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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這樣,穆火火也沒有一絲害羞的意思。 她翹著腿,神情欣賞,眼神中又帶著足以讓男人自信感爆棚的贊美,她朝他舉杯,像是在敬酒。 傅飲冰脖頸泛紅,胸膛起伏,呼吸灼熱。 他只覺得自己剛才喝的那杯酒完全化作了肺腑內的無名火與灼燒的氣浪,氣浪一波波上涌,熏得他頭暈眼花,臉赤耳紅,連眼尾都紅的嚇人。 他發現了,只要有穆火火在,他就永遠別想保持平靜的心情。 熱氣沖腦,他忍不住一遍遍自問—— 憑什么??! 憑什么穆火火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憑什么她對自己這般不在意,自己卻死心塌地,死氣白咧,死…… 他鼻子一酸。 酒氣仿佛逼入了鼻腔和眼中。 他伸手掩面,雙肩微顫。 穆火火目露驚訝,難得露出了無措的神情,“你怎么了?沒事吧?很難受嗎?” 她一手按著桌面,整個身子探了過來。 傅飲冰身子往后仰,隔著手指的縫隙,他看到穆火火燈下依舊美貌驚人的容顏,她甚至比十年前更美了。 像她這種女人,就如同美酒一般,年紀越大,越顯得美艷香醇,那雙眼睛依舊對生活充滿期待,對自己喜歡的事業一如既往滿懷熱情。 他呢? 心老了,人也老了。 他如何才能再與她相配? 十年前,她都能甩掉他,十年后更是可以。 她只是玩玩罷了。 然而,自己還有幾個十年可供她玩? 傅飲冰給自己澆了一盆又一盆冷水,可身體里仍舊灼熱的過分,心臟也“砰砰”跳動著。 他看著她,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她靠過來,將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笑著挪開了他的手。 “我都還沒害羞,你害羞什么???你不敢了嗎?” 傅飲冰的唇沾染著酒液,在迷離的燈光下亮晶晶的。 他暈頭暈腦道:“我怎么不敢?我有什么不敢?我不是已經喝了嗎?” 穆火火笑看著他,“那我呢?你不請我喝一杯嗎?” 傅飲冰拿起酒瓶,手背卻被她扣住了。 “我剛剛請你喝的酒可不是酒杯里的酒?!?/br> 穆火火故意道,“你可不能打折扣?!?/br> 傅飲冰酒氣上臉,拉著衣領看了看自己的鎖骨,茫茫然道:“可是,我的鎖骨太平,盛不住……” 穆火火氣得垂了他大腿一下,“你好好動動腦子,虧你還是天才?!?/br> 傅飲冰盯著她看,眼睛漸漸失去焦距。 他只看到她的嘴像是擦了帶著亮片的口紅,在他眼中亮閃閃的。 “等,等等,你的嘴……” 他捧起她的臉。 穆火火:“我的嘴怎么了?” 傅飲冰扶著她的臉,慢慢低下頭,與她額頭相貼。 他用這張聰明禁欲的臉露出一個傻笑,“真好看?!?/br> “噗!哈哈……”穆火火笑個不停,那唇就像是花一樣。 傅飲冰盯著她的唇,頭腦一片空白,他的身體下意識舉起酒瓶,他的嘴抵上酒瓶瓶口,灌了自己一口酒。 他手指微顫,張開,扶住她的頭,指尖探進她蓬松柔軟的發絲中。 他盯著她的唇,低下頭,猛地吻了上去。 穆火火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了,她睜大眼睛,似乎沒有料到他這種古板正經的人也會有這樣的一面。 隨即,她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纏著他的脖頸,更加緊密的挨向他。 傅飲冰做出喂酒的動作純粹是一時頭腦發熱,等到自己沾著酒液的冷唇貼上她火熱的唇,他就不知道該做什么了。 他圓睜著眼睛,唇貼著她的唇。 穆火火唇角上揚,伸手摘下了他的眼鏡,隨手一折,塞進了透明玻璃杯中。 金屬眼鏡架撞擊玻璃杯壁,晃蕩一圈,發出“叮鈴鈴”聲響。 她伴隨著“戰鼓號角”的聲音,開始對他攻城掠地。 他從來不知道酒原來也是這樣好的東西。 傅飲冰的手慢慢垂下,摟緊她的腰肢,在她的引導下開始反攻。 柔軟的座椅壓得凹陷。 杯子不小心被碰倒。 圓口的透明玻璃杯在黑色的桌子上孤零零轉了一圈,連同杯中的眼鏡一起摔在了地上。 四濺的玻璃碎片在燈光下折射出彩色的光。 酒液沿著桌沿滴滴答答流下。 一滴,兩滴,三滴…… 琥珀色的酒水珠砸在眼鏡片上,將眼鏡片浸透了酒香…… 不,那不是正在發生的,而是,十年前已經發生的。 混淆了記憶與現實的傅飲冰猛地抬起手,一把抓住穆火火伸來的手指。 他抬起頭,雙眸迷離,黑霧煞煞。 他攥著她的手指,側過頭,凝視著她無名指上的素戒,抬頭問她:“這個到底是什么?” 他再給自己最后一個機會。 一個讓自己徹底死心的機會。 他的心在顫,手也在顫。 他顫聲問她:“你……結婚了嗎?” 穆火火聽到他的提問,臉上露出尷尬又復雜的笑容。 “這……” 見她還要打馬虎眼,傅飲冰立刻追問道:“說老實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