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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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旺夫?!?/br> 陸修之指尖頓了頓,唇角微揚,嗯了一聲。 鬼面的事情解決了,又還沒到陸修之的下班時間。 司懷癱在沙發上玩手機繼續刷微博。 剛打開,便看到陸氏科技的官方微博發了聲明。 動作還挺快的。 【陸氏科技:近日,本公司發現有某些博主對我公司以及公司職員進行網絡造謠,先聲明如下:1、公司鬧鬼一事嚴重失實,公司從科學和玄學兩方面,請了警方與知名道長進行勘查,公司并沒有鬧鬼。2、陸氏科技出人命,本公司工作近日并沒有發生職工離世的事情,只有一名受傷的員工正在醫院修養,故意造謠死亡的博主其心可誅。3、公司很多職員跳槽,陸氏科技體恤職工,多放了兩天假讓大家修養身心……對于這些造謠的博主,本公司已經報警處理。我們會對這種違法行為打擊到底?!?/br> 司懷點了個,順便轉發了這條微博。 正要刷評論,ceo和總經理走了進來。 總經理注意到了司懷的坐相,以及茶幾上亂糟糟的果盤。 他看向陸修之,見陸修之深色不變,總經理眸光閃了閃。 他遞給司懷一個信封:“司道長,這是此行的酬勞以及平安符的錢?!?/br> 司懷打開,里面是一張卡。 “卡里共有兩百萬?!?/br> 司懷哦了一聲,隨手塞進書包。 聽見金額,ceo愣了下:“兩百萬?” “王總,這錢是誰定的?” 總經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實話實說:“董事們商議決定的,已經遠高于到其他道長了?!?/br> ceo皺了皺眉,問道:“你們當時都看到了女廁的景象了吧?那些瓷磚、地磚……” 總經理笑道:“修理裝修費自然與司道長無關?!?/br> ceo:“……我的意思是,女廁所這么危險,司觀主當時差點就受了工傷?!?/br> 總經理愣了愣,沒想到ceo說的是這個意思。 ceo:“得加錢?!?/br> 總經理:“……” 司懷挑了挑眉,欣賞地看著這個高級打工仔。 陸修之淡淡開口:“按陳樣說的辦?!?/br> 總經理頓了頓,應了一聲,離開辦公室。 ceo整了整衣襟,抬頭挺胸地說:“陸總,司觀主,我不打擾你們了?!?/br> 說完,他也離開了辦公室。 司懷晃著腳丫子,察覺到了他的態度,又想起在廁所時ceo說的“老板”二字。 他琢磨了會兒,扭頭問陸修之:“他是不是知道咱們的關系?” 陸修之:“易助理大概提醒過?!?/br> 難怪…… 這就是高級打工仔的情商么? 司懷忍不住感慨道:“他要是在古代,肯定是個大太監?!?/br> 作者有話要說: 司懷:九千歲 ceo:…… 第127章 需要注意 陸修之沉默片刻,忍不住問道:“那我是?” 司懷偏頭,有些驚訝:“你也想當大太監?” 陸修之:“……” 他視線漸漸下移,嘀咕道:“你要是當太監不是浪費么?!?/br> 陸修之:“……” 當晚,司懷趴在床上,臉紅腰軟,雙眼迷蒙。 陸修之連褲子都還沒有脫。 聽見解皮帶的聲音,司懷慢吞吞地歪了歪腦袋,啞著嗓子說:“陸先生,我錯了?!?/br> “就算是太監,你也還有高超的手藝——唔?!?/br> 第二天,司懷沒能起床。 睡了一整天,第三天早上,天蒙蒙亮,司懷就醒了。 時間還早,院子里沒有香客。 司懷懶洋洋地爬起來,去院子里給祖師爺上香。 剛走到祖師爺牌位前,身后響起一道熟悉的女聲:“司觀主?!?/br> 司懷轉身,是胡靈雨。 胡靈雨穿著職業裝,走上前說:“司觀主,我想在上班前給咱們天尊上個香?!?/br> 司懷點頭,遞給她三炷香。 胡靈雨接過,閉上雙眼,虔誠地祈拜,嘴里還念叨著一些平安健康的話。 司懷伸了個懶腰,拎起地上的水壺,幫陸修之給石頭澆水。 胡靈雨上完香,看見這一幕,愣了愣,好奇地問:“司觀主,這是什么像石頭的植物嗎?” 司懷搖頭:“這就是石頭?!?/br> 不過靈氣挺足的。 不知道陸修之是從哪兒挖來的。 胡靈雨愣愣地點頭,心想這大概就是大師的不凡之處吧。 猶豫了會兒,她問道:那個……司觀主,您接算命業務嗎?” 司懷應了聲:“你想算什么?” “我想算一下爸爸的病情會不會好轉?!?/br> 胡靈雨頓了頓,小聲說:“我爸爸年紀大了,前段時間摔了一跤中風了?!?/br> 一次在公司和mama視頻通話,爸爸中風的模樣被幾個同事看到了,因為不能控制面部表情和手腳,被人傳成了家里有個瘋子。 司懷:“生辰八字和出生地點知道嗎?” “知道?!?/br> 胡靈雨點頭,她昨晚特地問過了。 “1972年8月8日,晚上十點,出生地點是晉古市?!?/br> 聽見出生地點,司懷怔了怔。 胡靈雨連忙說:“是南方的個小城市,您可能不知道,就在……” 司懷打斷:“我知道?!?/br> 胡靈雨笑問:“您是去旅游過嗎?晉古風景挺好的,旅游業還不錯?!?/br> “我以前住那兒?!?/br> 司懷不再多說,開始掐算八字。 過了會兒,他對胡靈雨說:“叔叔的命格氣運不錯,熬過這次小災,下半輩子都會順風順水?!?