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見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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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建德駕車離開上麻園嶺小學,路上,他對保衛科長苗得軍、后勤科長郝夢力感慨地說:“人就怕入錯門。章昌漢與我一起下放西湖農場的時候,是我們那批知識青年當中能力最強的。大家都看好他前程遠大,是一條即將騰飛的龍。你看看現在,還只是個副科長級。他當初不去入伍當兵,也許不是這個樣子。退伍轉業不當警察,也肯定不是這個樣子。他比你倆還低半個級別??杀饶銈z勞累辛苦多了,也遠遠比不上你倆實惠?!?/br> 苗得軍說:“我倆能有今天,全靠柳廠長您的栽培和提攜?!?/br> 郝夢力說:“既要入對門,又要跟對人。跟的老板不好,自己本事天大也是枉然?!?/br> 柳建德說:“我這位老伙計真的不走運,遇上這樣一起無頭案,不累死也會脫層皮。你倆看在我與他多年的情份上,盡可能的為他做些后勤保障工作?!?/br> 苗得軍、郝夢力說:“老板您放心。我們一定把您的指示落到實處?!?/br> 柳建德說:“你們只有站在一定的高度,才能把這項工作真正做好做實。那就是要把保一方平安視為義不容辭的責任。你們想想,如果沒有開福區的平安,今天有人偷,明天有人搶,我們湖南碧波風機廠談何發展?公安機關是保一方平安的主力軍,我們要主動當好配角。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br> 苗得軍、郝夢力說:“老板您看問題就是與常人不一樣?!?/br> 柳建德說:“我擔心這個案子萬一破不了,給老百姓造成的心理壓力太大了。也會對我們廠的生產和生活帶來很大影響?!?/br> 他們一路說著,小車駛入了湖南碧波風機廠。相互道了再見,回到各自的辦公室。 柳建德把那張真皮高靠辦公椅拖到寬大的辦公桌前,坐下,渾身感到舒適愜意,他端起廠辦秘書林妙穎早已為他沏好的一杯安化黑茶品了兩口,攤開呈閱件,提筆批了兩個會議通知,眼皮突然連續跳動起來。這影響了他的好心情。他擔心眼皮跳是不吉祥的兆頭。他心情一陣煩躁,改變了原本在辦公室好好做點事情的打算。 柳建德走出辦公室,重新回到了他的那輛黑色奧迪車上。他有個習慣,每當心情緊張或不愉快的時候,他就駕車兜風,收到的效果總是非常的好。 他轉動方向盤,指揮黑色奧迪車穿街過巷,美麗的城市風光從他眼前一幕幕閃過,突然“情未了夜總會”定格在他的車窗前。他舍不得離去,腦海里頓時涌起了波浪。 早春二月,春風吹拂,綠了長沙古城。 又是一個周末,全城東西南北中的文化娛樂場所異?;鸨?。吃在廣州,玩在長沙。不知何時,長沙得了個“玩城”的美譽。每逢周末,各路玩家不遠千里萬里,從大江南北,匯集長沙,融入每個角落,聽歌、跳舞、泡巴、足浴、按摩,等等,五花八門,只要有錢,可以玩個天翻地覆。 每逢周末,柳建德也會有選擇的步入他所喜愛的歌舞廳、夜總會,放松一周為全廠運籌帷幄所帶來的疲勞。他置身長沙城,與天南地北的玩家比較,得天獨厚,地利人和,想什么,有什么,要什么,得什么,豈有袖手旁觀之理。 今夜,他置身市中心的情未了夜總會,感受到了它的獨特風韻,無論設備、表演、主持,均堪稱一流。尤其是兩位男女節目主持人體型和風格與眾不同。男主持體胖,重量超過300斤,女主持苗條、美麗,兩人雖然體型迴異,風格卻保持一致。說來說去,盡管繞地球幾個圈子,最后都落腳到男女要在床上做起來才方便、才流暢的那件事情上,逗得觀眾陣陣哄堂大笑。 臺上的節目演完,已是午夜時分,剩下最后的一道程序:情調舞會。在溫柔的燈光下,在纏綿的樂曲中,成雙成對的男女牽手攬腰,踏進舞池,輕盈起舞,盡享人生。 此時的柳建德感到有點手足無措。因為他身邊沒有舞伴。是離去,還是甘當看客。猶豫之間,他發現距他不遠的對面,有一位相貌可人的女子也正注視著自己。他很想走過去請其起舞,卻又缺乏勇氣。