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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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腸極軟。 想來有些事,她做來也是逼不得已。 “嗯,坐?!绷懠h首,示意他坐到她下首。 可能他們兄妹之間感情沒那么深厚,最初的荒謬跟被背判的感覺消褪后,剛才覺得的匪夷所思也沒那么重,柳貞吉也淡定得很。 她神情有點冷淡,但口氣還是溫和的,柳之程也就越發肯定他這個小meimei,還是心中有他這個大哥的。 他畢竟是柳家的長子,母親還病著,meimei總是要顧及些。 “我來,”柳之程遲疑了下,然后垂首苦笑道,“是為難meimei來了?!?/br> “怎么說?”宮女奉茶,柳貞吉接過她那杯,喝了一口,淡道。 “不知meimei知不知道,為兄新納了一妾之事?!绷棠樕嫌辛诵┬呃?。 “知道?!绷懠蓻]打算否認。 “那meimei知不知道,她是夷涼朵兒公主身邊的侍女?!?/br> 柳貞吉把茶杯放到桌上,漫不經心地看向她這個臉面羞愧,神情忐忑的大哥,這一年來,柳之程過得還算得意,所以那張臉,哪怕帶著這兩種表情,還是掩不住他的意氣風發。 柳之程也不過三十初頭,她母親生的兩子兩女長得都不錯,他自然也是英俊的,這樣一個貴族大爺,朝廷俊秀,meimei是太子妃,前途無量,居然看上一看小國的公主身邊的婢女。 要是看上個公主,她還要高看他一眼。 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能跟她開納了個婢女當妾的這個口。 “你是怎么看上她的?”柳貞吉漫不經心地撩了撩茶蓋,淡淡道。 “是這樣的……”柳之程見她臉上并無怒意,心中一松,神情也松懈了下來,跟她慢慢道了起來。 原來是柳之程之前去京城數百里的當縣代上峰王尚書去查一個縣令欺上瞞下的案子,半路遇上縣令派人追殺,不幸落水,剛好被路過當縣要進京的夷涼女婢所救,那女婢本是在河邊漂洗衣裳,救了他之后,全身濕透,為避追兵,兩人濕身抱在了一處密叢后躲藏…… “孩子也是那次有的,”柳之程滿臉的羞愧,“是為兄的錯?!?/br> 說罷,看著柳貞吉苦笑不已,“meimei,那畢竟是柳家的骨rou,娘也知道了,我是因她有身子才抬她進的門,若不然,娘也不想讓你大嫂為難的……” “那小女子剛好在河邊漂洗衣裳?”柳貞吉笑笑,問他,“夷涼國需要公主的貼身的侍女,在趕完京城的路上到河邊洗衣裳?” “夷涼國很窮的,尤其是身子不好,不受夷涼皇上喜愛的朵兒公主,”柳之程聽了急急辯道,“他們打尖的地方都是縣城外的野店,聽說他們能趕來卞京,都是朵兒公主的母妃私下貼了半數頭面,才得以成行,朵兒公主身邊的人,都是夷涼君主不要了的廢將廢子,meimei你沒有見過他們,你若是見過他們了,就知道他們過得有多寒酸,朵兒公主堂堂一國公主,素衣素面,真是讓人,讓人……” 說著,重重嘆了口氣,竟是十分痛惜地道,“那是連meimei一半都不如啊,之前她不能來見meimei,也沒有好藥材治病,才一拖再拖,不能進宮面見meimei,還請meimei不要多怪的好?!?/br> 第230章 柳之程迫不及待的一頓說話,把柳貞吉氣得笑了出來。 她當他還是大哥,當他想不到,帶著話讓他去想。 沒料,他這心啊,已經偏到夷涼那位素衣素面,好生可憐的朵兒公主去了。 這憐惜之情,憐愛之意,都能讓人誤會他想納的不是那婢女,而是看中了那朵兒公主。 能蠢成這樣,也不容易。 這就是她的大哥,扶了這么多年,以為他就算出不了彩,但也不會出多大岔子的大哥。 想想,她以前替他打算得多自以為是,他現在就像猛地在她臉上拍了個大掌,摑得她臉生疼。 柳貞吉好笑地看著柳之程,柳之程見meimei失笑,一時之間也不明了她的意思,一時之間也覺得自己話說太急了,訕訕然地笑了一下,道,“meimei先前擔心的事,我不是不懂,只是那荒郊野嶺,我那天也是臨時被人追殺,連下人都不知我行蹤,夷涼一行人從哪知我去處?meimei擔心得太過了?!?/br> 說罷,又想起眼前人不僅是meimei,還是太子妃,他那句太過了的話才是太過了,忙又出聲打回圓場,“當然是meimei聰穎,想到周到,又擔心我是否上當受騙,才,才……” 才如何? 柳貞吉嘴邊含著淡笑,看著這話可不少的兄長。 三十多歲的人了,在這古代,不少這個年齡段的人,已經掌管一族存亡了,他卻賃是如此天真。 “meimei……”被她看著,柳之程不知為何有些心虛。 “大哥想說什么?”柳貞吉微笑著問。 她看到門邊,蘇公公此時已經帶了內侍站在了那。 是會些拳腳功夫的內侍。 她瞥了一眼,就調回到了眉頭皺起的柳之程臉上。 柳之程這時已經看出了她的漫不經心,還有那不達眼底的笑有多冷淡,肩膀一凝,好一會,苦笑道,“meimei,那芩氏肚子里,畢竟有你的侄兒,還望meimei網開一面?!?/br> 說來也是,meimei是太子的妻子,他盡管當她是天真的,可在她手底下,也有不少枉死之命,這些年跟太子在西北,掌管著一個那么大的王府,讓太子身邊無人,她哪是那么好說話的。 柳之程有些萎靡,但還是振作著精神看著柳貞吉,希望她能看在她未來侄兒的面上,給他的生母一條生路。 柳貞吉的笑淡了下去,又端起了茶杯喝茶。 柳之程看了一會,稍有點焦慮,沉吟了一下又道,“畢竟,娘也是盼著的……” 柳貞吉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柳之程訕訕,這提醒的話,也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他知道他又過了。 這話說出來,有些像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