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理由怎么還分明面上的和暗地里的?枝繁一頭霧水,完全跟不上水玲瓏的節奏:“那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 水玲瓏牽了牽唇角,眸色一厲:“自然是稟報王妃,讓她把董佳琳給逐出王府了!” ------題外話------ 這兩天真的卡文卡到目眩頭搖…。 唉!姚小傻,我加入你的行列好了…… 【106】幕后真兇(這章一定要看?。?/br> 更新時間:2014628 9:08:34 本章字數:16202 冷幽茹自從搬出佛堂后便常常陪伴諸葛流云身側,但夜間仍回自己的清幽院歇息。 諸葛流云終身沒有納妾,至于睡沒睡過通房水玲瓏不知,在水玲瓏看來,諸葛流云是深愛冷幽茹的,哪怕冷幽茹一年之中大半時光呆在佛堂諸葛流云也沒說弄倆側妃或姨娘膈應她。至于老太君到底對此有無意見水玲瓏不敢保證,不過有意見也沒轍,冷幽茹能生啊,一兒一女福滿堂,諸葛流云當年不納妾如今就更不可能了。 清幽院的前院種了一些山茶和丁香,后院開滿茉莉和一品紅,皆是紅白相間,妖嬈又不失清新。 夜風拂過,花香陣陣,水玲瓏踩著柔軟的草地,呼吸不自覺地便放緩了不少。 “你這賤蹄子!連件衣服都洗不好!這樣怎么能在王妃的院子當差?白養了你一場!”擺著藤椅和矮桌的穿堂里,喬mama正一手叉腰,一手戳著一名小丫鬟的脊梁骨,惡狠狠地訓斥,“告訴你多少回了?這兒不是鄉下的養豬場!所有人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事!否則mama我饒不了你們!瞧瞧啊,瞧瞧你是怎么辦事的?王妃的衣服多貴你知道嗎?居然給洗破了!真想剁了你這雙手!” 小丫鬟嚇得淚流滿面,戰戰兢兢道:“喬mama我錯了,我今早忘了剪指甲,所以不小心刮花了衣服?!?/br> 喬mama冷眼一脧:“哼!不小心?你們一個兩個都給我不小心,這院子里的事兒還做不做得好了?” 小丫鬟渾身發抖:“我……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 “下次?還有下次?”喬mama高聲尖叫,刺耳得幾乎要戳破耳膜,“犯了錯都這么說!這么說又有什么用?當時做的時候怎么不做好一點?哼!天底下可沒后悔藥吃!今兒mama我不剁了你這雙手!” 小丫鬟遽然瞪大了眸子,惶恐得直往后退,喬mama步步逼近,小丫鬟慌了,突然,她咬咬牙,放聲大叫:“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奴婢不是有意的!請王妃饒命……唔……” 喬mama一把捂住她的嘴,厲聲呵斥,音量卻極?。骸澳銈€作死的賤蹄子!敢驚擾王妃歇息,我砍了你的腦袋!” 小丫鬟終究還是驚到王妃了,岑兒出來傳了王妃的話:“喬mama,王妃說只是個十歲丫鬟,不懂事多教導即便就是了?!?/br> 喬mama的嘴角抽了抽,笑比哭難看:“既然如此,我就先帶她下去管教管教!” 岑兒點頭,朝著垂花門的方向望去,水玲瓏和枝繁已經等了許久,岑兒很是驚訝的樣子:“世……世子妃來了!奴婢給世子妃請安!” 喬mama和小丫鬟也趕忙轉過身對水玲瓏行了一禮,臉上的表情有些羞窘:“奴婢叩見世子妃!” 水玲瓏淡然抬手,語氣如常,不過分親厚也不過分冷冽:“平身吧,我是來看王妃的,不知道王妃歇息了沒有?!?/br> 喬mama帶著小丫鬟退了下去,岑兒揚起一個溫和的笑:“沒呢,王妃待會兒還要去給王爺換藥,現正在房里看書?!?/br> 這么說諸葛鈺還沒離開主院了,真不知這對父子談什么談了這么久,就為一個郭焱?