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肖九期待的看著星期二,星期二也有一瞬間的渴望,但是…… “有什么特別的感覺沒有?想起來你是誰了嗎?” “沒有?!毙瞧诙u頭,“看來這就屬于文淵說過的,我做不到的事情?!?/br> “抱歉?!?/br> “你要道什么歉?這些完全都是意外,而且如果追究到最初,會發生這種事,還是因為我把你嚇著了吧?從另外一個角度說,如果沒有這一切,我們也就不會認識了。所以,現在其實挺好的……” “繼續繼續!”肖九感覺臉上有點發燙,趕緊直起背脊表面上是對著星期二,其實是對著自己大喊著,“前兩個問題既然都沒用,那我們這次就來試驗一下更具體的體現在行為上的問題?!?/br> “好?!?/br> 看見星期二點頭,肖九接下來并沒有立刻提問,而是站了起來,一直走到門口:“從這里到廚房有二十米嗎?” “二十多了?!?/br> “那么……我命令你,到廚房給我拿個碗來?!毙ぞ旁捯魟偮?,星期二的身影就已經消失不見,大概兩秒之后,重新站在肖九面前的他,手里端著大中小三個碗,“太好了!” 試到現在,總算成功了一個。肖九握住了星期二端碗的手,歡呼著。 “也就是說,你能夠離開我二十米,但必須是有命令的情況下。那么這樣呢?我命令你,你可以隨自己的意愿任意的遠離我和靠近我。再試試能不能離開二十米?” 星期二站起來,消失了一下,不過這次比上次出現得快得多,而且一出現就捂著額頭,身體搖搖晃晃的。 “怎么了?” “感覺就像是撞上了一堵墻,又被腰上勒著的繩子拽了回來?!毙瞧诙α怂︻^,重新站直了身體,“沒事?!?/br> “這樣也不行?”肖九開始在一次的成功和三次的失敗中尋找著共性,“看來命令是在兩種情況下失敗,一方面是讓你恢復自我的命令,另一個方面是讓你獲得自由的命令?!辈]有回避和隱瞞,肖九直視著星期二,想到了什么就干脆的說。 “為什么總想著把我推遠?”星期二問,但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能很顯然的看出來他是在打趣。 “因為你走了,我才能沾花惹草?!毙ぞ乓残?,“我們試試更多的?!?/br> 更多的也是更遠的,比如到樓下的花壇摘一朵花,或者再遠,到前面十字路口的樹上摘幾片葉子。而且肖九總算找到了讓星期二長久呆在外邊,而不是拿了東西就回來的方法。其實這命令也很簡單——“我命令你,隨便找個地方閑逛五分鐘?!痹谶@五分鐘之內,星期二就能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了。 不過這個方法并不完美,因為在此期間,星期二想回來也不行了。 “我能說相比之下,和你一塊去散步反而更好些嗎?”星期二皺著眉,雖然遺忘了大多數的過去。但他一直清楚的記得自己成為鬼之后,那段獨自一個而又無所事事在外邊亂晃的日子。那時候他感覺不到自由,只有孤獨和寂寞。和肖九在一起,雖然被限制在了他身邊的二十米之內,但是…… 他有什么必要跑到肖九身邊的二十米之外呢?去嚇那些根本看不見他,但是卻又總是因為一點小事就嚇得驚聲尖叫的活人嗎?那也早就沒有樂趣可言了,作為一個現在已經死去的曾經的活人,他渴望的是溝通,不是膽怯和畏懼。 肖九有那么一會兒有些不知所措,然后他決定順應自己本能的渴望而動。他抱住了星期二,把自己的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蹭來……蹭去…… 他的一生中遇到過很多對他很好的人,但是,星期二是第一個對他表示出了與任何利益無關的,只是出于感情上的,單純無偽的需要和依賴的人。于是作為被依賴者,肖九的反應是他也想去依賴對方了。 