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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每當狻猊跟徐有初的房門緊閉,到了該出來工作的時候還沒出來,毛絨絨們就自覺遠離了房間早早去一樓準備上班,以防自己不小心聽到些什么不應該聽到的東西。 非禮勿聽,聽了大佬的墻角怕不是要被打死。 已經快到貓咖開門的時間了,店長和老板卻還不見蹤影,但也不影響貓咖正常開門營業——徐有初招法務運營的時候還招了一個前場領班,這樣以后出門就不用考慮店鋪要留人看著的問題,行程安排會相對自由不少。 所以這段時間徐有初在營業區坐著工作就是真的認真工作,偶爾閑下來喝杯咖啡跟客人聊上幾句,跟以前必須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隨時準備應付意外情況的狀態要輕松很多。 白天能好好工作,晚上的工作量就會相應減少,整體而言繁忙程度呈令人喜悅的下降趨勢。 不然徐有初哪里來的時間在網上搞風搞雨開小號,還混成了同人圈子里的大手太太。 昨天暖暖剛上線的套裝,當晚師子太太就po了參辰照夜的同人圖,完成度超高好看到一秒陷入愛河,讓人不禁感嘆一聲太太好手速。 電影下午一點半開場,徐有初抓緊上午的最后一點時間給昨天的工作收了個尾,免得在外頭玩還要惦記著這么點工作。 午飯當然是利用地理優勢去大光明吃,新開的火鍋店得掐著點去才能搶到位置。 甚至他們剛落座沒多久,外面已經排起了長隊。 火鍋總是熱鬧的。鍋底端上桌點上火,話匣子也就隨之打開,圍在一道一邊吃一邊閑聊,聲音隨著湯底一點點翻滾越來越響亮。辣湯在鍋里咕嘟嘟翻滾出白霧,濃郁辛辣的香氣呼地往鼻子里竄,橫沖直撞一點都不講理地勾起肚子里的饞蟲。 這是跟貓咖截然不同的氛圍,嘈雜熱烈叫人會下意識聯想到紅色,火焰,躁動的意象。周圍的一切都被蒸騰的霧氣渲染上了那種濃烈辛辣的色彩,哪怕霧氣是白色的,也是暖色guntang的白。 毫無疑問這是世俗的,接地氣的,而又最平凡的人間光景,與狻猊一貫自帶仙氣的畫風好像完全是兩個世界。 但事實上狻猊還挺喜歡的。 相比起青燈古佛安靜得有些過頭的寺廟,或者叫他一成不變地聽著人們反復祈求那些換湯不換藥的七情六欲求而不得來說。 第一印象往往會影響人的判斷。比如看到狻猊那張臉就會條件反射的認為這位餐風飲露不食人間煙火,比大家印象里吃花瓣的小仙女莉莉還要仙的存在——不是開玩笑,徐有初真看過這種設定的同人。 然而他卻是意外的與這樣的俗世相合,仿佛狻猊的喜煙好坐,喜的不是信徒供奉的香火之煙,而是這俗世間茶米油鹽的煙火氣。 左邊一桌高談闊論著房價如何如何政策如何如何,右邊一桌八卦著誰家的孩子考學了誰家的女兒戀愛了,從他們桌邊走過的女孩子說著分手快樂正適合火鍋慶祝的話,又忽地不知從哪傳來誰的手機鈴聲誰家孩子的吵鬧聲。 狻猊小口小口咬著碗里的蝦滑,像是有點受不了辣,視線落在對面徐有初身上。 徐有初正一邊吃一邊念著剛剛路過的店新出的風衣顏色不錯待會去試試看款式啦,貓咖里要再招幾個新的服務員啦,這樣瑣碎又日常的事情。 這也只是個普通的凡人而已。 沒什么奇遇靈根龐大背景,勤勤懇懇努力干活,再普通不過的凡人了。 可再厲害的妖怪,似乎都是要栽在凡人手里的。 還栽得心甘情愿樂在其中。那些自己隨隨便便一覺就幾百年睡過去,乏善可陳的歲月里,也隨著這樣的心情而添上了些明亮的色彩。 “嗯?”見狻猊盯著自己,徐有初咬了咬筷子尖疑惑地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焙每吹經]朋友的狻猊笑得眉眼彎彎,隔著一層水霧看不太清楚神情。 分明就是有什么。 他的語氣柔軟嗓音低啞,像是纏著滿滿的糖,翻來攪去扯出沁進骨子里的甜。 好吧,甜的也正好解辣。 徐有初給狻猊倒了滿滿一杯冰可樂,撈出來一塊煮得正好的牛rou放進狻猊碗里,筷子尖若無其事地敲了敲狻猊的筷子尖。 他用過的筷子,和他用過的筷子。 輕輕地碰了一下。 徐有初對著狻猊眨眨眼,帶了點壞心眼的笑。 狻猊突然有些遺憾起出門前沒有討一個親吻,徐有初新換的牙膏是好聞的薄荷和留蘭香。 但也不妨礙他之后把徐有初堵在沒人的拐角,從徐有初唇齒間嘗到剛開封的口香糖是什么味道。 清涼的薄荷,水蜜桃味,又仿得不那么像一股子人造香精的膩。 甜的。 …… 慢悠悠吃完了中飯,從大光明中心以消食散步的速度走到電影院,差不多也正好是電影快要入場的時候。徐有初取了電影票等待入場,一錯眼忽地感覺在人群里看見了張眼熟的面孔。 他頓住腳步,環顧四周仔細掃過周圍的人群,很快就找到了那個讓他覺得眼熟的人。 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看起來文文弱弱好脾氣的樣子。 徐有初抿抿唇,突然感覺自己的心情不是那么好了。 他的記憶力很不錯,特別是對人的記憶力,基本上見過一面的人再看到都會有些印象。因此他并不需要怎么特意回憶,就找到關于這個女人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