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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崢嶸不緊不慢的吹了吹刀身,這把做工粗糙的柴刀還是他順手從柴房里帶出來的,沒想到真派上了用場。 他帶著玩味的目光掃了趙偉一眼,抬手一撩,粗礪的刀刃擦過趙偉的鼻尖后,刀身一轉穩穩劈落到身側的木樁上,這才笑道:“可是按律法,無故冤枉好人,栽贓設計也是要蹲大牢的!” 趙偉捂著鼻子尖叫一聲,被他凜然的目光逼視的有些不自然。 徐崢嶸猜想的不錯,趙偉確實受了徐家兩位伯伯的賄賂。 本以為一個窩囊廢翻不了大浪,只要他出面施壓,威逼利誘之下,就算他徐崢嶸真是被人設計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沒想到,窩囊廢居然也有被逼出血性的時候。 被刀鋒擦過的鼻尖還有劇烈的疼痛,只要再進一分,他的鼻子怕都要被削掉! 趙偉心有余悸,目光盯著在木樁上隱隱震動的柴刀時不由暗暗發直。 徐崢嶸雖然面上帶笑,但眼底的殺意做不得假,他能在末世混的如魚得水,靠的不僅僅是一個神秘空間,更多的是在刀尖上摸爬滾打過來的煞氣,如今臉上雖然掛著笑,可落到趙偉眼睛里,簡直就是無聲的威脅。 下意識的后退兩步,趙偉再也撐不起威風,艱難的咽了口吐沫,干巴巴的問道:“你要怎樣?” 無論是長老還是村民,都被他這一手嚇住,農人們耕作為生,性情溫和,街坊鄰居間雖有口角卻從來沒有見過像徐崢嶸這樣一言不合就動刀的。 更何況他動刀的對象可是里長??!瞅瞅里長鼻尖都出血了! 一時間,原本還熱熱鬧鬧議論著的村民們都乖乖閉了嘴,甚至有幾個膽子小的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走不敢繼續看熱鬧,生怕招惹了這個小煞星。 得,不光是地頭蛇被鎮住,就連村民們也被煞住。 徐崢嶸心里不覺滿意了幾分,他何嘗不知道要在清溪鄉定根,得罪里長是下下策,可看眼下的樣子,里長早就被便宜伯伯收買了去,他若不發狠來這一出,只怕連開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定罪交地契了。 現在好了,大家都戰戰兢兢不敢說話,終于能輪到他來說兩句了。 徐崢嶸慢吞吞的將卡在木樁上的柴刀抽出,三兩步走到因為腿軟而跌坐在地上的張琳琳面前。 張琳琳這回可不敢再趾高氣揚,臉上涂著的厚重水粉被點點淚痕沖刷成斑駁一片。 徐崢嶸眼底的嫌棄又多了幾分。 明明一張清秀的臉非要折騰成猴子屁股,雖然在原主的記憶里,尋常女子能夠涂抹胭脂水粉是一件極為尊崇的事,可特么也不能涂成這樣??! 許國的水粉質量本就比不上他原來世界女孩用的品牌,再這么厚厚一層毫無章法的涂在臉上,對徐崢嶸這種異世審美而言簡直就是一場視覺災難。 就這么個能作的猴子屁股,原主到底是怎么眼瞎看上的??! 就在徐崢嶸舉著柴刀,面無表情的神游天外時,張琳琳抽泣著開口了:“徐大哥,我知道你喜歡我,你的情意我是知道的,可我是真不喜歡你……你這么強來是沒有用處的,倒不如趁現在事情沒有鬧大,按照咱們原先說的,把地契交出來私了罷了!” 徐崢嶸看向張琳琳的目光里漸漸帶上些許同情:妝丑一些沒什么,腦子有洞才是大問題??! 這種時候了,居然還敢臉皮厚的往自己臉上貼金,若不是他有人參娃娃在手,提前抓住了張琳琳陷害的把柄,說不準真要栽在這姑娘的厚臉皮之下。 第6章 六只軟哥兒 你說好玩不好玩兒 他似笑非笑的將張琳琳上下打量一番,等看得張琳琳渾身不自在,雙手撐地想要往后退半截的時候,才將沉甸甸的柴刀輕輕巧巧的抵在她下腹部。 就在不久前,他袖口趴著的人參娃娃就悄悄同他透露過了,說這個女人肚子里可還揣著崽呢! 冰涼的刀身近在咫尺,張琳琳緊張的咬著下唇,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不小心激怒徐崢嶸讓事態更一發不可收拾,倒是被徐崢嶸隨手推開的張家老夫妻倆看見女兒有難,齊刷刷的變了臉色,呼天搶地的要撲上去護住女兒,卻被徐崢嶸一句冷冰冰的威脅定在原處。 “你們誰要敢亂動,她肚子里的孽種也就保不住了!” “我可去你大爺的喜歡,活活惡心人!把老子做冤大頭,你特么也真活不耐煩了!” 這一回,不僅是張家老夫妻倆變了臉色,就連圍觀的村民也聽出不對味來,有個反應慢半拍的甚至猛一拍大腿,驚叫出聲:“這張家女娃娃不是還沒許配人家嗎?肚子里哪來的孽種?!” 這一回,就算臉上涂著厚厚的一層粉色胭脂也遮不住張琳琳面色的蒼白。 徐崢嶸說得半點不錯,她肚子里的確懷了孩子,而孩子的父親不是別人,正是她娘親先前說的鎮上李秀才。 鎮上的人本就比清溪鄉里人過得富足,李秀才年紀不大卻早早有了功名,一看就是個有前途的人物,張琳琳雖然同他情投意合,快要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但心里還是忍不住擔心會有旁的變故,左思右想之下,便索性放下矜持私下邀歡,珠胎暗結,希望用孩子拴牢李秀才。 誰知道有了孩子之后,李家人明面上雖然沒說什么,可從前對她還算不錯的李老夫人像是忽然換了個人似的,對她橫眉冷對各種挑剔,私底下沒少嫌棄她家底不豐厚嫁妝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