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他若要走進她的心,不是非要他做多么多么打動她的事,而是在她站在絕路時,用自己給她延伸出一條只為她能走的路。 罷了,一切的陰謀算計利用都罷了,上天如此安排,定有它的道理。 施夜朝,我不是非要愛你,只是愛了你就不能愛別人了。 她沒有時間了。 …… 顧落平時鮮少使用顧白裴女兒的身份,所以宴會上幾乎沒有人知道她是誰,但隨之而來的窺探目光并不少,都在紛紛猜測她的真實背景。因為在施夜焰身邊那幾年為了幫他,顧落幾乎與他形影不離,沒少公開露面,當時也有人對她感興趣,但終究沒挖出什么來,不了了之,畢竟主角是施夜焰,她只是個陪襯。 如今她身邊換了人,還是施家的人,卻從弟弟換成了施家地位僅次于施拓辰的施夜朝,眾人對于顧落越發好奇。施家兄弟在女人方面向來潔身自好總沒傳出過任何負面新聞,尤其是施夜朝,幾乎從未公開過自己身邊的女伴,這讓大家不禁認為這顧落又是一個背景強大手腕硬的女人。 顧落手里輕握一只香檳杯站在他身邊充當一只花瓶,在寒暄的人離開后用兩個能聽到的音量說到:“在你身邊的壓力真大,心理素質差一點怕是都要受不住的?!?/br> 施夜朝低笑,更親昵的撩了下她的頭發,手指在她耳上摸了摸?!拔抑滥愕某惺苣芰軓?,沒人比你更適合我身邊的這個位置?!?/br> 這句話細細咀嚼還是挺讓人不好意思的,顧落心里動了動,臉換了個方向躲開他的觸丨碰?!翱峙履愕膼勰秸呓o我的眼刀還不夠么?” “不,我是做個另一個人看的?!笔┮钩称逞?,示意門口那剛剛入場的某個男人。 顧落看過去,粹不及防的和施夜焰的目光對上,把香檳換了只手,不易察覺的給了施夜朝一下?!澳氵€能再無聊點嗎?” 在旁人眼里,新歡舊愛齊齊碰頭的場面最受人矚目,尤其還是一對曾斗得水火不容的親兄弟。來參加這種場合,施夜焰的女伴自然是游月茹。幾個人應付這種場合游刃有余,對周遭看熱鬧的多雙眼睛視若無睹。 官丨方活動結束后就是宴會,人們端著香檳三五成群的攀談著,交換著彼此的訊息。好不容易空下來,顧落終于有機會和游月茹聊起來。施夜焰看了眼那邊不遠處的施夜朝,再看看顧落,敏感的發覺兩人關系的改變,問了,顧落并未否認。 施夜焰沉吟許久,忽然覺得和顧落相識這么多年竟仍舊低看了她?!八俏腋?,顧落,你真的清楚他是怎樣的人嗎?” 顧落淺笑,“正在努力深丨入了解,你怕什么,我和他在一起對你是有利的呢?!?/br> 施夜焰可開不出這種玩笑,卻又無從勸起,更不知道該不該勸。只有游月茹一副參透的表情,等顧落去了施夜朝那邊,拍了拍自家男人要他安心?!澳悴皇峭ㄟ^太子那件事已經考驗過施夜朝了?再說落落是個聰明人,他們誰不比誰差多少。如果非要嫁給一個人,我倒希望那個人是施夜朝?!?/br> 縱然施夜朝對褚妤汐做過無法挽回的事,但游月茹也逼自己換一個角度思考過這件事,他若真是認真起來,他的女人定是幸福的。 他為了顧落去求皇甫澈施加援手,游月茹事后慶幸自己當時聽了施夜焰的話做了這個危險的試探之舉。 “或許,你哥這一次是認真的?!?/br> 人一定要把自己逼丨入絕境,然后從中尋找出路。游月茹似乎能夠明白施夜朝毀了太子和褚妤汐婚禮的用心…… …… ☆、49擦槍走擦火(軍) 我發現你總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何必呢? ﹡﹡﹡ 游月茹被這個熟悉的聲音嚇了一跳,心臟都要從喉嚨里蹦出來,因為太過驚訝她甚至不敢抬頭。而撲面而來的氣息足以告訴她來人的身份。手腕被他死死的扣著不撒手,痛感由那一點散開,以奇異的速度竄入她心窩。 “eric!好久不見!”雷愷語氣驚喜,俊臉上則是礙眼的痞笑。 施夜焰眸光一凜,要不是有更要緊的事等他處理,肯定要打碎這個混蛋滿口的小白牙?!暗任一仡^收拾你!” 雷愷無所謂的聳肩,笑的依舊燦爛?!澳愦蛩惆盐椅椿槠拊鯓??” 未婚妻?好一個未婚妻! 施夜焰深吸一口氣,這是逼他在公眾場合大開殺戒呢!游月茹離他最近,最先感受到他散發出來的暴戾之氣,這個雷愷簡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游月茹只能硬著頭皮在施夜焰動手之前拉住他,又狠狠瞪了眼雷愷壓低聲音警告?!澳氵€嫌不夠丟人?” 