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節
“好說好說?!卑鬃有蘖⒖痰靡獾男α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當他身子一轉,目光一側,發現了蘇墨與容夙,同樣被二人的氣質一驚,接著昂首看了一眼那人,“他們兩位是從哪里來的?!?/br> 蘇墨與容夙對視了一眼,險些忘記了那個隱門的名字。 還是那人最后想了起來,“寶刀門?!?/br> “哦?!蹦侨肆⒖涕L長嘆息一聲,不再說話,原來是寶刀門這種尋常隱門的弟子,實在沒有什么結交的必要了,當然,他們這些隱門中人也是非常市儈的。 就看到很快就來了幾人,那人也同樣挨著探問,但凡身份高貴些的,都是笑臉對待。 那幾人回眸看到白子修立刻上前寒暄了起來,語氣恭維,可以看出白子修平日的身份就很不一般。 那人拿起其他人的引薦書,在筆下忙著記錄起來,同時一邊囑咐著昆侖山的日常事務,甚至還殷勤的安排旁人過來安置行禮,給他們倒熱茶送水果,甚至拿出地圖讓眾人選擇喜歡的住處,卻把容夙蘇墨二人丟在一旁,這回居然耽擱了小半個時辰,那人心情越來越得意,覺著這次認識了不少隱門的人物,而后在生活中給他們多一些照顧,日后他離開昆侖山就有望了。 忽然,有人伸手“啪”一聲拍在了桌子上,那人一驚,抬起眸子正看到了一臉傲氣的容夙。 “我說先來后到?!比葙砩矸莞哔F,最憎惡這種馬屁精。 “小子做什么?”那人立刻瞪了瞪眼睛,一個兔兒爺也這么囂張? “我說先來后到?!比葙黼p手抱臂,目光睥睨的看著他。 “吆喝,你這小子居然來說我?你們以為自己是誰?居然在昆侖山大呼小叫著,你們先在旁邊等著,大家都是同修,你們兩個人又這么年輕,難道不該讓著那些年長一些的同修?”那人立刻一副自以為是的嘴臉,為了故意在其他人面前顯示出重視之意,他還刻意忽視這兩個年輕人。 他抬起指尖敲了敲桌面,接著訓斥道:“我說你們寶刀門的門派實在太小了,教出來的弟子都是如此不懂得規矩,你們寶刀門雖然也是隱門,卻是比起其他人要遜色一些,尤其來這里都是一視同仁,要懂得一點長幼尊卑?!?/br> “既然都算是同修了,地位不是一樣,所謂長幼尊卑?不就是看誰年紀大么?本公子活了上千年了,難道這次來還要分個大小不成?那我豈不是壽命最長?”容夙站在一旁鄙夷的一笑。 “你……”那人頓時面色一沉,“胡說什么,上面分明寫著你十八歲?!?/br> “十八歲?如果我在魔界待著,你又如何?”容夙挑眉。 “這……你胡說……” “還有,方才你居然有時間套問我們是什么身份,不就抽個空子把事情都辦好了?何必拖延到現在?既然一視同仁就做出個一視同仁的樣子,拍馬屁也要分個時候?!比葙砝淙坏氐闪说伤?。 那人立刻面容一紅,瞪了容夙一眼,這少年說話讓他很沒有面子。 “無妨,無妨,既然有人著急,就給他們先安排好了?!卑鬃有薜故菬o所謂的神情。 白子修看似平易近人,卻不屑地看了一眼二人的身影,心想這兩個人分明是小門派里來的,一點規矩也沒有,居然還搶在自己前面,也不懂得對自己恭維一些,小地方來的人果然就是不懂事的。尤其兩個人居然是寶刀門的,那些小隱門的人就是沒有什么規矩。不過他可懶得與小人物們計較。 于是,那人很快就給容夙辦理了,甚至隨意就把牌子丟了過去。 如今,那人對待容夙與蘇墨的時候,儼然是一副橫眉冷對的姿態。 鼻子已不是鼻子,眼睛也不是眼睛。 甚至刻意叮囑讓一個又聾又啞的老頭帶著二人去尋個住處。 蘇墨與容夙走了三里路,容夙不由冷傲一笑,雙手抱臂,擺出了傲嬌的態度,“女人,這些蠢才如果知道你是他們掌門心目中的女財神,不知道又是一副怎樣的神情?” 蘇墨美眸一挑,淡淡道:“無所謂,他們不知道身份也好,我如今也樂得自在清靜,目前我還是舒服得很呢?!?/br> 容夙輕笑一聲,“看來昆侖山的長老太嚴厲,手下面的人都開始想要離開了?!?/br> 蘇墨的心中大概清楚了一些,悠悠然道:“想從昆侖山離開,最好的選擇就是進入其他的隱門,所以這些人也是為了自己多一條路?!?/br> 容夙傲然一嘆,“昆侖山變成這個樣子,真是值得人同情?!?/br> 蘇墨眨了眨眼睛,莞爾一笑:“對了,那個謝雙雙好像沒有來呢?” 