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節
郭焱興奮得握住她冒著薄汗的手,權當天氣熱她才這般,是以,并未往心里去,他笑著道:“我自己查到的,我起先懷疑李靖是荀楓,但和李靖接觸了幾次之后便否定了這個猜測,然后我看到穆華的很多商業手段與前世特別相似,于是就瞧瞧跟蹤他,然后我發現金尚宮那個老女人也在跟蹤他,但他比較謹慎,好像也特別排斥金尚宮,反正沒與金尚宮碰面就是了?!?/br> 水玲瓏看著兒子眉眼含笑的臉,腦海里靈光一閃,一報還一報,冤冤相報何時了?荀楓做不做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能得罪他,不能折磨他,更不能殺他,只有避免和荀楓的互相殘殺,輪回才不會一次又一次的出現。 而且,姚俊杰把天機泄露給她了,她或許阻止不了荀楓稱帝,卻可以改變荀楓的感情。只要荀楓愛上別人,后續的各種糾葛便都能夠避免了。 這么想著,水玲瓏的心情又好了起來,她摸著郭焱的面龐,溫和地道:“他不記得前世的事,你與他相處,就做朋友吧?!?/br> 這是……不反對他見荀楓? 郭焱狂喜,他原以為水玲瓏一直瞞著荀楓的身份是不樂意他們父子團聚呢,看來他誤會水玲瓏了。郭焱抱著水玲瓏的胳膊,笑得眉眼彎彎:“玲瓏你真好真好真好!” 話音剛落,嘭! 郭焱暈倒在地。 水玲瓏挑了挑眉,有必要激動得暈過去嗎? 忙完姚馨予的喪失,王府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 唯獨冷幽茹,一個人關在屋子里,靜靜思索著二十多年來的點點滴滴。 她想問自己,值不值得? 嫁給王爺的歲月,她到底失去了什么? 女人的青春年華她不論了,她不在乎??筛赣H呢?琰兒呢?娘親呢?他們做錯了什么?遭受那樣的待遇又憑什么? 人心是rou長的,她不是鐵打的,她也會痛會哭會難受會有撐不住的時候,可那時候,他又在哪里? “幽茹!幽茹你怎么了?這么多天都不理我!”皓哥兒從窗子里爬了進來,一個沒穩住,摔落窗臺,腳崴了一下,瞬間腫得老高,他卻仿佛不知道疼痛,一瘸一拐地走到冷幽茹身邊,小心翼翼地問。 冷幽茹緩緩地、緩緩地看向這張與上官茜和諸葛流云何其相似的臉,心口狠狠一揪,她一把掀開了他:“你來做什么?從今天開始不要再來找我!你給我搬出去!搬回你父親身邊!別再來煩我!” 皓哥兒一屁股跌坐在地,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幽茹,你怎么了?” 冷幽茹倏然站起身,語氣和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冰冷:“別叫我!你沒資格叫我!你們諸葛家的人,全都不是好東西!你給我出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我又不是你親外婆!你一天到晚粘著我,像只蒼蠅!我煩都煩死了!” “幽茹……”皓哥兒的心針扎一般疼痛,淚水奪眶而出。 冷幽茹拿起一個箱子,便開始胡亂收拾他的玩具:“你親外婆回來了!你去找她!把你的玩具、你的衣服、你的鞋子統統帶走!這里不歡迎你!永遠都不歡迎了!” 言罷,將收拾了一小半的箱子扔到皓哥兒身邊,玩具散落一地,他的心也碎了一地:“我不走!我死也不走!” 冷幽茹氣出了眼淚:“你賴在這里很有意思嗎?我現在看到你連飯都吃不下,你覺得這樣膈應我很開心,是嗎?