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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聽到這里,心中已經略有猜想,面色漸冷:“他們做這些……” “就是為了人為制造災禍,方便他們站出來,率兵起義?!睆埶奈嬷劬煅?,“我們搬運紋銀時,就曾聽他們說起過,他們打算用前朝朱三太子后裔的旗號,等永定河堤一出問題,水患一發,就借機而起?!?/br> 三人十鬼,外加分散開來,潛伏在各處的近衛、官兵,已經包圍了曹十所指的賊窩。 說是謀劃造反起義,其實這賊窩不過是荒山中一處山寨而已,說什么“朱三太子后裔”,就是不成氣候的土匪。 青陽礙著有五位師兄外加五位陰將在場,也沒敢帶上三清的小泥像,倒是把三清鈴牢牢系在腰間了:“那邪道可在此處?” “在?!辈苁嫔淇?,“做了虧心事,還敢睡踏實,卻不知神明有眼!” “……嗚!”張四忍不住發出一聲更大的悲泣,神明不光有眼,神明還會搗鬼眼! “……”青陽汗顏,張四確實挺可憐的,但當著趙公明的面,又是這么重要的時刻,他也不好上前安慰,只好假作沒聽見,“既然如此,沖??!” 太子、大皇子也是這么想的,兩人果決下令,親率潛伏的人馬沖進賊窩。青陽也摘下三清鈴,跟在兵馬后頭。 “這兒!”曹十一路指引,飄到一間整潔干凈的茅草屋前,打里面跌跌撞撞跑出一個面容猥瑣、陰狠的男子,蓄著山羊須,扎著道士髻,“就是這人!” 這邪道是聽見外面喊打喊殺,知道不妙,不打算費勁硬剛,趕緊收拾包裹準備開溜,哪曉得迎面就撞上青陽:“滾開!” “不好意思,我是來找人的?!鼻嚓柕恍?,頗有點高深的意思,右手一伸,加持了泰山千鈞之力,將邪道手臂一繳,“不過現在找到了,如你所言,跟我一起滾吧?” “?。。?!”邪道慘叫一聲,痛得手里包袱都掉了,“你找死??!” 邪道面露猙獰,臉上驀然迸出黑筋涌動,居然是蠱蟲。與此同時,原本被兵馬打得措手不及、連連潰敗的土匪們,一下又好像回光返照一般,突然神力無比,也不叫囂或求饒了,詭異地沉默著,發動進攻。 胤褆沖在最前面,腳下本來全是被擊潰的敵人,此時全都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其中一個貓頭鷹一樣,頭顱一個一百八十度猛轉,回頭死死盯著他:“——草?。?!” 胤褆差點刀都給嚇掉了:“中蠱了吧這是——大師你還說你們道門不玩蠱!” 胤褆語氣里透著一股悲憤,反手將敵人吐出來的舌頭斬斷,那里頭還扒著狀似蜘蛛的蠱蟲:“噦!” 太子這時候還想著趁機加固小團體:“怎么說話呢,這種邪門歪道算道門中人嗎?叛徒而已,正經道士都不玩蠱的——??!” 太子猛然想起一件事:“道長!你說道士不玩蠱,你還能制住這邪道嗎?” “開玩笑嗎?”青陽扔開手中邪道用以移花接木逃脫的包袱,摘下腰間三清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br> “鈴鈴鈴——” 說話間,三清鈴清凌凌一振,鈴舌晃動。 分明只半指長的鈴身,發出的鈴響卻極為清晰地傳入在場所有人耳中。 青陽:“持道在手,何物不克?” 振動法鈴,神鬼咸欽。五位陰將化作陰風卷入陣中,胤褆等還未看清發生了什么,就見原本死而復生的蠱人紛紛倒下。這次是死徹底了,蠱蟲都被陰氣侵蝕成了渾水。 本來差點被嚇破了膽氣的士兵們又有了底氣,怒吼著向仍在負隅頑抗的賊子們發起進攻。 五位靈公更是高高飛起,趙公明地位凜然超群,面色威嚴,背后生光,五位瘟神齊齊伸手,向那還想拋出更多蠱蟲,借此趁亂逃命的邪道一壓。 青陽:“——咦,為什么要搶我人頭?!?/br> 五靈公:“??????” 就這么一打岔的功夫,五靈公的動作遲了片刻,三清鈴的威力先展示出來。 只見原本還瘋狂逃竄的邪道,原地一個踉蹌,面朝下撲倒在地。 過了好半晌,那邪道才緩緩坐起來,眾人定睛一看,只見他兩眼空空,淚流滿面,仿佛丟了魂一樣,逃跑的求生欲都沒了,失去指揮的蠱蟲撒了一地,被青陽上去啪啪一腳一個踩死。 不光是他,那些原本還在負隅頑抗的土匪們,也各個跌坐在地。都是虎背熊腰、滿臉橫rou的漢子,卻哭得好生脆弱,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要再刺激我了,我已經承受不了更多”: “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沒用,諸位也不會跟我受苦,我等本都是朱三太子的舊部,如今卻落得上山落草為寇的下場?!?/br> “嗚嗚,是我??!我無能。要是我能守住大門,也不至于讓大家遭此災劫……我還想要造反,我這么沒用,怎么可能成功呢?” “我活著就是個拖累……我是這個人世的蛀蟲!不如死了算了……” 胤褆:“???” 胤褆:“大師!你還說你不玩蠱??!” 這種自曝身份的事都做出來了,如果還不是被下蠱! “胡說!”青陽比胤褆更加激動地反駁,“這是龍……三清鈴的力量,和蠱有什么關系!” 青陽也不好意思當著人家兒子的面說,他偷去紫禁城蹭龍氣去了,萬一被這倆聯想到養心殿的意外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