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
水玲瓏翻了個身,將姐兒摟入了懷中。 卻說諸葛鈺下了朝,于mama便在二進門處恭迎了他:“世子爺萬福!” 諸葛鈺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嗯?!睕]有與之交談的意思! 于mama諂媚一笑,溫聲道:“小姐做了喀什慶的佳肴,特地邀請您過去一起用晚膳?!?/br> 諸葛鈺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掃得她心里發毛,連眼皮子都不敢抬,又聽得諸葛鈺聲若寒潭道:“我沒空,你叫她自己吃?!?/br> 于mama碰了個釘子,卻仍不罷休,擠出一副笑臉道:“小姐是和老太太學的,聽老太太說,當年大姑奶奶最愛吃那幾樣菜了,世子爺小時候也愛吃的,就不知時隔多年您忘了沒?!?/br> 諸葛鈺的眸光微微一顫,卻淡道:“過去這多年,口味早就變了?!?/br> 言罷,與于mama擦肩而過,邁步回往紫藤院,剛走了沒幾步,便有一名小丫鬟神色匆匆地跑來,尚隔著老遠便叫開了:“于mama,好歹是找著您了!您趕緊回去看看吧!小姐她又毒發了!” 于mama眼神一閃,撲倒在了諸葛鈺腳邊:“世子爺!您快去看看我家小姐吧!小姐出生時大姑奶奶也是抱過疼過的,待她就像親生的一樣,小姐若是出事,大姑奶奶在天之靈也不會好受的啊,世子爺?!?/br> 諸葛鈺的眉頭登時一皺! ------題外話------ 一瞄電腦左下角,哦,天啦,已經28號了! 票票虐我千百遍,我卻待如初戀。 票票,快到奴家碗里來! —— 【175】福星,開口說話 更新時間:2014831 10:36:35 本章字數:16836 看了看珠光寶氣,恨不得比主子還衣著華貴的于mama,諸葛鈺冷聲道:“叫上胡大夫!” 于mama眸光一暗,似乎要說什么,卻在對上諸葛鈺冷如寒冰的眼神時生生把話卡在了喉嚨。 她即刻轉身,去往外院請來了胡大夫,胡大夫背著醫藥箱匆匆趕來,對諸葛鈺拱了拱手:“世子爺?!?/br> “嗯?!敝T葛鈺沒多言,闊步朝前走去,胡大夫硬著頭皮跟上,一邊走一邊覺得后面的于mama好似要用眼神把他給射成篩子,他搖搖頭,大夫難做,權貴之家的大夫更難做。 屋內,文鳶穿著一條朱紅色束腰羅裙,墨發輕挽成一個松松的螺髻,用一支銀釵固定,釵頂墜下一寸金鏈子,吊著一顆拇指蓋大小的紫水晶,隨著她坐起身的動作輕輕晃動,瀲滟生輝,越發襯得她姿容艷麗、楚楚動人。 “表哥?!彼鹛鸬貑玖艘痪?。 諸葛鈺目不斜視,沒有回避卻也沒因她的美貌而生出一絲一毫的驚艷,他的眸光澄澈如水、淡漠似云,最令女人寒心的不是男人不愿意看她,而是看了也像沒看見她,文鳶的心底涌上nongnong的失落,苦澀一笑后,她躺回床上道:“表哥請坐?!?/br> 每次火毒發作,她渾身都會像涂了胭脂一樣,紅艷艷的,臉頰也不例外。 諸葛鈺一瞧便知于mama沒有撒謊。 諸葛鈺走到屏風后,對胡大夫道:“繼續按照我昨天的xue位施針?!?/br> 文鳶的眸光暗了暗,微蹙著眉,像在提意見又像在征詢意見:“表哥,要不還是你來針灸吧?” “胡大夫醫術高明,深得針灸之法的精髓,昨晚他針灸得極好?!敝T葛鈺語氣淡淡地道。 文鳶咬了咬唇,眸光徐徐發顫:“表哥,好歹男女有別,胡大夫是男子,于我的清譽或多或少有點兒影響,不像我們是……” “醫者眼中無男女之分,為你針灸的事兒也不會外傳?!敝T葛鈺打斷文鳶的話,見文鳶嘴皮子動了動,似乎還想辯駁,他迅速下了最后通牒,“要么胡大夫,要么我走人?!?/br> 文鳶委屈地垂下眸子,她肚子里有一大推的道理可講,但她和諸葛鈺就像秀才遇到兵,她講什么,諸葛鈺都是不會動容的。這點,她在兩年前與諸葛鈺初逢喀什慶便深有體會。那么冷漠的一個人,也不知水玲瓏是怎么俘獲他的心的。 胡大夫捏了把冷汗!他是傻子才看不出來文鳶小姐和世子爺有那么點兒瓜葛,之所以說瓜葛是因為文鳶小姐并不是一名普通的追求者,他雖然摸不準具體事項,可按照他在王府行醫多年對世子爺的了解情況來看,世子爺一般是無視仰慕者的,從不曾像反感文鳶小姐這般排斥過誰。 