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離他隔了一長串人的鄢凜沉沉的眉眼,蕭世讓突然生出了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真他媽詭異。他又伸長脖子瞄了眼坐在鄢凜后面的李理,又再次確認了下文件上白紙黑字地寫著自己擁有多少股,發現不到鄢氏的百分之一,在心里嘆了口氣,三年,百分之一,他拿什么跟顧優交代。 看人李理,短短時間就從三秘坐上了一秘的寶座,他卻依然只摸到船尾巴…… 終于等到散會,董事們陸陸續續都離開了,鄢凜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蕭世讓拿出手機刷著新聞,不時抬頭看一眼親自做著瑣碎的文件整理工作的李理,發現她做完那些事后就干脆杵在鄢凜后邊一動不動了。 一時間恨得有些牙癢癢的。 為、什、么一個兩個都這樣。 偌大的會議室只剩下他們三個,一扭頭就能看到外面鋼筋水泥包裹著的世界,拔地而起的雄偉建筑物在不同的時間和天氣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如果是晴天,那么高樓會反射出縷縷淺金色的光芒,站在鄢凜那個角度看風景,世界都是溫暖而沉醉的。但大部分時候,是像現在這樣,雨勢漸漸變大,風呼嘯而過,矗立著的林立大樓猶如墓碑,又好像任憑大海洶涌澎湃,始終屹立不倒的巖壁,靜默而凝肅地立在水分子越來越濃的氣息之中。 蕭世讓都不知道鄢凜到底在看什么,也不認為灰蒙蒙的世界有什么可以一看就是那么久。好吧,其實也不是太長,十幾分鐘而已,但對鄢凜這種人而言,不說話純發呆幾分鐘都顯得有點奢侈,誰讓他們每分鐘賺的錢都是許多人一輩子只能想想的數目。 李理很聰明,知道在這種時候靜默是最好的藥劑,他的老板一直有心事,或許還有心結,這些只占據他內心極小極小的一部分,但就像傷口,其實永遠不會好,只是一層傷疤覆蓋在上面,像是不疼了,但永遠在提醒你一直都在。 新城區開發案完美落下帷幕,同時也把鄢氏推向了更高的位置,接著就是擴股,很成功。而人往往是在巨大的成功之后,冷卻下來,開始思索一些東西。你也許是在某個角落發現一條通向過往的道路,連接著…… 連接著什么呢? 蕭世讓身下的轉椅發出了有些刺耳的“吱”聲,按理是不會有這么難聽的聲音的,但他屁股動得太用力,表情也跟吃了蒼蠅似的,李理扭頭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鄢凜抬腕看表,微微動了下脖子,下巴大概只轉了三十度不到,從蕭世讓這個角度看過去,就像是順便用眼尾掃了他一下。 蕭世讓仰著頭,抬腿將自己的腳安置在了會議桌上,交叉著。傲慢又無禮的樣子很欠扁,又像是個故意吸引大人目光的孩子。李理已經懶得再看他,只是對鄢凜說:“禮服已經取來了,是直接換了衣服過去還是先去吃點東西?” “直接過去?!?/br> 蕭世讓看著在兩人離開后立刻自動合上的門,意味不明地笑了兩聲。然后認命般的嘆了口氣,又把所謂的花邊新聞拉出來翻了一遍,鄢凜能和男人攪合上,三年了,管它是不是真的,終于他媽的讓他看到了一點曙光。 就是不知道法國那位會不會急不可耐地直接飛到這兒來,他摸著下巴想,感覺應該不會,時間過去這么久,說不定稍微能淡下來一些?但也有可能越來越執著…… 反正他從來就看不透顧優,剛到星海城那會兒是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淡定從容,結果兩下就差點給拍死在沙灘上,然后“心碎”離開,這三年里他見到到他的次數也屈指可數,偶爾和他聊起鄢凜,他得到的都是警告的眼神。 