你想幫著上官茜給我添堵,直到我的孩子再也保不住了,你們就都滿意了,是嗎?!” “幽茹……”皓哥兒爬到她腳邊,抱住她的腿,眼淚呼呼冒個不停,“不要趕我走,真的不要……” ------題外話------ 中秋節快樂! p。s。求票啊求票!票票再不多來點兒,我就真的沒有多更的動力啦…。 【186】殺雞儆猴(一更) 更新時間:2014914 13:07:23 本章字數:13008 冷幽茹忍住滿滿的心疼:“你走!我真的不想再看見你!” “幽茹……” 冷幽茹轉過身:“別再叫我!” 岑兒自外頭聽到了里面劇烈的爭吵,暗暗一嘆,王妃把自己關在房里悶悶不樂,她看王妃素來喜歡皓哥兒,是以,皓哥兒偷偷溜進來的時候她便睜只眼閉只眼裝作沒看到,想著王妃看到皓哥兒或許能開心一些,但這回,她低估了王妃受到的傷害,也仿佛看到了王妃在喀什慶受到的傷害。蕻璩澕曉 曾經所有的不理解眼下都變得感同身受,王妃……實在太苦了!老天爺對她太不公平了! 現在,就連皓哥兒都打不開王妃的心結,岑兒忽覺束手無策。 又是一嘆,岑兒推門而入,將皓哥兒抱了出來,并唉聲嘆氣道:“表公子請回吧,王妃心情不好,她講的話你別往心里去,等過了這陣子王妃或許就和以前一樣了?!?/br> 其實照她說,一開始王妃就不該撫養皓哥兒,皓哥兒是上官茜的外孫,憑什么享受王妃的溫暖? 皓哥兒也別再霸占王妃了,趕緊去找上官茜吧!和他的親外婆幸??鞓?,前往別再來sao擾王妃!王妃有肚子里的小寶貝就夠了! 岑兒轉身進了房間,皓哥兒深深地望了一眼緊閉的大門,眸光一顫,一瘸一拐地離開了清幽院。 月光微涼,將他瘦小而落寞的身形拉得很長很長。 墨荷院。 水玲瓏去乳母的房間看了熟睡的姐兒和哥兒,爾后回了自己和諸葛鈺的臥房,她也是回來的路上才得知姚馨予過世當日,冷幽茹在床前守了一整天,而諸葛流云在將軍府陪了病危的上官茜一整天,這也……太打擊人了。雖說上官茜病得嚴重,出于愧疚或往日情誼,諸葛流云陪在她身邊無可厚非,哪怕他答應了冷幽茹一起回門,在他看來,回門什么時候都行,但上官茜熬不過這才重病就再要與世長辭??上?,他的做法不對。到底是心虛,所以不敢泄露自己的行蹤,他但凡坦然一點,留下口訊說他去了哪里,也不至于讓冷幽茹找不到人。盡管她不在現場,卻也不難猜測姚馨予是含著遺憾而終的。 枝繁也是在馬車上聽了世子爺和大小姐的談話才知曉中間出了這么一茬,她徐徐一嘆:“難怪崔mama不理奴婢了,想來她心急如焚,壓根兒沒發現奴婢,也沒聽見奴婢喚她?!?/br> 水玲瓏狐疑地眨了眨眼,眉宇間浮現起一抹化不開的悵:“奇怪啊,我和諸葛鈺都沒有把夫人住在將軍府的消息告訴王爺,王爺又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是當晚就知道了,這也太迅速了些! 枝繁下意識地擺手:“不是奴婢啊,大小姐!您和世子爺談這事兒的時候奴婢不在呢,奴婢送昭云回主院了!奴婢是今兒在馬車上才聽您和世子爺談起的!” “沒說是你?!彼岘嚢戳税疵夹?,眼底的惑色愈加明顯。 枝繁沖葉茂使了個眼色,葉茂愣了愣,隨即搖頭:“也不是奴婢,枝繁和昭云走后,奴婢就去小廚房幫鐘mama做晚膳了?!?/br> 那次她在小廚房當值,忙活完畢,世子爺都去凈房沐浴了。 這倆丫鬟的人品水玲瓏自然是信得過的,水玲瓏拿起一顆龍眼,輕輕剝掉外殼,若有所思道:“問題應該還是出在咱們院子,諸葛鈺沒與旁人提起,他只與我一人說過,過后也沒再提,也就是說,真要泄露消息,就是那一回了,你們再想想,或許誰不小心聽到然后說漏了嘴?” 