猛然,他想起了昨夜陪一位業務關系戶經理的情景。對方夸他英俊瀟灑,氣質非凡,而且有權有錢有名氣,的確是當今社會的驕子。他被夸得云里霧里,連連舉杯,向對方敬酒。雙方都興奮不已,很快進入了酒逢知己千杯少的佳境。對方舉起一杯有名的“老渡口白酒”,睜大通紅的雙眼,對他問道:“柳廠長這么好的條件,為什么沒帶小姐陪同?”他一時語塞,吞吞吐吐了半天,答曰:“那不太好吧?!睂Ψ介_導:“你看你看,這有什么不好?男人不色,不講道德;女人不sao,沒有情cao。都什么年代了,虧你還守著老一套,哪像個當廠長的?落后時代啦!” 他耳紅心熱。對方點中了他的心病。這些日子,隨著事業的拓展,業務上的應酬日漸增多,他發現與自己交往的老板、高官,幾乎都有妻子以外的靚麗女子日夜陪伴、服侍,抓工作得心應手,談業務左右逢源,沒有翻不過的山,沒有越不過的河,而自己則顯得很寒酸,很拘謹,很不合時尚。朋友們批評他跟不上形勢。他自己也有落伍了的感覺。 此時他想到這些,心頭一陣沖動,渾身猛增了力量。他站起身,朝對面的那位年輕女子走去。待他走近時,不禁被那俏麗的容貌驚呆了,邀請其起舞的手僵持在半空中,他好像面臨一座深谷,不知是進還是退。好在那女子及時站起身,落落大方,而又略帶靦腆地朝他伸出了手。 “先生!請吧!” 聲音好輕,輕如二月里的春風;笑容好甜,甜似三月里的桃花蜜。柳建德陡然有了一種跨越深谷的感覺,頓時恢復了往日的瀟灑。他一手接過女郎的纖纖玉指,一手攬著女郎的軟軟細腰,踩著節奏明快的旋律,溶入了舞池。 第一曲,兩人都多少有點生疏、別扭,到了第二曲,他倆便漸入佳境,配合默契,融為一體,跨前,退后,左旋,右轉,身前身后,如行云,似流水,他倆時而有飄然飛起,駕鶴騰空之快感,時而有踏浪踩波,揚帆遠航之樂趣。 一曲終了,他倆面對面欠欠身子,略略點頭,微微含笑,互致謝意。柳建德顯君子風范,俏麗女郎展淑女雅韻。他倆意猶未盡地回到各自的座位上。俏麗女郎啜了一口飲料,還暗暗瞟了新結識的舞伴一眼。柳建德也不適時機地瞅了瞅俏麗女郎一眼。 一曲又起,柳建德急不可耐地一步跨過去,伸手邀請俏麗女郎,俏麗女郎順從地起身,兩人手牽手步入舞池。 就這樣一曲又一曲,整個過程,誰也不問你從哪里來,你到哪里去,沒有一句語言的交流,全憑旋律和眼神溝通。當舞會結束時,他倆也僅僅相互揮了揮手,回了回頭,作別而去。 柳建德回到家,熬過了一個難眠之夜,那脈脈含情的眼神,那飄飄欲飛的舞步,那幽幽吐香的氣息,全都在他腦海里縈繞。 第二天早晨起床,他的雙眼通紅。妻子程玉蓮十分心疼地問: “看你這樣子,是不是身體出了毛???” 柳建德怔了一下,趕緊回答:“沒什么。我身體很好?!?/br> 程玉蓮關心地問:“看你兩只眼睛通紅的,不會是得了紅眼病吧?” 柳建德說:“夜里有點失眠,所以眼睛就有點紅?!?/br> 程玉蓮越加關心地問:“為什么失眠?你平時睡覺不是很好的嗎?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順心的事?” 柳建德回答:“還不是為了廠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br> 程玉蓮:“究竟是些什么事呀?我能不能替你分擔一點?” 柳建德:“沒什么!我真羨慕那些普通工人,無官一身輕。想干就干。不想干了,隨時可以炒我的魷魚。也沒有任何精神負擔,上到天王老子,下到黎民百姓,看誰不順眼,可以毫無顧忌地罵誰。我這個當廠長的無論到哪里說話都得小心翼翼。廠長真的沒干頭!” 程玉蓮:“你今天是怎么啦?一向上進心很強的你,怎么說起泄氣話來了?你是全廠工人的主心骨,也是我們全家的大樹,可不許打退堂鼓呀!” 柳建德:“我只是說說而已?!?/br> 程玉蓮拍拍他的肩膀說:“我知道你是個硬漢子,天下沒有困難能嚇倒你?!?/br> 柳建德也拍拍妻子的手,笑道:“放心吧!我的好老婆。我這棵大樹不會倒下去的?!?/br> 程玉蓮說:“我就是要你永遠為我遮風擋雨?!?/br> 柳建德喝下妻子給他備下的牛奶,強咽下一塊烤面包,留下兩個雞蛋沒有吃,對妻子說了聲“拜拜”,便恍恍惚惚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