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就是不依,嚶嚶嚶,嫂子不疼我了?!贝蠊骺薜溃骸吧┳右r我!” “賠你什么?” “今晚我跟嫂子睡!昨天就不答應我,我真的想跟嫂子聊聊天的!”大公主立刻提條件。她對周寶璐布的這個局很有興趣,玩弄那種心機深沉又貪得無厭的關鍵是特別會演戲的人,簡直是最近不可多得的樂趣了! 周寶璐露出一點為難的神色,居然沒有第一時間答應。 大公主就覺得有點玄,而且她很倒霉的說完這句話,就看見蕭弘澄出現了。 然后蕭弘澄就說話了:“滾滾滾,你跟你嫂子睡什么睡,這宮里這么大,還沒你睡的地方兒嗎?回你玉泉宮睡去?!笔捄氤未蟛阶哌M來,一臉的不爽。 大公主縮縮脖子:“如今玉泉宮沒人住,就算是打掃著的,那么大地方,沒人氣,也怪嚇人的,哥你把嫂子讓給我一晚上,又有多要緊!這么小氣?!?/br> 蕭弘澄越發不爽了,瞪著她道:“你皮緊了不是?要我給你松松皮子?不愛去玉泉宮,你就滾回你的公主府去,在這里胡扯什么。幾天不回你府里去,像什么樣子!” 周寶璐居然沒勸,大公主就知道沒戲了,想了一想,突然眉開眼笑的說:“嘿,我去跟三福睡,瞧瞧她如今的規矩學的怎么樣了!” 說著,一溜煙往外走,周寶璐好笑,只囑咐人跟著,好生伺候,又親自送到門口去,跟她說:“別理你哥,明兒一早,還過來跟我吃早飯?!?/br> 待大公主走了,蕭弘澄才道:“這個混賬!” 周寶璐白他一眼,她哪里不知道蕭弘澄的心思,前幾日是周寶璐的小日子,幾日不能敦倫,兩人正值新婚,本來愛深情濃,蕭弘澄又是血氣方剛,多年來念想一旦開禁,頗為食髓知味,天天都是天一黑就把周寶璐往床上拉,如今忍了幾日,眼見得今兒好了,哪里能讓給大公主? 周寶璐勸道:“你也是的,哪有這樣罵meimei的,你做哥哥的,對meimei也溫柔些兒,到底是女孩兒,臉皮自然薄些,福兒又不是那真不懂事的,你好好說話,她就不聽了不成?” 在這內廷里頭,蕭弘澄還真不是當家作主的那個,叫周寶璐這樣一說,氣焰就低了,笑道:“我就煩她沒眼色,那我今后少罵她些?!?/br> 周寶璐笑道:“她那是因你是親哥哥,知道你心里疼她,才在你跟前隨意的,你跟她計較什么呢?!?/br> 蕭弘澄只是點頭,心里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叫人拿熱水進來?!?/br> 周寶璐道:“急什么,我還有事跟你說呢?!?/br> “明天再說?!笔捄氤尾荒蜔┑恼f:“能有什么大事呢,我想死你了,不信你摸摸?!北е軐氳从H了一口,拉著她的手摸向那處地兒。 周寶璐想,吳側妃的事,倒的確算不上什么大事,自然沒有蕭弘澄要緊,便笑瞇瞇的說:“我叫人進來服侍你梳洗,我今天洗了頭喔,你聞聞香不香?” 屋里的氣氛頓時就又香又甜起來。 到了早上,周寶璐才把吳側妃這個事情跟蕭弘澄說:“我心里有個計較了,跟你說一說,看使得使不得?!?/br> 就輕聲說了兩句,蕭弘澄笑道:“這個不錯,有點道理!” 周寶璐道:“我是想著,吳家就算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子,前兒你許人進宮,吳家知道規矩,吳側妃只見過林氏一人,林氏是那個性子,想來吳側妃就算有這樣的抱怨,也不敢在林氏跟前說,吳家那小姑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是宋氏這樣的人,離中樞這樣遠,又是怎么得知宮里的景況的?且那點交際圈子,又是怎么能在這點兒時間里頭,就能傳的帝都滿城風雨的?我進宮,還沒一個月呢,謠言就傳了半個月了。是以我想著,大約還是著落在后宮了呢?!?/br> 蕭弘澄點頭稱是,他如今就是個活靶子,整個朝廷都盯著他看呢。大婚不到一個月,帝都就傳了半個月的太子妃專寵善妒的謠言了。 雖然不是什么要緊的罪名,可是這種陰私傳言,向來有其力量,可以抹黑蕭弘澄說他昏庸無能,夫綱不振,后宮亂象常與昏君和無能連在一起。還可以抹黑太子妃,或致太子妃疑惑東宮嬪妃,造成后宮紛爭,或是蕭弘澄與太子妃生了嫌隙,總之不會有好結果。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流言如同毒蟲,慢慢的侵蝕太子一系的力量和形象,日積月累,或許就有叫人難以置信的作用。 而且這種事情,一則查不到流言的來源,二則沒辦法控制,越澄清反而越熱鬧,只得任其傳的無聊了,慢慢的冷下去。