/br> 胡靈雨連忙問:“那需要做什么嗎?” 司懷:“辛金命,缺木火?!?/br> “平常多去山里走走,有條件的話,最好住在山里?!?/br> “晉古的山林多,靈氣足,養人?!?/br> 胡靈雨一一記下。 “司觀主,要多少錢???” 司懷指了指一旁的功德箱:“你隨意?!?/br> 胡靈雨走過去,把身上所有的現金都放進功德箱,一抬頭,只見西裝革履的陸修之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她愣住了,干巴巴地打了聲招呼:“陸總好?!?/br> 陸修之瞥了她一眼,徑直走向石林。 司懷扭頭,對他說:“石頭已經幫你澆過了?!?/br> 陸修之腳步頓了頓:“嗯,我去公司?!?/br> 司懷懶懶地擺擺手。 看著兩人老夫老妻的相處模式,胡靈雨驚呆了。 她看了看司懷,又看了看陸修之。 反應過來了。 所以司觀主的結婚對象是陸總?! 胡靈雨恍恍惚惚地離開,到公司的時候還沒能回過神,差點撞上了總經理。 嗅到她身上道觀的香火氣息,總經理頓了下,問道:“胡秘書,怎么了?” 胡靈雨呆呆的,沒有說話。 當陸修之走近時,她表情才變了變,連忙跑進辦公室。 總經理看著她的背影,胡靈雨受了司懷的恩情,去拜的道觀肯定是道天觀。 看到陸修之又是這副模樣…… 看來司懷和陸修之的確有關系。 總經理的注意力都在胡靈雨身上,沒有留意到易助理正在看自己。 易助理走進辦公室,對陸修之說:“陸總,查到了?!?/br> “王歷秘書名下的一個賬戶,往那天車庫男人的賬戶轉了一百萬?!?/br> “等他離開公司的時候,又和銀行說賬戶出錯,把錢轉了回來,男人出車禍的時候正在打電話……” 陸修之嗯了一聲:“鬼面的供貨商查到了么?” “沒有?!?/br> 易助理小聲問:“鬼面出現的時機太巧了,會不會是焦昌道協的那個朱響?” “新聞應該馬上就出來了,他會不會是破罐子破摔……” 陸修之:“他沒那個腦子?!?/br> ………… 陸家。 香客們陸陸續續地走進院子,有序地排隊,給祖師爺上香。 排隊的時候,香客們議論紛紛: “你們看新聞了嗎?道協有人被抓了?!?/br> “焦昌市是不是上次司觀主出差的那個地方?” “難怪那個叫六道觀的詐騙團伙就在焦昌市?!?/br> “這個姓朱的是不是和六道觀串通起來的???” ………… 聽見熟悉的字眼,司懷掏出手機,還沒解鎖,他就看到頂端跳出來的推送。 【焦昌市道教協會會長朱響嚴重違紀,被雙規……】 司懷點開新聞,大致內容是朱響貪污了好幾億,名下豪車豪宅眾多,被人舉報,如今落網。 沒等他看完全部新聞,方道長的電話打了過來。 “司觀主!你看見新聞了嗎?” 司懷嗯了一聲。 方道長憤憤地說:“滿腦子都是錢財這些身外之物,難壞這么多年來道行沒有長進!” “真是丟了我們道協的臉面!” 司懷沉默了,他在琢磨方道長有沒有指桑罵槐。 方道長還在叭叭叭地說:“……大概就是因為他貪污腐敗,那日的功德金光都避開他?!?/br> 司懷:“那是祖師爺知人之明?!?/br> 方道長:“……” 司觀主真是什么事都能扯上道天天尊。 沉默了會兒,他開始說正事:“司觀主,過兩日就是中元節了?!?/br> 中元節,七月半,也被叫為鬼節。 各地有祭祖、放河燈之類的習俗,很多道教宮觀都會舉行太平公醮法會,賑濟孤幽,超度亡魂。 “您有什么安排嗎?” 司懷恍了恍神。 中元節啊…… 以前每年的中元節,師兄都會獨自一人去賑濟超度,不會帶上司懷,畢竟司懷如果去的話,就超度的太徹底了。 師兄只會給司懷零花錢,讓他去游戲廳、網吧之類的地方晚上一天。 “鬼都有的放假,司懷也得放假?!?/br> 司懷小時候調侃過師兄,賑濟超度幽魂都是大宮觀做的事情,他們這個小道觀不用浪費時間精力。 師兄怎么說的來著…… “這叫儀式感?!?/br> 師兄的聲音猶在耳畔,司懷陷入了回憶,方道長喊了他好幾次才慢慢回過神。 “司觀主?司觀主?!” 被方道長的大嗓門震得耳朵疼,司懷把手機拿遠了些:“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中元節的時候您有什么安排嗎?” 司懷想了想:“祭祖吧?!?/br> 方道長追問道:“祭祖需要多久???” “師父的想在中元節的時候,商陽各觀一起合作,舉辦一個盛大的太平公醮法會,特地讓我來問問你,道天觀能不能參與?!?/br> “法會需要的東西,道協都會提供的,你不用擔心……” 司懷哦了一聲:“我考慮考慮?!?/br> 方道長有些訝異,按理說道協出資,司觀主應該會立馬同意??? 今天怎么怪怪的? 沒等他問出問題,電話就被掛斷了。 司懷對著空氣發來會兒,看著祖師爺的牌位,他嘴唇動了動,沒有說出話來。 一旁香客們的話題也從朱響貪污變成了中元節。 見司懷就在邊上,香客們忍不住問: “司觀主,鬼節要到了,咱們有沒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司懷有些疑惑:“需要注意什么?” 香客:“就、就地下的那些好兄弟啊?!?/br> “不是說中元普渡開鬼門關嗎?” “他們來陽間,咱們是不是得做些什么?” 司懷:“熱情好客?好好招待?讓他們感受人間的溫暖?” 