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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云叟袖擺如輕云,羽扇如薄霧,他對著酒杯露出醉后的笑容:“哎呀,明明是邀請圣僧來作客的,結果,你看看,都沒有好好招待你,嗯……” 輕云袖擺一揚,他拍了拍手。 沒一會兒,一個陣熟爛的香氣傳來,就像是秋日碩果累累的果林,又像是熟透兒的美人兒。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門口,陳唐唐慢了半拍,也跟著看了過去。 從回廊的深處亮起兩枚飄搖青火,宛若靜謐森林中的螢火蟲。 青火越來越近,香氣也越來越濃,那是令人春心萌發,春潮涌動的香氣,是花香,果香,還有醉人的胭脂香。 青火越來越近,周邊的濃霧也變得淺薄。 原來那不是什么青火,而是兩盞青紗蒙的燈籠。 丹桂和另一個文靜秀氣的小姑娘一人拎著一只燈籠在前面引路。 朦朧的光線掀起了霧氣輕紗,一個杏色衣衫的女人手拈一枝杏花,婷婷裊裊走了進來。 “杏仙來了?!绷杩兆有χ[起眼睛。 名為杏仙的女子生的嫵媚嬌俏,性子確實十足的溫柔。 凌空子拍了拍陳唐唐身邊的座位,示意她坐過來。 杏仙低聲道:“凌空子不要為難別人了,你的壞心可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她說罷,便坐在赤楓之前擺放好的一架古琴后,素手輕揚,緩緩撥弄著瑤琴琴弦。 “有琴聲,有美酒,有佳人,不如我們和詩如何?”拂云叟提議。 陳唐唐:“……抱歉,貧僧不會?!?/br> 拂云叟沉吟道:“那對聯?” “貧僧也不會?!?/br> “那咱們論道吧!” “可是……”陳唐唐一臉為難,“貧僧修得是佛啊?!?/br> 拂云叟:“……” 是哦,剛才一不小心忘了。 凌空子“噗”的一聲將嘴里的酒全都噴了出來,他拍著桌子哈哈大笑。 “唐僧,你可真是個寶貝,你說你怎么這么有趣呢?” 有趣不有趣孤直公是不知道,不過,他現在看向凌空子的目光盡是嫌棄。 “你瘋夠了沒!”孤直公嚴厲呵斥。 凌空子愣了一下,他抓了抓自己的墨綠色的發絲,有些納悶——今兒個,孤直公的脾氣為何這么火爆?也不是說他以往脾氣就好,只是他從來不會在客人面前讓他下不來臺,可今天他這番訓斥,可見是氣大發了,為了什么呢? 好奇的凌空子探頭一看,好嘛,他當即忍不住又“噗嗤”一聲噴笑出聲。 孤直公一張正直到不茍言笑的臉又紅又黑,簡直詭異極了。 眾人也好奇地朝孤直公的方向張望。 即便他將兩腿夾的緊緊的,也擋不住別人犀利的視線,況且他的身上難堪的位置還沾著凌空子方才噴出來的酒液,就像是他做了不雅之事一般。 一時之間,哄堂大笑,連杏仙手下的曲子也走了音調。 唯有陳唐唐坐姿端正,垂著眼,一動也不動,頗有種“舉世皆醉我獨醒”的味道。 孤直公倒是對她的觀感好了不少,可也僅限于此了。 他簡直遇上她開始,就在不斷倒霉,本以為足夠倒霉了,誰知道接下來還能給你發生一件更倒霉的事情。 孤直公甩袖而走。 凌空子搖頭晃腦道:“哎呀呀,孤直公就是固執啊,大家都是男人,胯下沾點水怎么了?” 拂云叟撩了撩鬢發,笑道:“好啊,那我也照著你那里潑上一杯吧?!?/br> 凌空子立刻并攏雙腿,離他遠遠的,用“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神情瞪著拂云叟。 拂云叟搖了搖羽毛扇:“逗你呢?!?/br> 一旁站著的赤楓突然道:“你們是不是忘了正事?” 正事?是要針對貧僧嗎? 陳唐唐暗暗提起警惕。 杏仙卻停下彈琴,提著裙擺坐在了陳唐唐的身邊。 “聽聞有佳客上門,我便迫不及待想要一睹您的風采?!?/br> 她神情溫柔:“可我沒想到您居然是這樣的人?!?/br> 她聲音溫柔,說的話也令人感到舒適,就好像是一朵俏生生的解語花。 陳唐唐的警惕心在溫柔鄉里軟化下來。 “是貧僧讓女施主失望了?” “您怎么會這樣想?”杏仙笑盈盈道:“我原本以為您會是個不茍言笑的老和尚,嗯,就像是孤直公那樣?!?/br> 她像孤直公? 陳唐唐簡直能把自己嚇出一身冷汗。 杏仙嬌俏地沖著她眨眼:“可是,沒想到您居然是這樣的佳郎?!?/br> 她握著陳唐唐的雙手,柔聲喚:“佳郎,你正是我心目中真正的男人模樣?!?/br> 可貧僧是個女人??! 陳唐唐的指尖兒抖了抖,想要掙脫出去,可沒有想到杏仙根本沒用力,就讓她這么輕而易舉地掙脫了。 杏仙仰慕地凝視著她,眼里濕黏的情絲編織成了密不透風網。 拂云叟舉著杯子笑道:“今夜月美,人也美,莫要辜負好時光啊?!?/br> 杏仙的臉紅紅的,有種酒醉后的酡紅,可她不會醉,她的美色只會醉倒別人。 杏仙將手中的杏花遞向陳唐唐,睫毛輕顫,眼波含水:“佳郎,此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我自知無法與你做一對長久夫妻,奴家蒲柳之姿,只求一夕歡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