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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沉默后,胡自貍終于熬過剛才胃里面的不舒服,猶豫著要不要上前阻止柳飄雪,就見那農婦在劇痛的折磨之下,居然開始撕扯自己的臉,活生生用手指甲把臉上的皮都扒了下來。 和柳飄雪不一樣,她的皮是一點一點撕扯下來,上面有著□□組織,在她的指尖和臉上,全是噴涌的鮮血和臉上的皮rou,細細碎碎的,看著觸目驚心。 遲暮和胡自貍再也穩不住,雙雙從樹后沖出去。 隱隱綽綽中,柳飄雪的身影如霧般化散,轉眼間就消失的干干凈凈。 遲暮跑到農婦身邊,她突然就停止掙扎,整個人像死過去一般,雙手仍然放在臉上,指尖之下是她撕爛的臉。 恍惚中,遲暮好像又聽到了那首柳飄雪曾經唱過的歌,在這片寬闊陰森的樹林中響起。 “遲暮,你看她的腳?!焙载傉f道。 遲暮一眼看過去,發現原本穿在她腳上的繡花鞋已經不見,而農婦兩只腳的后跟被切掉,上面涓涓的流著止不住的鮮血。 他皺眉抬頭,目光與突兀放在墓碑上的兩顆眼珠相撞,還沒有流盡的鮮血從上方順著墓碑往下滑,淌進刻著名字的凹陷處。 遲暮看到上面寫著李強兩字的墓碑,眉頭皺的更加深。 遲暮眉頭微皺:“又是他?!?/br> 胡自貍看向墓碑,這個碑他認得。 第一天它們看到柳飄雪站在墓碑前的主人,就是這個人。 胡自貍看了眼地上的農婦:“現在怎么辦?” 遲暮探了下農婦的鼻息:“她還沒死,我去把村長拎過來,看能不能問出什么?!?/br> “嗯?!焙载倯?,“我在這里看著她?!?/br> 點點頭,遲暮說道:“你小心一點?!?/br> 胡自貍輕嗤一聲:“我能出什么事?倒是你,長點兒心,別摔田里了,畢竟沒有我在身邊,你差一點就成刀下亡魂?!?/br> “……”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遲暮揚起下巴,高傲的呵了一聲,擲地有聲的說道,“說明老子命不該絕!我可是要喝最美的酒,cao最烈的人,放心,沒做到第二項絕對不會比你先死?!?/br> 胡自貍聽到cao最烈的人這五個字,差一點沒忍住搬起身邊的墓碑去砸死遲暮這個狗東西,到了嘴邊的千言萬語都匯成了口中充滿怨氣和怒火的一個:“滾!” “好的我滾?!边t暮一溜煙兒的跑了,還不忘寵溺又無奈的說道,“真是的,這臭脾氣就是被慣的?!?/br> 胡自貍撿起一顆石頭朝遲暮離開的方向砸過去。 也不知道自己有說錯什么,至于那么大的火氣嗎? 遲暮靈巧躲過,賤兮兮的哎嘿一聲:“你打不著!”然后揉揉鼻子,想著又十分不爽的哼了一聲,他又沒有說錯,人還不能有一點理想了嗎?! 想當年,那胡自貍雖然烈,第二天差點沒把他骨頭折了,但是那種烈完全就是他讓著的單方面毆打,根本沒情趣可言,所以他的夢想還是具有存在價值的。 唉,終究是他一人扛下了所有。 他快步走到剛才的小道上去撈村長,結果他打開手機電筒,在被村長壓出坑的地方看著地上的繩子愣了后幾秒后才反應過來。 壞菜了,那貨不知道怎么掙脫束縛,居然跑了! 而且還是個知道把錘子拿走的家伙! 村長既然能夠逃脫,那么就代表他和胡自貍這個夜晚都絕對不安全。 周圍的村戶家家緊閉房門,就算是之前農婦的尖叫也沒有引起任何一家的燈光亮起,可是安靜的樹名村中,遲暮感受到的卻是nongnong的危險,它們潛伏在四周,仿佛隨時都能將他們倆一擊斃命。 胡自貍不能出事。 想到這里,遲暮轉身往樹林里面跑,看到胡自貍完好無損的蹲在墓碑邊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他下意識的松了口氣。 他跑到胡自貍身邊:“我們今晚就離開樹名村,柳飄雪的事情白天再說?!?/br> 說完這句話,遲暮見胡自貍沒反應,于是拉他手臂:“你在干什么?趕緊走!” “別動?!焙载偡词謷觊_遲暮,握住他的手把人拉下來,指著墓碑下那幾行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清的小字。 只見在‘吾兒李強之墓’的下面,還有一排‘柳飄雪之夫’的刻字。 這五個字映入眼簾,遲暮直接開始發散思維:“這是柳飄雪老公的墳?難怪她老是站在這里看,別是太過思念老公了吧?” 他話音剛落,一陣疾風呼的吹過來,枯萎的樹葉宛如天女散花一般從天而降,撒了兩人滿身。 遲暮:“……” 胡自貍站起身說道:“你先別亂猜測?!?/br> 他怎么就亂猜測了? 遲暮有些不爽:“我這是合理正當的猜測,別廢話了,我們趕緊走,先離開樹名村要緊?!?/br> “村長呢?”胡自貍不疑有他,緊跟在遲暮身邊,還不忘指了指地上的農婦,“她怎么辦?” “村長掙脫束縛不見了,我過去的時候只看到草叢里面的繩子?!边t暮瞥了眼農婦,在看到她扯爛的臉皮下隱隱鼓動的東西,他收回視線,“我估計這里馬上就會有人,我們先離開再說,明天等小……等警察過來,我們再回來?!?/br> 胡自貍說了聲好。 兩人偷偷摸摸的順著原路返回,一路上小心翼翼,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稍微有一點動靜都會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