越排斥,越說明有瓜葛啊。 胡大夫斂起心底的八卦因子,用于mama打來的熱水凈了手,爾后打開醫藥箱,取出一排消過毒的銀針,朝文鳶頷首道:“表小姐,可以開始了?!?/br> 文鳶忍住羞惱,將頭發挽起,露出與白天鵝般修長美麗的雪頸,又捋起袖子并卷起褲腿,平躺于床外側。 醫者與患者之間本就無論男女,否則,那些得了隱疾的女子豈不都得活活病死? 這個道理文鳶明白,可就是心里不舒坦。 既然無論男女,諸葛鈺干嘛不親自替她施針?還不是怕水玲瓏吃醋? 文鳶就一邊任由胡大夫替她施針,一邊看著諸葛鈺投在屏風上的高大暗影,心里……意難平! 胡大夫施針完畢,文鳶穿戴整齊,諸葛鈺才運功將她體內的毒性逼出了一些,約莫再三、五次便能痊愈。 文鳶做完治療,整個人恢復正常,紅艷艷的膚色轉為正常的白皙水嫩,愈加添了一分嫵媚動人,她揚起一抹舒柔的笑:“真是辛苦表哥和胡大夫了,眼下過了飯點,不若就留下吃頓便飯吧,我做了喀什慶的菜肴,表哥和胡大夫給我一個答謝的機會,如何?” 胡大夫一脖子冷汗,他能不能閃? 諸葛鈺濃眉一挑,在文鳶本以為他會拒絕并想到了第二套說辭時,語氣如常地說道:“好像是不能浪費了?!?/br> 文鳶心頭一喜,忙叫于mama將熱乎乎的飯菜端了上來,鳳梨咕嚕rou、土豆大盤雞、牙簽牛rou、碳烤茄子、老姜冬筍燉鮮蘑菇,芳香四溢,聞著便叫人大快朵頤。 諸葛鈺看向胡大夫,漫不經心地道:“所以你留下把飯菜吃光?!?/br> 胡大夫……瞠目結舌! 文鳶也大吃了一驚:“表哥!” 表叔也沒用! 諸葛鈺似笑非笑地轉身,不帶一絲拖沓地走掉了。 文鳶氣得面色發白,胡大夫見處境不妙,為明哲保身,遂拱了拱手說道:“我還有事,先行一步,表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br> 文鳶下意識地想說“慢走不送”,卻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閃,又笑了:“什么事兒等吃了飯再去做吧,表哥說的對,一桌子好菜不能浪費,表哥叫你吃完,你便吃完吧!” 胡大夫扶額,有種不祥的預感…… 夕陽落入地平線,天際灰蒙蒙的一片,只余一點微弱霞光與彎月繁星互相輝映。 諸葛鈺回到紫藤院,水玲瓏剛和小夏喂哥兒、姐兒吃完飯,二人坐在地毯上玩耍,旁邊的圓凳上放著兩個木質雙柄水杯,綠色的是姐兒的,藍色的是哥兒的,哥兒經常拿錯,姐兒便會揍他,揍不贏就哭。 譬如此時,二人又在搶杯子了。 水玲瓏走到二人身邊,掰開二人的小手,將藍色杯子塞進哥兒手里,又把綠色的給了姐兒,看向哥兒道:“弘哥兒你要認得自己杯子知道嗎?” 哥兒咕嚕咕嚕喝水,時而瞟她兩眼,不答話。 水玲瓏又看向姐兒:“女孩子溫柔一點,別動不動就揍人,尤其你又打不贏?!?/br> 姐兒捏著杯子,甜甜一笑:“娘,娘……”叫開了。 水玲瓏失笑,揉了揉她頭頂的發:“也不知隨了誰。 ” 語畢,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墻壁上的沙漏,笑容慢慢淡了下去,卻在女兒將水杯遞到她唇邊示意她也喝一口時再次浮現在了唇角。 姐兒和哥兒玩累了,洗完澡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枝繁打了簾子進來,壯膽看了她一眼后小心翼翼地道:“大小姐,飯菜熱了兩遍了,您看,是不是先吃?” 她問過安平了,世子爺明明回了府的,卻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飯點早過,大小姐這么餓著也不是辦法。本來就瘦,姐兒又吃奶,若再餓上一兩頓,身子怎么吃得消? “嗯,擺飯吧?!彼岘嚿炝藗€懶腰,實在等不到就自己吃了,她沒那么傻跟肚子過不去。 枝繁笑著應下,躬身退出,將小廚房里的飯菜全部端了上來,有她愛吃的涮羊rou、酸菜魚、糯米藕夾,也有諸葛鈺喜歡的糖醋排骨、冬菇燜雞、爽口木耳、青椒炒皮蛋,并一份專屬于她的米酒小糯米丸子。 