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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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慕白忽然動了動,從懷里拿出一個東西遞到顧九思眼前給她看,“我的玉觀音沒丟,我是唬舒畫的?!?/br> 顧九思這才看清他的眼睛,漆黑深邃,宛如一湖黑色的寒潭,靜水流深,深不可測。 一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想法涌上心頭,顧九思閉了閉眼,她遇上他終究是太沉不住氣了,轉身就走。 “站??!”陳慕白的聲音拔高了幾度,聽上去傲慢且帶著敵意。 顧九思站定,沒有回頭。 這次陳慕白沉默了更久之后才開口,有一種不可思議的自嘲,“原來你什么都知道?!?/br> 顧九思沉默,無言以對。 陳慕白忽然想起了什么,“陳銘墨知道你是我mama的學生嗎?” 顧九思搖頭,“他不知道?!?/br> 陳慕白忽然笑了,只是再開口時語氣陰冷嘲弄,“原來還有他不知道的,顧九思,你悄無聲息的瞞過了所有的人,可真是有能耐,我當真是小瞧了你。不,不止是我,是我們?!?/br> 顧九思垂著頭,眉頭緊鎖,咬著唇半天才鼓起勇氣,卻還是不敢回頭看他,“我沒有想故意去隱瞞這件事,只是之前我們的立場和所處的環境讓我根本沒法說出來,即便……即便我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br> “你沒有想故意去隱瞞這件事,那其他的呢?”陳慕白喃喃重復著,語氣飄渺幽遠,“顧九思,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當年學鋼琴的小女孩,后來華爾街名噪一時的nine,gu,今天的顧九思……你到底是誰? 他的聲音到最后竟變成一聲嘆息,那聲嘆息重重的砸在顧九思的心上。她心中翻江倒海的苦澀,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手放在門把手上,慢慢收緊,緩緩按動。 陳慕白并沒有阻攔她,似乎已經默許她離開,“把你的東西拿走?!?/br> 顧九思轉身,陳慕白示意她去看桌上的玉佛。 顧九思沒有動,“這玉佛我一直想還回去,可是那個時候我再去找你時,你已經不在了。我求著我父親打聽了很久,才知道你是被陳銘墨接回了國內。這些年它一直是我的心病,如今還給你,我也算是安心了?!?/br> 陳慕白的神色倏地高傲刻薄起來,一雙眸子斜飛入鬢,“你想安心?想都別想!別忘了,我在佛像面前說過,你是要和我一起下地獄的!” 顧九思靜靜的和他對視,他說的對,她這輩子不會有安心,想都別想。 顧九思輾轉一夜,第二天一早起床以后,就只看到方叔。 “少爺和陳靜康呢?” 陳方正給她準備早餐,“說是出差去了南邊,昨天夜里就走了。你不知道嗎?” 顧九思搖搖頭。 陳方停下手里的動作,有些疑惑,“他沒告訴你?” 顧九思倒是很平靜,“嗯,沒有?!?/br> 陳方有些不放心,“昨天晚上我聽到你們倆在書房里吵得厲害,少爺走的時候臉色也不好,沒事吧?” 顧九思笑了笑,“沒事?!?/br> 能有什么事?大不了他們又回歸了原點,各為其主,還有什么比這更糟糕的嗎? 陳方看著她,“臉色不太好,沒睡好???” 顧九思疲憊的揉著太陽xue,避重就輕的回答,“失眠?!?/br> 陳慕白走了幾天,除了舒畫來sao擾過她幾次問她陳慕白的行蹤之外,生活一片安靜寧和。 顧九思不知道舒畫是因為弄丟了陳慕白的玉觀音心生愧疚不好意思給他打電話呢,還是陳慕白壓根就不接她的電話,總之自己的無可奉告徹底惹怒了舒畫,她是真的不知道,可在舒畫眼里便是和她對著干。 幾天之后,陳靜康回來了,卻不見陳慕白。 陳靜康沒等她問主動交代,“少爺說……不是不是,是我,是我怕你身體還沒痊愈,回來看著點兒?!?/br> 顧九思點點頭,沒說什么。她說過,陳靜康是老實人,連謊都不會撒。 陳靜康真的是回來看著她的,她走哪兒他跟到哪兒,連她打個電話他都要豎起耳朵一臉警覺的偷聽。 陳慕白既然是去了南邊,還特意讓陳靜康回來看著她,這是在……防著她? 他知道陳銘墨上次交給她的任務了?