而顧某人這幾年也不見得就過的輕松,大半時間也都是滿世界飛,不過從不出現在星海城倒是真的,也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光這份忍耐的功夫就值得蕭世讓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三年不是三個月,就算閉起耳朵不聽,或多或少也能知道自己曾經想要網住的那個人現在簡直一年一個樣。 有人曾經戲言,說鄢凜要是愿意和蘇曉楚虛與委蛇,給人編一張情網,說不定能拿一塊錢買下蘇氏。數字是形容得有些過火了,但表達的意思卻很清楚,修煉到極致的個人魅力再配上那張勾魂攝魄的臉,男人的頂級個人條件也是能帶來數不清的經濟附加值的,甭說女人前赴后繼往他身上栽,男人也是一打一打的啊…… 繼續看最新的后續跟蹤報道,小明星倒是不怕死地敢聊聊“我和鄢總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看著看著蕭世讓差點給笑抽,翻出郵件,打算給顧優發一封,沒說什么廢話,簡明扼要,再上一張圖,最后問一句,顧先生近來可好? 啊,反正鄢先生過得挺滋潤的。 蕭世讓很能自娛自樂,最親密的朋友這幾年一直不在身邊,周圍狐朋狗友倒是還有一大堆,不過這都不能替代顧優的存在給他的種種安全感和幸福感,獨處的時候他基本上都是自己傻樂,很多快樂還是建立在遠距離嘲笑顧優的基礎之上。順便還有圍觀鄢凜,突然想到什么,猛地一拍頭,發現晚宴時間快到了,于是趕緊的,看戲去。 除了宋繁對鄢凜的那份大家都知道但心照不宣的隱秘心思,鬧騰得最厲害的就是鄢氏一個股東的小兒子,據說是一見之下驚為天人,要是能“*一度”那簡直死而無憾了,為了追鄢凜搞出的破事數不勝數,一次次差點被人給拍死都依然蹦跶得歡騰,他那位親爸都羞愧到覺得沒法出來見人了,干脆把手里本來就不多的股份扔給他折騰,自己倒是極少在董事會議上露面了,主要是丟不起那張老臉。 剛剛開會的時候他瞅著鄢凜發射出的怨念,以他為圓心,直徑十米以內的人都察覺到了,只是都在當笑話看,恩,當笑話看的或許還包括鄢凜本人。 不過畢竟也是睡過男人的人了,誰知道會不會一睡之下覺出那么點兒味來,想要繼續找人? 不行,還是得真誠呼喚一聲顧優,誰讓他是一個以朋友幸福為己任的好人,為他cao心,根本停不下來嘛~ ☆、第17章 談完幾樁生意,暫時從人堆里脫身,一種熟悉的窒悶感又涌了上來。 也許該給自己放個假了,注視著腳下城市迷人的燈火,鄢凜抿了一口酒想道。 隨手放在一邊的酒杯被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再次捧了起來,那人先是小心地沿著剔透的杯沿慢慢撫摸了一圈,眼神著迷,讓人感覺他不像是在注視別人喝剩下的酒,而是凝望著親昵的情人??∶廊缬竦拿纨嬌先局唤z紅暈,開口的聲音也十分醉人,“我可以將你的行為理解成接受我的信號嗎?” 這種直白、熱烈、滿含*的視線鄢凜并不陌生。但能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幾乎都是段數夠高的,表白大多隱晦而矜持;男人么,相反的,卻偶爾會有種顛覆了自己認知的感覺,就像現在這個。 見鄢凜看著自己的眼神依然是清冷而理智,許言上前一步,幾乎要貼進他懷里,嘆息道:“鄢先生,看來你還是不知道自己魅力究竟有多大呢?!毕氲竭@里他眼神不禁暗了暗,第一位成功爬上鄢凜床的男人,雖然他們這種層次的人嘴里說的意思都是不要臉的小明星,但在其他人眼里,也是紅透半邊天的天王級人物,還被眾多傳媒喻為高嶺之花,純白無暇的……雖然有點令人作嘔,娛樂圈也不會有幾個干凈的,但不得不承認,很多人就是好這么一口。 把一直被鎂光燈包圍的人壓在身下,的確偶爾想想都會有種扭曲的快感。 不過鄢凜應該不是這么膚淺無聊的人,細數他的每一任情人,容色必然上佳,身份有高有低,但都俱是乖巧聽話的,許言認為自己很符合標準,但他一直不接受男性情人,真是太令人失望了,不過現在么…… 他瞇起眼睛有些狡黠地笑了笑。 