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維維安看她:“吸血鬼王子好壞?!?/br> 涂茶:“嗯,所以薇薇安以后要離吸血鬼遠一點,好嗎?” 維維安乖巧點頭。 涂茶照常落下一個晚安吻:“睡吧,薇薇安?!?/br> 雨聲漸停,破碎的雨夜在古怪而可愛的故事中落幕。 黑暗而深遠的夜,也在那雙醞釀了一整個宇宙的溫柔的眼里,蛻變成可愛的模樣。 把一切幽暗時光里的光點與她分享。 他掙扎了一下,一種莫名的感覺,在他的心臟駐扎。 第二天清晨,窗外的樹葉上一排排的小水珠,瑩白的光點,那么乖巧,像夏日晴空下那些交頭接耳的鳥雀,它們也在默默低語吧。雨天的空氣能勾起最純然的大自然的想念,那些帶著涼意的,濕潤的森柏綠蔭,狗吠,人聲,腳踩水花的聲音都是這畫種重要的一筆。 維維安讀著他的大部頭書籍,她最近很感興趣的是這個世界傳說中的女巫,但如果都有吸血鬼了,那女巫,應該也是存在的吧。 很感興趣的涂茶正在翻看搜集而來的女巫的傳說記載,這個世界的話,吸血鬼涂茶肯定是不想做的,但是成為女巫,看起來好像不錯的樣子。 他們待在在這個暖暖的小空間里,喝著熱牛奶,看雨天涼意,冷白和暖橘,如此融洽。 卻有敲門聲。 門還沒開,涂茶先看見一點光。 門開了,出現男人的全貌,略淡的光下,金色的發閃耀些許的光,眉眼寧靜悠遠,普藍色的眼睛一直帶著一點專注的溫柔。 “早上好?!蹦腥说穆曇?,比雨后初晴的晨曦更干凈。 涂茶眨眨眼睛,金頭發藍眼睛,是諾亞。:“今天就上路嗎?” 諾亞失笑:“我該重新自我介紹一下,你好,我是你的鄰居諾亞?!?/br> 他手指指向旁邊的那棟房子:“接下來還請互相照顧?!?/br> 覺得他陰魂不散,居心不良的維維安站在涂茶身后:“諾亞叔叔又來了,好像叔叔都沒有自己的事情呢?!?/br> 諾亞仗著大人優勢要去摸他的頭,被維維安機敏地閃過,他沒有一絲尷尬,只帶著一種成熟的包容:“我在這里會休息幾天,再上路,但我覺得該先交一部分定金?!?/br> “你好,薇薇安?!笨粗S維安,他還是笑著的樣子。 涂茶在認真思考為什么維維安會對諾亞存在這么大的排斥,她反省了一下自己,好像她的童話故事里,男性角色好像都不咋好? 雖然為了給薇薇安一個遠離吸血鬼的告誡,但是倒也不必如此警醒,也許是故事里的公主們在面對反派時都顯得太過柔弱了,所以,警惕心也被拉滿,女孩子雖然可以被嬌寵著可愛,但是也應該有保護自己的力量,決定了,今天晚上的睡前故事就講花木蘭! 維維安眼底不自覺閃過一絲冷意,他拉住涂茶的手,帶著孩子氣的反擊。 不過諾亞似乎也真的只是作為鄰居拜訪涂茶,后面的幾天,涂茶都只是遠遠地和他打個招呼。 涂茶就在想找誰比較好,結果恰好遇到了之前救起來的那對母女,第二見面了才知道婦人名叫瑪麗,小女孩叫蘇婭,和維維安差不多年紀,也十二三歲的,小孩子不被驚嚇看起來乖巧伶俐,涂茶心念一動,確實在家里教小孩子的話,好像缺了同齡人的陪伴。 瑪麗靠紡織租著一間小房子,和蘇婭勉強度日,涂茶想要出傭金拜托她幫忙照看薇薇安幾天,瑪麗卻說什么也不收錢。 涂茶也只能收回錢。 和薇薇安交代過后的涂茶終于和諾亞上路了。 他們是在酒館會面的。 雖然,他看起來有點奇怪。 