他是怕她偷風報信?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本就不堪一擊,更何況是他們倆,一次次的變故,一次次的徘徊迂回,怕是碎得撿都撿不起來了。 幾天之后的雨夜,陳慕白下了飛機坐進車里一臉疲憊的揉著眉心,陳靜康邊開車邊猶猶豫豫的開口,“少爺,顧jiejie……” 陳慕白這幾天累得有些虛脫,一句話都不想說,閉著眼睛問,“顧九思怎么了?” 陳靜康很快回答,“少爺,您還記不記得王府花園門前的胡同,顧jiejie喂過的那條狗?那條小狗不知怎么得罪了舒小姐,被舒小姐派人打死了,正好顧jiejie今天去的時候撞見了,一激動打了舒小姐一巴掌,不知道老爺……” 王府花園的胡同到了晚上有些黑漆漆的,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那里多了條小狗。自從顧九思有一次喂了它以后,每次顧九思去王府花園,那條狗總會出現給她帶路。 這件事陳慕白知道,而且他也見過,只是…… 陳慕白愣了半天,他實在想不到顧九思還會動手打人? 陳慕白聽明白之后也皺起了眉,“不是特地讓你回來看著她,如果有人叫她回老宅,叫她不要去?!?/br> 陳慕白這次急著去南邊,一大半原因是確實需要他去震場,小半原因才是顧九思惹他生氣。這次南邊的變動有點大,他怕陳銘墨為難顧九思,所以才讓陳靜康提前回來照應著點兒。 “我說了,可是顧jiejie不聽我的?!标愳o康等了半天沒回應,又從后視鏡看過去,“少爺?” 陳慕白突然搖著頭笑了出來,“真沒看出來她還這么有血性,行了,你送我回去之后就過去看看,就說我找顧九思有事,早點兒把人領回來?!?/br> 他本來也沒怎么當回事兒,以為陳銘墨頂多罵幾句就了事了,回到家洗了澡,雨是越下越大,卻還是不見顧九思回來。 陳慕白在房里待了會兒便下樓來,“方叔,陳靜康回來了嗎?” 陳方也有些擔心,“沒有呢,或許是雨太大了開得慢,您別著急,我打電話問問?!?/br> 正說著就看到陳靜康渾身滴水的沖進來,急沖沖的說著什么。 陳慕白聽完,陰沉著臉不做聲,半晌才惡狠狠的吐出兩個字,“活該!讓她不要去她非要去!” 說完扔下陳靜康和方叔上了樓。 陳靜康和陳方大眼瞪小眼,很快就看到陳慕白又從樓上沖了下來,已經換好了衣服,走過陳靜康身邊的時候還瞪了他一眼,“愣著干什么,去開車??!” 車子進不去胡同,停在胡同口,催了一路的陳慕白卻在車里沉默了下來,盯著車窗上不斷流落的雨水出神,良久之后嘆了口氣,像是自言自語,“罷了,左右不過是個位置,給他便是了?!?/br> 陳靜康心里疑惑,不是去救顧jiejie嗎,怎么又扯到這上面來了? 琢磨了半天才明白陳慕白在說什么。 陳慕白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言簡意賅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有些顧慮,遲遲沒接話。 陳慕白又補了一句,“跟他說,我許給他的東西沒給他,讓他受委屈了,今年我會釀一壇桂花釀,如果釀的好,最遲明年春天我邀他回來小酌幾杯?!?/br> 這次那邊倒是答應的很痛快,陳慕白也很快掛了電話。 陳慕白不顧傾盆的大雨,按下車窗扭頭去看王府花園門口的紅燈籠,明明發著暖色的光,在他眼里卻是寒意逼人。 陳銘墨演這一出是為了什么他一清二楚,陳銘墨斷不會為了一條狗如此大動干戈,南邊是他逼得緊了,陳銘墨不過是想逼他退一步而已。退一步就退一步,現在還不到翻臉的時候,更何況他不是退不起的人。 想到這里,陳慕白的嘴角挑起一抹輕蔑的笑意,又等了會兒覺得這個消息差不多已經到了陳銘墨那里,才平復了心情下車撐著傘往家里走。 ☆、第60章 陳慕白剛踏進院子便看到顧九思站在雨里,渾身都濕透了,看樣子站的時間不短了,雨水從輕顫的睫毛上往下滴也不知道擦一擦,背影倔強直挺。 顧九思也是高傲的人,認為沒有錯的時候頭都不會低一下,只是垂著眼睛面無表情的看著地上的水坑。 陳慕白從陳靜康手里接過傘,走到顧九思旁邊站定,替她遮了遮,顧九思慢慢轉頭看著他,冷著的一張臉有一絲絲破裂的跡象,似乎對他的出現很不可思議。 他沒去看她,而是隔著雨簾沖坐在廳里看著他們的陳銘墨不咸不淡的喊了一句,“這……過分了吧?您還當這是封建社會,當您是這王府花園里的王爺?” 