水玲瓏搖了搖頭,隨岑兒步入了內院。 枝繁跟在旁側,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王妃人特和善,從不打罵下人,即便下人犯了錯王妃也往往從輕處理,倒是那個喬mama總仗著自己是王妃的陪房,又奶過二少爺,在府里作威作福,索性她除了驕縱跋扈做事倒也得力,王妃禮佛期間庶務常交給她打理,便是王爺也對她睜只眼閉只眼,于是下人們越發忌憚她了?!?/br> 枝繁口中的二少爺可不是安郡王,而是諸葛鈺的同胞弟弟諸葛琰,三歲時早夭,但奇怪的是府里沒人知道他早夭的原因,也不敢有人提起,哪怕枝繁使出了渾身解數仍是沒探出一星半點兒的消息。 其實探不到很正常,諸葛琰早夭時諸葛流云還不是鎮北王,他們一家都住在喀什慶,這里的下人除了余伯、喬mama、袁mama和安平,其它人都沒在喀什慶呆過。 水玲瓏就看了枝繁一眼,這段時間把這丫頭給緊張得魂都快沒了,畢竟她只是動了念頭卻最終掐滅在了搖籃里,自己也沒必要一直冷落她。一念至此,水玲瓏淡淡地牽了牽唇角,道:“做的不錯,回頭在鐘mama那兒領賞?!?/br> 枝繁幾乎以為自個兒聽錯了!大小姐表揚她了,她再也不用擔心自己會被趕出王府了?! 枝繁心底的石頭落了地,雀躍地隨水玲瓏進入了王妃的房間。 冷幽茹的房間十分典雅別致,一扇梨花木山水屏風,旁側是擺了各式玉器的多寶格和熏著檀香的金絲青鸞小熏爐,屏風另一側是幾把暗紅色雕花冒椅,鋪了薄薄的坐墊并一張木片涼墊,這樣既柔軟又涼快。茶幾上豎著一個青花瓷瓶,綻放著潔白清香的茉莉,花瓣上掛著水珠,顯然剛灑了水。 “母妃?!彼岘囈幘氐匦辛艘欢Y。 冷幽茹放下手里的賬冊,揉了揉酸脹的眼眸,一道淺淺的緋色躍然在了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上,她年僅四十,卻美如豆蔻芳華,水玲瓏和她比,起碼在容貌上是完全沒有可比性的。冷幽茹淺笑著道:“坐吧,今兒怎么想到過我房里來了?” 水玲瓏依言落座,岑兒奉上一杯水玲瓏愛喝的玫瑰花茶,和一盤四色水果,有葡萄、梨子、柑橘和蜜瓜。水玲瓏四下看了看,儼然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冷幽茹就對岑兒吩咐道:“你去看看王爺的膏藥做好了沒?” 岑兒福了福身子:“是!” 岑兒一走,枝繁也跟了出去,屋子里便只剩水玲瓏和冷幽茹,水玲瓏再不掩飾自己的目的,把下火湯一事和盤托出:“……母妃,您看啊,杏兒走路有那么不長眼嗎?怎么偏偏就和人撞上了?杏兒一定是故意撞翻我的下火湯,這樣董佳琳便有借口把她的給我了!要不是我早年跟莊子里的郎中學了點兒醫術,我根本聞不出烏頭的味兒來!那樣,我可就遭了她的毒手了!” 冷幽茹聞言臉色就是一變,如一塊堅硬的石頭突兀地落進了無波無瀾的湖畔,激起漣漪陣陣,她的語氣便不復以往之漠然,而是夾雜了一絲冷沉:“董佳小姐是小汐身邊兒的人,你若非有確鑿的證據,我很難替你討回公道?!?/br> 這是在告訴水玲瓏,兒媳再重要也重不過女兒,如果非得得罪一個,那人絕不是女兒。 水玲瓏聽了冷幽茹的話并未立刻打退堂鼓,而是眉頭皺得更深,神色更顯凝重:“母妃,今兒的事真真是玄得很!如果相公沒被父王叫去主院,這碗含了烏頭的下火湯指不定也進了相公的肚子……” “你們平時吃東西都……都這么不分彼此的嗎?”冷幽茹的聲響陡然提到了一個分貝,眸光也厲了好幾分,他明明不喜人靠近的,不會和人共用餐具的…… 水玲瓏就垂下頭,羞窘得雙頰緋紅:“我……我們……”很羞于啟齒的樣子!她還沒說細節王妃就激動這個樣子,她要是告訴王妃她含進嘴里的糯米丸子諸葛鈺都能厚著臉皮用舌頭卷過去,王妃會不會吐血? 