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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間,陳唐唐覺得自己似乎打開了一扇很可怕的大門。 這邊,完全不知道“高僧”心里在想些什么的云郎則慢悠悠道:“我是個豬妖,當然,這并非是我愿意的,我原本是天上的天蓬元帥,因為誤投了畜生道,這才變成了豬?!?/br> 他略感羞恥地低下頭,看著從傘面滑下的雨珠迸濺到鞋面上,暈開顏色略深的痕跡。 “如此一來我便自暴自棄,給自己起了個豬剛鬣的諢名,藏在深山不肯出來?!?/br> “誰知道,這些凡人也太厲害了,也不知怎么就發現了我的蹤跡,挺喜歡我變作凡人的模樣,還自動給我供奉……” 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卻謹慎地盯著她的芒鞋。 若是她有一點遲疑和退卻,他就不會再說下去。 可是,直到他說完,她卻沒有任何過激反應。 她仿佛是能容納一切的大海,沒有嫌棄,沒有驚恐,也沒有害怕。 他心里一暖,心想:他可真是有些羨慕那只臭猴子了。 他忍不住提高了聲音道:“我果然沒有看錯圣僧?!?/br> 陳唐唐這才回過神來。 貧僧做了什么?什么沒看錯? 云郎眼中溫柔,聲音溫和道:“你也可以稱呼我為悟能,后來觀音為我起了個法名為豬悟能?!?/br> 陳唐唐一驚:“豬無能?” 你們男妖怪果然都是不行的。 豬剛鬣:“……” 看到他無語的神情,陳唐唐這才反應過來。 哦,悟能是那個悟能,暗合她的法門宗派,倒是與她有緣。 無能,不,悟能又道:“觀音還讓我在此地等一個去西天取經的僧人,若是這個僧人是你就好了?!?/br> 陳唐唐再次站住了腳。 她朝向他,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貧僧還沒有介紹自己,貧僧是自東土大唐而來,要去西天取經的和尚?!?/br>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師父!” 他又抿唇笑:“你這和尚該不會是故意哐我的吧?” “貧僧不打誑語?!标愄铺埔槐菊浀溃骸凹热皇蔷?,你理應是貧僧的徒弟?!?/br> 雨一直在下,纏綿的雨聲與連綿的雨絲似乎將兩人同另外一個世界隔開。 陳唐唐聲音輕柔,卻又將他的整個聽覺占據。 “我為你起個別名,喚八戒如何?” 他面露欣喜,又有些苦惱:“師父為我取名,我自然欣喜,只是,八戒……未免也太苦了,師父能做到嗎?” 陳唐唐一僵。 八戒包括不殺生,不偷盜,不yin欲,不妄語,不飲酒,不眠坐華麗之床,不打扮及觀聽歌舞,還有正午過后不食…… 八戒啊…… 八戒見她僵住,便忍不住偷偷抿著嘴笑了一下。 他施了個法術,讓雨傘懸停在她的頭頂,自己直接在雨地里跪了下來。 他腰上系的花布汗巾沾濕,如黑色絲綢的長發也落進積水中。 他雙手伏地,朝她磕了一個頭。 陳唐唐伸手摸了一把他的頭發,只覺得他發絲冰涼順滑,好摸的很。 “好了,起來吧?!?/br> 他跪在地上,直起身,笑著凝視著她,滿城的煙雨景色也不及他眸中的三分春~色。 雨水順著他的額角滑下,聚在他的睫毛上,他輕輕一眨眼,珍珠似的水珠落到地上,摔成了八瓣。 他看著她,也不說話,就一直在笑,似乎歡喜的不得了。 “我就說為何一見師父就心中歡喜,原來是這樣……” 是你的病終于有救了嗎? 啊不,人家是悟能,不是無能。 陳唐唐正準備彎身扶起他。 突然,一根長棍從兩人之間捅了過來,直直插~入。 一抹金光破開雨霧,立在陳唐唐身邊。 孫行者的金發被雨水打濕,水珠在下巴處聚集,不斷滴落,他的眼睛卻一眨不眨惡狠狠地盯著八戒:“你這妖怪可真是生的狼子野心,說,你想對我師父做什么!” 八戒慢悠悠地站起身,濕漉漉的布衣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結實的rou~體,笑著道:“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啊,大師兄?!?/br> 晚一步趕了過來的敖烈:“……” 這又干我們家廟什么事???怎么又被水沖了? 孫行者納罕:“一家人?” 他扭頭看了陳唐唐一眼,又猛地轉過頭,目眥欲裂怒吼:“你對我師父做了什么!” 陳唐唐:“……” 徒弟啊,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八戒還沒有來得及解釋,敖烈“啊”的叫了一聲。 眾人紛紛扭頭看他。 只見敖烈仰著頭,指著前方道:“大師兄,不是的,師父、師父是在捉拿兇手歸案??!” 八戒:“什么?” 陳唐唐:“……” 貧僧有些不解。 孫行者:“你在哪里學的這些怪詞?” 敖烈一跺腳,急切道:“你們看,快看!” 眾人扭頭,順著他手指指的方向看去,恰巧一陣風來,吹散了雨霧,露出一塊匾額——高府。 合著貧僧一路迷路迷回來了? “原來師父是帶他來做這個?” 八戒疑惑問:“做什么?” 敖烈哼了一聲:“關你什么事?做~愛做的事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