溫香軟玉的身體貼著他,精致妝容的小臉就在他眼前,豐潤的紅唇一開一合,施夜焰理智的弦幾乎崩斷。他是來教訓這該死的女人的,收拾雷愷不急于一時!他這樣告訴自己平復下殺意,然后驀地拉起游月茹就走。 束身的禮服限制得游月茹無法邁開大步,被他拽得險些跌倒,彎身時胸前大部分美妙風光暴露于人前,甚至聽得見吸氣聲。施夜焰眉一皺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不顧眾人錯愕的目光,眾目睽睽之下就這么把人帶走了。 可算把這燙手山芋丟了,雷愷放松的長吁一口氣。面對周遭投來的同情視線忽的正色以對?!皠倓偘l生什么事了?” 眾人沉默片刻,不約而同的搖頭。 “是啊,發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你呢?” “我什么都沒看見?!?/br> “喔,好遺憾?!?/br> part70 怕被狗仔拍到,一路上游月茹都捂著臉,頭埋在他身前。 “麻煩施先生把我放下來,我自己有腳!”游月茹繃著嗓音厲聲道,施夜焰不由得冷笑,依言放她下來?!斑@才多久,就對我這么生分了?雷愷為你棄新歡,你就為他棄舊愛?” “你對我來說還算不上舊愛!” “我有說舊愛是指的我嗎?” “你!”游月茹暗罵自己笨蛋,遮著臉轉身就走。施夜焰千里迢迢的趕過來怎么可能讓她就這么走了?長臂一伸就把她拽回來,拿開她的手?!罢谑裁??有什么見不得人?” “這不是加拿大,這是t市!”最近狗仔盯的她很緊,游月茹可不想和施夜焰一起出現在頭版頭條,幸好太子去了日本,不然今晚肯定一團亂?!坝泄纷?!你快放手!” 施夜焰嘴角一揚,不懷好意攬近她的腰,捏住她小下巴抬起?!澳钦?,讓他們拍?!闭f話間他的唇就已壓下去。 日思夜想的女人此刻就在懷中,直到吻上她那一刻施夜焰才發覺自己想她想的都快瘋了。他含著她柔軟的唇,用力的吮,舌頭撬開她的齒長驅直入的入侵。擭住那抹香甜幾乎要吞下去般狠狠的吻。 唇齒胸肺里沁入他的味道,游月茹心尖處難以自制的顫。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這男人的霸道,強占,野蠻,力道,氣息……明明是她那么討厭的,現在卻莫名的悸動,就好像……一直期盼的終于夢想成真…… 舌尖像有記憶似的從最初的抗拒化為迎合,雙臂慢慢爬上他的肩,看不見的力量牽引她無意識的投入他的懷抱。 他手臂禁錮她的腰,大手在她裸著的腰背上游走,越發向下探索。游月茹忽然悶哼一聲,恍如初醒的推開他。 “怎么?”他嗓音明顯啞了幾分,眼底深入燃著熊熊火焰。游月茹的唇被他親的發麻,眼神示意他下`身?!澳恪┑玫奈液锰??!?/br> 施夜焰頓時覺得無奈,自己點起來的火,小兄弟已躍躍欲試的昂起頭頂在她小腹。他清清嗓子,攔了輛車,報上她家地址。 “不行!”游月茹堅決反對,他改口?!澳侨ゾ频??!?/br> “更不行!” 施夜焰牽著她的手按到自己腿間的突起物上?!澳蔷驮谲嚿??”游月茹咬牙手下狠狠一捏,疼的施夜焰直擰眉?!鞍阉獕牧四氵@輩子就得守活寡了女人!” 司機尷尬的根本不敢往后視鏡里看又強裝淡定?!跋壬?,到底是去這位小姐家還是去酒店?” “哪都不去!停車!”游月茹掏出一張大鈔扔給司機,趁著等紅燈時拉開車門小碎步跑下來。施夜焰咒罵了聲跟下去,幾步追上她抱起來避開馬路中央危險的車流帶到人行道上。 “你不想活了?瞎跑什么?” “我不要你去我家,更不要和你去酒店!” “你早說啊,打野戰也沒問題。只是這里不合適,我們找個合適的地方?!笔┮寡胬齺淼奖愕郎?,隨便閃進一條人少的小路。游月茹一路掙扎反對都無濟于事,反招路人的指指點點,議論笑話,頓覺狼狽不堪。 面對這個無恥男人的霸道強勢她忽然覺得委屈極了,一股怒氣沖上來,不管不顧的沖他大喊?!笆┮寡婺愕降紫朐鯓?!你不是都放我走了嗎!現在又回來算是怎么回事?一見面就要做這事,那么想要怎么不去找別的女人!我就是專門供你泄欲的?”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施夜焰就氣不打一處來!傳到他手上那些不堪的照片與夸張的報道讓他恨不得殺了雷愷!求婚?竟然還搞了求婚這一套!讓他辦的正事不做反倒勾搭起他女人來了! “我還沒說你呢!