香客:“……不是,咱們是不是小心點?” “不要做某些事情,免得犯了忌諱?” 司懷想了想:“注意不要隨地大小便?” “……” 另一個香客小聲說:“我以前去旅游的時候聽別人說起過?!?/br> “中元節前后三天最好都不要出門,尤其是當天晚上,能不出去就別出去?!?/br> “司觀主,這是真的嗎?有什么說法嗎?” 司懷哦了一聲:“因為出門的人太多的話,會堵車,影響他祭祖?!?/br> 作者有話要說: 中元節小劇場 師兄:“如果晚上堵車了,可能會晚點回來?!?/br> 司小懷點點頭,去游戲廳的路上撞上旅游團。 導游:“今天是中元節,晚上晉古河有放河燈的活動……” 一個青年游客湊到司小懷面前,小聲問:“小弟弟,你是本地人吧?放河燈好玩嗎?” 司小懷陰惻惻地說:“今天是中元節,你還敢晚上出門?” “中元節前后三天最好都不要出門,尤其是當天晚上?!?/br> “晉古有很多孤魂野鬼,最喜歡你們這種外鄉人了?!?/br> 第128章 中元法會 聽見司懷的話,香客們沉默了會兒,小聲嘀咕:“這么科學的么?!?/br> 香客小聲問:“所以中元節就正常過嗎?” 司懷應了一聲:“道教的‘三元說’,“天官上元賜福,地官中元赦罪,水官下元解厄,中元節的本意是祭祖,鬼節什么的是后來的說法?!?/br> “你們注意祭祖就行了?!?/br> 司懷沒什么心情和香客們聊天,打了聲招呼,起身離開。 之后幾天,也有不少香客們問中元節的活動。 司懷表示沒有活動。 香客們乖乖點頭,方道長持之以恒地給司懷發消息,想要勸他參與太平公醮法會。 方道長:【照片.jpg】 司懷:【不去?!?/br> 方道長:【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br> 司懷:【不去。 方道長:【今天在布置場地,照片.jpg】 司懷:【不去?!?/br> …… 不管方道長發了什么消息,司懷都是冷酷無情的“不去”兩個字。 磨了兩天,見司懷沒有絲毫松動,方道長忍不住問: 【司觀主,為什么???】 方道長:【這次太平公醮法會是商陽近幾年來最大型的法會,首都都很少有這種規模的,對咱們修道的人大有益處啊?!?/br> 司懷:【不去?!?/br> 方道長決定使出殺手锏。 【每位參與的道長都有薪資的?!?/br> 司懷猶豫了兩秒,打字:【不去?!?/br> 下一秒,方道長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司觀主,你該不會生病了吧?” 方道長有些擔心,連工資都吸引不了司觀主,這情況得有多嚴重??! 司懷唔了一聲:“病了?!?/br> 方道長連忙問:“什么病???” 司懷面無表情:“懷孕了,孕早期得小心點,法會就不去了?!?/br> “我怕流產?!?/br> 方道長:“……” 沉默片刻,方道長無奈地問:“那中元節你準備做什么嗎?” “在家養胎?!?/br> “……” 之后兩天,司懷也編出了各種理由搪塞。 中元節當天清晨,司懷剛睡醒,又來了一通電話。 他以為又是方道長,一接聽,電話那端響起了盧任的聲音。 司懷愣了下:“方道長他師父?” 盧任開口道:“司觀主,是這樣的?!?/br> “原本定好的一位經師不小心受傷了,來不了了?!?/br> “目前沒有其他道長能擔任經師一職,司觀主,您能幫個忙嗎?” 盧任頓了頓,補充了一句:“節假日三倍工資?!?/br> 司懷:“……” 看在三倍工資的份上,司懷勉強答應了。 太平公醮法會的地點在白云觀附近的一塊空地上,場地很大,提前一天便布置好了。幾名行人駐足拍照,好奇這邊要舉辦什么活動。 司懷穿著經師道袍,還沒走進去,就被一個路人攔住。 “那個……道長,這邊要做什么?” 司懷:“太平公醮法會?!?/br> 路人顯然不是信教的,一臉茫然:“什么太平什么法會?” 司懷隨口說了句:“道教的活動?!?/br> 路人似懂非懂,拍了張照片,發微博:【赤青路這邊好像在做什么太平法會,不得不說,現在的道長顏值挺高的?!?/br> 照片拍到了司懷的側臉,很快,這條微博便上了同城熱門。 【這不是司觀主嗎?!】 【道天觀也參與了法會嗎?我得去看看?!?/br> 【今天是中元節,你們都敢出門?】 【商陽道協發微博了,是各個道觀一起舉辦的太平公醮法會?!?/br> 【兄弟,全市的道士都在這兒了,法會才最安全吧?!?/br> ………… 司懷沒有看見微博,他出門的匆忙,連手機都忘帶了。 他翹著腿,百無聊賴地看著周圍。 周末的早上八點,不僅路人不多,鬼也沒幾個,周圍的道長們嘰嘰喳喳地聊著天。 “上周我在商陽郊區看到了幾只野生狐貍?!?/br> “是狐仙嗎?” “不清楚,它們很快就跑開了?!?/br> “李道長好像就是在對付精怪時受了傷,無緣今天的法會?!?/br> “說來也是奇怪,怎么夏天都快結束了,這些動物都冒了出來?” ………… 司懷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沒有參與對話。 方道長走近,見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外面的馬路上,好奇地問道:“司觀主,你在等陸先生嗎?” 