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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收繼婚在線閱讀 - 第29節

第29節

    “娘娘,貴妃娘娘請您去長春宮坐坐?!?/br>
    穆清正站在窗前懸肘執筆抄佛經,她寫的一手好字,放眼一瞄,她雖則因抄佛經緣故規整筆畫著的前朝著名書法大家慶輝的行楷小字,然觀其撇捺之間是風骨遒勁,竟是有那建安遺風在里面。

    小字須得坐凳伏案放肘來寫,可穆清卻是站著懸肘,有過此經歷的定要佩服至極,這樣的姿勢寫那樣的小字還個個大小如一精妙如畫,若是沒有幾十年的功力怕是不能夠的,如此一看,執筆之人心志之堅定實是該叫人嘆服的。

    穆清本應該坐在凳上寫字的,然她一直視此等能給自己放懶的行為是給自己添惰性的,于是便要一直站著,這會子聽見爾蘭的聲音才抬起頭放下筆。

    主子寫字,自然有一個奴婢要磨墨的,綠竹伺候穆清慣了,今兒依著慣例給自家娘娘磨墨,這會連忙放下墨錠,張羅著給娘娘凈手。

    穆清一瞧見綠竹額上的粉紅印跡便不可察覺的皺了皺眉,距綠竹被砸已經過了十來天,十來天過去了,她還好好的,沒死,還在這宮里過活著,只是看見任何有關于五皇子的信兒就覺得渾身都是要不自在的。

    那日五皇子一番胡言亂語她聽過也就聽過了,當時心亂如麻思考不能,然腦子總能記著兩人身份,遂當時五皇子種種言語過后她也就是別過眼拒著五皇子所有動作,最后只將那人氣的暴跳旋出殿外這才罷了。十來天里,五皇子總也要瞅空兒來昭陽宮的,來了她就走,去太后那里,去別個主子那里,一反她先前不串門的樣兒,倒是結識了宮里好些個主子。有幾個時日五皇子天黑也不出宮殿,她也就干坐著,不言不語不理會那人。話句子聽過且就算了,可是那人總也要動手動腳不規矩,倘若這時候,她也就不管不顧咬牙劈頭蓋臉的掙扎撕打,再不是個端莊溫良的模樣,想著若是五皇子也給她幾巴掌就徹底把這事兒了了,兩人之間再無任何牽扯,可那五皇子總是臉色鐵青和她撕纏一會最后出殿。

    如此一過也就小半個月了,穆清已經漸漸從那種羞恥感里出來了,只是越發的不*說話,她知道那是她心亂的緣故。即便面上怎樣的憎惡五皇子憎惡那罪惡的一夜,可是心里怎么能說放開就放開?她除了皇上從未有過別個男人,皇上也未曾那樣徹徹底底的要了她。先前她戀慕的沈宗正,她有婚約十年的太子,加上皇上,五皇子是真正意義上奪了她身子的男人,是真正從里到外都將她看了個透的頭一個男人,她哪里能如表面上那般。再者說,那人總也要那樣任性,總也要由著他的性子,沒來由的就說那些個話,她從未有過誰跟她說那樣的話的經歷,過后心亂又覺著新鮮奇怪,又覺著有股子說不上來的能叫人羞恥的從心底竄上來的酥麻感,于是她生氣,生氣又害怕,越發的想要遠離五皇子。

    “娘娘,娘娘?”綠竹擔心的看著自家主子,她打濕的帕子已經舉了半天,可是自家主子入定一般站了好長時間就是不說話,眼睛直直盯著她,直將綠竹嚇了一跳。

    穆清回神,接過帕子擦手,再看了綠竹,看著那傷疤總覺得礙眼的很,都是這傷疤的緣故才叫她這會又亂了心。遂道“老在我跟前兒晃什么,若是閑著就去繡樣子去?!?/br>
    穆清這話說的甚是語氣不好,綠竹一驚想著莫不是她又做了什么叫娘娘生氣了,一時惴惴不安。

