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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夏野的目光落在空氣中,隨后移到了自己的掌心,伸開五指細細地看著自己白嫩中泛著淺淺淡粉色的掌心,上面還印著幾個因為之前攥緊了拳頭,導致被整齊的指甲壓出來的淺淺月牙印。 『令咒徹底成型之后,會將我們通過魔力的紐帶聯系起來,棘君能夠感受到我的大致情況,我也能感應到棘君的狀態……甚至在必要的時候,還能夠將我直接呼喚到棘君的身邊?!?/br> 『雖然能夠將令咒利用到的方面很有限,但是魔術師的有些東西真的很有用處,現在的話,就算僅僅是從三劃令咒中得到的隱約預感,也足以讓棘君懂得令咒的力量,以及怎樣使用了吧?』 『令咒蘊含著很強大的力量?!?/br> 我妻夏野眸光暗沉,卻心情甜蜜地期待著。 『無論是誰,都對“強大”有著飛蛾撲火一般的執著,咒術師也更是執著于將強大的力量攥在手心——當棘君體會到令咒加成后能夠支配的強大力量之后,也就徹底離不開我了吧?』 面頰上浮著興奮的熱度,我妻夏野把目光從手心移開,粉瞳微微轉動,眼神淺淺地浮在了對面的樹蔭下——咒言師果不其然地又去用惡作劇捉弄一年級的學生了。 …… 狗卷棘也很清楚自己今天不太對勁。 原因有大部分是因為那個夢,而至于另外的……其實也只能占據很小的部分。 畢竟令咒的聯系也是隨著紅色紋路的逐漸成型而循序漸進的,并不是突然間的出現,所以他的適應其實還是比較良好,令他糾結的事情,其實也就只有那個“清醒夢”中出現的場景。 ——“令咒”能夠做到很多事情,就比如它所對應的英靈會被圣杯灌輸現世的常識,那么同樣的,作為master的御主也會接收到相比之下少得可憐但是不容忽視的消息。 比如說刻在了意識中的令咒使用方法,就算對這方面的知識其實是空白也被直接在腦海中灌注了的古怪情況,比如說模模糊糊中能夠感受到夏野和“deus”的狀態,無論是夏野還是“deus”,給他的感覺都格外一致,同步到了奇怪的地步,又比如說,他就是不知從何而來地知道,他的“夢”并不是虛幻。 是夏野的過去?是夏野的將來?是夏野的幻覺?是虛假的,還是真實的? 這些想法都很紛亂,但是至少狗卷棘在“親眼見過”夏野殺死夏野之后,是絕對沒辦法做到仿佛無事發生一樣的若無其事的(他努力過了,但是熟悉他的所有人都能看出來)。 要有什么契機,要有什么解釋,或者要有什么催化,僅僅是單純把他們兩個綁在一起也可以,但是無論如何,有一件事是需要確定的——在感情中其實稱得上有些被動,并且屬性確切無疑是“秩序善”的咒言師,在面對這種沖擊的時候,的的確確需要被推一把。 而至于現在的話……他需要做些什么事,能夠拉扯開他自己的注意力,又能順理成章地不會給夏野一種“我在躲著你”的態度。 直白點說,他需要惡作劇冷靜一下。 …… “海帶!” 銀發的咒言師狀似無辜地睜著雙眼,蹲在小媳婦一樣縮在樹蔭下的吉野順平面前,伸出左手,示意這個話少聲音也小的學弟握上來。 “唉?狗卷前輩……?” 怎,怎么回事?是要拉他站起來嗎?還是說狗卷前輩只是和他表示友好?因為不理解狗卷前輩的飯團語所以根本不知道前輩究竟是什么意思,吉野順平簡直要糾結死了。 四下環顧一下,發現自己的小伙伴們也沒有給他解圍的想法,甚至吉野順平戰戰兢兢地抬了下頭,還看到了對面的我妻夏野一副“想讓棘君等多久啊你這具死尸”冒著黑氣笑瞇瞇的模樣,然后才猛地一個激靈,遲疑又猶豫地握了上去。 “那,那個,我……我咦啊啊啊啊啊——?。?!” 手掌握上去的一瞬間,察覺到的并不是人類肌膚的溫熱感覺,而是觸感古怪冷硬的橡膠質感,吉野順平還沒反應過來這究竟是什么狀況,然后就在懵逼中看到蹲在他面前的銀發學長突然把左臂向后一撤,袖筒和他抓著的這截“手臂”徹底分離了。 雖然經??纯植榔?,不過因為對自己的學長其實沒有心理防備,被惡作劇還是沒有及時反應過來的吉野順平跟著尾調就蒙的上揚跑偏,被嚇得忍不住向后坐去,手里還攥著這一截“斷臂”,額頭上瞬間就蒙上了一層冷汗。 “鮭魚!” 看到自己的惡作劇大成功,狗卷棘心情上揚地彎了彎眼角,然后才把自己的左手從縮進去的袖筒里伸出來,大大方方地在被嚇到了的后背面前晃了晃: “大芥!腌魚子!” ——并不是真正的斷手,只是一個塑膠手臂而已! 這算得上一個非常成功的惡作劇,能夠把閱盡無數恐怖片的吉野順平嚇到,狗卷棘覺得這成就感能讓他今天多吃一個金槍魚蛋黃醬飯團——只不過掩在衣領下的嘴角還沒徹“”底牽起來,他就突然神色一愣,然后猛的回過了頭。 瞬間沖著那個位置投過去視線的也不止他一個,事實上,能夠感知到咒力的所有人,都在那一剎那猛的表情一緊,朝著突然爆發出龐大扭曲咒力的方向看去。 ——是我妻夏野。 我妻夏野此時怔怔地愣在原地,神情看上去有些莫名的恍惚,周身的咒力不受控制地以輻射狀態蔓延,甚至連“deus”都在身后扭曲的空氣里露出了若隱若現的身影,并且與往常經過了壓制的狀態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