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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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馥濃雖然仍沒回頭,但已經停下了腳步。 “還有就是,戰逸非剛從牢里出來不久,二十七歲自己管個公司,正是需要人的時候……”軟軟的劉海蓋住前額,頭發天生帶點黃,眉清目秀的許主播笑得唇紅齒白,直勾勾地望著那個挺拔背影,“你想想這樣的身家背景還能把自己折騰去牢里,擺明了是一個不學無術的蠢貨,是不是正好應了那句‘錢多人傻,任君取求’……” 方馥濃終于回過了頭,他以一個風情萬種的媚眼瞪了許見歐一眼:“討厭!不準這樣說我老板?!?/br> 兩道交織的目光間冒出了咝咝電流,兩個男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滕云在一旁看得止不住地搖頭。 許見歐也問了方馥濃關于公司關門的事,對于被坑只字不提,方馥濃大度地表示自己只是稍欠運氣。不再繼續掃興的話題,許見歐走上前,展開手臂去擁抱方馥濃,情真意切地說著:“再見到你真的很高興?!?/br> 畢竟是多年未見,方馥濃嘴角的笑也收不住了。他似乎也想迎上前去,忽又突兀地一停腳步,用眼梢瞟了瞟滕云:“家屬要是批準了,我就勉為其難抱一抱他?!?/br> 滕云嘆了口氣,又笑:“我轉過去總行吧?!?/br> 滕云背身的同時,許見歐將自己投入方馥濃的懷里。 香水味有些招搖,但這個男人的味道與自己的青春息息相關,許見歐閉起了眼睛,空氣在他們相擁的這一瞬間凝結不動,他看見了多少已變作臟灰色的前塵舊景,拋不掉,忘不了。 在bb酒吧,方馥濃碰見了一個熟人,一個梳著莫西干頭的男人,身材五短,其貌不揚。倆人剛隔著一些人打了個照面,對方立馬就貼了過來,指著許滕二人沖方馥濃眨眼睛,“這又是你哪兒找來的公關?”那個笑容陰陽怪氣意味深長,方馥濃知道“公關”在許多人眼里就和“rou體工作者”一個意思,所以也沒當場點穿。陽奉陰違的事他做來行云流水,一副和對方久遠不見的熱絡樣子。 酒吧名字低俗,內飾也不算高雅,沒有如泣如訴的藍調音樂,沒有郁郁不得志的爵士歌手,只有迷炫的射燈、擁擠的舞池、千金一座的商務包廂,以及一個個拋妻忘孥的中年富商,一群群拋胸露腿的年輕美女。 莫西干頭的男人自稱凱文,十句話里九句是吹,說自己開了一家頗具規模的模特經濟公司,這些年什么財大氣粗的甲方沒有見過,有個富二代為了搭配一周里的不同心情,一口氣買了七輛蘭博基尼。 其實所謂的模特經紀公司就是拉皮條,他手里攢滿了模樣漂亮的男人女人,認識方馥濃也得緣于此。 “這地方的老板有軍區的背景,方方面面都搞的定,所以不怕查,來的人可以盡情玩,常常還有小明星來捧場。今晚上就有周傳雄的場,這片區域的女孩子大多是沖他來的。沒想到一個歌星過氣那么多年,倒還有些鐵桿?!?/br> 大約這樣的地方總是越夜越美麗,周傳雄還沒到,這會兒人雖不少,但實在算不上鬧騰。舞池中央稀稀拉拉這么幾個人,舞姿生硬又低俗,dj放的音樂也綿軟無力。接近了內場的vip區,凱文一見美女就亢奮的毛病簡直爛入骨髓,兩只眼睛立即像狼似的嗖嗖放光。 