葉茂很認真地回想了近幾天發生的事,爾后搖頭:“奴婢沒印象了?!?/br> 枝繁的眼珠子動了動,那日的事兒她還是記得比較清楚的,因為她出府迎了昭云回來,先是她們三個在房里天南地北地聊天兒,爾后她送昭云去主院,路遇崔mama打招呼被無視,憋了一肚子火,隨后,她氣呼呼地回墨荷院,一跨過穿堂又和白梅撞了個滿懷,老的不理人,小的瞎撞人,她覺得自己很倒霉啊…… 等等! 白梅是一等丫鬟,規矩學得絲毫不差,為何冒冒失失到把她給撞了?她心情不好不看路,白梅也這樣? 一念至此,枝繁果決道出了心底的疑惑:“大小姐,奴婢從主院回來,白梅撞到奴婢了,她神色很慌張的樣子,還和奴婢說‘對不起’?!?/br> 白梅和枝繁兩不對盤,加上白梅性子又傲,她向枝繁道歉,這的確太可疑,尤其那時她從內院沖出去…… 水玲瓏只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就確定白梅有問題了,但這事兒吧王爺不會出來作證,而即便鬧到王爺跟前白梅也站得住腳,王爺是王府的主人,白梅向他通風報信何錯之有?如果自己真為這事兒治了她,便是在打王爺的臉了。 但就這么放過白梅也不是她的風格,她忙著教育一雙孩子,又忙著處理王府中饋,倒是疏忽了院子管理,她要的人很簡單,那就是絕對得衷心于她,哪怕談不上絕對的衷心,也別生出二心! 是夜,昭云在諸葛流云那兒求來了恩典,自從拜托昭云的身份,重新做回墨荷院的柳綠。 柳綠懷揣著既興奮又忐忑的心情將行李搬進了葉茂和枝繁隔壁。原本葉茂獨自住這兒,自打她搬走,小丫鬟們無聊,葉茂就搬去了她和枝繁的房間。柳綠望著空蕩蕩的四周,無限感慨,如果沒離開,每晚和閨蜜聊天聊到自然睡的是她! 柳綠的歸來在王府,尤其墨荷院掀起了軒然大波,下人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哎!你們說,柳綠咋又回來了?” “是王爺不喜歡她了吧!膩煩她了吧!瞧啊,連名字都不讓用了呢!從前是高高在上的昭云小姐,現在么,和咱們一樣,全都是披著毛的土雞啦!”白梅傲慢地回答。 “呸呸呸!你才是雞!” “可話又說回來,她怎么還有臉回?當初怎么勾引王爺,爬王爺的床的?走的時候又怎么目中無人的?” “就是就是!原先她在的時候,老指使我們做這做那,自己卻偷懶回屋里睡大覺!真討厭!” 白梅諷刺地笑了笑:“呵呵!人家有睡覺的資本,你們有嗎?你們有那么風sao的身材?有那么狐媚的臉蛋?還是有那么齷齪的手段?” 眾人齊齊撇過臉搖頭,嫉妒使然,誰也不樂意承認柳綠比她們優秀,而只有將柳綠批得一無是處才能證明她們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單純少女。 “真是,太過分了!”轉角處,枝繁聽到了以白梅為首的丫鬟們的惡意誹謗,氣得吹胡子瞪眼,“她們瞎說八道些什么?簡直是顛倒黑白!誰勾引王爺了?明明是王爺看上你的?” 柳綠在回來之前便料想到了自己可能遭遇的各種尷尬,其中一項便是風言風語,用大小姐的觀念來看,如今的社會是為男權社會,法律和道德全部偏向于男人,男人風花雪月那就“風流倜儻”,女人暗生情愫那叫“不知廉恥”。王爺召她去主院,是她狐媚惑主;王爺放她回墨荷院,是她無能固寵??傊?,王爺永遠是對的。 心里不是不難受,可和那些人較勁兒只會更難受。 自我安慰了一番后,柳綠便開始安慰枝繁:“算了,別生氣,生氣是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何必?” 