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怕學生食堂人太多,唐晚最終還是帶傅津南去了教師食堂,點幾個學校的特色菜。 也不是沒一起吃過飯,可今天總覺得有些別扭。 吃了幾口唐晚就沒吃了,傅津南吃得也不多。 放下筷,傅津南主動問:“還有多久考完?” “兩個星期吧?!?/br> 說著,唐晚收好碗筷,將餐盤放到回收處, 傅津南坐在凳子上沒動,等唐晚回來取包,傅津南正在接電話。 “跑哪兒去了,不是專程跑學校請我吃飯?”電話里,傅建安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了出來。 唐晚愣了愣神,目光筆直地望向傅津南。 “臨時有點事先走了,改天再請你?!备到蚰涎燮は屏艘幌?,說起謊來也得心應手,臉上絲毫沒有放人鴿子的愧疚,反而坦蕩得很。 倒是一旁的唐晚聽了有些尷尬,她這算不算同伙? 電話那頭又說了什么,唐晚沒聽清,等反應過來傅津南已經掛了電話。 “你這么騙傅主任不大好吧?” “不然我跟他說為了跟你吃飯,我放了他鴿子?”傅津南撿起車鑰匙,垂著眼皮問唐晚。 唐晚眨了眨眼皮,半天沒說發出聲。 傅津南確實有事,只是臨時改了主意跟唐晚吃了頓飯。飯吃完,傅津南就開車離開了。 離開前,傅津南站在光禿禿的梧桐樹下看向唐晚,陽光灑在他身上暖烘烘的,看完,傅津南笑著說了句:“好好考,別掛科了?!?/br> 唐晚心下一動,出聲叫住他:“傅津南?!?/br> 傅津南轉過身,臉上掛著慵懶隨意,問她:“怎么了?” “抱歉,我做不到拋開一切跟你說我只喜歡你的人。你出現在我的世界那一刻起,你就是現在這樣什么都不缺的傅津南,” “所以我可能無法——” 唐晚話還沒說完就聽傅津南問:“回家的票訂好了?” “還沒?!?/br> “好好考試?!备到蚰瞎训匦α艘幌?,又囑咐一遍。 第17章 坐哪兒?坐我腿上來?!?/br> 考完那天,北京下了那年的第一場雪。 雪不算大,只斷斷續續撒了幾粒,跟開玩笑似的。 風卻很大,吹在臉上跟刀片割過般,疼得人不敢睜眼。 外院考試時間總是排得很不合理,經常中間放好幾天,然后在考試周最后那天留一門考。 留的那門還是聽力,臨時抱佛腳都沒用。幸好唐晚平時還算得上是個認真聽課、愛寫作業的好學生。 唐晚考完,學校已經空了大半,走在路上空蕩蕩的,學校的小商店、食堂也都陸陸續續關了門。 一夜之間,這座學校好像被騰空了似的,只剩幾棟大樓孤零零地立在那兒搬不走、抬不動。 回到寢室也冷冷清清的。 關了門,唐晚走到桌子前放下包,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剛坐下,關潔的床上便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唐晚順著瞧了過去。 只見關潔穿著淺白毛絨睡衣動作緩慢地下了床,剛睡醒,關潔滿臉的睡意,頭發也亂糟糟的。 唐晚詫異地看了眼關潔,“你沒回去?” “沒?!闭f完,關潔搓了把臉,穿上拖鞋就往洗手間走。 等關潔從廁所出來,唐晚正在收拾行李。 關潔停了下來,雙手抱肩、后背抵在門沿問:“你什么時候走?” 唐晚想到前幾天搶票的盛況,有些頭疼:“沒搶到票,可能得晚幾天?!?/br> “這幾天住哪兒?” “隨便找個地方住吧,可能就高鐵站附近,方便?!碧仆眍^也沒抬,嘴上直說。 關潔抬腿跨過唐晚鋪在地上的行李箱,走到床邊從抽屜里取出一包黃鶴樓。 屁股坐在椅背,關潔抖出一根煙,一邊往嘴里送一邊問:“要不要去我那兒住兩天?” 啪的一聲,橘黃色的火苗點燃,關潔捧著塑料殼打火機,半低著下巴、湊近火苗點煙。 “你在外面租了房子?”唐晚轉過臉掃了掃關潔,神色有些詫異。 不過想到關潔經常夜不歸宿倒也沒那么意外了。 關潔不咸不淡地點了下頭,手捏著煙抽了一口才說:“祝政的房子,一套兩居室,百十來平。國貿附近,按最便宜的價租給了我?!?/br> 唐晚頓了頓,有些難為情:“我過去住不太好吧,萬一——” “唐晚,我跟祝政不是你想的那樣。