司懷搖了搖頭:“他去了白龍寺馬,要晚點來?!?/br> 方道長愣了下:“這寺廟的名字真別致?!?/br> 司懷敷衍地應了一聲,雙眸半闔著,看不清情緒。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各個宮觀的香客信眾們都趕了過來,站在外圍看著這場法會。 法會由盧任主持,共有開壇請水、申文發牒、分燈卷簾、拜章進表、朝真禮斗等科儀法事。 第一步便是開壇,盧任站在香案前,神情嚴肅,緩緩開口:“開壇符命已宣傳,律令飛赦徹地前……” 微風拂過,八月的白天,眾人感受到了淡淡的涼意。 “怎么有點冷???” “今天幾度來著?” “我怎么感覺涼颼颼的?!?/br> ………… 司懷撩起眼皮,目光落在逐漸靠近的陰魂們身上。 他們大多是孤魂野鬼,死相不一,有的雙眼清明,有的懵懵懂懂,但是他們似乎是知道這場法會的好處,都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等候著。 陰魂們沒有靠近人類,但是隨著陰魂越來越多,香客們信眾們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一陣又一陣的涼風。 “天星瑯瑯步璇璣,正是瑤壇攝召時?!?/br> 沒有看到熟悉的面孔,司懷收回視線,步罡踏斗,不再往外看一眼。 法會到晚上九才結束。 上車前,司懷又掃視一圈周圍。 “找什么?”陸修之問。 司懷眨了眨眼,面不改色地說:“找方道長他師父?!?/br> “他欠我三倍工資呢?!?/br> 注意到司懷眼下的青黑,陸修之抿唇道:“明天再說,先回家休息?!?/br> 司懷嗯了一聲。 他歪著腦袋,一路都在看街上的景象。 街上的陰魂很多,男女老少都有,他們沒有交談,有的飄進小區,有的飄進街邊的店面,有的站在樹下,靜靜地看著不遠處嬉笑的行人。 司懷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著,生怕自己錯過了。 轎車駛進小區,司懷往前望去,看到陸家門口飄著一抹陰魂。 他視線猛地頓住,死死地盯著那抹魂魄。 隨著車輛的駛近,司懷看清了。 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司懷扯了扯嘴角,慢吞吞地走下車。 年輕男鬼聽見了車聲,回頭一看,見是司懷,眼睛亮亮了亮。 司懷本來不想搭理他,但是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看,腳步頓住,扭頭問:“有事?” 年輕男鬼愣了會兒,意識到司懷能看見自己,結結巴巴地說:“司、司觀主,我是,不對,我活著的時候是道天觀的忠實粉絲?!?/br> “今天放假,正好路過,就想來看看咱們祖師爺?!?/br> 司懷哦了一聲:“進去吧?!?/br> 年輕男鬼震驚地看著司懷,痛心疾首地說:“您、您竟然這么對我?!” 司懷:??? 作者有話要說: 年輕男鬼:道觀,這是鬼能進去的地方嗎?! 第129章 何德何能 我怎么對你了? 司懷茫然:“你不是想看看祖師爺么?” “是啊,我就是想遠遠的看一眼,完成自己一樁心愿,”年輕男鬼抹了把臉,幽怨地說,“您、您居然想要我的命?!” 司懷:??? 誰要你的命了! 司懷愣了會兒,慢吞吞想起來一件事。 好像……普通道觀不允許陰魂進入。 道觀寺廟都有神靈庇佑、護法,有些道觀寺廟甚至還有滅鬼驅邪之類的陣法,擅闖著格殺勿論。 陰魂只能在外圍徘徊,不會進去。 年輕男鬼會誤會不是沒有道理。 司懷頓了頓,解釋道:“咱們道觀和別的道觀不一樣?!?/br> 年輕男鬼:“咱們道天觀對自己人,不是,自己鬼下手嗎?” 司懷:“……祖師爺對所有生靈一視同仁?!?/br> “不論陰魂還是精怪,祖師爺都一碗水端平?!?/br> 年輕男鬼狐疑地看著司懷:“真、真的嗎?” 司懷瞥了他一眼:“騙你能賺錢嗎?” “……” 年輕男鬼站在原地,看著司懷的背影。 他現在是鬼,再死一次就真的沒了。 司懷走了幾步,余光瞥見年輕男鬼還站在外面,猶猶豫豫地看著祖師爺的牌位,看起來很像上香的樣子。 是個膽小的鬼香客。 司懷腳步頓住,把小青叫了出來。 小青睜著雙烏溜溜的眼睛,仰頭問司懷:“司懷,怎么了?” 司懷指了指外面的年輕男鬼:“噥,那個大哥哥想拜拜祖師爺?!?/br> 小青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納悶地問:“那他為什么不進來?” 年輕男鬼怔怔地看著院子里的小青,驚呆了,相信了。 鬼真的能進去?! 他試探地往前走了兩步,邁進院子的剎那,不僅沒有任何不適,反而有種如沐春風的感受。 年輕男鬼連忙走到司懷面前:“司觀主,對不起啊,我剛才誤會了……” 司懷嗯了一聲,對他說:“既然來了,順便給祖師爺上柱香吧?!?/br> 年輕男鬼摩挲褲腿:“我、我現在這樣也能上香嗎?” “可以啊?!?/br> 小青點點頭,領著年輕男鬼走到祖師爺面前,遞給他三炷香。 是實物。 年輕男鬼小聲說:“這個我可能摸不到?!?/br> 中元節鬼門關大開,但是因為地府高層變動,改了不少規定。 