    穆清知道綠竹無辜的很,可是性子上來她抑制也抑制不住,于是轉身收拾去長春宮,想著定是父親又進宮了。然臨走的時候看見跪在地上的綠竹可憐,于是招手叫了綠竹跟著她去長春宮,嘆了口氣想著她怎的變成如今模樣,越發的不像她。

    “微臣見過靜妃娘娘?!?/br>
    “蕭大人有禮了,快快請起?!?/br>
    穆清一進長春宮,先是行了如上這樣一對話又同蕭貴妃行過禮這才坐定,坐定之后長春宮照例是所有奴才們都在殿外候著,殿里只剩下三人這才開始說話。

    算起來穆清進宮也有數月,蕭鐸原本有種種擔心,擔心后宮這樣人吃人的地方穆清名面兒上的娘家幾乎在朝堂說不上任何話,難免要被宮里其他娘娘欺壓。后宮就是這樣的地方,娘家勢力是后宮之人得寵的最大籌碼和依靠。豈料短短時間之內穆清竟已封妃,這讓蕭鐸暫且放了心,他還當是穆清因了懂事得了圣上寵*,壓根不知穆清和皇上達成的那已經類似于契約般的東西。

    穆清不敢也不愿將皇上的秘事告訴別個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父親知道是禍不是福,遂她自然擺出她在宮里很好的樣子,種種行事只撿好的跟父親說說讓其放心,對于她和五皇子之間雜亂糾纏自然也隱去。

    “為父知道你眼下在宮里過活的也還算順遂,只是若早些為皇上添個一兒半女的方是長久之計,宮里朝夕更變,若沒個子嗣依靠……”

    穆清下意識的看了蕭貴妃一眼,見蕭貴妃臉上并無異色,且還像是贊同父親的樣子頷首,她垂了眼瞼點點頭道“女兒省的?!?/br>
    “皇上將兵器制造一事又交予劉家cao辦,你外公料想這定是你在宮里出了力,著我進宮給你帶了些零碎用度,你在宮里有用得著的地方且先用著,若是有什么難處跟貴妃娘娘說話,我屆時尋了空子自然會進宮?!笔掕I說話間從袖口掏出厚厚一沓銀票,足足有半尺來高遞給穆清,穆清無言接過,她在宮里確實處處需要花度,單就那點月銀自然是不夠的。

    長春宮殿里三人還在絮叨說話,誰都沒瞧見站在殿門口的一個宮女端著茶托子在殿里站了半天方進了來。

    一有進來上茶的宮女,三人還是如常說話,只是說的也盡是些家長里短的問候話。穆清同蕭貴妃一同坐在榻上,蕭鐸坐在凳上,這會蕭貴妃正同蕭鐸說話,穆清在邊兒上聽著,卻是端茶碗的時候不經意看了那宮女一眼,覺得實是眼生的很,然眼生也沒言語,還當是長春宮又進了新宮女。

    這邊廂穆清等父親走后又在長春宮坐了好一會這才回去,回去卻是她有訪客。

    “meimei不知jiejie前來,還請jiejie勿要歸罪?!蹦虑逵f話,看見溫昭儀前來自然是笑臉相迎。她比昭儀位分高兩階,可是因了她年齡比溫昭儀小太多歲,于是私下里常自稱meimei。

    “meimei不怪罪我不經知會前來就甚好,我還哪有臉面去歸罪你?!睖厥缟饕娔虑暹M殿,迎上來嗔穆清,言語間頗是親昵。她今日著一身兒飄廖裙襖裹緊綢緞,玲瓏身姿寸顯無余,藍蝶外衣遮擋白皙肌膚,晶瑩剔透的倒墜耳環,血紅桔?;ǖ聂⒆?,端的是艷麗無雙。

