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皮小鬼沒來，對面司家的大門打開了。

    司弘業和費秀繡一起出來。

    看見司懷從陸家出來，司弘業沒有驚訝。

    前幾天陸修之便告訴司懷暫住陸家，讓他放心。

    住在陸家，司弘業放了一百個心。

    他不好意思說他們父子倆吵架，只說了幾句讓他們好好相處。

    這會兒見司懷正眼都沒瞧自己，他揚聲喊道：“司懷！”

    司懷腳步一頓，懶洋洋地扭頭，假裝這才看見他們。

    “老司啊?！?/br>
    司弘走上前，腦內無限循環著那句“沒學過怎么和爹說話”。

    他就司懷這么一個兒子，也沒地方學怎么和兒子說話。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費秀繡不爭氣地看他了一眼，對司懷說：“弘業要去港城出差幾天?！?/br>
    “我也過去玩幾天，小司，你要請個假去散散心嗎？”

    司懷猶豫兩秒，搖頭：“不行，最近在事業上升期，不出遠門?！?/br>
    “你那叫什么事——”

    話音戛然而止，司弘業表情突變，腰上的rou被費秀繡擰了一百八十度。

    他倒吸一口涼氣，勉強維持住正常語氣，問道：“有什么東西想要的東西？”

    “我讓秘書去買?！?/br>
    司懷果斷說：“不用買，折現就好了?！?/br>
    司弘業腰痛得厲害，根本生不起氣，又塞給他一張卡：“拿去拿去?！?/br>
    “小司，上車，我們先送去你學校?！?/br>
    司懷沒拒絕，免費司機不蹭白不蹭。

    到了商陽大學，司懷下車。

    司弘業忍不住低聲問費秀繡：“你剛才怎么掐這么重？”

    費秀繡欣賞著自己新做的指甲：“你讓我在你生氣前提醒一下的?！?/br>
    司弘業小聲抱怨：“這叫提醒么？這叫謀殺親夫?！?/br>
    費秀繡冷笑：“你懷疑我出軌？”

    司弘業：？？？

    “不然我謀殺你干嘛？”

    …………

    司懷走了兩步，就看到在路邊啃包子的董大山。

    看著司家的車疾馳而去，董大山驚呼：“可以啊，司懷你最近賺了不少么？”

    “都打的了？還是輛豪車?！?/br>
    司懷：“那是司弘業的車?！?/br>
    董大山疑惑：“司弘業是誰？”

    司懷：“就名義上的爹?！?/br>
    名義上？

    董大山打量了眼他樸素的穿著、破舊的手機，恍然：“后爸么?！?/br>
    難怪一直沒有聽司懷說過家里的事情。

    他同情地拍拍司懷的肩膀，嘆氣道：“哎……有了后爸就有后媽?！?/br>
    司懷唔了一聲，沒有解釋。

    “大山，16號宿舍樓在哪兒？”

    “往右走，過橋，就橋邊那棟?！?/br>
    董大山指了指方向，一把拉住司懷：“等會兒，你是要去送貨么？”

    司懷點點頭。

    “等會兒再去送，輔導員正找你呢?！?/br>
    董大山拉著他往教學樓走：“估計是因為學分的事情找你?！?/br>
    “哦對，還有你上次請假的事情，你那天到底干嘛去了？”

    司懷沒有瞞著他，言簡意賅地說：“婚假，捉鬼?！?/br>
    董大山：？？？

    司懷看了他一眼，無奈道：“這是我們佛道兩教的浪漫?！?/br>
    “你不懂?！?/br>
    董大山：“……佛教？”

    輔導員辦公室在2號教學樓3樓，a區全是都是教師辦公室，走兩步便遇到一個老師。

    司懷不上課不聽課，一個老師也不認識。

    董大山人緣好，從學姐學長那邊聽說了不少八卦，遇見一個老師便小聲耳語兩句。

    “楊老師?！?/br>
    司懷抬頭，是經濟學的楊老師。

    沒有照片上看起來那么嚴肅，見打招呼的是學生，神色略微柔和下來：“嗯?！?/br>
    等遠離楊老師，董大山湊到司懷耳邊小聲說：“最近李文帥總是去找楊老師?！?/br>
    “好像是想跟著老師一起搞基金炒股什么的?！?/br>
    司懷頓了頓：“他很擅長這些？”

    “當然！”

    見司懷終于感興趣了，董大山手舞足蹈地說：“楊老師可是院士！專門搞錢的?！?/br>
    “聽說經濟學的書就是他編的，還經常和股神巴菲什么，菲力？一起吃飯……”

    走過拐角，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他裹著厚厚的羽絨服，瘦的皮包骨頭，顴骨高高凸起，眼珠子充斥著紅血絲，看起來十分滲人。

    董大山呆了呆：“陳、陳老師好?！?/br>
    中年男人似乎沒有聽見，徑直走過來。

    路過司懷時，他腳步猛地頓住，慢慢地扭過頭，黃色的燈光襯得他面色愈發可怖，像是喪尸片里的喪尸似的，一舉一動都十分僵硬。

    陳老師一動，他身上的陰氣便飄了過來。

    董大山被凍得打了個激靈，下意識抓住司懷暖呼呼的胳膊。

    司懷懶洋洋地撩起眼皮，看著陳老師，對方一副被蛇蝎猛獸盯上了的樣子，唯恐避之不及地跑開了。

    司懷偏頭，上下打量陳老師。

    他渾身上下都覆蓋著淡淡的陰氣，卻沒有明顯的鬼的印記。

    等陳老師走遠了，董大山心有余悸地說：“臥槽，剛剛嚇了我一大跳?！?/br>
    “陳老師怎么變成這副德性了？我開學初看見他的時候還是個帥大叔呢?！?/br>
    “你知道么，這個陳老師就是李文帥之前選修的考古學課的老師——司懷？”

    司懷收回視線，疑惑地看董大山：“什么？”

    董大山壓低聲音問：“你在想什么？你說陳老師是不是也撞鬼了??？”

    “我昨天在論壇看見有人說，咱們學校是建在墓地上的，所以發生了那么多靈異事件……”

    司懷拍拍他的肩：“兄弟，科學點?！?/br>
    如果他們學校是建在墓地上的，那肯定是因為這些墓賣不出去倒閉了。

    不然怎么會鬼煙稀少。

    被一個搞玄學的人說科學點，董大山沉默片刻，科學地說：“那看來陳老師是生病了?！?/br>
    “他是真的撞鬼了?！?/br>
    董大山：“……”

    第13章 偽裝者

    帶著司懷到輔導員辦公室門口，董大山停下腳步：“我先去教室占位子，等會兒你直接去教室上課就就行了?！?/br>
    “就在樓下，別忘了啊?！?/br>
    “謝了?！?/br>
    司懷揮揮手，走進辦公室。

    輔導員剛打開電腦，見司懷來了，指了指一旁的小板凳：“先坐?！?/br>
    司懷應了一聲。

    輔導員對司懷印象很深，高考成績非常好，去頂尖的幾所大學綽綽有余，不知道為什么會來商陽大學，選的還是商陽大學沒什么存在感的公共管理專業。

    “司懷啊，我知道你很聰明，成績也很好，但是大學和高中初中的時候不一樣。成績不是決定一切的東西，社交能力、組織能力這些都能重要……”

    “你看看你的學分和考勤率，這學期剛開始不久，你抓緊一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