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
“她這病,是娘胎里帶出來的?!弊叩酵饷?,容淺陵說道。 裴燁腳步一頓:“很嚴重嗎?” 容淺陵說道:“這病嬌柔的很,受不得累抵不住寒,平日里看著和常人并無二至,一旦生病就可能會出現各種狀況,不過你也不要過于擔心,待會兒我給弟妹開個方子,今后好生調養,變天換季多加注意,也不會有什么大礙?!?/br> “麻煩你了,子卿?!彪m然聽對方說并無大礙,裴燁心中卻還是有些沒底。 “我記得我師父以前提過這類病癥,他當年還給殷家的夫人看過診,只是如今殷夫人都故去多年了……”容淺陵說著說著,突然意識到什么,猛然頓了一下,轉而道,“待我回去翻翻他老人家的手札,看看里面有沒有實效可行的療法,你也別太擔心,要相信兄弟我的醫術?!?/br> 裴燁點了點頭,眼中卻是情緒難明。 …… 容淺陵向來醉心一切的疑難雜癥,這一回去,果然一頭扎進他師父留下的書籍手記里出不來了,功夫不負有心人,翻了整整一夜,終于讓他找到了一些關于此病的記載。 看手記里的說明,殷亭素的病與殷夫人的癥狀極為相似,想必就是遺傳了她的母親。 容淺陵的師父當年是太醫院提點,癡迷醫學的程度比之容淺陵有過之無不及,可說是個怪才,一生未曾娶妻,無兒無女,活到八十六歲的高齡,兩年前去世的。 老人生前心高氣傲,自詡沒有醫不好的病,當年受邀給殷亭素的母親治療,結果對方撒手人寰,從此這事便成為他心中的一根刺,耿耿于懷了多年,容淺陵從老人的字里行間看出了滿滿的介懷和懊惱,正是因為這份介懷,他此后數年,便一直尋求解決的方法…… 容淺陵一邊翻看,一邊在冊子上記下重要的東西,如此過了數日,終于叫他總結出了可行的法子。 殷亭素這一病,就是整整半月方才好轉,將軍府雖然管理甚嚴,但多少還是免不了傳出些流言蜚語來。 一連數日的陰天,這一日終于放了晴,恰正輪上朝中休沐,裴燁難得閑散,讓阿青搬了張躺椅坐在樹下看書,沐浴著柔和溫暖的陽光,竟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手中書卷滑落椅下,被春風拂的一頁頁后翻著。 殷亭素放下針線從屋子里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幕——春陽透過樹葉輕輕打在那人修長的身子上,匯成斑駁的光影,那張堅毅俊美的臉上,平淡一如往常,又似乎多了幾分柔和,因為不用進宮,所以頭發并未如往常一般盤的一絲不茍,只挽了個簡單的髻,此刻松松散散的垂落下來,隨著微風輕輕浮動。 …… 裴燁向來警覺性高,感覺到輕微的異動便睜開了雙眼。 “夫君……”殷亭素猝不及防,被他眼中銳利給驚了一下,手中拿著薄毯微微傾身站在那里,顯出幾分無措。 “夫人,”裴燁看清是她,不動聲色的斂去了眼中冷厲,繼而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薄毯,不經意間觸到對方手指,覺出一陣僵硬冰涼,“手為何這么涼,很冷嗎?” 殷亭素心中一暖,搖了搖頭:“我吵醒了你!” 裴燁不甚在意道:“沒事,本也不困……若覺得冷了,就回屋去吧,子卿說你受不得風?!?/br> “今日的風也不涼,屋子里待久了,想出來走走?!?/br> 裴燁坐起身子理了理衣裳:“既如此,我陪你去院子里走走吧,曬曬太陽?!?/br> 殷亭素聞言心中歡喜,忙的點頭說好,雋秀的面容上泛起燦爛的笑意來,恍如春花綻放一般。 裴燁不是個遲鈍的人,也感覺到了女子的歡喜,只是卻不太明白她這情緒從何而來,也并不深究,隨口對一旁暖秋吩咐道:“給夫人拿件斗篷出來?!?/br> “是,將軍?!迸飸艘宦?,飛快的去屋里取了東西出來,卻沒給自家小姐穿上,反倒直接往裴燁面前一遞。 裴燁愣了一下,不由為這小丫頭的心思感到好笑,卻也配合的接了過來,轉身親手給身邊身形嬌小的女子披上了斗篷。 從南院出來,穿過一道長廊,再通過一道半圓石門,便到了花園,時值盛春,園中百花齊放,爭奇斗艷,呈現出一派勃勃生機。 殷亭素見了花間彩蝶,一時心生喜愛,不覺走近了去瞧,裴燁看著她嬌小的身影靈活的穿梭在花叢中,面上帶著無憂無慮的笑容,心中一時不知是何滋味。 突然那行在花間的人停住腳步,裴燁起先不曾在意,過了一會兒,方覺出異樣來,他走近幾步,就聽到不遠處假山后邊傳來絮絮的交談聲。 “你說這少夫人都嫁進將軍府一年多了,怎么肚子沒有半點動靜呢?” “誰曉得呀,前段時間不過小淋了一場雨,竟就病了半月余,看少少夫人那嬌弱的身子,會不會是不能……” “哎!你說咱們公子那么好的人,這世間什么樣女子配不上,當初怎么就挑了這么個……少夫人身份并不顯貴,姿色才名也……” 第37章 裴燁眼神一暗,踹倒了腳…… 裴燁眼神一暗, 踹倒了腳邊的盆栽,盛花的陶盆頓時四分五裂,發出“砰”的一聲劇響, 原本開的嬌艷的鮮花瞬間變成了一地殘紅,假山后面沒了聲音。 “出來?!北涞穆曇魶]有半絲溫度,過了一會兒,假山后面緩緩的走出來兩個人,是府里負責灑掃的丫鬟, 看著很是面生,估計是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