容夙撇了撇嘴道:“不來也無事,估計是在什么地方瘋著呢,我看你也不是特別喜歡她,我也不是很喜歡,那個女人太能鬧了?!?/br> 蘇墨淡然道:“但是人還是不錯的,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br> 容夙又撇了撇嘴,目光看向了前方,發現那老頭帶著他們去的地方山清水秀,滿眼都是青翠,二十多間小院都掩映在山色之間,推窗即可看見昆侖山后閃爍迷離的星辰和迷人的云霧,然而這個地方卻是有些奇怪的。 他心中覺著奇怪,卻又不知道哪里奇怪。 走入其中,看出安排他們這些居住的,居然是一個小小的四合院。 從外面看來,雖然看似很小巧,卻也非常的精致。 然而,一推開門蘇墨就感覺到不對勁了,這里太亂,太臟,太差了。 這哪是什么可以住人的屋子,里面灰塵厚厚一片,家具之物倒是全有,但是從上到下都落滿了灰塵,在天花板上面還有破舊的橫梁,仿佛一個不慎就能從上面給落下來,周圍的蜘蛛網落的到處都是,床榻也形單影只掉在那里,兩人甚至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這屋子當中大概已有五百年的時日了吧,從外面看還是面前看得過去的。 “故意的,他們絕對是故意的?!比葙淼闪说裳垌?。 看來這些人根本就是故意給他們安排一個破破爛爛的地方,她本來可以給自己弄一處更舒服的住所,偏偏此地用神識無法探入其中,有乾坤袋也用不了,甚至天書也無法探入,這可是下馬威啊,是有人要故意給二人難堪。 至于是何人,二人不用想都知道。 如果沒有門前那人的授意,否則又聾又啞的老者怎敢給隱門弟子們臉色看。 “罷了罷了,既來之,則安之?!碧K墨不由輕笑一聲。 她知道謝千夜這么安排當然有用意,所謂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 不過,這跟自己在魔界時可真的是沒法比??!在魔界,就是各處貴族的族長見到自己,那也得客客氣氣的款待著,她甚至想自己是不是低調的過分了。 “真是可惡,昆侖山這個鬼地方,害得老子這次連天書都進不去了,不過等弄清楚情況之后,老子再收拾這些人也不遲?!比葙硪а狼旋X的說道。 “這里有三間屋子,不會每一間都這么差勁?” 當二人看過了其他的屋子,這才確信這個院子是所有院落里面最糟糕的一處。 不久之后,那門前負責接待的人諂媚的帶著幾個隱門弟子前來。 但見他負手而立,掃了一眼容夙與蘇墨,笑著道:“小兒們,眼下還不知道打掃屋子么?莫非是準備住在荒郊不成?我給你們說,在昆侖山就要做好吃苦耐勞的準備,在這里一日可是不做一日不食,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你們自己來做的,別說是你們,就是當年天下第一劍修姬白,剛剛來的時候,也是這么辛苦的?!?/br> 聞言,蘇墨立刻凝眉,“住口,姬白也是你叫的?!?/br> 那人立刻回頭,目光打量了蘇墨幾眼,忽然大笑一聲道:“姬白又怎么了?你這人莫非是沖著姬白過來的?如今他都被大長老給喝令面壁思過去了,而且他這次犯下的事情有些嚴厲,居然把純陽之身給毀了,身為神使卻明知故犯,所以長老要求他去劍洞內悔過。出來后也不是什么神使了,所以我當然敢叫他姬白?!?/br> 蘇墨再次面色一沉,沒想到回到了昆侖山,在姬白身上居然發生了這種事情。 那人接著大笑道:“對了,忘記告訴你們,你們住的那個院子以前姬白也住過呢!既然你喜歡姬白,就留在那里好好的住著?!?/br> 蘇墨又是凝了凝眸子,面容越來越陰沉。 她知道這院子本是姬白住過的,算是昆侖山的一處禁地,更不會隨意給人安排。 但是眼下真是樹倒眾人推,連姬白的屋子都被人給弄了出去,她的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容夙上前拍了拍蘇墨,“墨兒,我想不用擔心他的?!?/br> 蘇墨微微頷首,輕輕地應了一聲。 那人懶得理會蘇墨與容夙,帶著幾個身份高貴的隱門弟子,接著去了前面的屋子。 容夙目光一望,看到前面的屋子里已經有很多小劍童幫著打掃了。 但見日光斜斜照入山內,周圍的景色透出一種清雅的橙黃。 