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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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母女竟然也是如此的無情么? 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可被傅月溪給打的幾乎都受傷的臉部卻是無法扯動起這一抹嘲笑,一動嘴角就如同撕裂了一般疼痛起來,沒有辦法的沈曼青唯有保持著原本的面部表情,淡淡的看著眼前這一個個人。 這都是跟她一同生活過幾十年的,可是到如今這一刻,她卻覺得恍若隔世,似乎這些幾十年,都是一個畫像罷了。 她們其實真正的從未在一起生活過。 眼角處劃過幾分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到了的悲冷,她的雙手狠狠的收緊,卻沒有力氣,她竟然打不過傅月溪,這說起來還真是諷刺之際,若不是當年小時候她鍛煉的好,傅月溪當下也不可能會有這么扎實的體質以及身體素質。 一點兒看不出來。 離開了沈曼青的周圍,傅月溪本想好好將這件事情說出來的,但轉身就對上了父親與傅語詳細談話的模樣,那種認真的姿態以及那入神的側臉,都令傅月溪的眼睛無法直視。 有些不自在的別開眼,想要盡力的將臉上的表情掩藏的她卻是在這時候對上了傅子玉那雙可以看透天下所有人人心的狹眸,這雙眼如此的出彩好看,蠱惑人心,可是卻也令人想要逃跑,令人害怕到一種地步。 畢竟沒有誰會愿意在脆弱的時候被別人看穿。 傅子玉不可侵犯的偉岸身影始終在原地站著,但是此刻因為看見她臉上那不自然的表情以后,他俊美無儔的臉龐上陡然便是浮現出幾分令人心驚的陰沉來,不說話,不勾唇,眼尾兒帶著他一貫的上挑弧度。 張揚到了一種境界,肆意到了一種地步—— 傅子玉眼神微暗,始終盯著她的眼在短暫的凝視之后,忽然動手脫下大衣,少頃,竟是沒有多說一句話,直接往傅月溪的方向走了過來。 長到這么大,傅月溪第一次有一種一股安心包圍她而來的感覺。 他高大的身影就像是沾染了他身上的所有安全感,在靠近她的同時,便足以在她的周身制造出防彈衣,令她可以所向披靡并且毫不猶豫的往前走去,這個男人的動作隨意又輕微,幾乎沒有任何動靜,可卻就是給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讓在場的人會主動把目光看過來。 而他陰沉無比的俊顏上此刻覆上了一層寒霜的眉宇間更是凌厲無比。 從出現在這個辦公室開始到現在,傅月溪從沒有一刻像此刻這般脆弱過,窗外的光線似乎一下陰暗下來,原本明媚無比的天色陡然陰沉與他的臉色無異,這個透著肅殺之氣與入骨恨意的辦公室內,凌亂不堪。 整整兒的就是用倆字來形容——狼狽! 這一切略顯狼藉的一切卻都比不上男人此刻走近的,已然低沉下來的面龐。 他靠近她,英俊的面容擋住她眼前大片的燈光,使得她的眼底只剩下一片模糊與交錯的凌亂黑暗,光線透不過他的胸膛,傳不到她的眼前,她木然站在原地,忽然就覺得可笑,其實這一切都很可笑,因為就在剛才那一瞬,她竟會以為這辦公室內的一切,都不屬于她。 沒有一個人,沒有任何是屬于她的。 因為她是那么的孤單一人,從來都是。 而他們才是所謂的一家人。 心哐當一聲碎了的聲音她都好像聽得見,一股鉆心的冷寒與錐心刺骨的疼痛一并侵襲而來,在她的身軀里叫囂著,狂肆的虐動著,仿佛此刻不把她叫醒不罷休一般。 他身上那股熟悉而又令她安心的薄荷味侵入鼻中,頓時就被樓入了一個寬厚而又溫暖懷抱中的傅月溪僵直著身子,感受著這源源不斷向著自己傳遞溫暖的身軀,那一刻,她聞著他的味道,然后近乎貪婪的深呼吸著。 一秒兩秒三秒,她疲倦的卸下了所有的偽裝,感受著他的味道以及這個寬厚的胸膛帶給她的安心與溫暖,心頭就如同注入了源源不斷的力量一般,片刻的時間又一次的復蘇。 她終于明白,對于這個男人,之于她傅月溪來說,那就是她的天,是足以在任何時候給她力量的支撐! 