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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永寧只硬寫頭皮在她身旁坐下,大氣也不敢喘一口。人越緊張越容易胡思亂想,顏永寧看著對方的臉,忍不住比對起許自為,不愧是相連的血脈,他們的面容有著許多相似之處。 尤其是眼睛,許自為的眼睛跟她長得非常相像,都很愛笑。 “我來這里,目的有兩個?!迸硕⒅佊缹幙戳送?,終于賣夠了關子。 顏永寧:“您說?!?/br> “第一,我希望你能離開我的兒子?!?/br> 顏永寧:“……” ??? “第二,如果你愿意替我說服我兒子去跟我幫他挑選好的人選去訂婚,我可以適當給你一筆可觀的酬勞?!?/br> 顏永寧眉頭緊蹙,對方的話讓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更多的還是難受。胸腔里像是燒著一團火,烤得他的心情莫名變得焦躁,呼吸都是悶著的。 顏永寧沒辦法具體去形容這種感覺,他對她離譜的提議感到憤怒,更不想因為因為對方這一通古怪的威脅誘逼而失去許自為這個朋友。 一連深呼吸幾口氣,顏永寧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盡量體現出禮貌。 “夫人,恕我冒昧,我跟許自為是很好的朋友?!鼻嗄昶恋难劬ξ⑽⒉[起,眼神中的怒意不加掩飾。與他笑起來的模樣不同,現在的他看上去冷意更甚,呈現出極具攻擊性的凌厲之美。 顏永寧聲音很冷,不自覺帶出些咄咄逼人的氣勢:“我跟他認識的時間不算很久,但也有小半年。我作為一個只跟他認識了半年的朋友都知道他的性向,您身位一位母親,一位同他相處了二十多年的母親,沒有不清楚的理由吧?” 許母聞言,并沒有因為他說的話而被激蕩出什么波動,只是淡漠地看著他。 “他性向是男是女,這很重要嗎?” “他擁有一段美滿的婚姻,和他能夠享受一段刺激的感情,這兩者之間又有什么沖突呢?” “如果你真的喜歡他,那更應該稍微替他著想。等他完結婚,把手頭工作都平定下來,你又何愁沒有機會跟他再續前緣?” “但是你還很年輕,年輕人總是有很多不切實際的幻想,我見得太多了,我都能理解?!迸溯p飄飄地朝顏永寧的方向瞥了一眼,柔和的目光如煙似霧,下一秒便散去,“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蠻好的孩子。就更應該盡早抽身,別再讓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感情牽絆住你的腳步?!?/br> 女人漫不經心地掠過顏永寧身后的虛空,仿佛在尋找些什么看不見,也抓不住的東西。 “許夫人?!鼻叭昼姷念佊缹帒B度只能算是有些失禮,現在卻是快要溢出實質的憤怒。他掐著自己的手心,語氣很冷硬:“請您把剛才說的話都收回去?!?/br> “先不說我跟他之間到底是怎么樣一種關系,但是像您這種漠視他的意愿,強迫他接受一段虛假的婚姻的行為,是非常,非?!?/br> 顏永寧很少對人生氣,更沒對人飆過臟話,這是他為數不多的情緒比較外露的情況,他快要氣昏頭,但憋了半天,也沒能憋出下半句。 “誰不是這么走過來的呢?”許母定定望著他,“我當初不也是這么走過來了,你看我還好端端坐在這。你說要自由,自由能給他帶來更多的股份嗎?能讓他擁有一個穩定的家庭嗎?坦白說,如果不是我兒子,你根本不會有機會見到我?!?/br> 顏永寧默然,用力握緊了掌心。 他記得許自為說過,他的母親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可是現在坐在他眼前的這個人,卻能夠面不改色地說出這些荒謬而冷酷的話來。 顏永寧很懊惱,他本來可以度過一個輕松愉快的早晨,但現在他的好心情已經被對方毀得一干二凈。 “能夠認識他,是我的幸運。我很珍惜他這個朋友。我不知道您是怎么看待我的,但是我既沒有做過損害朋友利益的事情,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利用他去滿足我的私欲?!鳖佊缹幉幌朐倥c對方多作糾纏,只想早些解釋清楚來結束這個話題。 ... 許自為忙完事情一回到住所,落入他眼中的便是二人對峙,箭弩拔張的場面。 顏永寧還在氣頭上,為了避免做出過激的行為,他冷靜地選擇了閉嘴,把場面交給許自為自己去處理。 經過這一次接觸,顏永寧終于明白了許自為當初醉酒時后回來向他傾訴的痛苦,明白了他為什么對自己的家庭閉口不談,就算談起,大多數時候也只是用輕描淡寫的語氣松松帶過。 原來有些東西,從根源上,就已經變了質。 顏永寧在臥室里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門外的聲音時高時低,但幾乎傳不到房間里,即便偶爾漏兩句聲音進來,也是模糊不清的。 然而就是那兩句朦朧模糊的聲音,將顏永寧心神攪亂,不得安寧。 “那過得是什么日子,什么滋味,您自己心里比我清楚,難道您真的忍心看見別的姑娘走上跟您一樣的道路嗎?” “他無恥,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王八蛋,他騙了您那么久,您就沒有想過去要那些回原本就屬于您的東西?” “是,我知道您是為了我而著想,但是我已經遇見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所以我不會,也不能去違背自己的內心傷害一個無辜的人?!?/br> … 顏永寧被他那一句“共度一生”給震得有些蒙圈,大腦一片空白。他雖然是在收拾,卻也只顧得胡亂地把手邊拿起來的衣服都一股腦塞進箱里,壓根沒有留意到自己究竟裝了哪幾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