陳銘墨雖不說話,倒也不見怒氣,陳慕白瞇了瞇眼睛,可見他定是知道了他的讓步,那他也好開口了。 幾天前舒畫自認為剛剛弄丟了陳慕白的玉觀音,再加上那天他一臉厭惡的扔下她離開,此時她見到忽然出現的陳慕白有些雀躍也有些心虛,可陳慕白自打進了門就沒看過她一眼,還把整把傘都遮在顧九思身上,她嘗試著說點什么引起他的注意,“今天是我沖動了,不知道那是九小姐養的,我……” 陳慕白眼底閃過幾絲意味不明的笑意,痞痞的拿眼瞟著舒畫,卻對著陳銘墨涼涼的開口,意有所指,“不過是個畜牲?!?/br> 陳銘墨不為所動,看了顧九思一眼,又看著陳慕白,附和了一句,“是,就是個畜牲?!?/br> 黑暗沉郁的天空不時被閃電照亮,尤顯陰森恐怖。顧九思輕輕抬眸看著站在她身前只留給她半個背影的男人,。 他舉著雨傘站在風口里,替她擋下大半風雨,卻微微側身把大部分傘都遮在自己身上,狂風席卷著冰冷的雨水打在他身上,她在風雨里站了那么久所以她知道那有多冷,也許是太冷了,她竟然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和暖意,即便暖意微薄,卻以足夠,讓她不自覺的靠近。 此刻他的眉眼間帶著濕冷的寒意,看著廳里坐著的兩個人,“畜牲就是畜牲,沒有腦子,給塊rou就搖尾巴?!?/br> 陳銘墨看他一眼,“那也不好說,說不定一不留神就會被畜生咬一口?!?/br> 父子間一來一往的對話讓舒畫徹底糊涂了,他們是在說那條狗嗎? 撲哧一聲,陳慕白撫著額頭笑得開心,不理會舒畫,歪著頭問陳銘墨,“您也不想想,我是畜牲,您又是什么?” 陳銘墨沒接話,平靜無波的低頭去喝茶,再抬起頭時卻看不得陳慕白把大半部分傘都遮在顧九思身上,“你進來?!?/br> 陳慕白知道自己越表現的在意顧九思,陳銘墨越是會針對她,他猶豫了下,收起傘,走到屋里坐下,喝茶,賞雨,一派氣定神閑之象。 又一道閃電在黑色的天幕中滑過,很快雷聲滾滾而來,雨似乎也越落越大了。 陳靜康站在旁邊幾次想過去給顧九思遮雨,都被陳慕白用眼神制止了。 舒畫在一片死寂中有些不自在,她很久沒見到陳慕白了,好不容易盼到陳慕白回來了,可他卻一直無視她,她越來越坐立難安了。 她偷偷看了陳銘墨一眼,悄無聲息的湊到陳慕白面前,捧著笑臉低聲下氣的開口認錯,“那塊玉……” 陳慕白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笑,“你找到了?” 舒畫看到他的笑容被晃得一愣,半天才愣愣的回答,“沒有?!?/br> 陳慕白忽然斂了笑容,冷哼了一聲,帶著不耐煩,“那還有什么好說的?!?/br> 舒畫拍著胸脯保證,“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已經托人去找了,一定找個差不多樣子的賠給你?!?/br> 無論什么東西,它本身的價值或許有,可并不重要,擁有者在意的是它背后的意義,可這個道理舒畫不會懂。 陳慕白毫無顧忌的看著陳銘墨,眼底的嘲諷和不屑絲毫不加掩飾,似乎在說,瞧瞧,這就是你看上的兒媳婦人選,可不可笑? 本來這個把柄陳慕白可以好好利用一下,絕對可以讓舒畫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里都不好意思來煩他,可是目前陳慕白所有的心思都在站在雨里的那個女人身上,更何況東西并沒有丟,他不愿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也就不再繼續揪著不放。 舒畫受她mama的影響,在陳慕白面前一向致力于扮演一個寬容大度的形象,再加上她看到陳慕白不言不語的便可憐兮兮的把手伸過去博同情,“真的是那條狗先咬得我,我才讓人打死它的?!?/br> 說完又捂著自己的臉看了眼顧九思,“我的臉都腫了,真的很疼,我都沒有還手,你可以問她?!?/br> 音量不大不小,顧九思雖然站得遠,卻可以聽得清楚,只不過她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只是嘴角慢慢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有些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