現在能從冥界出來的陰魂都是經過嚴格篩選的,不是每個陰魂都能到陽間來。 到陽間的鬼只能單純的看看自己留戀的人事物,觸碰不到任何東西,也無法插手。 小青眨了眨眼:“為什么?你不是有手嗎?” 說完,小青直接把香塞進年輕男鬼手里。 年輕男鬼低頭,看著掌心的三炷香,有些難以置信。 他居然摸到了? 年輕男鬼捏著香,敬畏地看著刻有道天天尊四個字的牌位,閉上眼睛,虔誠地祈禱: “道天天尊,我叫李務,生前一直沒有機會親自過來,沒想到死后還能完成一樁心愿,希望您能保佑我的家人朋友們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司懷看了眼香火,燒得挺旺。 祖師爺挺開心的。 他沒有打擾這位香客,轉身進屋。 李務輕聲念了好一會兒,把香插進香爐。 不止香,香爐他也能碰到。 李務恍恍惚惚地轉身,只見一旁的石頭上趴著一只紅冠大公雞,綠豆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他試探地喊了一聲:“chi?” chi一動不動。 李務看了眼自己的手,走到chi面前,想要摸一摸。 沒有摸到,他的整只手都插進了chi的身體里。 李務:“……” “咯咯咯!” chi尖叫一聲,低頭啄向李務的手。 居然能啄到? 還挺痛。 李務更恍惚了。 他恍恍惚惚地離開,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不少陰魂,從地府出來的陰魂都各有目的,連眼神都沒有給他,而在陽間生活的陰魂們則站在角落里,打量這些新來的陰魂,頗有興致的聊天。 看見李務恍惚的模樣后,他們小聲嘀咕: “這鬼怎么了?” “傻了嗎?” “不會是親人搬家了找不到地方了吧?” “去年有幾個找不到家的直接蹲在路邊哭了呢?!?/br> ………… 他們的聲音不小,李務聽得一清二楚,他停下腳步,扭頭對角落的鬼說:“我剛剛去道觀上香了?!?/br> 幾個鬼對視一眼,面露同情:“年紀輕輕死了就算了,怎么還傻了呢?!?/br> 李務:“……” “我說的是真的,你們知道道天觀嗎?” 道天觀在陽間出名,在陰間更出名。 “當然知道啊,道天觀那么出名?!?/br> “我聽焦昌市的鬼親戚說,陰差來了都得對道天觀觀主恭恭敬敬?!?/br> “何止啊,黑白無常親自來都給他鞠躬行禮?!?/br> 李務:“我剛剛就在道天觀上香了?!?/br> 其中一個缺胳膊的陰魂上下打量李務,見他這會兒正常了,不像個傻子,忍不住問:“真的假的?” 畢竟道天觀和地府關系匪淺,陰魂能上香這種事情也不是不無可能。 李務連忙說:“真的啊,你們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br> 陰魂們半信不信:“道天觀在哪兒???” 陸家 洗漱完,司懷發現陸修之不在房間里。 他隨手拿了塊毛巾,擦著頭發走向書房。 門被推開的剎那,陸修之眼皮跳了跳,手一僵,緩緩合上正在看的書。 司懷沒有注意到他不自然的神情和動作,見他這么晚還在看書,好奇地問了句:“在看什么?” 陸修之沉默片刻:“佛經?!?/br> 司懷哦了一聲,對他說:“今天我在我房間睡?!?/br> 自從兩人的關系更進一步,他都睡在陸修之房間,偶爾才會自己房間睡覺,最近更是天天和陸修之膩在一起。 怕陸修之多想,司懷隨便編了個借口:“再夜夜笙歌下去,我就被你弄壞了?!?/br> “今天晚上養養花?!?/br> 陸修之指尖頓了頓,反應過來他要養什么花。 司懷又補充了一句:“你也攢一攢?!?/br> “養精蓄銳?!?/br> “……” 陸修之放下手里的雙修功法,走到司懷面前,拿過他手里的毛巾,幫他擦頭發:“頭發吹干再睡?!?/br> 司懷靠在門上,慢吞吞地說:“我還不睡,再畫會兒符?!?/br> 陸修之嗯了一聲,等司懷濕噠噠的發絲差不多全干了,摸了摸他的頭,低頭在額角落下一吻。 “早點睡?!?/br> “嗯?!?/br> 司懷舔了舔唇,勾住陸修之的脖子,狠狠地親了口。 “晚安?!?/br> 司懷回到次臥,這個房間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住了,陳管家定期會換更換床單被子,收拾垃圾,但是其他東西不會動,桌上的符紙、朱砂依舊保持著原來的模樣,亂糟糟的。 司懷拉開窗簾,打開窗戶,俯視院子。 院子里空蕩蕩的,沒有人,更沒有鬼。 路邊倒是有幾個陰魂路過,眨眼間又消失不見。 司懷托著腮,懶洋洋地畫著符。 沒過多久,他聽見有外面有輕微的聲響。 司懷望過去,四五個陰魂小心翼翼地走進院子,一齊停下腳步。 他們震驚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又看了看同伴的,接著走到祖師爺面前,雙手合十,雙眼緊閉,似乎是在參拜。 其中一個缺胳膊的陰魂拿起了香,手舞足蹈地對伙伴們說了什么,這些陰魂的神情鄭重了不少,井然有序地開始排隊上香。 看著裊裊直上的青煙,司懷仿佛感受到了祖師爺的欣喜。 司懷靠著椅背,雙腳懶懶地擱在桌上,對著空氣說: “老東西,你看見沒?” “祖師爺現在香火不斷,是人是鬼都在拜,這叫長江后浪推前浪……”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到院子里上香祈拜的陰魂不斷,一波接著一波。 