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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胖太監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又怒瞪了虞晚晚一眼,才轉過臉去,就看到江泠微微抬起眼皮。 虞晚晚就眼瞅著白胖太監仿佛演戲一般,大胖臉由怒到喜,而后又是心疼不已,掉著淚拉了哭腔道:“王爺,老奴扶您回冰雪居吧!” 江泠眨了眨眼表示同意。 白胖太監沒有再出去叫人,而是一個人把江泠從床上架了起來。 江泠的頭無力的靠在白胖太監的肩膀上,目光從虞晚晚臉上掃過,落在地面他吐出的血跡上。 虞婉婉立刻明白,他是不想讓人看見這個,便忙道:“我這就把它擦掉?!?/br> 虞晚晚四處尋摸了尋摸,拿什么來擦呢? 突然就看見床頭,她剛才掀起的枕頭下露出了一塊白布。 虞晚晚忙上前拿了白布,蹲下身把地上的血跡擦了個干凈。 再抬頭就見白胖太監眼睛瞪得提溜圓,驚訝的看著她。 怎么了? 虞晚晚又低頭瞧了瞧,地擦得挺干凈啊。 她又拿腳蹭了蹭,隨手把白布疊吧疊吧,塞回枕頭下。 白胖太監嘴角抽了抽,到底沒說話。 虞晚晚又看了江泠蒼白的面龐,這樣出去也不像喝多了。 便拿起自己的紅蓋頭搭在白胖太監的肩上,半遮住了江泠的臉。 白胖太監的瞳孔就是一震。 不過他看自家王爺也沒出聲或搖頭反對,便目光復雜的上下打量了虞晚晚一眼,扶著江泠出了門。 過了片刻。春桃和夏荷跑了進來。 兩個人就見虞晚晚一個人一動不動的站在床邊看著房門,忙過來扶住她:“小姐,你怎么了?” 虞晚晚癱在春桃身上,劫后余生般道:“你們倆快扶我坐下,把我腦袋上這玩應拿下來,我脖子都快被壓斷了,再給我倒杯水來?!?/br> 虞晚晚是目送江泠出了門,緊繃的神經才松懈下來,全身就一點力氣都沒了,根本動彈不得。 春桃兩個忙扶虞晚晚在床邊坐下,給她摘了幾斤重的鳳冠,正七手八腳忙活著,門外又進來個小太監,十分恭敬的向虞晚晚行禮:“拜見王妃娘娘,王爺吩咐讓您早些休息!” 虞晚晚眨了眨眼睛,這意思是她今晚沒事了,暫時不用土豆搬家—滾球了。 虞晚晚沖夏荷挑了下眉。 夏荷笑著上前應了聲:“知道了?!庇謴男淇诶锾统鰝€事先準備好的裝了銀子的小荷包,塞到小太監手里。 小太監也沒客氣,直接便收下,笑道:“奴才叫小鄧子,今晚就在外面值夜,娘娘有什么事,盡管吩咐奴才?!?/br> 打點或送禮這種事,怕得是對方不收,虞晚晚看這個小鄧子態度極好的痛快收了,才放下心。 等小鄧子出去后,虞晚晚身子就似被抽了筋,軟軟的一頭栽倒在床上。 誒,怎么這么硌得慌? 虞晚晚伸手在身下的被子里一劃拉,摸出兩大紅棗和帶殼花生。 再掀開一看,撒了半床,都是為鬧洞房預備的。 虞晚晚直接拿了個大棗扔嘴里,倒是脆脆甜甜。 這一吃上東西,她可感覺到餓了。 虞晚晚忙對春桃道:“我的南瓜山藥粥呢?” 今晚她可不是對江泠隨便說說的,她真的是熬了粥的。 春桃無奈的看虞晚晚,剛才她們在屋外擔心的不得了,大小姐也不和她們講講到底發生了什么,就想著吃。 大小姐自從落水后,行事就變了許多,這一個月來除了和宮里派的嬤嬤學規矩,其余的時間就是琢磨廚房里的事情。 一個大小姐到廚房弄刀弄火的,沒這樁婚事前,夫人是肯定不能同意的。 但現在夫人想著大小姐女紅、琴棋書畫等都是一竅不通,學些做飯也是好的。 到了王府給王爺洗手做羹,也算是夫妻間的情趣,就沒有管。 沒想到大小姐弄出個新奇的銅制鏤空小炭爐來。 爐子很精致,模樣就像兩個大海碗倒扣著碗底粘在一起,下面裝炭,上面正好可以坐一個小砂鍋。 今日這熬了南瓜山藥粥的小炭爐是被裝在一個鐵皮箱里,由一個丫鬟專門負責看著,從侯府拎到王府的,不知道的都會以為箱子里放了什么值錢的物件呢。 但其實是虞晚晚擔心今晚王府沒人給她準備夜宵而特意帶上的,沒想到真用上了。 春桃也是心疼大小姐到現在沒吃東西,就顛兒顛兒的出去把砂鍋端了進來。 虞晚晚聞到香氣,一下就從床上跳下來,坐到桌旁拿衣袖墊了手,揭開了蓋。 甜甜的、芳香的味道隨著熱氣撲面而來。 虞晚晚閉著眼睛,用力的吸了一口,就覺得全身的細胞都活了。 再垂頭看,紫色的砂鍋內,白白的米和山藥,橙色的南瓜、紅色的枸杞,熬得稠稠的,色澤清新誘人,瞧了就讓人覺得胃口大開。 粥的配料都是她親手弄的,味道當然不會錯了。 她喝了一口,便忙招呼兩個忠心耿耿的也一天沒吃飯的大丫鬟:“你們就用桌上的茶杯分一些,和我一塊喝?!?/br> 春桃和夏荷看了看,到底沒抵過誘惑。 等粥一入口,兩個人都不由得都滿足的嘆謂了一聲。 南瓜的清甜加上山藥的沙糯,還有大米的清香,熬得軟軟的熱乎乎的,就是四個字香、甜、軟、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