    穆清端莊,昭儀美艷,兩個人站在一起連昭陽宮的奴才都覺得耀眼的厲害,暗道后宮果真是藏花兒的好地方,各色珍稀都開得艷艷的。

    穆清這些時日因了五皇子老是來昭陽宮惹得心煩,遂經常去宮里其他殿,去的最多的便是那華芠殿,正是溫昭儀處。

    穆清本不愿意和宮里的女人結交的,然在宮里長久生活下去,自然不可能老是一人孤孤零零也沒個說話的人,因著先前這溫昭儀在迎六皇子宴上進退得宜,穆清原先抱著觀望態度和溫昭儀說話,近些時日卻是覺得她和這昭儀說話真是投機,且溫昭儀大事小情也總會過來和穆清商定,于是一來二去,宮里眼下風頭最盛的兩個女人走到一起了,還走得很近。

    “你看看你這身子,怎的老是汗津津的,天兒倒是熱得很,可別個人也沒出這樣多的汗,莫不是身子有不適?”溫昭儀這話放在后妃與后妃間就少見的很,越禮且不那么客氣。

    “jiejie不知,我自小就怕熱的很,夏日里長出汗,左右也不是個多大的毛病,只有些冰涼之物就無事了?!睖卣褍x那般說話,穆清一點都不見怪,她最是不*那些個不陰不陽說話隱隱晦晦的樣子,直來直去說話她反倒覺著是好的。

    “倒是個嬌貴的,怕疼又怕熱?!睖卣褍x笑嗔,穆清也笑,兩人間甚是和樂。

    “今日我來昭陽宮的時候碰見蕭相,怕是蕭相去探望貴妃娘娘了。嘗聞我朝蕭大人年輕時候芝蘭玉樹,這會看著也甚有些風流骨氣,倒叫我想起家父了?!?/br>
    穆清不知昭儀說這話何意,還當是她想家了,只得符合說蕭大人確實是淑人君子。

    因了昭陽宮主子怕熱,大夏日宮里又缺冰塊子,昭陽宮里奴才沒了法子,找了院里種荷花的青釉白底缸放在殿里四個角上,那缸里注滿了清水,這會正是日頭足的時候,滿殿里的水光照的殿里晶亮,如此也涼爽了不少。

    “我今日頭一回看見蕭相,總覺得眼熟的很,我還覺著奇怪,及至看見meimei,猛的就知道那熟悉感從何而來,原是meimei眉宇間和那蕭相有幾分相似?!?/br>
    穆清身手里帕子一緊,抬眼看昭儀,見昭儀眼里都映著水影笑看她,立時也跟著笑說“莫怪jiejie這樣說,jiejie知道我家里是干什么營生的,因了這樣,我才不敢說娘家與蕭家的關系,沒得叫人說我娘家亂攀關系壞蕭相名聲,不瞞jiejie說,我聽外祖父說他原是蕭相遠方表叔,算是有些個聯系,就這點子關系也遠的很了,jiejie倒是好眼力呢?!币环捳f完,穆清見昭儀眼睛里水光晃眼,心下突突直跳。

    “倒是這樣,怪道呢?!睖卣褍x語氣未變,照舊笑盈盈。

    兩人又說了些其他話兒,好容易挨到昭儀走了,穆清突突亂跳的心一直放不下,坐著幾思定,差綠竹去長春宮傳話,叫父親還是少進宮的好。

    穆清本是與蕭貴妃有些像的,然蕭貴妃因了身份的緣故頭面臉上皆是打扮隆重的很方見人,因了妝容緣故,加之穿戴,穆清便不那么像蕭貴妃,不知怎的,昭儀怎說她像父親,盯著鏡面里的面皮,穆清端詳了半晌也沒能看著她和父親相像的地方。