鄢凜并不欣賞許言這種長相雌雄莫辯,說話時嗓音軟嫩嫩的少年,對方在他看來的確就只是個少年,大學都還沒有畢業,而且還是因為在學業上天賦過人而跳過級的,不過追起人來倒是一套一套的,富家少爺的派頭也不小。 “嘖,這是有可能勾搭成功么?”遠處蕭世讓摸著下巴,本來有些猥瑣的動作在他做來只有一股漫不經心的優雅,他側頭看向嘴唇微微下撇的李理,又道:“你怎么看?” “倒追兩年多了,也該適當給點甜頭,”抿了一口香檳,李理有點混亂的腦子被冰鎮過的液體安撫,說話的嗓音清晰而富有條理,“他也該休息幾天了,正好出去度假的時候可以把人帶著,回來了么……” 后面的話蕭世讓替她說了,“回來了就可以用完就丟了?!彼UQ?,暗想沒節cao也能讓人覺得很有節cao的估計在星海城只得鄢凜一個,低頭附在這位萬能助理的耳邊,蕭世讓輕聲道:“美麗的女士,給我一個機會邀請你跳支舞吧,我也預約了兩年多呢,是否也該適當給點甜頭?” 眼神從外邊姿態親密的兩人身上收回,李理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對方立刻意會,于是兩人滑進了舞池。 鄢凜推開賴在自己身上的人,“許言……” “叫我小言……”許言反手緊緊抱住鄢凜的腰,漂亮的手指還緊緊捏著鄢凜碰過他也喝過的高腳杯,里面僅剩的一點酒紅色液體在有些昏暗的燈光下反射著誘惑旖旎的光。 本來以為自己會有點反胃,但明顯他的接受能力已然比自己以為的要強些,鄢凜微微發力,兩人之間再次拉開了一些距離,他的語氣變得有點涼,“許小少爺……” 對方又伸出一根手指壓在他唇上,輕輕一碰然后很快移開,帶著精心偽裝過的誘惑,“噓,聽我說?!鳖D了頓,“我保證我絕對是個好情人,一切遵從你的意愿,也不會貪心到找你要你自己都不知道還有沒有的勞什子愛情,我懂情調,也可以很居家,保證無論你想玩什么play都能配合?!边@些話早已演練過無數遍,腔調,語氣,停頓,甚至噴灑在對方肌膚上的熱氣,絕對都是小心雕琢過的,雖然機會來得讓他有點措手不及,但這都不妨礙許言展現自己美好的一面,刻意勾引。 許言的確是花心思做過功課的人,只是心急之下并未能拿出最佳的狀態,鄢凜此時對他的態度依然像一只優雅的豹子戲耍著鼓掌之間的小花貓,他有些玩味地勾了勾唇,并未說話。 許言又向前邁了一步,他比鄢凜矮了半個頭,這么看上去也算搭調,一純黑一銀白,又像是故意想要刺人眼球,恰好有風吹來,許言相比較下有些長的發絲微微拂動,襯著他抬頭滿含情意仰望對面男人的酡紅臉蛋,畫面曖昧迷離,涌動著一種男人之間再不必多言的東西。 “我還在苦惱畢業旅行要去哪里,你幫我一起想想好不好?”撒嬌的語氣,大而明亮的眼里乍一看似乎真的懵懂不知世事,鄢凜輕笑著轉身,隨著他越走越遠,聲音淡淡飄散在這個晚上嫵媚而多情的夜風里,“我可不覺得你吃起來會很可口,小家伙?!?/br> 許言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接著做了個連自己都臉紅的動作,跺了跺腳,“我早就成年了!”明明他的十八歲生日宴他還出席露了個面的。 “真是的,幾分鐘不見就想死個人了……”隨著喬明明有些嘲諷的聲音傳來,鄢凜甫一回到大廳,沒走幾步就被迎面而來的宋繁攔住了去路,能感覺出來他正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然而還是失控地上前捏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讓鄢凜動了動眉頭。 他面色冷靜地拂開宋繁,“待會兒還有一個慈善拍賣的環節,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去?!?/br> 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去。 本來目不斜視看著前方的范冬離眼角抽了抽,喬明明則是有點解氣地笑了笑。 鄢凜轉向他們兩人,“你們也是?!?