抬首對上的卻是男人英俊到模糊的面容,燈光背著他倒映過來,將他這不可一世的氣勢越發深沉的籠罩,男人身上那一股渾然天成而又氣定神閑的輕松與自在,壓根兒就是在給她打著氣兒。 安心! 舒暢! 膽兒也大了! 心也滿足了! 分分鐘,各種舒適了,爽了,嗨皮了! 勾起那鋒利的薄唇,傅子玉近乎親和的一笑,盡然頭一回令人看起來覺得溫和,不過那也只是他們的看法而已,因為傅月溪看到這一抹笑意的那一瞬,眼底有著一絲對他回應的共鳴,眸光一閃,她挺起背脊,抬首轉過身,看向那邊兒已經累到無力的沈曼青,再掃視一眼還在繼續談天說地的父親與傅語。 她的臉龐逐漸變得有著那么幾分恍惚起來,就連她臉龐上的淡淡的笑意也一并飄渺。 “顯然大家都累了,既然如此,那就讓事情簡單一點的結束吧,在此我只是想宣布一件事情,這事情關乎到我這后半生的命運,但可惜的是,我的命運最終還是在他人的手中被改變,不過十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如此難熬我都走來,以后未來,我信我在,便沒有過不去的?!?/br> 她突然沉靜而又緩慢的聲音打破了此刻這個辦公室內看似和諧實際上暗潮洶涌的氣氛。 傅賓鴻在她準備好的那一瞬便已經轉過眼來,且再無法聽見傅語的聲音,這一明顯的動作令傅語那準備開口的小嘴兒一頓,眼神兒里頭泛起了幾分酸意,看向傅月溪。 他在敷衍自己,傅語怎么會不知道呢? 只是她沒有想到,傅賓鴻分明已經對她失望,為何又要如此關注她的一言一行呢? 心頭疑惑,對于傅月溪此刻的舉動也略顯驚訝的她突然眉眼微挑,難得認真安靜下來,想要看看接下來傅月溪玩的什么把戲,而沈曼青卻是用那捧著腦袋的雙手狠狠的把頭仰起來,一張并不算太蒼老可卻明顯發絲凌亂的臉龐呆滯的盯著不遠處的傅月溪。 她的紅唇一張一合。 在燈光下一動一動,似乎說些什么。 她好像什么也聽不見似的站在原地,腳步也無法動彈,沈曼青目光毫無焦距,臉上是失魂與落魄的木然,捂著腦袋的雙手微微有些發酸,勾起嘴角,她自顧自的笑了起來,透著那窗戶外照射而來的明媚光芒,她好像看見了幾十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顧安。 “哈哈哈哈!” 后退幾步,她搖搖頭又笑了起來。 “顧安?不是死了嗎?嘁,你來找我的?哼,這大白天的,你看到那陽光了么?你敢靠近我么?這一輩子,雖說我輸給了你,但是你不是死了嗎?你看看你的女兒呢,她在我手里喲,看看我怎么對付她吧,哼,活該你早死,女兒落在我手里,哈哈哈哈!” 自言自語的說這話,沈曼青那雙眼透過傅月溪好像看見了顧安,又似乎眼神凝固在傅月溪的身上。 總之此刻的她慌亂而又瘋癲的自言自語,卻是令那邊與傅語站在一起的傅賓鴻渾身狠狠的一個趔趄! 他猛地扶住眼前的架子,眼底睜大的無限驚訝里頭,還有幾分痛苦的恨意,一向威嚴而又肅然的身影這一刻,因為這沈曼青胡言亂語的話語而佝僂起來,但這還不是最嚴重的。 看著沈曼青瘋癲的一幕,傅月溪慢慢笑起來,卻是那么沉靜而又平淡的笑意。 “你后悔么?我的母親,其實根本不是死于自然吧?是你對嗎?她在臨死之前曾出過家門一趟,而你,就是那個對她恨之入骨的人,可是為什么呢?她又從沒搶過你什么,你非要置她于死地?她去世了,我來到你的身邊,你痛快了嗎?十年之久。你有沒有宣泄完?” 傅月溪清清淡淡的聲音突然就潰不成軍。 因為她眼底淚斷了線,她眼前恍惚掠過母親去世的那一天那一幕,對于她這種本就是單親的人來說,母親對于她,已經是全部,可是當她得知母親再無醒來那一刻的時候,她的心頭真的有一種天塌下來的感覺。 因為從沒有想過人生中有一天連最后的母親都失去了。 她還能卑微的強求什么?母親不在,她的所有寄托都等于被煙消云散,那么她活著,又是為了什么? 這時。 辦公室突然寂靜無聲。 傅語眼神里有著無法掩飾的驚訝與緊張。 傅子玉心口處一窒。想邁步前去擁抱傅月溪,可卻才發現,這個真相沉重到連他都不由自主的無法動彈。 傅賓鴻狠狠的咳了咳嗽。 放在把手上撐著身子的手里,那一塊不銹鋼鐵皮在他那手心里狠狠的變形,力道之大,動作之猛,心口處有些氣血翻涌的前兆,他深深的呼吸著,似乎再不努力就無法呼吸一般的垂著頭。 