你一點良心都沒有?才離開我這么幾天就投奔到雷愷懷里了!沒男人你活不下去是不是!”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管我和誰在一起……”她忽然沒了動靜,施夜焰回身一看,這小女人眸底泛紅,盈滿水光,幾乎就要哭出來的模樣。胸前的柔軟雪白起起伏伏,風景甚好。他抬手用指腹在她臉上一抹,“沒掉眼淚啊,我還以為你哭了呢?!?/br> 游月茹咬牙切齒的甩開他的手,“我為什么要哭!” “我不是不要你了么,我不是和你說‘再見’了么?!彼I誚的輕笑。 “那我應該謝天謝地終于逃脫魔掌了,應該笑才對!”沒錯,她應該為此高興!而不是整天郁郁寡歡三魂丟了七魄。 “那么笑一個我看看?”相比她的激動,施夜焰好整以暇的令人發指。游月茹咬著唇不語,恨不得把他可惡的俊臉上瞪出個窟窿來。沉默就此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誰也不肯先開口。仿佛誰先按捺不住誰就兵敗如山。 施夜焰有勝券在握的感覺,只是還不等他得意,臉上揶揄的表情褪去,換做一抹意味深長。 因為游月茹一瞬不瞬的瞪著他,因寒冷而紅潤的臉頰上就那么無聲無息而又粹不及防的滑下兩串清瑩的淚珠。 “我為什么要笑給你看,我是哭是笑都和你沒有半點關系,我不想見到你,請你以后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惹我討厭!”游月茹單薄的身體在冬夜的冷風中瑟瑟發抖,卻仍倔強的挺直腰面對他,驕傲的像只天鵝。 施夜焰沉吟半晌,微不可聞的嘆息,脫下外套給她穿上,不顧她反對把她僵硬冰冷的身體擁入懷中。 “哭什么?” “跟你沒關系!” “小茹,哭什么?” “跟你……沒關系……”他越問她越心酸,后面的話游月茹帶著nongnong的鼻音顫抖聲音說出,眼淚像打開閘門的水洶涌而出,暈濕了他的襯衫。 施夜焰有些挫敗,大手順著她的脊背安撫?!拔野l現你總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何必呢?真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想欺騙自己到什么時候?說出來我們商量商量?!?/br> “我害怕……施夜焰,我……害怕?!彼涯樎裨谒厍?,整個人脆弱的不堪一擊。 從重逢到現在幾個月間,她一直都在怕。怕他弄死自己,怕他知道她的身份,怕他一輩子圈著她不給她自由?;貋碇蟛虐l現,習慣這個東西比他更可怕。像毒藥一般浸入她的骨血與思想。 原來她最怕的,是在漫長無邊的黑夜里,身體不再受控于大腦而對一個人產生的恣意想念,那種空虛如同蠱蟲吞噬她的心,她卻別無他法,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沉淪,恐懼讓她無所適從。 原來當感情不期然降臨的時候,每個人在最初都會經歷那叫做束手無策的慌亂。 施夜焰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他想笑出聲又得拼命忍著,否則她別扭勁一上來又要從頭再來?!拔沂钦l?” “施夜焰啊?!辈欢麨槭裁催@么問,游月茹一頭霧水。 “那你還有什么可怕的,只管繼續淪陷,其他的有我?!彼侵乃l,用他獨有的方式安撫下她所有的恐懼。 游月茹不禁抬頭望他,那雙琥珀色的雙眸里迸射著攝人心魄的驚艷,是和唐笠安黑眸中的清冷截然相反的炙熱,像團冉冉不熄的火焰,從那流光溢彩的瞳仁中傳遞到她心里。 施夜焰忽然皺眉,指腹擦著她的眼淚?!皧y都花了,真是丑死了?!?/br> 游月茹在他這句女人最忌諱的話中有種認命的感覺。如果女人一生中必然會為一個男人流淚心碎,背負滿身的傷痕累累也要挺直腰背堅強以對,也就必然有一個男人令她卸下偽裝與逞強,攤開受過的傷讓他來用感情補償。 ☆、50 擦槍走火(軍) 第四十八章。 72帶陸迦樾去樓上他自己的房間,小孩子從來沒有擁有過屬于自己的那么大的房間,楞在門口滿眼驚訝。 “喜歡?”72問。陸迦樾誠實的點點頭,背著書包進來,站在屋子中間有些無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