/br> 鄢凜走遠后,看著還翹著嘴角笑的喬明明,范冬離說:“你是傻逼嗎,你確定這真的值得你高興?” 喬明明聳肩,“老子就是高興,有本事你咬我啊?!闭f著哼著小調,扔下范冬離和宋繁,一個人找位子去了。 范冬離有點無奈地搖頭,伸手拍了拍宋繁的肩,帶著安慰的意味沉默半晌,再開口時語氣變得很認真,“其實只要你愿意,退一步就能回到自己過去的位置,凜兒對你和對我們終究是不一樣的,他心里有你,可能不是你想要的,但他能給的就只有那么多,聽兄弟一句勸,做他的朋友要比情人好太多?!?/br> 慈善拍賣環節已經開始,除了展臺,宴會廳其它地方的燈光都開始轉暗??床磺逅畏毖鄣椎那榫w,好似有一抹陰沉冰冷劃過,范冬離有些不確定,再看時又已經只剩一片深不見底的黑,寂靜無聲,他卻仿佛能感覺那里面撕心裂肺般的痛楚,一時心里也很是有些堵。 宴會結束后,回到鄢宅時間已經很晚了,洗完澡,鄢凜接了個視頻通話,是在國外旅游的鄢父鄢母發來的。兩人看上去氣色都很好,背后依山傍海,隔著屏幕都仿佛能感受到那邊美麗的光線和清新的空氣。鄢凜細看他們周圍的風景,發現原來他們這會兒游到希臘了,看來真是已經過去了不短的時間。 “小凜,這幾天過得開不開心?”鄢母戴著一頂寬邊帽子,一襲紅裙,赤著腳,估計只看背影的話會被人誤認為二八少女。 見鄢凜臉上隱隱有著笑意,但又刻意壓了下來,鄢母頓時老臉一紅,掐著鄢父的胳膊說:“都怪你非讓我穿這么一身?!?/br> 鄢凜立刻道:“這樣挺好的,顯得您特別年輕?!?/br> 又說了幾句,鄢母被哄得很高興,又對他道:“這兩年你都沒有休息過,過段時間到mama這兒來一起玩幾天怎么樣?” 不等鄢父瞪他,鄢凜就很有自覺地拒絕了,這么多年他父母的確沒什么機會單獨相處,一起在外游玩的美麗時光更是少之又少,他怎么可能去打擾,于是只含糊著說:“我是打算出去度個假,不過時間還沒有安排出來?!?/br> 又聊了會兒結束通話,鄢凜關燈睡覺,一夜無夢。 等到終于空出來時間,登上去度假的飛機,卻沒有甩掉一個小尾巴,許言不知道從哪里鉆了出來,笑得特別乖巧地對鄢凜說:“李助說祝我們旅途愉快,一路順風?!?/br> 鄢凜有點不高興,于是語氣就不太好,“飛機順著風會有什么后果不用我告訴你吧?” 小家伙特別委屈地癟嘴,鄢凜絲毫沒有心軟,直接蓋著毯子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他是被在眼前撥弄的一只手給弄醒的,許言離他極近,正一臉幸福地摸他眼睫毛,不過可見還是不夠小心,鄢凜突然睜開眼睛,差點把他嚇得叫出來。 “旅客朋友們,很抱歉地通知您,由于天氣關系,飛機將在巴黎機場降?!?/br> 見鄢凜臉色越來越不美妙,許言趕緊補救,“巴黎也不錯,不錯的……” ☆、第18章 下飛機就接到了李理打過來的電話,她說了幾句后就帶著點試探意味地問:“許小先生怎么樣?” 鄢凜皮笑rou不笑地答:“真是難為你這么體貼?!?/br> 鄢凜很少用這種陰陽怪氣的聲音同她說話,李理立刻意會,“我可以馬上安排他回來?!逼叫亩?,與其自家boss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滾到一張床上,李理寧愿他和知情識趣的許言一起,至少干凈。而出門在外,帶個人在身邊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不過這的確是李理第一次主動給鄢凜“拉皮條”,也做好了馬屁拍在馬腿上的準備。 鄢凜抬手按了按額角,“那倒不必?!?/br> 李理說:“那好,有事就打給我,你先掛吧?!?/br> 很快許言的手機又響了,他接起電話有些雀躍地喊:“李理姐?!?/br> 鄢凜只能聽到許言壓得很低的聲音里,一陣一陣的興奮怎么都掩飾不住,他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相當馴服而乖巧,鄢凜瞟了幾眼,倒也不覺得討厭。 “恩,都發給我吧,”許言眉眼含情地看著鄢凜,又對電話說,“我會照顧好他的?!?/br> 許言表現的確不錯,雖然到酒店后一路上都有禮貌而殷勤的侍者,但他就是顯出了一股鞍前馬后的意味來,鄢凜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忙前忙后,最后兩人只要了一個套間。許言在這么做的時候見鄢凜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不知想到了什么,臉上的紅暈就跟漲潮似的漫上來,擋都擋不住。 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許言穿著根本遮不住什么的浴袍跪坐在鄢凜旁邊,嘴唇因為之前被按在門上蹂、躪了很久而有點紅腫,暴露在空氣里的大片瑩白肌膚因為興奮和緊張等等原因而透出點點粉色,濃密卷翹得像兩把小扇子的睫毛不住地顫著,稍一低垂就能在眼臉下方打出小片陰影,再往下是挺秀的鼻,紅潤的唇,身體毫無保留地向戀慕許久的人舒展開,年輕、柔軟、甜蜜。 …… 才下飛機不久,雖然因為荷爾蒙分泌過旺,再加上興致一來就滾到了床上,不過也只做了一次,鄢凜這幾天其實一直有點發著低燒,是因為前段時間工作強度太大的原因,再加上許言是第一次,他也不是不知饜足的人,所以各自射了之后,做完清洗,便休息了。 第二天鄢凜被許言喊醒,他睡著的時候許言就找來醫生看了,但他并不敢隨便給他喂藥,于是還是叫醒了他,端水遞藥地伺候著,見鄢凜一副精神不太好的樣子,他眼里盛滿了擔憂,“都是我不好,你生病了還……” “還勾引我?”鄢凜聲音喑啞,許言不禁想起昨晚他在自己耳邊肆意調笑的樣子,一下子臉就紅了。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被喂飽了都是很好說話的,鄢凜是個身心都成熟的男人,自然不例外,雖然頭有點疼,但并不會對自己才睡過沒多久的床伴冷眼相對。 許言不知想起什么似的跑出房間拿回來一個平板,上面有幾個視頻請求,鄢凜看著蕭世讓的名字挑眉,沒接。等他又睡了一覺醒來,對方像是掐準了時間,又發了過來。 許言一直呆在他旁邊,用眼神征詢他的意見,鄢凜說:“接吧?!?/br> 屏幕上出現一張英俊得足以令人屏住呼吸的臉,卻并不是蕭世讓那張顛倒眾生的面孔,蕭世讓是混血,他把混血兒獨有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如果不是個性令許多人受不了,他絕對會是所有人都心馳神往的美男子。 許言心里排第一的當然是鄢凜,但眼前出現在屏幕里的這個,他或多或少還是認識的。這個人雖然低調,但他也還是在雜志上見過他的一些剪影的,這匹溫文爾雅的狼,他在商場上的行事作風和他周身的氣質風度完全不符,說狼都是委婉,僅憑一些坊間傳言和報道,他都覺得對方更符合shark這個稱呼,他是顧優。 雖然對方面上的表情并沒有什么明顯變化,但許言還是感覺到自己這個人出現在他眼前并不是他所期待的,他仔細地看了他幾眼,雖然心里莫名有點不安,但還是找不出理由一直這么拿著平板不遞給鄢凜。 見到鄢凜,顧優開口說了視頻接通以來的第一句話:“身體舒服些了嗎?” 鄢凜并不覺得自己此刻的樣子給人不健康的感覺,只是淡笑著反問了句,“你看呢?” 他眼里透露出恰到好處的關心,不會稀疏到令人覺得假,也不會濃烈到讓人反感,哪怕以鄢凜看他的挑剔眼光,也說不出任何不好??瓷先サ牡拇_確就像是偶然得知了一位故人出現在自己的地方,禮貌地問候一聲。 幾年前在那間日暮時分的病房里的表白和拒絕,像是已經被時光洗刷掉,兩個人都若無其事地說著話,簡單有禮,毫無恩怨情仇,目光俱是平淡,姿態優雅,兩張面容都完美得像是貼了層一模一樣的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