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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胤礽好不容易跟著老太太的介紹岔開思路,“那這就是觀里道士住的寢臥了吧!” 沒等孝莊反應過來,胤礽已經興致勃勃地推開主屋大門,正要跨進去:“……這,空的?” 胤礽傻眼。就他所想,即便主屋沒有主殿那樣富麗堂皇,好歹桌椅板凳都得齊全,沒想到進門只是一片空蕩蕩,別說桌椅板凳了,蛐蛐兒在這兒打架都嫌空曠。 胤礽的身體晃了晃,有些承受不來地慘然說:“好,好歹給我留個蒲團?!?/br> “給你留什么?這是魔祖的屋子?!壁w公明又兜兜轉轉地逛回來了,“你什么心態,想在魔祖房里擁有一個蒲團?” ……魔祖才是什么心態!為什么要住空房子??胤礽沒說出聲,但用眼神表達了自己的內心。 趙公明指了指寮房:“看見沒?那才是你們道士住的屋子。一樓是你的寮房,還有小金貴坐診的屋子,二樓是小金貴的房間。魔祖現在是住在小金貴屋里的?!?/br> “……??”胤礽又要窒息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這是什么原因?以后我供奉神明,也要和神明一起????” “呵?!壁w公明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不一定哦,你要不要問問你師父。反正魔祖和小金貴住一塊,是說師尊要陪徒弟睡的?!?/br> 胤礽:“?????” 這他娘的是什么師門傳統! 胤礽被離奇得頭皮發麻,當即就掉回頭去想找青陽問這事兒,結果轉頭一看,青陽居然還和魔祖倆人像兩根木樁子一樣杵著:“……師父!” 不行了,這個問題一定要問清楚的,我是來修仙的,心很誠,不亂搞關系! 胤礽壯著膽子喊了青陽一聲,沐浴著兩人同時投來的目光,硬著頭皮問:“趙趙趙師伯說,魔祖現在和您住一塊兒呢?” 羅睺在青陽之前“啊”地應了一聲,神情很是理所當然,還帶著淡淡地疑惑,仿佛不知道胤礽問這干嘛。 胤礽:“??”怎么的,這其中沒有需要交代清楚的問題嗎,“是因為,師尊要陪弟子睡?” “當然不是,”羅睺語氣頓變傲氣,糾正道,“是徒弟如果撒嬌,師尊可以視情況陪弟子睡?!?/br> 青陽:“……” 放……!咳,瞎說吧,我什么時候撒嬌過了。 一邊想,青陽一邊暗暗瞪了羅睺一眼。 羅睺立馬道:“看見沒有,這就是撒嬌了?!?/br> 青陽:“……” 胤礽:“……” 那我以后和師父見面,是不是得把眼睛蒙上??!就是瞪眼——還是帶著氣忿的那種,也叫撒嬌嗎? 胤礽按羅睺這邏輯推了一下,忍不住吐槽道:“那我以后豈不是天天得和師父睡?!?/br> “?!”羅睺的千重紗瞬間張牙舞爪起來,語氣和眼神都變得陰惻惻,“你說什么?好一個忤逆徒弟,竟懷著這般齷齪心思!” 胤礽:“????” 不是,這哪里齷齪了!胤礽勇敢地直面雙標狗:“又不是我想的!魔祖,您捋捋您這個邏輯,你陪我師父睡,因為您弟子撒嬌,所以您身為師尊,可以酌情陪弟子睡?!?/br> “??!怎么了!”羅睺理直氣壯。 胤礽:“據此可推,那是不是我師父的弟子撒嬌,我師父身為師尊,可以酌情陪弟子睡?” “……”羅睺硬是給噎了一下,隨后惱怒,“啐!你這小子,油嘴滑舌,今日本尊就把你打出門去!” “?????”青陽實在忍不住了,上去一人捅了一拳,“睡什么睡!你們睡之前,問過我同意不同意嗎??” 羅睺捂住腰眼,指了下青陽的手,嘴角微微上翹:“撒嬌?!?/br> 青陽:“……” 就魔祖這癥狀,擱在現代那就是嚴重的妄想癥。 瞪眼是撒嬌,打人是撒嬌,那是不是他呼吸一下都叫撒嬌???? “……”胤礽痛苦地搗住自己的眼睛。 這和他想的道觀生活不一樣! 可能是一報還一報,當年胤礽給青陽寫了那么多封信,吐槽自己的家事,這一次,胤礽也體會到了當初青陽被迫了解他家家事時的心情。 胤礽憂心忡忡:怎么辦,都說感情會讓劍變得慢,師父要是真跟魔祖好上了,會不會耽誤修煉,進而耽誤飛升,進而耽誤我繼承道觀? 一邊想著,胤礽一邊默默往旁邊蹭了蹭。剛剛他的膝蓋不小心碰到魔祖的大氅了,羅睺一個猛回頭投來森寒的目光,哪是看徒孫的眼神,分明是看敵人。偏偏青陽專心開方子,頭都沒抬。 胤礽面無表情地摸出灶王奶奶給他做的花生糖,拿糖當魔祖的頭那么咬,邊咬便幽怨地想:診室本來就這么小,加上病人四個人擠一個小屋,挨碰不是難免?嫌擠,您倒是別進來??!我看您往大師身上貼,也沒嫌擠嘛?那青氅都給壓扁了。 “發什么呆呢?”青陽開完方子,手都抻到胤礽眼前了,“記錄下來??!光知道吃。不是說想跟我學醫術?剛剛的病案記了幾句?給我看看?!?/br> 胤礽心虛,把冊子慢吞吞地遞過去,還好下一個病人迫不及待地進門了,救了他一把。 “王夫人?怎么又來了,”青陽挺意外,看著貴夫人款款進門,“……您……怎么拿把棕扇?” 王夫人嫣然一笑:“大師還不知道吧,這是從宮里貴人們傳出來新風氣?,F下時人都知曉了,莊子云,‘樸素而天下莫能與之爭美’。如今哪個有身份的女眷,不用棕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