枝繁表面很大度,實則小心眼兒,她從前不敢怒不代表心里真的不怒,不過是沒有資格發怒,而今她是大小姐身邊的第一丫鬟,真要懲治白梅這種角色并非毫無辦法。但前提是,她不能給大小姐惹麻煩,所以,只能暫時擱下了。 枝繁嘆了口氣:“行,你不往心里去就好,我去膳房領食材了?!?/br> 柳綠點了點頭。 枝繁走后,柳綠看著嘻嘻哈哈以踐踏她的名聲為樂的一群人,眼底暮然閃過一道冷光,深吸一口氣后,她從容優雅地走向她們,淡笑出聲:“喲,你們都沒事兒干是吧?講得挺歡??!正好,世子妃有令,把后院的蘭花盆栽搬到前院,再把茉莉盆栽搬過來,大家趕緊動手吧!” 大多數人下意識地要服從她的命令,因為不管是曾經的柳綠或昭云,都是她們得罪不起的對象。誰料,白梅嗤然一笑:“嚯,我道是誰呢?原來是王爺身邊兒的昭云小姐呀,在王爺那兒玩得不過癮,又跑來咱們墨荷院逞威風了是嗎?” 經她一提醒,眾人才猛然憶起今非昔比,柳綠早已不是那時的柳綠,她,一個墨荷院的二等丫鬟,與她們大多數人平起平坐罷了,大家便又停止了動作,倨傲地看著她。 柳綠的臉色微微一變:“白梅你說什么?當心風大閃了舌頭!” 白梅也不知怎的,膽子出奇的大,若在以往,她即使討厭枝繁和柳綠,也時常冷嘲熱諷之,卻沒講過如此誅心的話,她說:“呵呵呵呵……大戶人家的妾室吧,主子玩膩了都至少能偏于一偶頤養天年,重新被貶為丫鬟的我還是頭一次瞧見,尤其咱們王爺又是那么光明正值又責任心的好男人,你該是做了多么令人惡心的事兒才會被王爺給送回墨荷院呀!王爺有錢,竟是連個通房也養不起?拿了雞毛當令箭,以為大家都是傻子?可笑!” 一旁的丫鬟們哄堂大笑。 柳綠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嘴角抽了抽,冷聲道:“世子妃讓干活兒呢,哪兒來那么多廢話?都不想在墨荷院當差了嗎?” 眾人一驚,笑聲戛然而止,一些膽兒小的已經開始動手搬起了盆栽。 白梅就哼道:“柳綠你假公濟私也不是頭一回了,你總是把世子妃分配給你的任務強加到我們頭上,你如今只是一名二等丫鬟,連我和白菊都不如,世子妃真要吩咐大家伙兒做事會許你通傳嗎?葉茂和枝繁都不在啦?” 果然,此話一出,立時有幾名膽子大的丫鬟將搬了一半的盆栽又給放回了原地。 白梅得意地笑! 柳綠恨不得撕了她那張驕傲的臭臉! 說實在的,白梅長得不賴,柳綠不在的時候,她白梅就是墨荷院最漂亮的丫鬟,但她一直得不到器重,她理解為,模樣太美世子妃沒有安全感,怕把自己擱屋里有一天會被世子爺看中。 她呢,也不是沒動過追隨世子爺的心思,可自從碧珠勾引世子爺結果被世子爺發賣,她便覺著這項工作太危險,還是安安穩穩地做丫鬟得了??捎袝r候,人心不足蛇吞象。 白梅嘲弄地看著柳綠,神情不可一世。 柳綠啐了她一口,忍住一腳踹飛她的沖動,徑自走到搬起一盆茉莉盆栽走向了后院。 她一走,一些不敢拿前程去賭的丫鬟也紛紛搬起了茉莉盆栽,左不過是做點兒體力活兒,她們早就習慣了,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 白菊便是其中一員,她挽起袖子,躬身搬起茉莉盆栽,邁步要走,白梅冷眼一脧,道:“白菊你干什么?” 白菊很誠實道:“那個……搬盆栽啊?!?/br> 白梅皺眉:“我當然知道你在搬盆栽,我的意思是你干嘛要搬?干嘛要聽信她的糊弄?她忽悠你們呢,還把自己當嬌嬌小姐!” 白梅目瞪口呆:“這……反正閑著也是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