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
而且,她還真老實,知道自己老惹他生氣,他還以為她什么都不知道呢。 “放心吧,有我在,你這點病還死不了…”他坐在床頭,哭笑不得,語氣不冷不熱… 中午,醫院里派了護士在家里給冉依顏打針,結果,護士走在樓梯上被傭人抱著的插身而過的小寶兒一下子就哭起來了,風冿揚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家里是有兩個怕打針的。 那小東西看見護士的衣服,以為是來給她打預防針的,提前就哭了起來… 風冿揚真的感覺滿滿的無奈…家里這兩個小東西… 冉依顏是被風冿揚抓著兩只手死死按在床上,然后扒了半邊的小底褲,強行把針打進去的。 到了周六,終于有隔壁的一家姓柳的太太找她一起去美容院做臉。 她再也不敢去那些小巷子里面胡亂吃東西了,因為生病太難受了。生病這么些天,她覺得自己的屁股都快被針頭打腫了。 她穿了旗袍,臉上擦了脂粉,頸脖里一串質地上好的珍珠。 只要一裝扮,她身上就即刻可以有貴婦的氣質… 那家的太太姓柳,就在風家別墅的隔壁,冉依顏見過她幾次但是沒有打招呼,后來是柳太太主動給她打招呼,兩個人坐上了柳太太每次出行的專用的老爺車。 柳太太家里也是大富大貴,柳老爺今天不過就四十多歲,膝下就一子,柳家是靠包工程白手起家的,雖然財富多,但是跟風家這樣的大戶人家相比,還是差的太多。 今天的一家美容院是冉依顏平時比較熟絡的一家,很多官太太還有富太太都在這里做臉,她有這里的會員卡。 而柳太太也有。 兩個人躺在臺上做水療。 柳太太已經四十五歲,這是第一次和冉依顏一起出來 “依我說,你家的男人你應該多看著點——” “嗯——”顯然,一瞬間,冉依顏沒有反應過來。 “風少在t市是出了名的有權有勢,多少女人想巴結,我上次看見你家的有個長的像模像樣的妞兒,去買菜,我好幾次出門上車,都看見過,那一副妖媚狐媚子樣,你得要小心,這年頭,留這樣的女人在屋里,遲早都不會讓人省心——”柳太太躺在臺上,那臉轉過來,一本正經的模樣對冉依顏說著 “呃——”冉依顏漫不經心的應著,應該都不會發生什么吧,風冿揚說過,他是因為她無路可去而將她暫時留了下來,而且,她現在和風冿揚的關系也有緩和,她一直覺得他不是這種人,連她拉肚子他都那么耐心的照顧她“沒事兒,沒關系,她只是暫住 ——” 繾綣宿命 第百八十三章 更新時間:2014820 0:42:56 本章字數:12416 “話不是你那樣說——”對面的柳太太側過臉來,攏了攏左邊耳旁焦黃的小卷發,躺在臺上,面上著冉依顏,睜大周圍已經有了密集細紋的眼睛,無不認真道“哪個男人不偷腥,不喜新厭舊,那個女人在嫁人的時候都是信心滿滿,覺得自己男人多好多好,多不一般,結果呢,事情挨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痛,那時候哭,哭又怎么樣,哭成解決問題? 有句話說的好,婚姻是要靠經營,我還不是從你那個年齡過來的,年輕的時候,他在外面談生意,那稍微有點姿色的女人那不是上趕著來啊,結果怎么了呢,結果還是我一手把關,將他身邊那些招人厭的女人清理的干干凈凈,我家的那口子,到現在還怕我呢。做女人啊,最方面的東西必須強勢一點,要防患于未然,明知道是錯的就不能心軟?!绷又指锌难a充道 “尤其是你現在有了孩子,家庭對你就不是兒戲了,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你一個不穩,吃虧的啊,就是你的孩子。你別以為你生的孩子姓風,假如哪天一個小老婆娶進來,她生的孩子還是姓風,那家里面疼誰,那還不是別人說了算?!?/br> 那緩緩的蒼老的聲音的一落,冉依顏那大睜的眼眸突然覺得身上一陣寒涼。是啊,她真的沒有考慮過,不僅是余夢芝,而是風冿揚身邊有哪些女人,她一直都不知道,都是后知后覺。 如果說以前她不在乎,她對他沒有什么感情,可是現在,突然他的那一點溫柔和體貼闖進了心間,她反而有些留戀不肯放手了,更何況,孩子。是啊。孩子。