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是這樣沒錯,不過也不怪這些記者嗅覺這么強烈,畢竟現在岑亞琛對遲夏隔空表白的緋聞正甚囂塵上,而這兩天遲夏又一直處于失蹤狀態,讓記者找不到蹤影,越是這樣,大家就越是好奇她的態度,會步步緊逼也是理所當然?!?/br> 車載電臺里,一男一女兩個主持人正在互相配合著播報實時的娛樂快訊,而車廂里,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陸輕奚笑容也加大了一些。 她抬起眼,正好看見車窗外捧著一束白菊的陸淵正快步走來,她的眼神中掠過一抹詭光,伸手把電臺關上。 而陸淵也正好打開車門,抱著那束菊花坐了進來。 看見陸輕奚的動作,他不禁隨口問道:“怎么關了?” 陸輕奚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菊花,輕笑著開口:“都是播些無聊的歌跟新聞,太吵了?!?/br> 陸淵原本對電臺里的播放的內容就沒有什么興趣,聽見她這么說也沒有多問,關上車門就轉動方向盤,把汽車滑入了車道。 陸輕奚低頭嗅聞了下菊花的清香,小聲開口:“記得小時候mama就很喜歡菊花,看見你親手挑的,她一定也會覺得喜歡?!?/br> 陸淵握著方向盤的手用力了下,匆匆地勾了勾唇角:“是嗎,我不知道,剛剛只是讓店員隨手拿的?!?/br> 陸輕奚聽了,臉上的笑容也不禁僵了一下。 她知道陸淵不喜歡她提起這個話題,何況現在他們正在去掃墓的路上,陸輕奚索性也就換了些話說。 只不過這個話頭,明顯依舊不是陸淵喜歡的:“哥,最近你跟遲夏怎么樣了?還好嗎?” 陸淵扭過頭來,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沉聲回答:“還好?!?/br> 陸輕奚剛剛聽過廣播,當然已經知道了遲夏離家出走的消息,不過她卻沒有拆穿他,反而笑吟吟地點了點頭:“那就好?!?/br> 陸淵的目光一直落在前方,沒有看她一眼。 他跟遲夏之間的問題,從來沒有想解釋跟任何人聽。 不過他的唇角卻還是禮貌性地對她勾了勾。 陸輕奚不甘于這樣的寂靜,剛剛想再次開口說話,陸淵的手機就嗡嗡地震動了起來,她也只能訕訕地閉上了嘴巴。 陸淵塞上耳機,接通電話:“艾琳?!?/br> 艾琳的聲音沒了平時的冷靜自持,顯得有些焦急,開門見山地開口道:“總裁,遲小姐住在助理那兒的事情曝光了,現在很多記者都已經圍了過去,遲小姐應該遇到了很大的麻煩?!?/br> 吱—— 陸淵猛地踩下剎車,汽車的輪胎在柏油馬路上摩擦出一陣刺耳的響聲,停在路邊。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陸淵的聲音比之前陰沉了許多。 “我打電話問過其中一家電臺,正好他們第一個接到曝光電話,應該是在早上八點多鐘,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小時,消息一經報道,許多記者都已經趕過去了?!北緛碜⒁膺t夏動態這種命令陸淵也從來沒有下過,但是艾琳能這么多年一直在陸淵身邊呆著,當然也正是因為她能抓得住陸淵的心思。 所以她才會在看到報道的第一時間就先把事情搞了個明白。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把手頭其他事情都放一放,想辦法把那些記者撤回去?!贝掖业亟淮?,陸淵掛上電話,便低頭把安全帶解了下來。 陸輕奚雖然聽不見電話里艾琳說些什么,但是聽見陸淵提起記者,她也明白他已經知道了遲夏的新聞。 看見陸淵的動作,她的表情不由得一變,握緊了手里的花束:“哥,出了什么事?你要去哪兒?” 陸淵抬頭看她一眼,身上的安全帶已經解了下來。 “我有點兒事,必須馬上回去,你自己開車過去吧?!闭f著,陸淵依舊伸手拉開車門,準備把腿邁出去。 陸輕奚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擺:“哥……有什么事情比我媽的忌日更重要嗎?” 陸淵的身形僵了下,卻還是忍不住伸手一點一點地掰開了陸輕奚緊抓著他的手:“抱歉,下午我會再過去拜祭,但是現在我必須走?!?/br> 陸淵走下車,關上車門之前又轉身看向陸輕奚:“車留給你,我打車回去?!?/br> 陸淵已經等不及聽陸輕奚的回答,說完就砰地一聲摔上車門,轉身匆忙地攔下一輛出租車,急急忙忙地坐了進去。 陸輕奚隔著車窗上的茶色玻璃看著他著急的身影,做得精美無比的指甲一點點地掐進玻璃紙內的花梗里。 “她到底哪里比我好?為什么眼里只有她?不過是我的配角而已……”陸輕奚狠狠地拉開車門,把那束菊花摔出門外,原本灼灼盛開著的潔白菊花頓時染上的灰塵,變得凌亂灰敗起來。 陸輕奚卻看都沒有看那束花一眼,出了副駕駛的門,轉到另一邊,開著車轉了個彎,朝著與墓地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 那束包裝精致的白菊被車輪無情地碾壓過,青色的花梗與白色的花瓣與泥土混合在一起,在秋風中瑟瑟地發著顫…… 如果早知道出去那一趟會給自己帶來這么大的麻煩,遲夏大概真的會狠狠心讓顏顏白白跑一趟算了。 本來她還毫無所覺,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門外就突然變得亂哄哄的,而且門鈴聲幾乎沒有停歇過。 遲夏剛開始還以為是顏顏忘記帶鑰匙,從貓眼里看過去,才發現門口圍了一群扛著攝像機的記者。 看著架勢,他們應該已經不知道從樓下呆了多久,尋著機會才跟人一起上來。 遲夏不勝其煩,只能拆了門鈴里的電池。但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這群人已經由按門鈴演變為了砸門,雜亂的聲音不絕于耳。 如果可以的話,遲夏真的直接想報警處理。 但是她也明白,如果真的是遲夏親自報了警,新聞肯定會寫的更加精彩。 本來遲夏還抱希望于對面鄰居,希望他們會受不了這種雜亂,早早地把警察叫過來,但是現在小半個小時都過去了,卻還是沒有任何跡象。 遲夏雖然也經歷過不少采訪的場面,但是這樣直接涌到家門口的情況卻還是第一次見。 何況這會兒家里就只有她一個人,就算是身經百戰,遲夏的心底也不免有些發憷。 如果不是害怕外面這群人真的把她拆卸入腹,遲夏真的恨不得從他們之間沖出去,遠遠地逃離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