    正心下不定,門口傳話垂拱殿小勝子求見,小勝子是李自中徒弟,穆清招進人來,原是皇上在垂拱殿招靜妃娘娘去垂拱殿。

    穆清不知何緣由,只整理好妝容,坐上朱紅攆轎前往垂拱殿。

    正是申時三刻,曬了整一天之后熱氣從青石板上往上升,連坐在攆轎上都被熏蒸的受不住,等穆清到垂拱殿的時候已經滿臉通紅,額上都汗津津,她下了攆轎站在檐下稍稍歇了會,這才被招進去。

    然一招進去,穆清一驚,里面皇上皇后連同太后都在垂拱殿里,邊兒上各個主子帶著的宮女奴才侯了一地,底下還站著一個人,卻是穆清這會最見不得的五皇子。

    穆清看著垂拱殿的狀況,不知到底發生何事,怎的連皇后太后都來了,后妃怎的就來了她一個,五皇子在這里又是怎么個狀況。

    然里面在她進來之前不知在說什么,她進來之后卻是一齊子打住了,都看著她,只有那五皇子垂頭不知在干什么,穆清無法,一一問了安之后特意后退了一步站在五皇子后面。

    “李自中,給靜妃上一碗西瓜銼冰?!?/br>
    穆清聞言面上一紅,知道她這會形容狼狽。

    緝熙知道穆清站在他身后,方才一進來帶著股子熱這女人就進來了,跟他問安的時候眼皮子都不抬,實在是氣人的很,只是無妨,一會子之后他就可見天兒去昭陽宮也無人過問。

    ☆、50成母子

    垂拱殿一片安靜,滿殿的人都瞠目看著靜妃娘娘殿前埋頭吃那碗西瓜銼冰,半晌,太后笑嗔了一聲“倒不知你真怕熱成這個模樣?!?/br>
    穆清勉強對太后笑笑低頭復又吃了一大勺子細冰渣子,暗地里心已經提起來了。不是她非要在這個時候吃冰,實在是殿里的氣氛詭異的很,這當口她總覺著心下不安,加之天兒也熱,索性皇上賜了冰,賜了冰她就吃,只等著看殿上的這幾位說話。吃了半晌不見人說話,這冰越吃越熱,好在太后說話了打破了那一片安靜。

    “這幾日朕忙的不可開交,后宮也多日未進了,靜妃看著是清瘦了些?!?/br>
    皇上說完這話,穆清放好碗抬頭就看見皇后不可察覺的皺了皺眉,立時忙低了頭,皇上多日不進后宮,當著皇后的面兒說這話也不知是何意,后宮其他人開罪且就開罪了,皇后她是一萬個不愿意開罪的,遂這時只低了頭說了自己怕是害熱。

    穆清奴才樣兒的垂首站了半天,等著上位的三人因了她怕熱而起的些小話兒說完,半天見上面三位像是心情甚好的樣子說著話兒,還想著莫不是今兒叫她過來也沒她什么事兒,卻不料正在她縮頭想當木頭樁子的當口太后終于記起了今日的正題。

    “皇帝,今兒哀家大老遠過來了,這喜事還是叫哀家跟靜妃說罷,靜妃自打進宮以來甚是費心伺候哀家,這幾日又是沒日沒夜替哀家抄寫佛經,哀家看在眼里寬慰的很,今兒也就搶著把功勞占占?!碧笙矚庋笱蠛拖唐降圻@樣說,穆清眼皮子一跳,不明所以,瞄了前方五皇子一眼,前方所站之人衣角紋絲不動,她依舊不知喜從何來,只得站好,看了一眼皇后,皇后臉上也帶著笑,只是放在膝上的手帕子攥的緊緊,穆清只瞄了一眼就垂了眼睛。

    太后既是這樣說,皇上哪有不允的,于是太后開口“今日這里也沒外人,哀家有些話兒也就講了你們還不要嫌哀家?!碧笸谎刍屎髲陀挚茨虑逡谎?,于是穆清知道太后這話是跟她和皇后說的。

