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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前緊緊望著前方,像是要抓住什么,眼睛里充滿悲傷,恐懼和絕望。 就像,就像是自己的mama死在他面前一樣…… 楚桑落的心臟開始揪疼,他應該保護好念念的,念念從出生就沒跟他過過一天好日子,都是他的錯…… 周圍的一切都聽不到,楚桑落朝幼崽尸體跑去,他眼睛里只有凍死在冰層里的可愛幼崽,導致自己因為冰層太滑狠狠摔到在地上都感覺不到疼痛。 楚桑落倒在幼崽面前,手套掉了下來,寒風呼呼地吹著,冰雪落在楚桑落的手背上,馬上吹出深色的紅。 凍住幼崽的冰已經被人敲了下來,楚桑落抬手,用凍得毫無知覺的手指輕輕撫摸在冰塊上。 “念……念念……”楚桑落的聲音很小,圍巾已經下滑,隨著他開口周圍冒出些許白氣。 “爸爸對不起你,爸爸對不起你……” “桑落,桑落!”謝偉撥開人群往里走,“你的手會被凍壞的!” 然而,桑落仿佛沒聽到一樣,繼續撫摸著冰層里的幼崽,眼神哀傷,水光盈滿那雙透明的眸子。 謝偉沖到桑落身邊,試圖把桑落的手拿開,他呼著白氣:“桑落,聽話,這太冷了,手指有凍壞死的風險……” 可是,平日里柔弱的桑落此時卻不知哪來的力氣,謝偉竟然拉不走他。 其他研究員們也湊到桑落身邊,他們多多少少都知道這個年輕又好脾氣的碩士生,生得清秀,成績優異,主動跟隨導師的項目來到科考站吃苦,大家都對桑落很有好感。 然而,沒人勸得動桑落,拉也拉不開,就在眾人無可奈何準備動武之時,一架軍用直升飛機停在了不遠處。 飛機的艙門打開,下來一個穿著藍色軍裝,戴白手套的年輕男人。 他身上別著徽章,身后跟著訓練有素的士兵。 “你,你是誰?”眾人緊張起來,年輕男人雖然容貌俊逸,但氣勢冰冷,壓得人喘不上氣來。 “路鳳寧?!蹦腥藖淼奖娙嗣媲?,正了正軍裝領口,鳳眸冷酷,“第五軍隊指揮?!?/br> 一時間眾人靜默,路鳳寧黑色的頭發恰恰掠過耳際,一雙鳳眸凌厲且鋒芒內斂,他長得很帥氣,哪怕每天對著冰雪的工作者都感受到他的顏值,但比顏值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上疏離又強大的氣場。 像一只凌駕于萬物之上的叢林之王。 眾人的身體開始不自覺緊繃,直到看到路鳳寧身上的徽章標記,才默默松了口氣,是自己人。 路鳳寧的眸子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發生了什么?” “路少將,前面有情況?!眰刹閱T向路鳳寧稟報。 路鳳寧略一點頭:“去看看?!?/br> 眾人沒想到男人這么年輕竟然是少將,無一不被折服,紛紛向路鳳寧說了發現史前紫貂幼崽的情況。 路鳳寧鳳眸瞇起一瞬又恢復自然。 他腳步加快了幾分,以至于眾人被他遠遠落在身后。 周圍安靜下來,空氣里只有寒風的聲音。 雪吹在楚桑落身上,連他濃密的睫毛上都沾滿了雪花,像慕斯蛋糕上的糖霜。 路鳳寧的軍靴停留在楚桑落的視線里。 楚桑落滿心都撲在可憐的幼崽身上,直到路鳳寧脫掉手套,修長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 路鳳寧毫無瑕疵的絕美面龐撞進楚桑落的眼中,楚桑落雙瞳緊縮,心臟不受控制的加快跳動,接著他開始顫抖,眸中染上退卻和逃避。 路鳳寧將自己的手套戴在青澀的研究生手上,溫暖的雙手包裹住楚桑落冰涼通紅的手指,將他拉起來。 穿越億萬年的記憶懵懂又模糊的灌入楚桑落的腦海,潮水般來勢洶洶又消失不見。 “鳳……不,將,將軍?!背B涞皖^,怯怯收回自己的手。 “冷嗎?”路鳳寧低聲說。 楚桑落點頭,又搖頭。 路鳳寧啞聲道:“桑落,你怕我?” 楚桑落搖頭,又點頭。 兩人對視良久,路鳳寧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臺詞,最終他深吸一口氣:“不要怕,桑落?!?/br> 楚桑落臉色蒼白,唇瓣毫無血色。 他身體開始不自主搖晃,雙眸打顫,全身都失去力氣,向一旁傾倒。 路鳳寧適時扶住了他,將他圈在懷里。 他輕聲問:“貧血的毛病犯了?” “沒,沒有……”楚桑落聲線顫抖著小聲否認。 路鳳寧從口袋里拿出一塊白桃夾心軟糖。 “桑落,我對不起你?!甭辐P寧嘆息,手指撬開楚桑落的牙關,將糖送入楚桑落的口中。 “你不是對不起我,你是對不起小舟和念念?!避浱窃诔B淇谥腥诨?,甜中帶著楚桑落最喜歡的白桃香,楚桑落手卻撐在路鳳寧胸口,與路鳳寧拉開了一點距離。 “桑落?!?/br> “幾萬年過去了,你還是把自己放在最后一位?!?/br> “這毛病不能改一改?”路鳳寧抬手,愛憐地撫摸桑落眼側的發絲。 楚桑落呆呆望著路鳳寧,眼神里浮現一絲迷茫,不知道如何回應。 路鳳寧將一塊裴玉戴在楚桑落的脖頸中:“你的感受很重要?!?/br> “以后你的委屈?!甭辐P寧在桑落的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讓楚桑落的耳朵微癢,“都要一一說給我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