很快,冷幽茹冷靜了下來,她正襟危坐,說道:“雖是夫妻,也別……太孟浪了!嫡妻和妾室終究是不同的?!?/br> 水玲瓏一副受教的樣子,乖巧地道:“是,兒媳謹遵母妃教誨?!?/br> 冷幽茹用如玉的蔥白纖指理了理繡著素白寬袖,面無表情道:“董佳小姐這事兒,不大好辦?!?/br> “嗯?!彼岘囕p輕地發出一個鼻音,目不斜視地低頭看著手里的茶杯。 冷幽茹探究的眸光投向了她,清冷地說道:“她和安郡王的關系你想來瞧出一二了,別說小汐,便是安郡王也不會相信她能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當然,母妃是愿意相信你的,畢竟你和她無冤無仇,她喜歡的人又不是鈺兒,她留下與否對你不構成絲毫影響。你指證她,應當是真煞有其事。但我想不通啊,想不通她為何要害你?!?/br> 分析得頭頭是道,就是不肯給出一個解決方案。水玲瓏的唇角勾了勾,王妃比她想象中的狡猾太多了,可她既然來就沒有空手回去的道理!水玲瓏站起身,對王妃行了一禮,正色道:“母妃,她之所以害我是因為她尚未完全打動安郡王的心,也尚未徹底得到二嬸的認可,眼看大姐即將嫁回姚家,而她也得跟著一道離開,她不甘心路走了一半又放棄,所以她希望我出事,這樣大姐和大姐夫的婚事便會耽擱下來,而她則能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用于博得安郡王和二嬸的心!” “這……似乎……有點兒道理?!崩溆娜沩珡碗s地呢喃道。 水玲瓏的底氣足了幾分,揚起白皙小臉望向了冷幽茹:“母妃,您可還記得晚膳過后二嬸和您提到了什么?” 冷幽茹仔細回想了片刻后,遲疑著道:“郭家小姐?” 事實上甄氏這段日子一直在替安郡王物色合適的未婚妻,任哪個稍微有點兒名望的貴婦或千金上門她都得纏著人家問一些家里的情況,只是郭焱是男子甄氏不好直接開口便問了她們。 水玲瓏點頭:“是啊,當時我就發現董佳琳的臉色不大好了,她一定是察覺到了危機感,這才鋌而走險,母妃,請你把董佳琳叫過來,我和她當面對質!” 冷幽茹的眼底閃過一絲意味難辨的暗光,她沉聲道:“萬一她抵死不認的話……豈不弄得雙方都下不來臺?小汐那邊兒我很難交代?!?/br> 水玲瓏就委屈地低下頭:“母妃如果不愿意替我討回公道,我只有請相公出面,逼走她了!” “你……”冷幽茹氣急,“你是在威脅我嗎?我是你母妃!是你的長輩!你怎么可以這樣和我說話?” “我連小命都快沒了,理智也不剩多少了,如若冒犯了母妃,請母妃海涵!”倔強地說完,水玲瓏屈膝福身。 冷幽茹氣得面色鐵青,深吸一口氣后緩緩地道:“你非得找她對質我可以答應,但你必須答應我,不管她承不承認你都不要和她鬧到不死不休的局面,正所謂家和萬事興,誰都有犯迷糊的時候,不能因為她做錯了一件事就永遠嫌棄她了,菩薩慈悲濟世,教導眾生以己度人,她有錯我自會好生勸導她,也會派人多看著她?!?/br> 王妃的話講到這個份兒上,水玲瓏再不退步就顯得不識抬舉了,水玲瓏福了福身,道:“只要她承認錯誤并向我保證永不再犯,我可以原諒她這一回!” 冷幽茹見水玲瓏的決心如此之大,不好不依她,命岑兒喚來了董佳琳。 董佳琳先前在晚膳時穿的是一條阮煙羅輕紗裙,現在卻是一條挑金絲撒花煙羅裙,并一件半透明對襟紗衣,腰間掛著一個葫蘆形玉墜子,是安郡王所贈,她一直視若珠寶。她的臉上撲了淡淡的胭脂,也描了纖細的柳眉,五官顯得更為精致立體。她進屋,看見水玲瓏時稍稍露出了驚愕的神色,爾后從容地行了一禮:“給王妃請安,給世子妃請安?!?/br> “哼!”水玲瓏冷冷地撇過臉! 董佳琳就尷尬地笑了笑,水玲瓏的敵對意味太明顯了。 冷幽茹指了指一旁的繡凳,語氣還算溫和:“坐吧,有些事兒想問你?!?