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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話音落下。    付遠航也跟著深吸了一口氣,“半個月前,可可從樓上摔來了?!?/br>    姜遇橋心口一滯。    誰知更扎心的話還在后面——    付遠航用一種大不了一起死的語氣道,“然后她失憶了?!?/br>    ……    付遠航是在半個鐘頭以后到的。    姜遇橋手肘搭載車窗上,神色疲憊倦冷地靠坐在副駕駛,聽對方把前因后果復述給他聽。    半根煙燃滅。    付遠航終于說到小姑娘失憶,“一開始我以為她在撒謊,但是后來去見了她幾次發現沒有,她是真的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br>    “伯父伯母也因為這事兒,沒再鬧離婚,搬到新房子去,說是為了給她一個新環境?!?/br>    聽到這話,姜遇橋手指微蜷了下。    心里很明白這個“新環境”的意思。    鐘可可好不容易忘了自己。    許琳巴不得她永遠不要再想起,又怎么會繼續住在這。讓付遠航對他隱瞞,也不過是怕他第一時間回來,對鐘可可造成影響。    姜遇橋低斂著眉,自嘲輕笑。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被人避之不及到這種地步。    似乎連老天爺都在告訴他,他跟鐘可可不應該有什么。    付遠航嘆了口氣,轉頭看向眉間沉郁的姜遇橋,“不過你也別太擔心,可可現在狀態挺好的,而且她馬上就要高考了,等高考結束,我找時間約你們倆見一面——”    “就今天吧?!?/br>    姜遇橋打斷他,眼神往窗外飄了飄,“她不認得我,什么時候見都一樣?!?/br>    下午一點半。    福林一中。    陽光充沛,微風和煦,嫩綠的柳枝隨風擺動。    高三十二班的教室里,老師正認真講著高考的注意事項,以及一些輕松解壓的小妙招,臺下的學生們認真聽著,偶爾發出愉悅的笑聲。    很快,短暫的半個多小時過去,老師一揮手,讓大家自由活動,等待集體拍畢業照。    因為是周日。    高一高二放假,整個校園只剩下備考的高三生。    老師剛一宣布解散,同學們便歡歡喜喜地下樓,找朋友拍照或者敘舊。    只有鐘可可百無聊賴地趴在桌上。    她什么都不記得,周遭的一切對于她來說都是陌生的,以至于此刻,她有種莫名的尷尬和不安。    偏偏周明月今天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沒辦法陪她。    就在這時,兩瓶冰橙汁放到她桌上,“喝點水吧,不然該中暑了?!?/br>    鐘可可抬起頭,看到穿著白T牛仔褲的吳立昂。    少年眉眼清秀,看她的時候帶著一絲莫名的羞澀,鐘可可恍了下神,想起他就是周明月說的,喜歡她的男生。    鐘可可坐起身,拿起一瓶,“謝謝?!?/br>    吳立昂笑了笑,“不然咱們下去待會兒吧,我看同學們都在呢?!?/br>    反正待著也沒事,鐘可可便起身跟著吳立昂出去。    誰知剛出班級,就被幾個女生圍上。    都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熱情洋溢的不行,拉著鐘可可就開始自我介紹,什么我是你前桌,我是你上學期的同桌,咱倆關系可好了,王者還是一個戰隊的。    鐘可可一問,這才知道她失憶的事同學們都知道了。    說是怕她回來怕生,老師在剛才特意跟大家囑咐的。    剛開始大家也不信,但見鐘可可回來對大家一點熟悉的氣息都沒有,才當了真。    鐘可可也沒什么好說的,就自然而然地和這個女生混在一起,吳立昂平時也是嬉皮笑臉的主兒,很容易就和女生們打成一團。    于是,三五個人湊在一起,聊聊天,拍拍照,期間還有不少外班的男生過來湊熱鬧。    都是奔著鐘可可來的。    幾個人鉚足了勁兒地獻殷勤,不光求合照,還找她加了微信,吳立昂十分不爽,可也沒辦法趕走他們。    就這樣,一伙人吹著溫熱的夏季風,嬉嬉鬧鬧,享受著高考前難得的放松時刻,沒多久,老師就招呼大家過去拍畢業照。    姜遇橋就在這個時候出現。    依舊是那身整潔不染的白襯衣,和黑色休閑西褲,寬肩窄腰,雙腿筆直修長。    他單手插袋,另一只手夾著半截煙,安靜地站在道旁的柳樹下,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偶有風拂過,撩撥著他額前細碎的發,和潔白的襯衫領口,趁得那副老天賞賜的皮囊更為禁欲勾人。    剛一出現,就引來過路女生紛紛朝他投來驚艷贊嘆的目光。    然而他卻視若無睹,目光深遠地落在前方不遠處,站在人群中第二排,正數第三個的少女身上。    似乎站的位置不對,后面男生捅了捅她的肩膀,鐘可可回頭笑了下,潔白的襯衫衣角和低馬尾擦過男生的T恤,朝左邊挪了挪。    就這一眼的功夫,煙燃到指尖,滾熱的火星猝不及防挨到皮膚,燙得姜遇橋眉頭一皺。    男人收回視線,黑眸幽深漆暗。    頓了頓,他低眉,把煙捻滅,扔到一旁的垃圾桶。    再度抬起頭時,畢業照已經拍好。    人群剛散開,就有一個外班的女生捧著一束花,拎著一個八寸蛋糕朝鐘可可走去。    鐘可可原本還在和同學說話,聽見有人叫她,猝然回頭,面前的女生似乎跟她本就認識,語氣并不生疏地說了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