為了孩子,她也不應該再拿丈夫的感情這樣來冒險。 她覺得柳太太的一句話是點醒了她。 余夢芝是喜歡風冿揚的,她還記得,她親口承認的,而且,她也長那么漂亮,雖然,平日在房間里她也感覺不出她的什么越矩的行為,但是留在屋里的確是不好。 這樣一個仰慕丈夫的女人在屋里,遲早也是會發生事情的。 而且,她從來不知道風冿揚心里是怎么想。 風冿揚為什么會一直收留她,但是,現在,柳太太的話不無道理,她不能讓風冿揚身邊明擺著那么多花枝招展的女人。 愛情,是需要經營的,不僅是余夢芝,任何女人都不可以靠自己的丈夫太近。 因為,現在她覺得她很需要他,他已經在對她好了不是么。她感覺到他的溫柔,他對她的在乎了。不是么。 她也應該來慎重的看待她和風冿揚的這段感情了不是么。 接下來,在美容院的水療臺上,冉依顏轉過頭來再沒有開口說話,她的心悶悶的。 * 坐車回到別墅已經是下午四點,路上她們又一起去吃了東西,還逛街購物,所以,一磨蹭就到了這個時間點了。 下午四點,大廳里沒有亮燈,已經是秋初也沒有什么太陽光,人一走進去感覺四周都黑沉沉的。 大廳里扶梯的左右角落,還有那花崗巖雕刻的幾尊姿勢不一的天使的塑像,紅色的地毯,花架上面的花,都黯然的不成色調。 幾個老傭人在客廳的幾處通道里來來去去。 冉依顏在沙發上坐下,放下包包,然后將自己購物的幾個大袋子都放在茶幾上。 風冿揚還沒有下班,沒有回家…。 她讓老傭人將余夢芝叫過來。 然后她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白水,慢慢的喝。 然后幾分鐘后,老傭人將余夢芝拉到她跟前。 余夢芝站著,她坐著,低著頭的冉依顏就只看到她穿著的一雙白色的皮制單鞋,質量一般。 她抬頭,含著溫婉的笑意,將水杯放下,她今天穿著一身花色繁復的合體攏膝的旗袍,白潔的小腿,高跟鞋,很優雅,很高貴,美麗的秀發向后挽起,露出光潔的頸脖,頸間,落下一串泛著粉紅色澤的盈亮的珍珠耳環。 抬起的很美麗的小臉,姿色絕麗,五官精致,冶煉出的一代芳華。 不管她是什么表情,都能美得讓人眩暈,而此刻的冉依顏的這一副態度,似笑非笑的態度,她很少見到冉依顏會用這樣一副姿態展現在她面前,儼然她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有一種不可言說的厲害,讓余夢芝心里很不安,她心里沒有底,不知道她想說什么,做什么。 此刻冉依顏還在發神,她的視線緩緩往上,就看見那一身藍色的工作服環著白色圍裙的裝束,那藍色的短裙穿在她身上尺碼正好,雖然看不出氣質的高貴,但是前凸后翹的,還帶著微微的青春活力,給人很精神一振的感覺。 濃密但是修的很好如同眉筆勾勒了的眉型,漂亮的大眼睛,睫毛很翹,眼眸很清澈,圓圓的鼻頭,就是鼻子長的不太好看,其他都很不錯,嘴巴也不錯,看起來很小巧又可人,她也是第一次這樣仔細的看她。 “你來這里已經有幾個月了吧——”冉依顏唇角勾起淺笑,很溫柔的問。 余夢芝一愣,隨即緊閉了唇線,點頭。不知道她這是什么意思 “喏,給——”隨后,冉依顏從自己的皮包里拿出一封厚厚的牛皮紙包裹的東西。 然后給余夢芝扔在茶幾桌上。 牛皮紙袋緊貼著茶幾那光潔的玻璃,滑出了十厘米,滑到了余夢芝的眼下。 其實,冉依顏是用了一種女主人的高姿態來對待余夢芝的,她的動作,表情,都顯示出了自己的高人一等的姿態,這不是裝,而是面對是一個厭惡的對手或者說情敵給對方一種心理上的壓力,所以的強,就是要先從心理上壓制對方,她一直都知道這個道理。 所以,對不同的人,她會展示出自己不同的一面。 而對風冿揚,她絕對強不起來,所以,她也就懶得在他面前演戲了。 如果說要對風冿揚用強,那么就是冷漠,對他冰冷,這就是她應該使出的招數。 她一直都知道人與人之間怎么斗爭,又或者對不同的人怎么相處,只是,她一直沒有想要花心思去對付罷了。 又或者面對斗爭時,她有本能的抵擋的一面,比如當初對付冉家,對付冉雙露,她該硬的時候一點都不會手軟,除了自己的孩子,對任何人都是…。 如果她真的要奮力反抗,那么她就不是一個吃素的料,這么多年,唯一讓她敗到心里沒有自信的,就是風冿揚,她身邊的這個偶爾強勢偶爾溫柔的男人。 