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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嬸,我繡的梅花?!?/br> ——所以哪有什么鼻子眼睛。 胖嬸一頓,面色一度尷尬,拿著繡布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恨不得鉆個洞藏起來,但蹲在哪里胖胖的一坨也讓人忽視不了。 “哈哈哈,你瞧我,這話都沒說明白?!迸謰饘擂蔚男α诵?,繼續道:“我說的眼睛是梅花的花蕊,鼻子是花瓣,我這人一向這樣,喜歡如此,哪怕是朵花我也能瞧出生命來,萬物有靈嘛,你說是吧林嬸?” 胖嫂自個兒說的尷尬,末了還喚了林嬸一起,林嬸無奈,饒是看不慣胖嬸,也不愿小姑娘傷心,所以應和的點頭,“對對對,你胖嬸一向如此?!?/br> 兩人一唱一和,阿福哪會聽不出來她們在寬慰她,為了不讓她們擔心,阿福抿著唇笑了。 見著阿福笑了,胖嬸暗自松了口氣。 這時,院子口突然傳來一道柔聲細語,帶著小姑娘的稚嫩與動聽,宛轉悠揚。 “阿福?!?/br> 阿福順著聲音看了過去,李柔明媚的笑容映入眼簾。 作者有話要說: 赫璟:小矮子? 阿福:我走。 赫璟:別別別,你高你高,你最高了。 撲街作者吊著一口氣等著小天使拯救…… 第10章 黃雀 李柔每日都待在院子里,不是學習女紅,便是學習女戒規矩,都快把她憋出毛病了。但李嬸素來嚴厲,對李柔也是寄予厚望,她往日里還愿意順著李嬸,在院子里乖乖待著,但現在不同,王府來了個小姑娘。 本以為府里來了個小丫頭,她能多些樂子,卻不料阿福竟然一日也沒來找過她。 李柔忍不住懷疑,難道她那日給她看的那些寶貝不吸引她? 不對呀,她那日可瞧見阿福眼里的驚艷了,像阿福這種鄉下來的丫頭,她這里的寶貝她該是都沒見過才對,李柔在屋里想了好幾日,也等了很久,卻還是沒能等到阿福來找她玩。 這不,今日李柔終究是等不住了,趁著李嬸不注意,悄悄跑了出來。 “阿福,你怎么都不來找我玩?” 李柔從院子口跑了進來,直接忽略了一旁的胖嬸和林嬸,擋在阿福的跟前,語氣質問,表情委屈,但神色卻還是帶著倨傲。 阿福仰著腦袋看了過去,李柔擋住了陽光,身子的陰影落在了她身上,阿福想了想,沒有回應李柔的質問,而是輕聲喚了聲,“柔jiejie?!?/br> 輕輕的一聲,稚嫩無比,卻是消散了李柔壓在心底許多的不滿。 李柔聽到阿福的這聲輕喚臉色才稍微和緩了些,不過還是不太高興,神色隨意的往阿福腿上一看,便瞧見了那塊繡布。 李柔被這塊兒繡布吸引了,帶著好奇,彎下腰不由分說的拿起了繡布,上面修繡好的東西映入眼簾。 李柔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笑了出聲,拿開擋在眼前的繡布看向了阿福,“阿福,你沒來找我玩該不會是在繡這個東西吧?”李柔說完又忍不住看了幾眼,“這繡的什么呀,真丑?!?/br> 說完還“咯咯咯”的笑了出來。 小姑娘還不懂的收斂眼色,李柔的鄙夷之色顯而易見,一旁的胖嬸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阿福她才剛學,還沒領悟到刺繡的精髓,不過我瞧著阿福初學,這繡的還是不錯的?!?/br> 胖嬸本無意搭話,李柔沒搭理她,她倒也不愿搭理李柔,這府上誰不知李嬸可把李柔當個寶貝疙瘩養著,生怕府上哪個下人和李柔扯上關系,把她女兒教的粗鄙了,精貴的很。 明明自己也是個下人,卻偏偏看不起下人,自個兒整日里擺個臉色也就罷了,還無端端教自己女兒也這樣,哪個下人敢跟李柔搭話啊,被李嬸知道了可不一頓臭罵。 李嬸那心誰不知啊,正所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只是啊,世間之事,變幻無常,誰知道往后又是怎樣的呢? 正所謂,抱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除開胖嬸,府上哪一個下人不都等著看好戲? 胖嬸的話李柔不太滿意,臉色黑了下來,腦袋終于看向了一旁蹲在地上的胖胖的婦人,李柔撇撇嘴,繼續道:“剛學難不成阿福你小時候沒學過?” 阿福小時候哪學過這些,她自五歲起生活就只剩下東奔西走,萍蹤浪跡,走到哪睡到哪,逃荒的生活太久了,以至于阿?,F存的記憶都是在破廟里渡過的每一個日夜。 房頂漏下的水,潮濕的屋子,鋪滿干草的地面,又冷又硬的饅頭,以及無數個瑟瑟發抖的冬日。 后來阿娘不在了,阿福便有一頓沒一頓,四處流浪,每日溫飽都解決不了,哪還顧得了這些。 李柔這話一落,胖嬸的臉色僵了僵,悄悄的觀察了一旁的阿福,小姑娘神色自若,并沒有因為李柔的話而有所尷尬和難堪,抬手輕輕的拿回了李柔手里的繡布,淡淡道:“沒學過,飯都吃不飽,哪還能學刺繡?!?/br> 小姑娘半分也不顯的尷尬,稚嫩的嗓音里帶著份淡然自若,這份氣度仿佛與生俱來。 李柔說這話的意思本就是想嘲諷阿福窮,鄉下來的丫頭,沒見識,卻不料阿福如此坦然的承認,倒是讓李柔訕訕的閉口。 一旁的胖嬸忍不住為阿福豎起大拇指,在心里竊喜,阿福說的好。 氣氛尷尬下來,李柔先是尷尬極了,不過或許是小孩子沒心沒肺的,是以,沒一會便忘了此事,仿佛又想起了什么,猛地拉起了阿福的小手,興奮道:“阿福,我們出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