但是這樣一來,傷害就造成了,而且其中還常常有渾水摸魚借機生事的,比如吳玉華。 周寶璐因為吳玉華的出演,不由的提高了警惕,連吳玉華這樣層次的人,都能利用這樣的傳言,可見范圍已經傳的很遠了。 周寶璐已經不得不和蕭弘澄商量這件事了:“這流言開頭的時候,我們談過一次,你說并不是壞事,東宮被人攻訐,父皇總得有點表示,咱們偶爾也該示弱,我想,現在火候差不多了吧?父皇心里應該有了主意了?!?/br> 蕭弘澄道:“是差不多了,你的意思是?” “父皇若是晉禮嬪為貴妃,協助有恙的齊妃娘娘掌后宮事,想來四川衛氏出身的禮嬪竟然越過了背后有方家和公主府的寧嬪,想來帝都的風向也會為之一變了?!敝軐氳葱ξ膹堊炀透医o皇帝封妃子了。 要阻止一個流言,最好的辦法是推出一個更為熱鬧的流言,周寶璐想到的辦法很簡單,也會很有效,她說:“父皇要給你撐腰,就會封禮嬪了,這是大事,余下的事,咱們慢慢來。這流言,要說疑惑是誰,并不難找,既然是對付你我,那目標自然是儲位,宮中有子妃嬪就那么幾個,總是在她們之中,抽絲剝繭,慢慢的總能找出來到底是誰,也好多些防范。但我想著,如今這個樣子,這事情要先壓住了才好。再說了,我處理吳側妃這里的事,說不準還能牽出些人來呢?!?/br> 蕭弘澄覺得很妥當,笑道:“幸而娶了你,不然我可怎么辦呢?后宮的事,最為細致隱秘,又常常關系要緊,沒個明白人還真拿不住,尤其是我這里,純是活靶子,有箭射來,連個債主都找不到,偏這里又是后宮,我也不能遣幕僚到內宮里來當差呀?!?/br> 周寶璐撲哧一笑:“哪個幕僚能比我強!”她得意的自夸自擂:“要不是當初我擔心你要是娶了別人,拖了你后腿,給你找麻煩,我還不嫁你呢!可見你怪可憐的,我要是不嫁你,你怎么辦呀,只好嫁了?!?/br> 蕭弘澄特別上道的笑道:“是是是,可不就是你說的這樣嗎,要是沒娶到你,遇到這樣的事,我能有什么辦法呢?” 兩人吹捧了一通,商議定了,就各人分頭干各人的去了,蕭弘澄前兒就在他爹跟前哭訴了委屈,這會子又找上門去,表示如今后宮掌事的齊妃有恙,勉強管事,力有未逮,以致后宮人心浮動,管轄不力,有許多后宮的事都傳了出去,流言紛飛,有許多混帳話不能回皇上,總之,太子妃今兒都氣哭了。 前兒帝都傳太子失寵,才被賜了這樣一個沒什么助力的太子妃,現在又把太子妃氣哭了,看來又是和東宮有關,太子有點惱怒,找爹訴訴委屈,也是應該的。 太子哭訴了一回,皇帝安慰了一陣子,第二日下朝后,林閣老就遞牌子進御書房,跟皇帝密談,大意就是皇上后宮空虛,也該提拔新人了。 皇帝就說:“你說的也是,端妃等病故,四妃之位只有齊妃和禧妃了,原該晉一晉位分了,只是這種事情,向來是后宮的事,偏齊妃如今有恙,精神不濟,勉強管著后宮日常事務已經勞累著了,這件事就沒提?!?/br> 林閣老道:“老臣也是知道的,是以就算不合適,也還是要說一說,天家無私事,后宮不安,也會朝廷動蕩,陛下須早擇一二賢淑之女晉妃位,以安群臣?!?/br> 御前對答,永遠是說的這樣隱晦的,皇帝慢慢的說:“朕知道了,七皇子生母禮嬪賢德貞靜,朕心甚喜,就是出身不顯,難以服眾?!?/br> 林閣老答道:“生育皇子之功,酬以妃位,也是應當的,陛下為太子、皇子并幾位公主所選也是以賢德為要,出身次之,更何況圣心所指?陛下富有四海,萬國來朝,不過晉一貴妃,又非冊為中宮,何礙有之?” 圣上喜之,準林閣老所奏。 很快,朝廷擇吉日下旨,冊封禮嬪為貴妃、寧嬪為寧妃,鄭貴人晉位謹嬪,徐貴人晉位榮嬪,并有才人、美人、昭儀等晉封。 第二道旨意,則是因齊妃抱恙,令其安心好生調養,著貴妃接掌鳳印,禧妃依然協理。 旨意一出,后宮固然震動,但表面還是喜氣洋洋的,不僅是晉妃位的,就是晉了位分的,誰不歡喜呢?沒有晉位的,也不敢做出不高興的樣子來不是?立時便歡喜無限,內務府趕著做各位新娘娘該有的品階服飾,娘娘們接受恭賀的,家里進宮來的,賞奴才們的,熱鬧了好些天。 而前朝的震動還不比內宮小,前朝的目光,顯然都是放在儲位上,旨意一出,猜測太子已經失寵的傳言頓時如冰雪見了太陽般融化了,如今的內宮第一人,并不是生了第五子的有高貴娘家的敬國公長女禧妃,也不是背后有方家和公主府背景的寧妃,而是出身不顯的貴妃,貴妃所出皇七子才三歲。 太子無憂,聰明人都看懂了。 這兩道旨意,叫帝都如同開了鍋一般的熱鬧,誰還記得議論東宮太子妃呢? 周寶璐聽了五人小組匯總的匯報,頗為滿意的點頭,雖然不懼,誰也不愿意自己天天在別人嘴里惦記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