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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撓頭,這腦袋這么空,要它作甚! 胤禟腆著臉:“八哥,你別氣,你讓大師給你看看,這身體怎么調養回來?!?/br> 這一點青陽還是認同的,拉來胤禩的手,給他診脈:“給你開幾副逍遙散吧,平時多運動,心態方面……向九阿哥學習?!?/br> 胤禩:“……” 學什么,學他的沒頭腦嗎?? 氣歸氣,作為小團體中唯一一個還牢牢記掛奪嫡劇本的人,胤禩雖然帶病,仍不忘心思縝密地試探:“此番失態,之前所說的話多有不妥,還請大師代為保密?!?/br> 青陽眼神都是死的:“……我本來也沒想聽?!?/br> 好氣,治了個寂寞。什么“特別難治的大病”,還“宮里的太醫開的方子都治不好”,“會不會也有可能不是病,是有惡鬼纏身”,虧他信了胤禟的鬼話! 看胤禩仍然緊盯不放,青陽喪氣地說:“我是方外之人,不管這些俗事?!币蚕M@些俗事自覺一點,不要找上他,“這藥方你拿去叫人照著抓,現在的藥就停了吧,有些藥材有傷神志?!?/br> 說著,青陽沖胤禩伸出手。 胤禩:“……?” 胤禩茫然地伸來另一只手:“要搭這邊的脈嗎?” “……”青陽推開,“給錢?!?/br> 胤禩:“……??” 胤禟這才想起之前青陽說過的話:“這也不算什么家庭調解吧……”在青陽死一樣的眼神凝視中,胤禟降低了聲音,而后機靈的腦袋瓜靈光一閃,“對了!這錢八哥給??!” 胤禟為自己絕妙的主意兀自激動:“八哥不是說,覺得被排擠了嘛!沒有啊,這錢你給,恭喜你正式加入我們的行列中了!” 胤禩:“……?” 你們這到底是個什么行列?? 太子東宮內。 宮女、太監被屏退出門,屋里只剩胤礽、索額圖二人。 香爐冒著裊裊婷婷的白煙,四下里堆砌的全是道門典籍,胤礽坐在書桌后,一邊懶散地拿筆圈圈畫畫,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索額圖說話。 “太子!”索額圖急得上火,這幾天嘴上都起燎泡,“您,您怎么突然這樣。圣上這些日子,可是又給了直郡王不少肥差,您卻坐守東宮,看這些玩意兒!” 胤礽淡定地說:“這些玩意兒怎么了?大哥拿著那些肥差,手上富裕了嗎?” 沒有,還不是有九文銅板就掉光。 索額圖詭異地沉默了一下,顯然是大皇子的霉運已然在朝堂傳開:“那,那您也得為自己爭取??!” 胤礽直白地說:“孤沒那個心思,隨他去吧?!?/br> 索額圖整個人都是一震:“太,太子,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胤礽沒再說話,索額圖卻從太子的沉默中,讀出一種讓他驚怒不已,又倍感心涼的含義:“太子……走到今天這步,您難道想要放棄?太子!是誰蠱惑了你,凈看這些不知所謂的東西!” 索額圖只覺心口發堵,差點倒不過氣來,扶著旁邊的椅背勉強支撐:“太子!你放下書,看看老臣,告訴老臣,您不是這個意思!您打生下來,就是大清未來注定的主人,是圣上親封的太子,這些年,我們苦心經營,都是為了什么?您現在,又怎么能有放棄的念頭!” 索額圖看著仿佛全然沒聽見的太子,被傷透了心,幾番質問不得果,只能絕望又痛心地說:“朝堂之上,宛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太子,你……好好想想?!?/br> 進東宮前,索額圖還懷揣著野心,離開東宮時,他就像一個被侄輩傷了心的普通老人,行走間都帶著幾分踉蹌。 明珠自乾清宮出來,遠遠看見老對手索額圖,還遙遙喊了聲:“索大人!怎么看著腿腳都不利索,年紀大了,是不是打算告老還鄉?” 索額圖正被戳到痛處,怒發沖冠地大步邁來,指著明珠的鼻子罵:“你休要逞一時口舌之利!直郡王心性不定,你給他撈那般多的差事,辦得好是他的能力,辦不好那些受牽涉的官員豈不是白白受難!貪心不足蛇吞象,早晚你會懂的!” 明珠也是只老狐貍,哪能聽不出索額圖話里話外的意思:“哼,能拿下的,那叫有能者居之,那叫物歸原主。拿不下,再說貪心不足蛇吞象的事?!?/br> 東宮之位,但凡圣上還沒退位,誰都有可能,豈是索額圖幾句話能罵消的。 索額圖猛地上前幾步,一把抓住明珠的手腕,下手之重,明珠的表情都有些扭曲:“有本事,你讓直郡王手上拿十個銅板給老夫看看,”索額圖壓低了聲音,話語只在彼此之間能聽得見,“大清的皇帝,怎么可能手上連十個銅板都拿不住。單此一條,直郡王就做不成皇帝!” 索額圖撒完氣,扔開明珠的手,干脆利索地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明珠站在原地,是手也疼,心口也氣得疼。索額圖這話可算是踩到他的痛腳了,偏偏他還沒法反擊。 這些日子明珠什么辦法都想過了,還懷揣著僥幸的心理,輾轉托人去黃廟向喇嘛求請關圣帝君,心說指不定這位武財神能克一克直郡王的霉運,誰知道請來的武財神像,一尊兩尊統統一點用處沒有,還白搭了他不少錢出去。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br> 回到府里,明珠就坐在自己桌邊喃喃,恰好去青福酒樓分賬的老管事拿著賬本回來:“老爺?什么事這么心焦?先看看帳吧,這些日子咱們可賺了不少。對了,青陽大師也來京都了,就在分樓里住著,要不要請他上門——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