涂茶看了眼眼前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大男人,深刻懷疑自己是不是卷進了什么暗色交易里面。 她皺著眉頭看了眼任務單子:“所以,你只是需要在森林里有個引路人?”有必要裹得這么嚴實? 擦著酒杯的老板娘看了一眼,拉著涂茶說悄悄話:“茶,他看起來不像什么正經人,要不還是算了?!?/br> 涂茶心知她的好意,不過她清楚諾亞不是什么壞人:“我到底還要養meimei,而且,我認識他,他應該不是什么壞人?!?/br> 老板娘唉了一聲,其實涂茶本不必要這么辛苦,但是她養得又豈止是一個meimei,她這樣的能力,在別的地方早被貴族老爺們招攬了,有的是榮華富貴可享,但現在做著這些任務,賺來的傭金還一大半花在城外的那些人身上。 也難怪不夠用。 這次他身后還有一個中年男人躍躍欲試,有些懷疑地看涂茶的小胳膊細腿。 涂茶對男人挑眉:“你可以試試我?!?/br> 不過被他身后的諾亞阻止了:“摩提?!?/br> 單線條如摩提,可沒感覺到在他躍躍欲試的時候,這小酒館一瞬間緊張起來的氣氛,突兀出現的敵意。 全都因為這個女孩,多奇怪。 摩提停了下來,略微歉意道:“抱歉,小姐?!?/br> 涂茶搖搖頭:“沒事,不過我也不是什么貴族小姐,你就叫我茶就可以了。我叫你摩提吧,可以嗎?” “那我們出發吧?!蹦悄茏鲋鞯闹Z亞開口道。 看他們包裹成這樣,涂茶只當他們不愿讓外人知道的太多,倒也沒有多問。 涂茶開路,卻一晃眼就看見某只獨角獸又傻愣愣地跟在后面,悄悄地,以為那矮小的灌木叢,能遮住它雪白的身影。 因為獨角獸的純潔,這兩個任務對象又,說實話打扮的看起來不像什么好人,涂茶瞪了獨角獸的一眼,想讓它離得遠些。 接收到信號的獨角獸委屈地:“唔?” 不經意瞥到這一幕的諾亞,心里略訝然,獨角獸喜愛純潔的少女不假,但是,這樣未免也太過主動了,就算是他,也只可遠遠看一眼獨角獸而已。 天色暗了,升起火來,摩提幫忙把簡易的帳篷搭好,涂茶把自己的小帳篷搭好。干糧當然不美味,但是想想之前自己在這里烤得那些東西,那些可怕的味道,涂茶吃干糧得分外滿足。 女孩吃著東西,腮幫子略鼓,滿臉的滿足,本就嬌軟的模樣,此時更添幾分可愛。 諾亞看著手里口感粗糙的干糧,突然也有了一點食欲。 夜色很涼,暗處叢影,風聲嗚咽,一輪彎月被堪堪擠在樹枝縫隙之間,模糊而遙遠。 該是很 不安的景象,但是當女孩子抱著銀槍坐在巨大的樹根上,只留一個背影的時候,居然也會讓人覺得安心。 第94章 無聲be番外 將軍府來了個糖人師傅?!?/br> 春天第一聲鳥鳴響起的時候,湖水剛剛破冰,蕩漾的湖面上,鴨子正在嘎嘎游過,有只小鴨子悄悄爬上了鴨mama的背,忙里偷閑。 同一時刻,將軍府的旁邊,來了一個糖人師傅。 將軍府嚴肅而威嚴的石獅子旁邊,極其不搭地擺了一個小攤,一樣的玉板,小鍋燒著亮亮的糖漿,稻草上插著糖畫。 糖畫一樣的的有鳳凰,有字,有小鳥,有小狗,唯一不一樣的大概就是最頂上插著的小糖人,不是刻板的通俗形象,大概是有某種現實的原型,軟嘟嘟的臉頰,大大的眼睛,一個可可愛愛的小姑娘,根本不舍得讓人吃掉。 而攤主,是讓這一切顯得更為怪異的突出點。 異域的長相,深眉高骨,春日湖水一般的眼睛,身材格外高挑,寬肩窄腰,比中原人都高出一個頭,自有鋒利如刀劍的氣質,卻安安靜靜坐在 小馬扎上,收起長腿,畫著糖人。 