她也喜歡青椒炒皮蛋這,一整盤可以吃得干干凈凈,不過皮蛋含鉛,自從懷孕后她就沒怎么吃了。 幽怨地看了那盤菜一眼,水玲瓏拿起筷子準備用餐,突然,諸葛鈺走了進來,看著滿桌子尚未開動的飯菜,濃眉就是一蹙:“這么晚了才吃飯?沒餓壞肚子?” 水玲瓏莞爾一笑:“剛剛不餓,你吃了沒?沒吃的話一起?!?/br> 諸葛鈺就坐下,和她安安靜靜地用了一些晚膳。 自始至終水玲瓏都沒問諸葛鈺去了哪里,為何明明回了府卻拖到現在進家門。 倒是諸葛鈺清了清嗓子,如實招供:“文鳶毒發,我和胡大夫一起替她解毒,耗費了一些時辰?!?/br> 這算是……解釋? 水玲瓏將鬢角的秀發攏到爾后,笑意淺淺道:“嗯,我知道了?!?/br> 諸葛鈺將她抱在腿上,額頭貼著她鬢角,輕聲道:“你是相信我的,對不對?信我今生只娶你一個妻子,對不對?” 水玲瓏眉梢一挑,眼底閃過一絲狐疑,垂眸頓了頓,笑道:“嗯,我自是信你的?!?/br> 諸葛鈺就吁了口氣,爾后含笑看著溫柔美麗的她,眼底的情欲漸漸濃郁了起來。挑開她微微敞開的衣襟,埋頭呼吸著她混合了乳香的鈴蘭香,下腹一緊,便有些難以自持了。 水玲瓏很有默契地挺了挺身,并勾住他脖子,將自己毫無保留地送給了他。 諸葛鈺愛極了她主動勾引他的樣子,像只迷人的小妖精。 就在二人漸入佳境時,枝繁在門口清了清嗓子,忍住尷尬稟報道:“世子爺,世子妃,德福家的有急事找!” “什么?皓哥兒不見了?他好端端的怎么會不見?”上官虹聽完莊mama的轉述,驚訝得手一抖,龍眼都砸在了桌上,“是不是跑到哪兒撒野沒找著???” 聽說他初入府時跟野孩子似的,又臟又蠻,現在干凈是干凈了,野蠻的性子猶在,如若不然,怎會將她的緒陽咬成重傷? 莊mama惋惜地嘆道:“誰知道呢?剛德福家的來咱們院子問了,神色十分慌張,說是上學時突然鬧肚子,跑去上茅廁,那時好像快下學了,但他小,夫子怕他真拉在了褲子里,于是準他去了茅廁,誰料,一直到姑爺去佟學居接表公子下學,表公子都沒再出現?!?/br> 上官虹的眸子一緊,凝思著道:“這孩子就是野!要換成緒陽,怎么也不會孤身一人跑不見?!?/br> 語氣里,隱隱透著一股自豪,一直覺得兒子敗給小他一歲的皓哥兒挺丟臉,此時總算找回了一點兒場子。拿長處比人短處,感覺非常良好。 莊mama不自然地笑了笑:“那咱們要不要幫忙找找?” 上官虹緩緩地揚起唇角,似笑非笑,似譏還嘲:“自然要找的,好歹是我堂妹的外孫?!毙χ鴩@了口氣,眼底溢出無盡的譏誚和淡淡惆悵,“也不知她在天上看到自己的兒孫變成這個樣子,會不會后悔當初的決斷?” 莊mama的眼皮一睜,又迅速垂下,當年的事已經過去那么多年,夫人怎么還沒釋然啊…… “竟有這回事?”水玲瓏問向滿眼淚水的德福家的,她的淚水或多或少為她增添了一絲可憐成分,但水玲瓏明白,她擔心皓哥兒的安危,更擔心自己的飯碗,她作為皓哥兒的貼身乳母,居然將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弄不見了,皓哥兒若是完好無損地找回來,她或許能保住一條小命;若是磕哪兒碰哪兒,甭管她和余伯是不是兄妹,王爺都一定不會放過她。 德福家的膽戰心驚,冷汗冒了一層又一層,天知道她明明等在茅廁門口兒的,怎么表公子就好像土地公似的遁走了?皓哥兒雖說只是表公子,可在王爺和王妃心里不比小公子和小小姐差,他要出事,自己還活不活了? 德福家的越想越怕,越怕越語無倫次:“都怪奴婢……奴婢要是一起進去……也許……也許就能避免了……是奴婢不好……奴婢粗心大意沒看好表公子……” 承認錯誤總比推卸責任強,這點是大哥教她,大哥說,一般人受盤問時會本能地替自己辯駁,殊不知你強調自己沒有做錯,其實就是在怪罪別人罵錯,別人要替你承擔后果已經很窩火了,還要反過來被你指責,他不趕了你才怪! 諸葛鈺冷冽如刀的目光在她頭頂掃了一圈,幾乎要揭掉一塊皮下來,德福家的忙又將身子福低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