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學車
到了八九月份,各種賑災義演陸續舉行,并發生了一件齷蹉事。 劉煥和韋唯共同發起了首都文藝界大型慈善演出,跟央視的一臺晚會形成競爭——名字叫《風雨同舟·情暖人間》,從籌備到演出只用了八天,人員達數百名。 不知協調失誤,還是有意為之。 在央視義演當晚,沒接到任何通知的劉煥,突然在電視上看到主持人報幕:“下一首歌本該由劉煥演唱,他卻沒到……” 這尼瑪誰受得了? 劉煥火急趕到現場,唱了幾首歌,結果下臺后,發現隨身攜帶的包不見了。 兩事并一事,第二天,他上央視討個說法,也沒給答復。沒過多久,****居然下發文件:“劉煥遲到,還大鬧會場,要對他實行封殺?!?/br> 文件發出后,又被迅即收回,可能自己也覺得玩鬧。 但廣電沒封殺,央視卻實施了,將近三年的時間不給任何曝光。甚至他去參加飛天獎晚會,唱了一首《不能這樣活》。 央視在不得不播出的情況下,pia貼個特效方框,把整個人蓋住,方框內是電視劇畫面。 然后方框還沒蓋全,觀眾還能看到一條胳膊,一條腿伸出來…… 有一說一,央視從始至終都是爸爸,九十年代更是霸道,不要碧蓮。陳小二的版權官司也這么回事。 ……………… 許老師是幕后,沒被叫去演出。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休息日上午,他正教倆妹子開車。 感謝這年頭的車流量,找個稍偏的地方就可以練。此刻他坐在駕駛位,給二人講解:“這是插鑰匙的,看見沒有,插進去一擰就點著火了。 然后這個是手剎,停車一定拉緊,不然會溜車。腳底下三個東西,離合器、剎車、油門。這塊是檔把,換擋用的,由低到高,越跑越快。 理論不講了,你們的智商也聽不懂,我直接教怎么開?!?/br> 倆妹子在后座,扒著座椅探頭瞧,“左腳踩住離合,踩到底啊,然后掛一檔?!?/br> “哪個是一檔?”小旭問。 “這不寫著么,1234。掛上擋之后,左腳松開,一點點松,現在車不沒動么?誒,等車開始突突突抖了,就別繼續松,虛含著,這時候車就走了……” 隨著他的話音,屎黃色的大發開始突突突抖,跟著索然無味,緩緩前行。 “踩油門加速,踩剎車減速,換擋之前必踩離合……講太多沒用,你們把車感練出來比啥都強?!?/br> “什么叫車感?” “就是,就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 許老師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比劃,滿是憧憬: “當你跟車融為一體,開車于無形之中,別人沒應過來的時候,你已經彎道超車,等他們明白的時候,車門卻已經焊死,只留下一眾興嘆與絕塵而去的身影……哎呀,這便是我輩追求之大境界!” 倆妹子不懂,但很厲害的樣子。 許非開了一段,??柯愤?,“你們誰來試試?” “我,我!” 他換到副駕駛,小旭哧溜跑到駕駛位,搓搓手,“我要怎么做?” “剛才聽什么呢?左腳踩離合?!?/br> “放手剎,先往上抬一下,對對……然后掛擋?!?/br> “不不不,你別用手掌握,就搭在這個圓頭上,用手心裹住,不要僵硬,自然點,感受它……對對……” 小旭掛了一檔,左腳抬,眼瞅著車在狂抖,繼續抬抬,“呀!” “沒事沒事,再來?!?/br> 許非重新打著火,又刷了遍流程。 “呀!” “沒事?!?/br> “唔!” “……” 重復了三次之后,許老師忍不住,“不告你虛含著么?含著,含著,別松開!” “含不住?!?/br> “怎么就含不???” “腳太小了?!?/br> “……” 行吧,又兩次過后,起步成功。 小旭瞪大眼睛,馬路光溜溜連條狗沒有,起初很緊張,跑了一段開始飄,偷偷一踩油門。 “??!??!” “減速減速,剎車!” “怎么辦?怎么辦?” “剎車!剎車!你別捂眼睛……艸!” 砰! 車子懟在了一棵樹上,所幸速度不快,仨人忽悠一下。許非趕緊下來查看,還成,前臉無大礙。 剎時間,他終于了解駕校教練的心情,怒從膽邊生,大步流星走過去,“沒事吧?撞著沒有?” “沒……” 小旭嚇得不行,可憐巴巴,張儷趕緊安慰。 調整一番,學生換人。 許老師心態特好,已有了將大發獻祭的覺悟。一輛破車嘛,哪有女朋友們重要?撞,隨便撞! “……” 張儷坐在駕駛位,回想步驟,嘴里念叨:“踩離合……拉手剎,掛,掛擋……慢慢松?!?/br> 她全身肌rou繃緊,左腳抬起,感覺抖動平穩,虛含不動,片刻車子前行。 “你看看人家,就是穩!” 許老師驚訝,瞧她雙手緊握方向盤,像模像樣的拐彎,“可以啊,這車開的有水冫……” “別跟我講話,我也緊張!” 張儷以從未有過的音量大喊,那倆人嚇了一跳,隨即直樂。 折騰一天,大發飽受摧殘。 許非開回亞運村,天蒙蒙黑,各棟建筑燈光亮起,五洲大酒店色彩斑斕,竟顯得輝煌景象。 其實還是空殼,住戶并不多。 停在樓下,他探頭道:“你們先上去吧,我找老李有點事?!?/br> “又去炒什么外匯?”小旭皺眉。 “那東西風險大,你小心點?!睆垉?。 “明白明白,有你們倆保佑我肯定沒事,走了??!” 大發遠去,倆人對視一眼,無奈嘆了口氣。 …… 特別特尚未關門,今兒休息,顧客依舊很多。 總經理辦公室,李程儒盯著計算機屏幕上的外匯大盤,幽光映在臉上,活像一個嗑藥已久的癆鬼。 “喂?我啊,你們那邊資料怎么樣?” “還是美元強唄?” “好好,那給我揸兩百單?!?/br> 他掛斷電話,搓了搓手,尤不滿足。 炒外匯一個多月,認識不少老板,慢慢形成一個固定圈子。經紀商那邊也在磨合,比如語言問題。 香港人“買賣”說不清,耽誤事,現在改成了“揸”和“沽”。而圈子里有牛人,最猛的一次下兩千單,羨慕??! “吱呀!” 門一開,許非進來了,“下完了?” “剛揸兩百單,你呢?” “我還沒看呢,就跟你走吧?!?/br> 說著也下兩百單,李程儒感動啊,你看看,這才叫兄弟呢! 許老師也感動,你看看,這才叫指路明燈呢! 瞎聊了一會,六點多鐘吃完晚飯。 倆人出門,直奔長城飯店,里邊的天上人間。 (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