年邁的身影原本只是佝僂,可就是剛才傅月溪那些話一出的短暫一秒,傅賓鴻那身形宛若一秒鐘變得蒼老了十歲。 他低著頭。 誰也無法看見此刻他面上的表情,他好像在故意掩飾著什么,顫抖著的身子越來越大的幅度,可是他卻越來越安靜,不發出一絲聲響,就連咳嗽的聲音,也再沒有,保持著如此一個姿勢,他堅挺的背脊微不可見的緩慢抖動著。 答滴答滴。 凈明的淚珠掉了下來。 傅月溪已經分不清楚,這是她的,還是父親的了。 這樣的真相,二十年前的傷口,從她的嘴里親口剖解出來,是何等的一種折磨? 她眼神兒微微有些泛虛,嗓子眼兒的干涸突然就明顯起來,難以呼吸的感覺瞬間將她緊縛,站在空曠的位置中,她轉眼看向一側已經有些瘋癲狀態的沈曼青,眼神里只有憐憫,卻再無恨意。 傅語整個兒的呆若木雞,到現在都無法相信剛才傅月溪所說的那些是真的。 但是遠處已經明顯不行的母親卻直接證明了她的話是真是假。 無助感在這一秒襲來,傅語抬首就想往傅賓鴻的方向看去,卻只見傅賓鴻微垂著的身子以及抖動的背脊,地面濕潤了一片,傅子玉仰起頭,俊美的五官在燈光下展現出疏離的冷漠色彩。 微濕的眼眶里,全也是傅月溪初入傅家時候的模樣。 他怎么可能會如此容易動容呢?他不過只是在為年幼無知的她,濕潤眼眶罷了。 男人長臂狠狠的一撈,將站在其中但卻似乎如風就要倒下的傅月溪攬入了懷中,高大威武的身軀上,有著他的味道與力量,可癱軟下來的傅月溪,哪里還有能力吸收他的力量? 腦海中,折磨人的記憶再度回旋,如果可以,這一輩子,她不想再感受如此嗜人心魂的回憶了,每一次想起,都是要她半條命。 她的人生,不該永遠停頓在那個曾經。 她已經二十多了,母親離世十幾年了,她得學會放手,然后踴躍的往前走,揮霍當下的青春,忘記曾經的傷痛,領略未來的美好,可是為什么此時此刻,她沒有解脫的感覺,反而心越痛? 抱著她,他的雙臂收緊,比任何時候都要用力,那么真實的將她環繞在他的懷里,而她,也清楚的感受到了來自于他手臂胸懷的溫暖與力道,一瞬掙扎的清醒她抬起下顎放在男人的肩頭,微微使力。 幾乎是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直到此刻,傅子玉才恍然一笑,用力的將她更加的往懷里摁,貼著她半邊兒的臉蛋就親吻起來,濕濕熱熱的吻,落在女人的半邊臉龐,令她清醒過來的同時,也喚醒了她心頭的活動能力。 傅子玉,一手計謀一個賀氏無數黑暗能力換她一個人,這個男人,既深情又狠辣。 可是。 她愛著的,正是如此的他。 雖然有時候無法捉摸有時候高深莫測,但卻始終如一守護著她的他。 激情熱烈的吻在他們二人的世界旋轉著,傅賓鴻的心傷無人管,傅語的驚訝與懼怕沒人過問,沈曼青的瘋癲與大笑,不聞不問。 她摟著他,就想抱著世界。 毫不在乎此刻所在的位置,毫不介意此刻在場的骯臟人物,因為她知道,此刻不吻他,她一定會后悔,頭一回全身心的投入到這一吻當中,苦盡甘來的傅月溪在解脫了多少年噩夢與心痛的回憶之后,那雙頓時蒙上了霧靄的鳳眸萬千風情折射出來,令傅子玉心動身動! “傅子玉,哥~哥哥,我要公開我們的關系,我要讓你活在陽光下,我要你貼上我傅月溪男人的標簽——” 扣緊了她的小蠻腰兒,傅子玉眉目沉沉的低斂,望著她近在咫尺的容顏,心頭幾乎要化成一灘水兒,柔軟的不像話,吻了吻她的鼻尖兒,他親昵的動作渙散著久遠的溫柔,“這可是你說的,這一輩子,我是不會放過你的,自然,你放過我這種事兒,就不要想了。畢竟,我都放不下你,你便是沒有任何機會和余地,放下我?!?/br> 湊近著她的臉兒,男人的聲音醇厚而又溫柔。 而她透過男人的肩頭與不遠處彎著身子獨自悲傷的老者直立起來的身子上那雙覆蓋著和藹慈祥與縱容的眼眸相對,霍地便僵直了的是她的身軀,而微微震撼的卻是她的心扉。 父親這是? 看著傅子玉對傅月溪那視若珍寶的模樣,傅賓鴻那早已經控制不住就要將女兒狠狠抱入懷中的手顫抖著,一貫假裝冷漠只為讓她成長的渾濁雙眼此刻也全都是清晰與明了。 只一個微笑,便立刻渾身氣勢大變的傅老爹,這是在玩猜猜看呢還是在玩猜猜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