肖九美美的睡了一個午覺,他很久很久都沒在中午睡過覺了,但是枕在星期二的大腿上他睡得很舒服——就是一覺睡醒的時候,他的腦袋有點涼。 “今天夏天我一定會過得很舒服?!毙ぞ派熘鴳醒f。 “為什么?” “因為你的體溫?!?/br> “那夏天呢?”哭笑不得的星期二打趣著。 “一樣會很舒服,因為這邊的暖氣總是燒得太熱了?!毙ぞ艊烂C的回答,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是磊哥打來的。說車最多二十分鐘后就到他家樓下。肖九答應一聲,掛了電話。 第一次見面,磊哥的熱情讓星期二以為這就是一個和念著舊情的大哥,但是,今天早晨吃的那頓飯,還有現在的電話,讓星期二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你……當初到底為什么不再混了?”問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不,還是當我沒問……” “沒什么需要隱瞞你的?!毙ぞ艙u搖頭,一開始的時候肖九沒說實話,因為那時候他們畢竟不熟,但是都到現在了,還有什么可以隱瞞的? 拿著西瓜刀砍人的古惑仔是電影里對于“混混”的定義,其實這種混混也確實有,但絕對不會存在于他們這種一線的大城市之中。肖九初中時就開始跟著磊哥混,不過一開始的時候磊哥可真是不怎樣,比他們大上好幾歲,但還是只敢去搶初中生甚至小學生。 肖九陪他干了兩次就膩了,接著他就攛掇著磊哥干了一件大事。 那時候他們學校對面的居民區里有一條胡同,胡同里邊自然而然的形成了面向學生的小吃一條街,這條街當時是被一個姓王的混子管著的。肖九讓磊哥干的就是大半夜的,他們把喝醉了的“王老大”套了麻袋了,當然沒殺人,就只是在大冬天里把他扒了個精光,潑了一身綠顏料,吊胡同口了。 他們這些收保護費的有時候可以不要臉,但有時候還是很要臉的,比如你總不能讓交錢的對象每次看見你就想起來你一身綠油油的光腚圖。王老大想要混下去就得找回場子,惱羞成怒的他就要把磊哥他們幾個“小癟三”剁了。別看兩邊的年齡懸殊,這個早就讓酒色掏光了身子的家伙,看起來挺高挺壯,實際上就是塊注水肥rou。 結果他反而被磊哥開了瓢,場面上混的,見了血之后他想找警察都不行,只能灰溜溜的跑了,從此也就不知道這家伙跑到哪去了。 而這條實際上也就七八家小販的小吃街,就是磊哥的起點。等到他混得一個月也有幾千塊收入的時候,就真正的“公司”看上,做了真的大哥。 “所以……你是狗頭軍師?” “雖然我也有動手打人的時候,不過,這個形容詞應該沒錯?!毙ぞ畔肓讼朦c點頭。 “然后呢?這么說你們發展還是很不錯的?!?/br> “然后……” 到了公司這種程度的黑社會,其實它就已經是公司了,換句話說就不是完全靠著別人吃飯了,而是也有自己從產業。尤其,他們進的這家公司是不插手毒和賭的。 公司主要的進項是各種娛樂業有高檔的會館、酒店,也有低檔的網吧、夜總會,公司也分黑白兩種人手。白的就是經營者,黑的就是給自己的產業保駕護航的。 帶著幾個小弟進入公司的磊哥,雖然掛著明面上的職務領著一份工資,但他做的當然是黑道上的工作,而以他的資歷和年紀,也不會是給高檔的業務護航。而變故,就在肖九高二的時候發生了。 “其實那時候我繼續學業也是因為磊哥?!?/br> “他不讓你輟學?” “嗯,別看他那天說大學沒什么用。實際上,一直是他逼著我們上學。磊哥說自己是腦子笨,不是學習的料,但是我們幾個——我、胖子還有個酷哥,我們幾個能念書的一定要念出來?!?/br> “酷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