提起過往凱文滿腹辛酸,年少那會兒他又矮又瘦,又窮又丑,從沒受到過漂亮女孩的青睞,這會兒一身的阿瑪尼,自己也覺得自己格外高大,還打比方說自己就像一個常年吃不飽的人,一旦有朝一日能大快朵頤,定是寧可撐死也不撒嘴。 這話三真七假,只有同樣在生意圈里摸爬滾打過的方馥濃知道剩余的七分真相:因為只有美女如群臣服胯下的時候,他才能說服自己,那些“白天笑臉迎人地裝孫子,晚上躲被窩里失聲痛哭”的日子是價有所值。 “那里的幾個不是沖明星來的。喝酒、陪聊、劃拳,外頭的酒吧墊場一夜兩百,這里翻倍,但她們不圖這個錢。這地方畜生比人多,放得開的一晚上就是一輛現代酷派?!痹S見歐先他們一步去找戰逸非,凱文掃視一圈酒吧,又用視線指了指四五個頻頻沖他們放電的美女,得意地說,“我手上的模特比這里的上檔次,最不濟的,一天靜態秀也得五位數?!?/br> 方馥濃自己開公司時沒少和達官富賈們逢場作戲,當然見識過這種地方的烏煙瘴氣,還沒少見。正微笑做戲的時候,一個女孩子從舞池里沖了出來。不知道是喝高了還是嗑藥了,她一把就拽住了滕云的手腕,瘋顛顛地笑說:“帥哥,我們跳舞吧!” 滕云從來不喜歡這樣的地方,礙于對方是個女孩子又不好當場發作,于是青著一張臉,整個人都僵硬在那里。方馥濃捏著女孩的手腕把她帶進了自己懷里,貼著她的耳垂溫柔細語:“帥哥在這兒呢!” 當真毫不扭捏地跳下舞池,方馥濃將雙手高舉過頭頂,和著節奏扭腰動胯,與那看著年齡挺小的女孩子貼身熱舞起來。葉浣君自己身形發福斷了明星夢,倒是沒少灌輸侄子“形象價值百萬”的念頭,所以方馥濃向來不求一幟獨樹只求八面玲瓏,運動、樂器、舞蹈……什么都沾,什么也都沾得像模像樣至少能唬外行。他本就長得好,這一發sao,立馬引來不少人的圍觀,原還挺寬敞的舞池一下子擁擠不少。 一看圍繞身邊的人多了幾番,喝彩的,跳舞的,都紛紛亮了相,方馥濃反倒意興闌珊地打算撤退??赡亲眭铬傅呐㈦p手摟上他的脖子,硬是不讓他走。 稍稍掙了掙,沒能把女孩從懷里推開,對方摟他摟得緊,再用力可該動粗了。 “欸?”方馥濃視線向前,突然輕輕一睜花哨的眼睛指向前方,一驚一乍地說道,“那不是小剛嗎?” “哪里?在哪里?”任何謊話到他嘴里都和裹了糖衣一樣招人喜歡,仿佛他那一身演技是跟著他出了娘胎的。那女孩馬上就松開了手,轉過迷瞪瞪的眼睛去尋找自己的偶像——趁著女孩松手之際,方馥濃順著音樂的節拍一側身子,從擠擠攮攮的人群當中挺順溜地溜走了。 “別忘了正事兒,”滕云無奈地搖了搖頭,提醒重又回到身邊的方馥濃,“你可是來面試的?!?/br> “我替老板暖一暖場?!狈金獠灰詾橐?,邊挑眉梢邊笑,含情脈脈的眼波往舞池里一掃,“看,這會兒熱鬧多了?!?/br> “就你剛才和那小姑娘貼身跳舞的時候,我和滕云聊你呢?!敝懒藢Ψ绞轻t生不是公關,凱文露出個遺憾的表情,“我也覺得,你們看上去一點不像是朋友,道不同不相為謀,氣場不合?!?/br> “怎么了?”儒雅英俊的滕醫生笑了,“我看上去有什么不對嗎?” “你知道我們怎么認識的么?他讓我幫他找一個男模,挑三揀四選了半天才定下,專門為了送去伺候有變態嗜好的富商?!眲P文頓了頓說,語氣之中的遺憾之意更深了,“那男孩才十九歲,就被玩出了精神病?!?/br> “你……是不是什么事喪盡天良就干什么!”滕云不由對凱文的話大吃一驚,雖然話音戛然而止,但他顯然已經完全表達出了自己不能接受對方這般作jian犯科。 “別詆毀我?!狈金庾鞒鲆桓辈粣偟哪樕?,幾秒鐘后,他忽又抬手捻了捻手指頭,勾人一笑,“有錢才干?!?/br> 第五章 叫聲“爹”聽聽 拋頭露面于生意場,常常是“己所不欲”旁人也要施加于你。人們常說人性丑惡,其實人還可以,沾上“性”字以后才尤其顯得齷齪。方馥濃身高超過185公分,自認長得不算是唇紅齒白的小白臉,但這年頭有錢人的喜好總是教人琢磨不透。他混跡商場這些年,沒少碰見想和他產生“非一般”關系的老板或領導。但哪怕在逢場作戲的情境下已經有了幾次和同性親密接觸的經驗,方馥濃仍然覺得自己不算歪的。他怕得艾滋病,對于同性性交一直持保留態度。 商界精英是營業對象,政壇大佬更是開罪不起的衣食父母,為了規避sao擾,方馥濃讓凱文幫自己聘了一個名叫厄尼斯的模特作為企業公關,不搞傳媒、營銷那些高深莫測的,就是最開門見山的rou體工作者。 四分之一法國血統,五官臉型都與他本人頗為相似。但凡他覺得對方對自己有意思,就會讓厄尼斯頂上。厄尼斯自幼家境不佳,咽夠了窮巷陋室的糠菜,一心想要光照門楣紅遍全國,而方馥濃風生水起的時候認識不少娛樂圈的大咖,所以他也心甘情愿。 本是你情我愿皆大歡喜的買賣,于方馥濃而言是替自己找了個擋箭牌,可事情的發展漸漸脫了軌,于厄尼斯而言就不折不扣是禍事一樁。 大多都到了“錢多燙手”的境界,那些老板們早就領略盡了花叢怒放的人間美色,慢慢的就把心思動在了同性的身上。雖說外表看著一個賽一個的光鮮,可稍不留神就要干些齷齪勾當,他們在一起時就愛聊特別深諱的話題,容祖兒與春卷、關之琳與高爾夫球這類的軼事連開胃菜也算不上,可見這方面的想象力何其層出不窮。后來厄尼斯就被那些人玩出了抑郁癥,一聲不吭地走了。想想也是,高高大大又漂漂亮亮的一個男孩子,怎么可能一直甘心被一群肚腩垂在腿上的同性輪流騎跨。方馥濃也曾覺得過意不去,想過給他一點補償,但對方似乎有意躲著他,始終聯系不上。沒想到這個厄尼斯銷聲匿跡了很長一段時間,改了個名字叫唐厄,這兩年頻頻出現在熒幕上,開始有了點大紅大紫的跡象。 沒一會功夫,許見歐就出現在了他們身前,說已經找到了戰逸非。 正當滕云他們要去見人,許見歐突然伸手攔在了方馥濃身前,說:“有些事,我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br> 這是在節骨眼上反攻倒算的意思,滕云感到自己的后脊梁微微冒出了些冷汗,而凱文使勁睜了睜他那雙小眼睛,一臉茫然。 許見歐繼續說下去:“這些年我約了你不少次,每次你都借口忙,該不是故意躲著我吧?” “沒躲你啊,躲你干什么?”方馥濃笑著去推許見歐,往前走,“真的忙?!?/br> “好吧,以前的事就不提了?!痹S見歐仍是不肯罷手,非要在今時今刻討個明白似的攔著不動,“今天這忙我要是幫成了,你拿什么謝我?” “以身相許……”一個“許”字拖音老長,方馥濃斜睨滕云一眼,馬上接著說,“滕云也不答應?!?/br> “以身相許就太過了……”許見歐笑出一聲,頗顯大度地擺了擺手,轉眼就毫無征兆地沉下了臉,“可你要是當著這一眾人的面承認是我兒子,這忙我不幫也不行了?!?/br> 聲音里帶著一個播音工作者特有的字正腔圓,可那一臉堅持的模樣分明不像是玩笑。滕云不禁伸手去拽他,“見歐,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