到現在我倆都沒上/過/床,最大的尺度也不過是他那次喝醉抱著我親了幾分鐘?!?/br> 說到這,關潔寡淡地笑了笑,自嘲:“他有潔癖。我這樣的,他瞧不上?!?/br> 唐晚扯了扯嘴角,心里有點難受:“關潔,你別這樣。你真的挺好的,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沒有你做得好?!?/br> “突然煽情干嘛。你快點收拾,收拾好了我打車過去?!?/br> 關潔彈了彈煙灰,一臉的無所謂。 唐晚也不好多說,收拾好行李,唐晚給李慧蕓打了個電話說了沒買到票的事。 李慧蕓除了囑咐兩句在外面注意安全,倒也沒說別的,唐晚覺得有點不對勁,卻也沒察覺到什么。 大概是李慧蕓突然想通了吧。 等唐晚提著行李箱走出寢室,出租車已經等在門口大半天了。 關潔坐在后排在等她,唐晚見了,朝關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著繞到后備箱放行李箱。 剛坐上出租車,司機還沒開,唐晚就看到了不遠處停在路口的那輛保時捷。 唐晚一愣,趴在窗口眼神不由自主地往那輛保時捷瞧。 關潔本來在回祝政消息,撞見這一幕,關潔瞧著那輛保時捷,笑瞇瞇問:“看什么呢?” 見不是她熟悉的車牌號,唐晚默默退回座椅,目不斜視地望著前方,臉上裝得很是淡定:“路過一個人,還以為是我認識的?!?/br> “心上人?” “……” — 唐晚在關潔那里住了兩天,這兩天她倆幾乎沒出過門。 每天就是窩在沙發里看電影、玩手機、陪關潔練琴,餓了就點外賣,困了就睡,日子可謂是過得快樂又頹廢。 直到第三天,關潔臨時接了個電話出去了,走之前把大門密碼告訴了唐晚。 唐晚也是當天下午接到了傅津南電話,電話響起時,唐晚正在吃泡面。 “回家了?”他的聲音有些疲倦,應該是才忙完或者晚上沒睡好。 唐晚推開泡面,抱著手機走到陽臺。 關潔在陽臺養了盆綠植,葉子綠油油的,為這光禿禿的冬天添了不少綠。 “還沒呢。之前沒搶到票,訂了下個月1號的票?!碧仆矶紫律?,手指輕輕摸了兩下綠植葉子,慢慢說。 “在學校?”傅津南寡淡的嗓音再次響起。 唐晚收了手,起身站在刷了黑漆的欄桿前,望了望對面剛蓋起的高樓,唐晚輕聲說:“住在舍友租的房子里?!?/br> “住別人那習慣?” “……” 唐晚一時找不到話回傅津南,雖然她也有點別扭,但是他用別人兩個字好像也不太妥當吧。 沒等唐晚反駁,傅津南簡明扼要說了句:“地址發我,我來接你?!?/br> — 半個小時后,唐晚收到了傅津南的短信,只兩個字—— 【下來?!?/br> 唐晚拎著行李箱走出小區,一眼瞧見停在路邊的保時捷。 不過駕駛座上的人不是傅津南,是他的助理孫計。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好幾個月了,唐晚心緒有些復雜。 孫計見到唐晚出來,依舊熱情地開了車門替她拿行李箱、開車門。 坐上車,唐晚情緒逐漸低落。 “老板在飯局上走不開,特意讓我過來接您。唐小姐,我先送您過去?”孫計系好安全帶,扭過頭看了眼唐晚,體貼地說了兩句。 唐晚點了點頭沒說話。 一路上孫計的話倒是挺多,跟唐晚說了不少笑話,也時不時地說幾句傅津南的事。 說到興頭,唐晚主動問孫計:“孫助理,您跟他幾年了?” 孫計回憶一番,臉上多了兩分感慨:“都四五年了,從老板回國就一直跟著?!?/br> “他人怎么樣呢?” “老板???人挺好的。別看他平時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樣兒。其實做起事來,挺狠?!?/br> 唐晚一時分不清挺狠兩個字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做事雷厲風行還是手段毒辣?又或者有其他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