美則美矣,但她的心情卻是好不起來。 隨后,過了片刻院子里面又來了一個人,此人大概是中等門派的,卻是因為犯錯被弄了下來,他看著此地臟亂的樣子,不由郁悶地搖了搖頭,接著看向了蘇墨與容夙,雙手連忙作揖道:“兩位同修可好,我叫高毅?!?/br> “我叫蘇墨,他叫容夙?!碧K墨淡淡地笑了。 “蘇墨,容夙,很好?!?/br> 高毅看了此地,半晌說道:“看來我們這里可以住下六人,共有三間屋子,一個屋子內有兩張臥榻,兩位不知道選好了屋子沒有?!?/br> 蘇墨的嘴角不由揚起一個微笑而奇妙的弧度,“哪個都可以,只怕今晚睡在外面都可以,因為我們這里算是最差勁的一個地方了吧!” 高毅笑了笑,“其實不用擔心,這里看似生活方面不濟,但是有靈石就可以?!?/br> 他拿著靈石一拋,對著身側的小童道:“這顆靈石給你,把院子收拾出來?!?/br> 小童興高采烈的接過靈石,立刻很有眼色地收拾起了屋子。 蘇墨沒想到居然可以這樣,她看向了容夙,低低問了一句,“天書中的靈石可以取出來么?” 容夙立刻搖了搖頭,天書現在打不開。 高毅看二人很無奈的模樣,不由得意,覺著自己雖然在門派內犯錯被弄到此地,但卻這兩個人面前尋到了一些面子,接著大笑道:“兩位同修看上去似乎面嫩了一些,一定很少出門,也不懂得外面的的規矩?!?/br> “有時候還是姜是老的辣,其實我過來時就已經打探過一些,這里不能用神識,所以隨身帶著幾顆靈石,如果兩位不介意的話,我讓小童安排把你們的屋子也一起打掃了?!闭f著高毅轉身對那小童道,“多叫些人來,你一個人太慢了?!钡姼咭阌謴男渥又心贸鰞深w靈石。 他這次出來,特意用帕子包了一百顆靈石,昆侖山劍修最多也只能帶著這么多,應該是足夠用一段時日了。 但見那小童立刻叫來幾個人,飛快地打掃了起來。 屋中畢竟太過陳舊,就是打掃了之后,也有一股朽木的氣息。 一個晌午的時間,蘇墨與容夙方才住進了屋內。 高毅此人倒是很慷慨,給了小童們一些靈石,打探了一些消息,很快外面又來了三個人,看到高毅已經派人弄好了屋子,個個心中歡喜不已。 大概先前灰塵太大的緣故,蘇墨咳嗽了很久,她在屋中已經洗過了頭,如今覺著環境還不錯。 “蘇墨,你看昆侖山似乎是個山脈,我說這里好像很難尋到姬白?!比葙硗高^窗子看著此地的后山,發現不是一般的大。 “肯定能尋到他的,不管怎樣,也要把你的身子恢復才可?!碧K墨手中拿著帕子輕輕擦了擦濕漉漉的發絲。 她輕輕坐在榻上,皮膚晶瑩剔透,吹彈可破,而容夙卻已輕輕地躺在她的身側。 蘇墨立刻瞪了瞪他道:“你做什么?” 容夙乖乖躺在她身側,表情溫順,如同一只剛剛生下來般溫順的小貓,目光里帶著幾分忿求,“墨兒,我現在已經回不到天書里,山里風大,晚上有點冷,我要和你一起躺著?!?/br> “你的身子現在還是不行?居然覺著很冷?”蘇墨不由扶額。 “嗯,我覺著屋子里如果有地龍就好了,可惜沒有?!比葙硪荒槹翄傻卣f道。 “好,你就先這么睡吧,夜里不許亂動,否則小心我踢你下去?!碧K墨頓時無語望天,在這里缺衣少食,天書又打不開,兩個人只能這么湊合著。 “嗯?!比葙淼靡獾男α诵?,心中這個女人真是好心眼。 幸好他了解她,知道她的性子,也知道她很少踢人下榻。 他索性伸手抱住了她的被子,鉆入了其中。 很快又有人敲門,容夙面容沉了沉,卻是一個小童探出頭來,拿著一個冊子給二人。 “這屋子真破,連個門栓也沒有,不知道當初姬白聞人奕他們怎么容忍下來的?!比葙硪褯]有好氣地說道。 “先別管這么多了,這些日子還是弄清楚昆侖山的一切再說?!碧K墨抿起了嘴唇。 容夙與蘇墨拿起冊子隨意掃了掃,看到里面的內容,蘇墨的玉容立刻不悅道:“昆侖山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地方,在此地居然所有的衣食住行都要自己想辦法,后山有個昆侖山的桃源鎮子,平日里讓我們自己去鎮子謀生,卻是從此不允許離開昆侖山的范圍?!?/br> 容夙若有所思地道:“看來,我們所個人在昆侖山,就和普通人一樣了?!?/br> 蘇墨微微頷首,“不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