的藝術家。唐厄說這些的時候哀婉凄楚,聲情并茂,甚至掉了幾滴眼淚。 戰逸非想了想問:“你不是有通告嗎?” “不想去了,腰疼。托尼會安排公司別的藝人去救場,反正也是小節目?!碧贫蛉匀慌恐黄?,懶洋洋地轉頭看了看戰逸非,“你也別去公司了,再抱著我睡一會兒,好嗎?” “我和你不一樣。我沒人救場?!狈?,成環,打結,系緊,戰逸非打好了領帶,又低頭看了唐厄一眼,出了門。 司機早就等在了樓下,三十多分鐘后,戰逸非跨進了公司的大門。步履匆匆,開口就問前臺:“方馥濃呢?來上班了嗎?” “啊……來、來了?!弊芭_的美女在刷微博,正因一個帖子咯咯直笑,結果被冷不防現身的老板嚇了一跳。 美女正忐忑不安地等候老板發落,沒想到對方的臉上竟劃過一絲喜色,完全沒有追究她上班走神,只留下一句“讓他馬上到我的辦公室來?!北阌植铰拇掖业刈吡?。 公司的保潔阿姨正在給總裁辦公室的盆景澆水,她耳不聰,目不明,卻依然感受到了這兩個男人間的怪異氛圍。 只是面對面坐著,你不開口,我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