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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晏家的子孫,就算再如何不濟,幸而還未到了那昏庸至極的地步,重真帝心中還是有幾分清明的,畢竟這次的冊封,可謂賞罰分明,讓人挑不出多大的錯處來。 從皇宮回來,裴燁策馬飛快的往將軍府趕去,還未行近,就見門口站著一大群人。 熟悉的石階,熟悉的門扉,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皆還是三年前的模樣,裴燁腦海里不知不覺的浮現起當初自己離開時,這些人在門口送自己的情形,一時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將軍府眾人看著他走到進前,都紛紛跪下行禮,脫口而出的不是“將軍”,卻是記憶中那句久違又熟悉的“公子”。 裴燁策馬行至門前,見人群中一個女子哭的厲害,那女子穿著青色的羅裙,長發盡數盤在腦后,做個婦人發髻,一張白凈圓潤的面龐上掛滿了淚珠,嬌小的身子還在跟著哭泣而一抖一抖的。 “阿竹,都是嫁了人的了,怎還是這般愛哭?”裴燁走到女子身邊,輕聲說道。 阿竹舉起帕子飛快的擦了擦臉,語帶哽咽:“公,公子,您這一去,就是三載未歸,可讓夫人好聲掛念?!币沧尠⒅窈蒙鷴炷?。 裴燁看了一眼他身邊的小孩,覺得眉眼熟悉,試探著問道:“這是寧兒嗎?” “是呀,二公子聽說您要回來,老早就跑來等你,”阿竹點了點頭,接著低頭看向站在身邊的小孩,說道,“二公子,這是你的大哥哦,你不是一直很想見他嗎?” . 第19章 "燁兒!"他話音剛落,…… 小男孩抬頭看裴燁,粉雕玉琢的一張小臉上帶著些怯意,卻又忍不住的好奇,半晌才小聲喚了句“大哥”,語氣里隱含著欣喜和崇敬之意。 這聲軟糯的“大哥”,落在裴燁耳中,卻讓他心中一軟,他彎腰一把從地上將小孩抱了起來,放柔了聲音說道:“你帶哥哥去找爹爹和娘親好不好?” “好?!毙『Ⅻc了點頭,抬手輕輕摟住了裴燁的脖子,乖巧的任由他抱著。 他當年離京的時候,長寧不過一歲多,如今三年過去,怕是早不記得他了,可是天生的血脈羈絆,卻讓他們之間有著一種自然的親近,此番再見,竟也沒有什么尷尬。 裴燁抱著長寧一路入了內宅,老夫人正坐在廳中,看見裴燁進來,雙目變得混濁起來。 她如今發已霜白,容色也不負當年,這女人雖富貴一生,可是早年喪夫,又為孩子cao勞了大半輩子,在歲月的打磨下,終究是飛快的老去了。 裴燁將長寧放在地上,跪在地上給老夫人行了禮,祖孫倆說了幾句話,老夫人道:“去東院看看你父親母親吧,他們可都掛念著你?!?/br> 裴燁帶著長寧去了東院,還未近前就聽到里面穿來說話聲。 一個年輕男子率先走了出來,這男子生的容色艷麗,身姿綽約,端的是好看之極,他看見裴燁雙眼一亮,接著就向著他沖了上來:“阿燁,真的是你,你回來了?!?/br> 裴燁伸手接住了他,兩人擁抱了一下,裴燁見他半晌也不起開,說道:“行了,莫膩歪了,我要進去看我爹娘?!?/br> “燁兒!”他話音剛落,就見岑韻從屋內走了出來,女子站在門口,激動的手中布巾都掉在了地上。 這一場久別后的重逢,來的有些驚心動魄,他自出生在這個家為止,十數年不曾離京,猛然一走就是三年,這三年里,不知道這個女人承受了多少的思念。 幾人一同進去了屋里,頓時一陣濃郁的草藥味道撲鼻而來,裴毅正坐在椅子上,腿上蓋著輕薄的絨毯,面色有幾分憔悴,可是他看到裴燁,面上露出了歡欣的笑意。 父子倆說了幾句,裴毅忍不住問起戰場上的事情,裴燁事無巨細的告訴了他。 裴毅面上一直掛著爽朗的笑意,只是眼中卻有著不易察覺的寥落,父子倆說了半天的話,岑韻心下怕夫君身子受不住,又不好說,就道:“燁兒你長途跋涉,回去休息一下吧,待會兒就該用膳了?!?/br> “也是,這天氣日漸熱起來,出了汗粘膩的很?!迸釤钚α诵?,轉而對著容淺陵使了個眼色。 容淺陵立馬會意,他抬手作了個揖,和裴毅夫妻道別,然后跟著裴燁出了屋子。 兩人并行出了東院,裴燁就問他:“我爹他怎么樣了,到底中的什么毒?” 容淺陵正了面色,說道:“是南疆劇毒——莫屠花,這毒物本身就非常霸道,經過提煉更是毒中極品,但幸好診治的及時,不然怕是趕不上我給裴將軍解毒了,可是給他治療的大夫將毒素逼到腿部,導致將軍腿上的靜脈受損嚴重,今后怕是……很難再站起來了?!?/br> 裴燁聽到這里,心中一陣哀涼,一個縱橫沙場的男人,失去了行走的能力,無異于雄鷹斷翅,這該是多大的打擊! “阿燁,你別難受了,”容淺陵伸手拍了拍裴燁的肩膀,說道,“雖說治愈的機率不大,但也不是沒有希望,我會想出法子的?!?/br> “淺陵,謝謝你?!?/br> “嘿,你跟誰說'謝謝'呢,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容淺陵故作不悅的說,過了一會兒,又轉而問他,“南疆的仗總算是打完了,你今后有何打算?” “我如今手里握著兵權,朝中很多人一定會蠢蠢欲動,但我估計陛下不會再讓我回到南疆了,所以將來估計還有一場硬仗要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