但是現在,她發現自己是不是有了孩子之后,心反而變得柔軟和敏感,如果是過去,她肯定不會因為柳太太這兩句話趕余夢芝走的。 其實她怕的不是一個余夢芝,而是風冿揚… 余夢芝不解的低頭看了看牛皮紙,又平起了視線看了看坐在她面前的冉依顏,一臉不解“這——” “這是你這幾個月的工資——”她將雙腿折疊,很優雅的坐姿,然后面上和曦的笑容斂去,那美麗的臉龐說的一本正經。 “你要趕我走?!”陡然間,余夢芝瞪大了雙眼,有些沒站穩,身體向后退了一步,臉上滿滿的不能置信。 冉依顏看得見她的震驚和雙眸里的恐懼,她冷冷的眼眸看她,她知道,叫余夢芝走是給了她很大的打擊,她剛才的動作和神態暴漏了她的脆弱,她突然間也覺得自己很殘忍,但是,也回想柳太太的話的確是很正確,余夢芝那臉上的滿滿的不能置信,同樣,也讓她震驚,她是什么時候對自己的丈夫那種感情已經這么強烈了呢,終究還是因為她的放縱么。 “我不要你的錢,我也不會離開——”如同溫順的綿羊被逼的急了,也會拿著頭角攻擊人一般,此刻的余夢芝臉色蒼白,甚至,冉依顏看見她的垂在身側的手在發抖,而余夢芝眼眸里那種不愿離去的堅定,連她自己都畏懼了。 “你必須走,那是我的丈夫,你不能對他有想法,而我,也不會留一個坦言喜歡自己丈夫的年強女人在身邊——”看見她的堅持,她嘆了口氣,她只能比她更堅持。 “我不會走,我不會走,我是少爺帶回來的,我不會聽的話,你也不過是少奶奶而已,而我,只聽少爺的話,你無權趕我走——” 瞬間,仿佛是什么推走了心中那禁錮著的恐懼,愛情的力量讓女人變得固執和不顧一切。 余夢芝語氣里的堅定,又一次讓冉依顏震驚。 在今天,在剛才,她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當初的縱容給別人的女人留下了一個多大的空子,這顆炸彈已經系的這樣牢固了,她卻絲毫未覺。不行,這種女人不能留,一定不能留。 就算風冿揚回來,也一樣。 “好,我不趕你走,如果你要等你的少爺你就等著吧,只要我放了話,他不會不聽的…” 余夢芝不再開口,她如同一個石雕站在地上,眼眸里含有隱隱的淚花。 她不耐的提了自己的包包,一個白色的真皮手提包,就準備上樓。 她懶得再跟這些無聊的人和事兒糾纏下去,這一直都不是她的作風,如果她一定要等到風冿揚回來,給她一個答復才能死心,那么,她這點把握還是有的。 擦身而過之時,余夢芝僵硬的退開,而她從她低垂的眸光里看到她的nongnong恐懼和冰冷。 她怕吧,她心里應該是很怕的吧,還是很怕風冿揚回來趕她走。 煩,一想到這些事兒還真的是煩,一直沒有對風冿揚的感情抱任何希望,當你不在乎一件事兒的時候,也許覺得一切的感情都是理所當然,他們滿滿的都屬于自己,反而,當你去在乎的時候,發現,抓在手里的感情仿佛越緊越容易流掉的沙,各種擔心,各種焦心,各種鬧心。 其實,也許自己不該怎么擔心的不是么,如果風冿揚對那女人有感情,就不會在那天早上她流著眼淚從樓梯上走下來那一幕。 風冿揚不是每次喜歡對著她的身體索要么,他對她說過愛,可是,她從來不知道這種愛從何而來,她是他弒母仇人的女兒,他娶她,不應該只是為了報復么,為什么現在的風冿揚在她身邊少了很多的鋒芒和棱角,如果他要報復,那么孩子都已經生下來了,他那么喜歡孩子,報復她又報復的是什么意思呢。 因為他的束縛,她掙不開,她的感情,在他的愛與不愛之間徘徊,風冿揚,盡管結婚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如此之久,她卻,始終,還是不能全然的把握他的感情… 在晚上,很多時候,他會抱著她死死的索要,他的每一次進入抵達她的身體深處,每一次,都仿佛要震撼她的靈魂 他的欲望那么強烈,這種時候,她才能感受到他對她身體的迫切。 如果可以將性和愛加在一起談,那么是不是可以代表他也是愛她的。 但是,就單單從欲望這一點來說,她也根本滿足不了他… 孩子又一次被抱到山莊里去了,所以整個別墅里尤其是樓上,很靜很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