第一天,糖人小攤前面無人光顧,并且有個猜測在京城里蔓延。 這個攤主怕不是西域那邊派來的間諜,要偽裝混到將軍府里去偷情報,不過不管武功怎么樣,腦袋肯定不太好使,直接偽裝到將軍府門口去了,這和直接闖入人家大門有什么區別。 不對,有區別,也許直接闖入大門還來得有效率一點。 不管怎么回事,在將軍府門口擺攤,跟坐在老虎身上摸老虎胡須有什么區別,還不馬上就讓護衛給掀了。 結果第二天讓人大跌眼鏡,小攤照常擺,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時間,男人擺好攤子,坐在小馬扎上,開火,化糖。 將軍府的護衛到底是干什么吃的?這都不管。 膝蓋無辜中了一箭的將軍府護衛:嗚嗚嗚嗚嗚,這也要他們能管啊。 鼻青臉腫,躺了一地的護衛們:醫藥費到底有沒有人能報銷一下啊。 大將軍涂尚因為涂茶父親的身份免遭于難:“咳咳,不管了,就隨他去吧,看他能待到什么時候?!?/br> “還有,醫藥費我就報銷這一次?!睆膩砬逭疂嵉拇髮④?,握緊了小錢包。 這戰損太大了,惹不起惹不起。 于是男人就在將軍府門口一天天待下去,時間很規律,早上定點來,下午定點就 走了,從來沒有延誤過。 只有一次,偶然湊熱鬧來看看這個將軍府的古怪糖人師傅的小孩,看他比小伙伴們說的時間晚到了一刻鐘,還是一樣的擺攤,擺馬扎,開火化糖。 但是潔白的玉板上落下一滴鮮紅的血,小孩順著方向看上去,男人深刻的五官情緒平淡著,但是本就蒼白無力的皮膚此時更少幾分血色,唇色更是如宣紙。 那滴血是從他的袖子里順著手腕流出來,順著他蒼白而有力的指尖,一滴一滴落到白板上去。 他的眉眼第一次露出點情緒,那種孩子才會所熟悉的,被拋棄在原地,茫然無助的難過。 小孩子第一次覺得他好像沒有大家說的那么可怕,畢竟這一段時間,恐嚇小孩子不要哭的人物都不是山賊了,而是說,再哭,將軍府的糖人師傅就把你抓去做糖人。 男人成了新晉的止小兒夜啼的良藥。 男人的情緒很快收斂得干干凈凈,倒也不是刻意遮掩起來,只是他連傷心,好像都學不會一樣。 他換了一張玉板,從前的那張放在一邊,開始畫糖人。 小孩子有點猶豫地上前問他:“一個糖人多少錢?” 他并不驚訝于小孩子的上前,好像也不在意一般回答:“不要錢?!?/br> 小孩瞪大了眼睛:天底下有這種好事? “真的嗎?” “嗯?!?/br> 小孩子莫名覺得他不會騙人,他指了指大大的鳳凰糖人:“我要一個那個可以嗎?” 男人一指旁邊的轉盤:“你得搖到才行?!?/br> 小孩:都不要錢了還搞這些花里胡哨的做什么? 那人卻又肯定地一點頭:“這是規矩?!?/br> 都不要錢了自然他說的話都是對的,那天小男孩在鋪子前面待了一上午,戰績累累,拿走無數小狗小貓小鳥,還有兩個大鳳凰,一條龍。 他玩的開心了,要滿載而歸,卻又轉過身來,稚氣的聲音要佯裝大人說話:“從今以后,你我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了?!?/br> “這片街我罩著你?!?/br> 一聽就是孩子王的語氣。 “我叫沈緒,他們都叫我沈二,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