/br> “是?!倍蚜招挠胁话驳刈?。 冷幽茹就問:“今晚你和貼身丫鬟起膳房領下火湯,可是撞翻了枝繁的托盤?” 枝繁、葉茂和柳綠是水玲瓏的大丫鬟,府里的人都認識。董佳琳不敢直視冷幽茹的面容,只低垂著眉眼道:“是,杏兒不小心和膳房的丫鬟碰到一起,沒穩住身形便打翻了枝繁的托盤?!?/br> “撒謊!明明是你指使杏兒撞的!你還想抵賴?”水玲瓏毫不留情地呵斥了過去! 董佳琳的柳眉一蹙,委屈之色浮現在了眼角:“沒……沒有!我沒有指使杏兒打翻誰的托盤……” 水玲瓏橫眉冷對:“你少裝糊涂!我不就是給了你一點兒臉色看嗎?何至于你就為了一己私欲拿我做你的墊腳石?” 董佳琳急得一下子站了起來:“世子妃,你說的話我不明白?!?/br> 水玲瓏用手指著她的鼻子厲聲道:“不明白我就給你說明白!你不想這么早回姚家,所以你就想方設法地推遲我大姐和姚成的婚事!你希望我病了、殘了甚至死了,這樣你就有足夠的時間呆在王府追求你的安郡王!” 董佳琳急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沒有!我沒有!我哪里有你說的這么不堪?” 水玲瓏如刀子般犀利冰冷的眸光直直射向董佳琳,并字字誅心地道:“你怎么沒有我說的這么不堪?你說說自己都多大了?十七有了吧?怎么還沒議親呢?是馮晏穎不給你議親,還是你自己統統瞧不上,非要等到某天飛上枝頭變鳳凰? 三公主生辰當天,你敢說你沒跑去找太子? 你和那群貴女湊在一塊兒,不是為得太子高看兩眼又是為了什么? 怎么,太子瞧不上你,你就把主意打到王府里來了?你不就是看著王府的門楣高,你邂逅貴人的機會也多唄? 年輕郡王,俊美瀟灑、善良耿直,簡直是萬千女子魂牽夢縈的夫君人選,你近水樓臺若不先得月你又如何甘心?” “嗚嗚……”董佳琳捂住臉,仿佛再也抑制不住情緒哭了起來,“你……你……你竟是這么看我的……枉我還覺得你比她們都真心……你……” 水玲瓏冷冷一哼:“真心那也得看對誰!” 董佳琳就仿佛絕望了一般,顫抖的身子越來越緊繃,她的哭聲也越來越大,終于,她把心一橫,撞向了一旁的門板! 嘭! 董佳琳倒在了血泊里…… 冷幽茹勃然變色:“玲瓏!你……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水玲瓏一點兒也不為所動:“母妃,你千萬別被她的詭計給騙了!她一定又是想的一出苦rou計,為的就是賴在王府養傷!” 冷幽茹的唇瓣動了動,似乎欲言又止,探究的目光在水玲瓏慍怒的臉上來回掃了幾圈,最終對門外喚道:“岑兒,把董佳小姐抬進廂房,請大夫過來醫治?!?/br> 岑兒喊來丫鬟將董佳琳抬進了后院的廂房,爾后迅速去請了大夫。 大夫就納悶兒了,他在府里住了這么久,也就幾個月前被世子妃半夜叫去尚書府大顯了一回身手,其余時間他都閑得發慌,今兒倒好,先是世子妃請,再是王妃請,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兒? 眾人散去,水玲瓏復又坐下,沒有半分愧疚的神色。冷幽茹絕美的眸子里泛起一抹深意,試探地道:“你似乎對董佳琳的成見很大,你瞞了我一些事兒吧?” 水玲瓏清了清嗓子,又抿了抿唇,明顯是心虛了。 冷幽茹的語氣重了些:“你既要我替你出頭,又不肯和我說實話,你是想把你婆婆當猴耍嗎?” 水玲瓏悻悻地聳了聳肩,行至冷幽茹身旁,揚起一抹討好的笑:“母妃,我沒有故意瞞著你的意思啦!只是事關重大,我怕你難過所以一直不敢說?!?/br> 冷幽茹的睫羽顫了顫,語氣如常道:“你但說無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