    “你們也知宮里是女人攢堆兒的地方,若是沒個子嗣靠著沒幾日風光頭兒就熄了,哪怕圣上再看重也是枉然?!?/br>
    穆清心神一凜,不是喜事么太后話里的意思怎的是在說她進宮多日無緣皇嗣之事。

    “靜妃入宮也多日了,肚里也不見一點消息,哀家老早想著給五皇子尋摸個好去處,一直未找見合心意的,恰巧皇帝前兒個跟哀家提說五皇子爭氣的很,該是找個母舅照看著了。哀家看昭陽宮的坐向好得很,五皇子入了昭陽宮也算是補了這些年皇帝對這孩子的虧欠?!?/br>
    晴天劈了個大響雷!穆清愕然,一瞬間抬頭,直直看著前方站著的人,一時簡直不知要如何是好,太后這話里的意思,意思是?、、、將五皇子入了昭陽宮指給她???!

    “靜姝,將五皇子入了昭陽宮你可覺著如何?”太后側臉問皇后話,眼下將五皇子指給昭陽宮,這實是給了靜妃天大的恩寵,當理,只要皇子未曾出宮,皇嗣無生母指給哪個宮里是要皇后說了才準的,雖說皇上允了這事兒,這會她還是得皇后當靜妃的面兒允了,遂喚了皇后小字。

    “回母后的話,臣妾覺得甚好?!被屎竽樕蠋τ茨虑寤卦?,一團滿意的樣子

    穆清睜大眼看著皇后回了太后的話,眼前立時要冒金星子,十六的皇子指給剛進宮的新妃,這真是前所未聞,怎的怎的就將五皇子指給她???一時絕望險些氣要上不來。

    “靜妃,皇后既是允了,這樣天大的恩寵還不快快謝恩?!碧蟠叽?。

    “臣妾謝皇上皇后恩寵,謝太后體恤?!?/br>
    木木跪下叩了頭謝恩,穆清嘴里干的一絲絲水汽兒也無,下一秒恨不得厥了過去,五皇子指給她,她就是五皇子母妃,可是,可是天爺啊,她們還能當成母子么?且誰見過兒子比母親還要大兩歲?

    “兒子唯楨見過靜母妃,靜母妃萬安?!?/br>
    將將起身,未及站穩,一猛子聽見這樣的聲音,踉蹌一步,穆清站也要站不穩,愣愣看著跪在前手的人,那人頭發墨也似漆黑,四肢修長團跪在地上,像一團張牙舞爪的妖怪,散發著黑氣要將人吃了一般,穆清喉嚨下意識的便要溢出尖叫聲,她不要這樣的兒子,就算皇上百年以后她要陪葬她也不要個人靠著。

    “咚”一聲,眾人正等著看母親扶起兒子的感人場面,卻不料靜妃驀地跪地,將頭叩在白玉地板上嗑出那么大的聲響,隨即便道“臣妾感激皇上抬*,可是臣妾進宮不幾日,將五皇子指給臣妾怕是不妥的,還望皇上三思,將五皇子指給其他jiejie?!?/br>
    皇上連同皇后臉色驀地難看起來,跪在地上垂臉的人臉色也難看起來,只太后蹙著眉看穆清,才還謝恩了,怎的突然就這樣。

    “靜妃,朕將五皇子指給你,連母后都來了,哪里是你說什么是什么的,還不快起來?!毕唐降垡呀泿Я诵┍∨?,好好兒的誰能想著靜妃竟然不領他的情?

