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妧一把攥緊衣領，下一秒就狠狠推他。

    他沒有防備，竟被他推得踉蹌了兩步，后背撞在了門框上。

    “嘶……”

    他倒吸一口涼氣，佝僂著身子緩了兩三秒，才直起身。

    “你怎么了？后背有傷？”韓清妧邁著小碎步，走到他身后就像撩他衣服。

    “嘖?！蹦腥藝K了下舌，攥住她的手，眼尾帶著些許笑意，轉移話題：“看來我以前把你調教得很上道啊，這么主動，敢撩男人衣服？”

    瞬間，韓清妧被他握住的手沒了力氣，抬眸瞪他一眼，一字一頓：“你真的是位好老師，十七歲就教我人體學知識了?！?/br>
    “那你學得好嗎？”韓西昭暗自動了動肩，似是在緩解背上的痛意，卻也不忘調戲她：“我對你的表現滿意嗎？”

    韓清妧不想在氣勢上輸給他，便拔尖硬撐：“滿意！你總是想要更多！”

    男人低緩地笑出聲，抬手摸了一把她柔嫩的臉蛋，“小白兔真可愛，不過哥哥還有事，得走了?！?/br>
    他拿上檔案袋，對韓清妧微抬下巴示意，轉身下樓離開。

    韓清妧靠在墻上，臉上呼呼地冒熱氣，過了得有六七秒，她才緩過神來。

    抬手拍了拍發燙的臉蛋，心中默念要冷靜要冷靜。

    以前的韓西昭對她不會這么熱忱，不會這么樂于表達，所以更多的時候她是自己消化情緒。而眼前這個沒了記憶的他，似乎變了性子，油嘴滑舌了，散漫犯渾了。

    唯獨沒了當年對她冷冰冰的感覺。

    同時，這也讓她很難與他相處，她過往的經驗全成了無用的空談。

    如今她面對的這個男人，是全新的。

    唉。

    韓清妧嘆了口氣，走到床邊，無力地倒了下去。

    本來毫無波瀾的生活，現在是徹底亂了。

    ……

    ＊＊

    學校沒課，韓清妧如約去了唐頓公館，繼續給溫妮上鋼琴課。

    聽溫妮的母親說，溫妮有嚴重的心臟病，所以很少出去，更多時間是在家里上課。

    所以她和韓西昭如何認識的，她很好奇。

    下午三點，韓清妧準時進了琴房。

    只是不同往日，溫妮不在。她以為是遲到，所以先坐在鋼琴前彈了幾分鐘。

    等到三點半的時候，溫妮姍姍來遲。

    “抱歉，韓老師，我今天有點不舒服，剛剛看了醫生?！睖啬莸哪樕行┥n白，刻意涂上的口紅，想必是想給自己提提氣色。

    看到溫妮病態十足的模樣，韓清妧難掩擔憂：“要不我們今天別上課了，你回去好好休息?！?/br>
    “不用?！睖啬葺笭栆恍?，緩緩道：“我已經習慣這幅病殃殃的身體了。而且，只要我一生病，無論昭在做什么，他都會來到我身邊陪著我。一想到他，我就覺得生病也沒什么不好?！?/br>
    韓清妧聞言，突然覺得質地上好的黑白鍵盤變得冰冷，涼得她瞬間縮回了手。

    她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輕聲和她交談：“你喜歡那個人吧？”

    少女的心事被洞悉，難免會慌亂心神，溫妮紅著臉看她一眼，淺笑著點點頭：“我愛他?！?/br>
    愛。

    真沉重。

    那是她和韓西昭這些年都彼此忌憚的字眼，誰都不曾提起過的東西。

    愛，在他倆這里變得高不可攀。

    他們也只是享受風月，不談情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