可是沒有司懷想見的。 就這么無聊地看著,不知不覺間,司懷眼皮緩緩耷拉下去,趴在桌上睡著了。 深夜,一陣清風飄過,窗戶緩緩關上,空調的溫度也高了亮度。 第二天 司懷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他慢吞吞地醒過來,意識到自己趴在桌上睡了一晚,腰酸背痛脖子疼。 緩了會兒,司懷才從符紙堆里翻出手機,是個沒有備注的號碼。 “喂?” “司觀主,您好,我是陳樣?!?/br> 司懷:“誰?” “陸氏科技的ceo,前幾天咱們見過面……” 聽見ceo,司懷就想起來了。 大太監。 “嗯,有什么事么?” 陳樣剛剛開口,電話那端響起了一陣嬰兒的哭叫聲。 “不好意思啊,司觀主您稍微等一下?!?/br>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司懷隱約聽見陳樣哄小孩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陳樣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他壓低聲音說:“司觀主,您今天有空嗎?” “我想請您到我家里看一看?!?/br> “這兩天我休假,在幫jiejie帶孩子,我侄女剛滿一歲,來我家后就一直哭鬧不停,這不是中元節么,我有點擔心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br> “您放心,該檢查的我都檢查過了,喂過奶,換過尿布,也去醫院檢查過了,她就是會突然莫名其妙地哭起來?!?/br> 司懷應了一聲:“有空?!?/br> “地址給我,等會兒過來?!?/br> 陳樣松了口氣,把詳細地址發給司懷。 司懷:“掛了?!?/br> 陳樣連忙說:“等一下?!?/br> 他猶猶豫豫地開口:“司觀主,那個……陸總會過來嗎?” 司懷挑了挑眉:“兩個人的話,得加錢?!?/br> 陳樣小聲說:“倒不是錢的事情?!?/br> “是我何德何能??!” 司懷:“……” 第130章 小兒止啼 真是個合格的大太監。 司懷沉默了。 陳樣還想說什么,剛說了一個字,嬰兒的哭聲再次響起,他只好說:“司觀主,您過來了就打電話給我,我馬上去接您,” 說完,陳樣便匆匆掛了電話。 司懷伸了個懶腰,整理桌上的符紙。 平安符、鎮宅符、天猷符…… 司懷把這些符紙都塞進書包,正要站起來,視線一轉,看見了桌角的鏤花木盒子。 他愣了愣,打開木盒子一看,里面果然是道天印。 司懷有些納悶,這個木頭很貴,他明明記得上次放進抽屜里了。 怎么突然到桌上了? 什么時候拿出來忘記放回去了嗎? 司懷回憶了會兒,沒有想起來。 他拉開抽屜,陽光照射在道天印上,羊脂玉折射著耀眼的金光。 司懷被亮得瞇起了眼睛。 他手頓了頓,把道天印塞進包,木盒子藏進抽屜。 洗漱完是早上八點,司懷推開陸修之的臥室門,沒人。 下樓找了一圈,也沒有人。 注意到司懷的舉止,陳管家開口道:“先生已經去公司了?!?/br> “水果冰粥已經做好了?!?/br> 司懷點點頭:“我要出門,回來在吃?!?/br> 他拿了個蘋果,邊啃邊出門。 院子里的香客不少,但是沒有一個人上香,都聚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聊天。 見司懷來了,其中一個香客連忙走過來:“司觀主,香怎么都沒了?” 祖師爺的小木屋有一處暗格,是專門放置香的,平常司懷或者陳管家都會把香拿出來,放在一旁的桌上,讓早來的香客們能自行上香。 可是今天香客們趕過來,不僅桌上沒有香,暗格里的也沒有了。 想到昨晚一批接著一批上香的陰魂,司懷解釋道:“有很多香客來過,大概用完了?!?/br> 香客驚了:“居然這么多人比我來的早嗎?” “我今天是最早過來的,看見沒有香嚇了一跳,還以為有小偷呢?!?/br> 其他香客紛紛議論起來: “我怎么記得昨天走之前還有不少?!?/br> “這說明咱們道天天尊香火旺盛?!?/br> “到底是誰比我來的還早?不行,我明天要再早一點?!?/br> “你記得喊我,咱們一起過來?!?/br> ………… 司懷走到祖師爺牌位前,的確一炷香都沒了。 香爐里的香灰都快滿出來了。 下一秒,陳管家抱著滿懷的香走出來。 他對司懷說:“家里就只有這么一些了,我等會兒出去買?!?/br> 司懷啃著蘋果,含糊不清地說:“多買點,最近應該挺費的?!?/br> 白天有香客,晚上有更多的香客。 陳管家應了一聲。 司懷點燃香,剛插進香爐,噼里啪啦的火焰差點蹦到他臉上。 他往后退了一步,小聲嘀咕:“怎么都開心成這樣了?!?/br> 大概是聽見了這句話,火焰迸射得更厲害了。 司懷抹了把臉,從供品里拿了個橘子: “您好好享用香火,我先去干活了?!?/br> 上完香,司懷直接去了陳樣所在的小區。 小區要登記后才能進去,司懷簽完名,直接往里走。 沒走兩步,司懷就看見陳樣火急火燎地跑過來,他穿著居家服,一只腳的拖鞋不在腳丫子上,而是在腳踝上。 “司觀主!”陳樣大喊一聲。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要出門,佳佳,就是我侄女,又突然哭了起來?!?/br> 他喘著粗氣,沒有絲毫在公司里的精英形象。 “稍等?!?/br> 陳樣單手撐在一旁的樹上,把腳脖子上的拖鞋扯下來。 司懷應了一聲,掃視一圈小區。 小區的綠化面積不小,但是這些樹木草坪長勢都不好,焉焉的,沒有生氣。 他忍不住問了句:“這些樹怎么回事?” “不知道,大概是打了什么藥?” 陳樣茫然地問:“怎么了嗎?” “沒什么?!?/br> 司懷搖頭,跟著他往里走。 商陽最近靈氣充裕,這里的花草樹木這幅樣子,有些奇怪。 兩人走進1幢,另一張熟面孔走了出來。 是總經理王歷。 陳樣愣了下:“王總,你這幾天住在這兒嗎?” 王歷笑道:“有文件落下了,回來拿?!?/br> 他看向陳樣身旁的司懷,神情有些驚訝:“司道長怎么也在?” 陳樣笑了笑:“家里有點事情?!?/br> 王歷點頭示意,側身讓他們走進去。 出門的剎那,他臉色瞬間變了,立馬掏出手機撥通電話。 走進電梯,陳樣開口道:“小區里公司很近,公司不少人都在這兒買了房,王總也是,好像就在我家隔壁,不過他好像不常住,平常都沒有在小區里碰過面?!?/br> 陳樣家在頂樓,客廳里放著輕柔舒緩的純音樂,一輛嬰兒車停在落地窗邊。 大概聽見了動靜,嬰兒車里的穿著粉色小裙子里的小寶寶歪了歪頭,看向司懷和陳樣。 陳樣小聲說:“這就是我侄女,小名叫佳佳?!?/br> “司觀主,我聽說小孩三歲前都容易見到鬼?!彼行┚o張,摸了摸掌心的平安符。 這還是上次公司發的。 司懷點頭:“三歲前天目未關,容易見到,另一方面,小孩魂魄不穩,厲鬼精怪容易得手?!?/br> 居然是真的。 陳樣更緊張了,連忙說:“我在嬰兒車里也放了不少咱們道天觀的平安符,但是佳佳還是會哭?!?/br> 司懷掃視一圈客廳,又走遍每個房間,沒有陰氣,也沒有異常。 以他僅有的風水知識看來,這個房子挺適合居住的。 陳樣小心翼翼地問:“司觀主,家里有、有那啥嗎?” 司懷搖頭:“很干凈?!?/br> 陳樣松了口氣,納悶:“那為什么佳佳老是突然哭起來?!?/br> 兩人回到客廳,還沒做下來,便聽見嬰兒車里“哇”的一聲,尖利的哭叫聲響徹天際。 陳樣連忙過去把嬰兒抱了起來,輕柔地拍著她的背。 嬰兒哭聲不僅沒有停下,反而越來越響,撕心裂肺,像是被什么東西嚇到似的。 陳樣一邊哄一邊對司懷說:“司觀主,她之前都沒有哭的這么厲害?!?/br> 嬰兒放聲大哭,凄慘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哭的暈厥過去。 司懷皺了皺眉,走上前,在嬰兒的眉心一點,輕聲念道:“紂絕標帝晨,諒事構重阿,炎如霄中煙,趯若景耀華……” 隨著咒聲的響起,啼哭聲漸漸弱了下去。 咒聲一停,嬰兒的哭聲也收住了。 她輕輕地抽泣兩下,眨了眨眼睛,盯著司懷看。 陳樣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侄女放進嬰兒車,壓低聲音問:“司觀主,你剛才念的什么???” 司懷:“安魂魄咒?!?/br> 陳樣不懂:“是佳佳的魂魄出問題了嗎?” 司懷搖頭:“只是安神定魄,能讓小孩感到安心,停止啼哭?!?/br> 陳樣眼睛一亮,連忙問:“司觀主,您看我有天賦嗎?能學會這個咒語嗎?” 司懷抬眼,看了看他的面相,斬釘截鐵地說:“沒有?!?/br> 陳樣:“……” “司觀主,那這個咒是一次性的還是永久的???” 司懷也不確定:“因人而異?!?/br> “她的哭喊有什么規律嗎?” 陳樣想了想,搖頭:“沒有,白天會哭,晚上也會哭,昨天還是哭累了才睡著的?!?/br> 司懷皺眉,一般的嬰兒都是在夜里啼哭,夜里陰氣盛,嬰兒感受到陰氣會痛、煩,因此道教有止啼咒,是安魂魄咒的簡易版。 司懷走到落地窗前,透過客廳的落地窗,可以看見不遠處的陸氏大樓。 一道微弱的熱風迎面吹來,司懷瞇了瞇眼,屋里開著空調,熱風十分明顯。 窗簾微微晃動,嬰兒癟了癟嘴,眼看著又要哭了。 陳樣連忙輕輕拍她的背。 司懷抬頭,發現落地窗側邊拐角處的小窗戶沒有關上。 他上前關窗,不小心撥動了窗簾,嬰兒又癟了癟嘴,嗚嗚了兩聲。 陳樣這下也發現了。 他走過去晃了晃窗簾,嬰兒的臉一皺,緩緩張開嘴。 陳樣連忙松開窗簾,他大步走到嬰兒車邊,一把捏住她的嘴巴,恍然道:“佳佳該不會是怕窗簾動吧?” “難怪一會兒哭一會兒不哭?!?/br> 說完,陳樣都不好意思看司懷。 這么點小事,他竟然請老板娘親自出馬?! 他眼神飄忽,轉移話題道:“司觀主,有沒有類似安魂魄咒的符紙啊,如果以后佳佳哭個不停就能涌上?!?/br> 司懷點頭:“有是有,不過我沒有帶符紙和朱砂……” 不等他說完,陳樣立馬說:“我這就找跑腿送過來!” 陳樣立馬掏出手機,在外賣軟件上下單,順便買了一堆水果。 他記得上次在公司,老板娘就吃了不少水果。 司懷看了眼時間,十點,馬上就到陸修之的午休時間了。 他發微信問:【中午有空么?】 【我在你公司附近,等會兒可以一起吃午飯?!?