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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明日讓吉福將內院的賬目與鑰匙交給你!”江泠攔了虞晚晚的話,直接道。 虞晚晚是想著,今天她若是王府有實權的王妃,誰都不會敢打她的主意。 她之前覺得一年之后就和離離開了,就把王府就當成了一個臨時停歇的驛站,以一種打工人的心態對待江泠和所遇到的事情。 現在看絕對不行了。 但她滿肚子想著怎么說服江泠的話還沒講完,江泠竟一口應承了。 虞晚晚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了眨巴,有點不敢相信。 她的眼睛大大的,水靈靈的,這樣眨便帶出幾分稚氣和逗笑來。 江泠的心里不知怎么竟生出一絲愉悅來。 不過就聽虞晚晚又道:“王爺,我還有一事,您看郡主住在哪個院子好些?” 虞晚晚想把小郡主留在王府,但這事得江泠首肯。 “稍晚,把郡主送回長公主府?!?/br> 提到小郡主,江泠的聲音明顯冷淡下來,站起身就要走,溫馨的氣氛一下子不見了。 虞晚晚這下真的覺得她耳朵是出了問題。 小郡主病了,江泠作為父親不但不去看望,這時候還要把她送回長公主府? “王爺,郡主現在正臥床病著呢,還有她在長公主府里被韓嬤嬤等……” 虞晚晚覺得可能是江泠不了解小郡主現在的情況,才做出這樣的決定,那她必須把事情說清楚。 可江泠根本不聽,邁步就往房門去。 虞晚晚想著小郡主身上的傷,而且還因為自己的疏忽病倒了。 她若不管小郡主,小郡主就太可憐了。 虞晚晚緊跑兩步,堵在了門口:“王爺,小郡主……” “住口!”江泠喝了一聲。 虞晚晚被嚇了一跳,江泠這段時間從未與她這樣黑過臉。 她有些驚訝的看江泠,這樣的他,仿佛又回到了大婚夜,他因她大伯貪污軍餉,遷怒與她時的模樣。 只是那時,虞晚晚是有些害怕的。 可現在,虞晚晚只覺得胸口有一團怒火,這怒火蓋過了其他的一切情緒。 今日她受的無妄之災,其實說到底還是因為她是他的王妃而起的。 他雖然處置了那些人,但現在看,更多是為了王府的規矩,為了平北王妃這個名號的體面,而不是為了她。 她之前一直在他面前裝乖巧、裝懂事、裝穩重,給他做飯,想討好他。 可又能這樣。 在他眼里,她還是可以隨便呵斥的小玩意。 嗬,既然裝不裝都一樣,她就不裝了。 江泠就見虞晚晚本就明亮的大眼,忽地又亮了幾分,就像燃了火。 “王爺!”虞晚晚努力的抬起頭,對視著江泠的目光:“外界傳言,您不喜小郡主,可是我從不相信,作為父母哪有愛自己的孩子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小郡主如今在長公主府受下人欺凌,您……” “你說什么?”江泠打斷她的話:“世上的父母都愛自己的孩子,都會心疼自己的孩子?” 江泠就仿佛聽到了一個最好笑的笑話,忽然笑了起來。 虞晚晚不明所以,雖然他笑起來極好看。 可這兩句話有什么好笑的,讓他笑得肩膀都抖了。 “讓開!” 虞晚晚覺得江泠可以當演員了,突然一下子就收了笑容,又成了冷冰冰的模樣。 “我不讓,王爺,你不能這么對小郡主?!庇萃硗泶舐暤?。 “你!”江泠沒想到虞晚晚竟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敢這樣大膽、不講規矩。 江泠氣得也不想與虞晚晚再多說,就想直接繞過去出門。 可他剛往左一邁步,虞晚晚就往左一擋。 他往右一走,她也跟著往右一堵。 那架勢,竟是不讓他出去,非得要和他掰扯掰扯。 ……難道是今天,他替她處置那些人,竟讓她恃寵而驕了。 這可不行,江泠剛要訓誡。房門開了,小郡主滿臉是淚的走了進來,跪在了他們兩個人的面前。 “父王、母妃,你們若為孩兒的事情爭執,就是孩兒的不孝了,孩兒剛才在門外都聽到了,孩兒這就回祖母那里?!?/br> 說完,江佑安端端正正的磕了一個頭。 可是她還是在病中,這一下,眼前一黑,身子就是一歪。虞晚晚忙半跪下,扶住了她。 虞晚晚看著小郡主虛弱可憐的模樣,再也忍不住了,抬起頭,對著江泠怒道:“江泠!你看看你在做什么! 你給她起了康寧、佑安的名字,可是你作為父親,保了她的健康和平安了嗎? 就因為她身上有北胡的血嗎?可她無法選擇她的父母,她的出身,這不是她的錯,是你的錯!你即為她的父親,養而不教,教而不善,你枉為男兒!” 別說江泠和小郡主,就是虞晚晚自己都沒想到她一氣之下說出了這番話。 此話一說,屋里頓時肅靜無聲。 江佑安張了張嘴,想替虞晚晚求情,可是她已經說不出話來,眼淚如泉水般涌了出來。 虞晚晚看著哭得慘兮兮的小郡主,心中的怒火,不知怎么的,也化成了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委屈,眼淚唰的一下,也流了下來。 江泠看著抱在一起的虞晚晚和江佑安,看著她們泫然流涕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