    “靜母妃,兒子往后一定盡心盡力孝順您?!痹裙蛟诘厣系氖莞邆€子這會已經挪到穆清跟前兒跪著,說話間硬是扶著穆清的膀子將人半扶半托了起來。

    如此,穆清真是絕望了,站了半天說不出話。

    晚些酉時延慶宮里,皇后滿臉怒容,臉色通紅顯是一副氣極了的樣子。

    “靜妃靜妃!哪里都是靜妃!進宮不長時間晉了妃位,眼下連五皇子都指給她,皇上是被迷了心智么,這延慶宮指不定還要我讓出來呢?!被屎笸笞由系亩喔褡忧秾毷痂C子叮當作響,顯是皇后氣極了甩袖大力的很。

    雪歌站在邊兒上給主子扇扇子,先前垂拱殿里將五皇子指給靜妃的時候她是在的,遂知道自家娘娘在氣什么,“娘娘,皇上只是圖個新鮮罷了,靜妃是個什么出身,?妃位怕就是個頭了,您也犯不著這樣生氣,沒得將身子氣壞了?;噬蠈⑽寤首又附o她且就指給罷,橫豎五皇子最多也就是個閑散王爺,您別看五皇子像模像樣辦了幾件事,皇上斷不可能給讓五皇子插手朝堂過多的,怪就怪他挑錯了肚皮,當年一事皇上這兩年重又重視起來,五皇子哪里能蹦跶多遠。太子到底是太子,您這延慶宮哪是隨便個賤蹄子能住的了的,怕福分不夠折了壽?!?/br>
    雪歌是皇后的陪嫁丫鬟,自皇后還是王妃時就跟著皇后了,這時候說話自然不拘著什么,說道靜妃出身的時候滿臉鄙夷。

    皇后聽罷雪歌的話怒氣未消,將皇子指給后妃是大事,宮里女人不靠皇恩靠子嗣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今日將五皇子指給靜妃這實在是將皇后氣的厲害,想了半晌道“著人去華芠殿將溫昭儀請來?!?/br>
    不多會子,殿外報溫昭儀來了。

    “宣進來?!被屎缶徚四樕项伾f道。

    溫淑慎緩步走了上來,垂首鎖手恭敬無比,向皇后問安之后也不發問就靜靜站著,聽憑皇后發落的樣子。

    皇后端坐著看了溫昭儀半天,從腳到頭一一掠過,見這溫淑慎身段玲瓏胸乳突出臀部半翹肌膚豐腴,實在是一副好相貌。

    “都下去吧?!被屎笸蝗徽f話,延慶宮的宮女奴才立刻退出去,只留下雪歌如常站著。

    “溫昭儀,近些時日天兒也熱了,昭儀過的可還順心?”

    “回皇后娘娘話,臣妾過的尚好?!?/br>
    尚好也就是不那么好了。

    皇后沉吟半天,“本宮知昭儀你一心想盡心伺候皇上,可皇上卻鮮少踏進后宮,昭儀一片心意怕是要付諸東流了?!?/br>
    溫淑慎靜靜站著,聽皇后繼續往下說。

    “本宮念著皇上近些時日勞心勞力,勸皇上多宣幾個稱心的在邊兒上伺候著,不知昭儀可有什么法子讓皇上稱心么?”

    溫淑慎抬眼看皇后半晌,眼尖看見皇后榻子上擱置的帕子已經皺不成樣子,她已經知道皇上將五皇子指給靜妃的事情,這時候略一思索,立時道“臣妾有法子讓皇上稱心?!?/br>
    說罷走幾步到門口跟貼身宮女附耳說了句話,一會子之后,殿外有奴才端著個盤子進來了。

    皇后掃一眼看過去,福壽碟上旁的沒放,赫然放著個兩指頭粗細一尺來長的冰棒子,那棒子芯兒里隱隱一道黑線,皇后不知溫昭儀要干什么,然一刻之后,她就知這棒子是干什么用的了。

    端碟子的奴才退下去之后,溫淑慎看了皇后一眼道“臣妾無禮了?!北愎蜃诘厣?,端起那碟子拿出棒子,卻是徑直將冰棒子前端塞進自己嘴里。

    皇后心下一驚,不說話看著堂下女人要干什么,一會之后,雪歌滿臉通紅,她畢生都未見過這樣yin、穢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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