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眸光又沉，但未有吭聲，只道：“我就直說了——我也是重生回來的?！?/br>
    江敘言沒說話。

    秦歌又道：“末世在即，喪尸也快泛濫，你總不能帶著你這一院子的人，走一步算一步，得過且過吧？——我們談個合作？”

    江敘言不禁跨過他，看了大門口的方青一眼。

    但后者正在扶楚寧等人起來，暫時沒有時間顧及到這里，他又收回視線，看著秦歌：“你認識我？”

    秦歌：“認識?！?/br>
    “什么程度的認識？”

    “什么程度……？”秦歌止不住自嘲一聲，盯著江敘言的目光里，霎時似有燎原之火，想要將對方生吞活剝。

    江敘言再一次往后退，這眼神，讓他垂在身側的拳頭邦邦地石更了。

    秦歌往前一步逼過去，在隊伍里領隊廝殺慣了，那一身氣勢也不容小覷。

    他盯著江敘言，眼里的眸光深而狂野：“假若我說，不是你能接受的那種程度，你會怎樣？”

    江敘言：？

    “什么程度我無法接受？還有——別過來?！?/br>
    秦歌卻是步步逼近，越逼近，江敘言身上熟悉的冷香越是清晰。

    前世的各種記憶蜂擁而上，逐漸吞滅秦歌理智，他有點躁動難耐了。

    江敘言的火氣逐漸抑制不住，吧嗒一聲，他的拳頭被他捏響。

    見對方得寸進尺，他不忍了，抬手揮拳——

    “啪”。

    這次秦歌擋住了他這拳。

    掌心包住拳頭時，那灼熱的溫度，更讓他理智失控。

    “江、敘、言?！?/br>
    他幾乎咬牙切齒喊了他名字，長腿一步邁過去，身子和他貼近。

    江敘言高，他得微微抬頭，四目相對時，他看著對方那因震怒而泛紅的眼，自己的眼也逐漸暈上一層紅。

    “上一世，你的反應可不是這樣的?！?/br>
    他啞著聲音，如絲如惑地開口。

    上一世江敘言是怎樣的呢？——其實比現在還殘暴。

    但那又如何？萬一這一次，一切還沒開始的這一次，他先開口，這一切還能轉圜呢？

    反正，他重生回來了，這一次，他不信他強不過他。

    只要能強過他，他不信，他還拿不下他。

    秦歌自顧自地說著，江敘言則冷著一張臉，回憶起那天——他問方青秦歌是誰的那一天，方青整個人的反應。

    江敘言不跟人談情，也從未對人動情，但這不代表秦歌那樣的表情和反應和語氣，他看不出來是什么意思。

    他當場黑了一整張臉，抬眸要去找方青，讓他說清楚。

    秦歌手在他下巴處一鉗，死扼住他的動作。秦歌其實已經激發出異能了，沒有上一世后來時候那么強，但，他力氣還是比身為普通人的時候，要大了很多。

    之前江敘言動作夠快制止了他，這一次，他用了十足的力量，只要江敘言不想下巴脫臼，絕對不能離開他掌控。

    他捏住他下巴，聲音冷如森羅：“從剛才起，你就一直在看大門口。你是在看你受傷的那群跟班的，還是在看什么？——嗯？”

    江敘言感受到他力量，有一瞬間真沒辦法動彈。

    他詫異且憤怒，手抬起，正準備動手。

    然而便在這時，一個溫軟清淺的聲音響起：“你們在干嘛？這位大哥——秦大哥，請你放開他?！?/br>
    兩人轉眸看去，便見一身白衫的方青腳步快快地走過來。

    來到江敘言身邊，他與江敘言并肩而站，直面著秦歌。臉上的淡淡笑容溫順而柔和，在這個劍拔弩張的氛圍內，竟然出奇地讓氣氛便緩和了。

    秦歌沒有見過這個人，但直覺不喜歡他和江敘言并肩的距離。

    他臉色一沉：“你是誰？”

    看向江敘言：“你帶了個外人來大院？”

    江敘言面帶不悅，正要讓他閉嘴、讓方青離開，方青卻抬手拉了拉他衣袖讓他不要動，臉上依舊是那副人畜無害的陽光笑容：“放手啦。大庭廣眾這樣對江老板，會被揍的啦?！?/br>
    秦歌：“你到底是誰？”

    “——你看不明白到底誰要挨揍了？”

    方青：“我是誰很重要嗎？我也是江老板的小跟班啊?！?/br>
    “我以前沒有見過你?！?/br>
    “我以前也沒有見過你。哦，你說的以前，莫不是我們沒見過的以前？”

    “……你到底怎么回事？我沒有要和你閑聊的意思，讓開，把你拉他衣服的手，挪開！”

    方青很乖地把手地挪開了，但很快，他又把手伸回去，再次揪住江敘言袖子。

    “不好意思，我有點害怕，放不下?！?/br>
    秦歌：？？？

    “你害怕什么？”

    “還有你放不下什么？”

    “我再說一次，把你的手挪開！”

    方青笑得溫順乖巧的，像陽光下聽話可愛的小奶狗。

    但他的語氣有點點顫，也有一點點不易察覺的強硬：“你放開他，我就也放開他?！?/br>
    秦歌：“休想?！?/br>
    “放手啦。江老板下巴都要被你捏紅了?！?/br>
    “滾！”

    方青忽然沉默，臉上的笑容有點掛不住了的意思。

    但那不是尷尬或者什么，他眨眨眼睛，看了眼秦歌青筋暴出的手，又轉過頭，看了眼被他鉗制住、下巴真的有紅印了的江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