/br> 消息剛發出去,陸修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在做什么?” 司懷實話實說:“在幫大太、打……唔在ceo家?!?/br> “陳樣?” 陸修之的聲音帶著絲疑惑:“他怎么了?” 司懷:“沒事,以為撞鬼了,讓我來看看?!?/br> 陸修之嗯了一聲:“已經結束了么?直接來公司就行?!?/br> “差不多,沒什么事,我畫幾張符就——” 司懷的聲音猛地頓住,瞳孔微微收縮。 透過拐角處的窗戶,他可以隱約看見隔壁的客廳一角。 隔壁沒有關窗,窗簾大幅度晃動,一根青綠色的樹枝也晃了晃 ,啪的貼在玻璃上。 樹枝上長得不是花,也不是葉子、果子,而是五官齊全的人臉。 他閉著眼,嘴角還微微揚起,呼出的氣息撲在玻璃上,形成水霧緩緩流下。 司懷一陣惡寒。 作者有話要說: 我爭取能在12點前二更 早睡的小天使們明天再看奧 * 安魂魄咒來自《北帝經》 查了一下,小兒止啼咒好像各個朝代都有,每個地區的也都有點不一樣 類似這種天蒼蒼,地皇皇,我家有個夜啼郞,來往君子念一遍,小兒睡到大天光?!?/br> 貌似都是根據安魂魄咒改編的 第131章 笑到臉掉 “司懷?” 聽見陸修之的聲音,司懷回過神:“看到點東西?!?/br> 說完,他轉身推開嬰兒車。 陳樣坐在沙發上,正在看跑腿騎手的具體位置,見侄女突然出現在身邊,愣了下,抬頭問:“司觀主,怎么了?” 司懷沒有回答,問道:“你剛才說隔壁是誰的房子?” 陳樣:“王總,王歷?!?/br> 見司懷對王歷沒印象,陳祥又說:“就是陸氏的總經理,那天在會議室問你買平安符的那個人?!?/br> 司懷勉強有了點印象,他舉起手機,問電話那端的陸修之:“你聽見沒?” 陸修之嗯了一聲。 “這個姓王的有問題?!?/br> 想到陸修之面相顯露的大劫,司懷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不確定劫難和姓王的總經理有沒有關系。 “你在公司小心點,我解決完這邊的事情馬上過來?!?/br> 司懷頓了頓,又說:“不行,要不你先回家吧,家里有祖師爺護著……” “司懷?!?/br> 陸修之喊了他一聲,緩緩問:“你看見什么了?” “他家好像種著人面樹?!?/br> 司懷看向窗戶:“樹上的東西和那天在公司看見的差不多?!?/br> “公司里說不定還有?!?/br> “我知道了?!?/br> 陸修之:“我知道他有問題,正在收集證據?!?/br> “不用擔心,我很安全?!?/br> “等我過來?!?/br> 司懷眨了眨眼,還想說什么,陸修之掛斷了電話。 電話沒有避著陳樣,司懷就坐在他邊上打電話。 兩人的對話陳樣聽得一清二楚,他心臟跳得越來越快,等司懷收起手機,他飛快地問:“司觀主到底怎么回事?王總和公司的鬼面有關系嗎?你剛才和陸總說什么人面樹……” 問題太多,司懷懶得回答,示意他走到落地窗前。 “對,就那兒?!?/br> 陳樣停下腳步,看到了隔壁陽臺的場景。 青綠色的樹枝在空中晃動,一張詭異的人臉長在樹枝上,也在迎風晃動。 他看得背脊一涼,猛地拉上窗簾。 緩了好一會兒,陳樣才結結巴巴地問司懷:“所、所以佳佳是看、看到……” 司懷應了一聲。 陳樣臉色難看起來,這房子是不能待了。 他立馬拿起手機:“喂,媽,你在家么?趕緊過來把佳佳帶走,我這邊有點事情……” 打完電話,他對司懷說:“我媽就住在附近的小區,應該很快就能趕過來了?!?/br> 司懷點頭。 十幾分鐘后,一個打扮富貴精致的中年婦女走了進來,看見客廳里的司懷,她的眼神瞬間微妙起來。 她走到司懷面前,笑呵呵地打招呼:“我是陳樣的mama,你叫我陳阿姨就好了?!?/br> 司懷喊了一聲:“陳阿姨?!?/br> “那我就帶佳佳走了,不打擾你們了?!?/br> 陳阿姨推著嬰兒車往外走,路過陳樣時,還曖昧地笑了笑,擠了擠眼睛。 陳樣:“……” “媽!你別亂說話!” 陳樣連忙說:“這位是司懷司觀主,是我們老板的……” “行了行了,媽是個開明的人,你解釋那么多干什么,讓小司看笑話?!?/br> 陳阿姨擺擺手,快步離開。 陳樣:“……” 小區一幢兩戶,一戶一梯,等電梯門闔上,司懷走到對門門口。 陳樣站在他身后,緊張兮兮地問:“司觀主,您準備做什么?” 司懷懶懶地說:“當然是進去看看?!?/br> 他低頭看了眼鎖,是智能鎖。 嗯,不會開。 司懷扭頭問陳樣:“你知道密碼嗎?” 陳樣苦著臉:“我和王總就是普通同事,怎么可能知道密碼?!?/br> 他走近,看見鎖的模樣型號后,立馬說:“這是陸氏旗下的智能鎖?!?/br> 司懷哦了一聲:“所以你們能遠程開鎖?” 陳樣:“……不是,我會拆這個鎖?!?/br> 司懷挑了挑眉:“快拆?!?/br> 陳樣轉身回家,再出來的時候,他手上多了一個工具箱。 設備齊全,他蹲在地上鼓搗了一會兒,幾分鐘后,咔噠幾聲,整個智能鎖從門上掉落下來。 透過門鎖的小洞,司懷已經聞到里面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道,還夾雜著夏日草木蒸騰的氣息,十分難聞。 陳樣捂著口鼻,小心翼翼地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