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靜謐的城郊,忽有兩道劍光平地而起—— 銀色的那道劍光,鋒銳凝練; 白色的拿到劍光,宏偉浩大。 它們猛烈地碰撞在一起,發出震人心神的巨響,撞擊間產生的火花,將漆黑的城郊照得亮如白晝。那夜,許多中舍城中的修士都聽到了那聲恍似悶雷的巨響,看到了被映得透亮的南方天際。 . 注解: [1]恩客:青樓女子鐘情的客人。 [2]清倌人:賣藝不賣身的青樓女子。 [3]梳攏:青樓女子第一次接客伴宿。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最漂亮的妹子“荀自香”終于出場了,鼓掌歡迎。希望小荀荀沒有太搶鏡233,我好久以前就構思了她的故事哇,過幾天有時間就寫個番外出來。姚憲之這家伙真是越寫越喜歡啊,他說紀啟順光風霽月,他何嘗又不是如此呢??上褪且粋€苦逼的龍套2333我會給他一個華麗的退場的! 最后!說好了100章求作收的!求求求求作收?。。。。c擊我的筆名進入作者專欄,然后點擊收藏此作者!鞠躬?。?/br> [修仙]道阻且躋 第二十七章 ·危崖(上) 《(修仙)道阻且躋》作者:舟人 自打解決了飛花客棧的事務后,紀啟順就一刻不敢停歇的往碧潭閣趕。雖然余元卜說是那位許道長欠了她一個人情,但是此番到底是有求于人,且紀啟順又是后生晚輩,自然不能在前輩面前拿喬。 只可惜饒是她那樣緊趕慢趕,還是比原本預計的時間遲了三天。其實若是要按一個出竅修士的腳程來算,從中舍城到碧潭閣到頂一天半。紀啟順卻硬生生走了三天,而且抵達之時十分疲憊。 她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也并不去多想。一則,她在與姚憲之的那一戰中消耗委實大了些,精神上略有些不濟也沒什么;二則,接下來就要去求見那位許守一道長了,少不得要強打起精神,好完成余元卜的囑咐。 * 輕輕按住不斷跳動的眼瞼,紀啟順有些疲憊的嘆出一口氣,似乎要藉此揮去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微涼的指腹使勁揉了揉眉心,當放下手時她已經收拾好了面上的情緒,又是那個眉目英挺、笑容沉穩的紀啟順了。 恰有一股清風朗朗吹來,衣袂飄飛間,她乘風而下。遁光在空中拖曳出一道耀目的金線,氣勢逼人的向著那片粼粼湖光中投去了。 此刻恰是日落時分,暮色四合、天光漸暗,唯剩下滿天濃重如血的猩紅一片。乍一看十分駭人,叫人心覺不祥。 周杳側坐在石舫中艙長窗旁,一手扶著雕琢精美的窗欞,一手搭在額前望著滿天的云霞,靜靜的發著呆。如血的天空中忽有耀目的金光閃現,隨即便向著石舫氣勢洶洶的墜來。 小姑娘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趕忙起身向船頭的敞棚走去。將將站定,便見那道金色遁光猛地砸在地上,迸濺出一片水霧似的細膩光點。未幾,金光漸散,內里的裹挾的頎長人影終于分明了起來。 周杳禮數周全的躬身作揖:“晚輩周杳見過這位前輩,不知前輩此番造訪是云游途經還是有事而來?” 從天而降的女冠向她禮貌性的微微一笑,清雋的眉目曖昧不明的暮光中顯得格外動人:“在下太虛內門紀啟順,欲求見貴閣許守一道長,還請周道友為在下通傳一聲,多謝?!?/br> 周杳先是一怔,隨即有些為難的答道:“許道長常年閉關,恐怕無閑見客?!毖韵轮?,就是連通傳一聲都不能了。 紀啟順只能耐心的解釋:“道友毋需擔心,通傳時只說聲‘是太虛余道長門下的紀啟順求見’便可,許道長聽了自然知道?!?/br> 周杳依舊是為難的樣子,但是見紀啟順這樣執著,便只好猶豫的說:“那晚輩去問問孫管事,還請前輩在此稍等片刻?!闭f畢,也不等紀啟順的回答,匆匆忙忙就走進中艙不見了身影。 紀啟順對著中艙前水光漣漪的守護禁制苦笑了一聲,只好將已經到了口中的話語重新吞下。卻未曾因為周杳的唐突而不悅,反轉而打量起了身周的景色—— 若說太虛門是依山,那么碧潭閣便是傍水了。 太虛門的依山,依的是銅陵山,山巒起伏間、濃蔭翠色中時有烏檐飛挑而出,這固然靈秀喜人;然那傍水的碧潭閣也是不差:臨水而建、映著滿目深深淺淺的湖光水色,座座亭臺樓閣凌于寬廣的碧潭之上,當真是秀色明麗、風情動人。 此兩者,好比是俠客與文士。前者是山的靈秀,壯麗而高峻;后者則是水的柔情,瀲滟而空濛。各有各的千秋,各有各的動人。 又因其二者各自所依地勢大不相同,其山門自然也因地制宜,形式各有不同。 依山者,于銅陵山腰面南處的一座陡崖之上、建成一方百丈大小的玉臺。玉臺只有一半落在崖上,另一半則探出崖外。臺上又建一座古樸樓閣,上懸一匾,書的自然是太虛之名。匾旁又懸一掛對聯,倒是有些妙義——上聯曰:去凡脫俗,無點真心難到此;下聯對:出世歸真,有些誠意自可游。[1]山澗中霧氣繚繞,兼有仙禽異獸偶經,端得是一派仙家氣派,叫人見之忘俗。 故此,太虛山門乃是以古樸莊嚴而為人稱道,再看碧潭閣的山門,就要奇巧的多了。并非是一板一眼的莊重建筑,而是于碧潭潭口建了一座制式精巧不失穩重的石舫,正是紀啟順此刻所立之處。 石舫的梁柱、屋頂以玉石雕琢而成,艙樓則以一種產于九州的玄木建成。模樣精巧,裝飾卻大方端肅,并不過于奢華、富麗,秀致之中依舊可見道門的清肅氣派。舫上也懸一牌匾,上刻“碧潭洲”三字。匾旁又懸門聯一對——上聯道:紅云擁白鶴歸來,即此地便是真仙洞府;下聯云:瑤草并琪花共生,更何方別求海外仙洲。[2] 正當紀啟順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座碧潭洲之時,一位綠袍的年輕女冠步履匆匆穿過中艙向她走來,周杳則癟著嘴跟在后頭,眼圈微紅、仿佛受了委屈的樣子。 女冠面上掛著歉意的笑,還未站定就向著紀啟順團團一揖,口中疾道:“未知竟是紀道友前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因為對方亦是出竅弟子,是以紀啟順并不敢受禮,側身避過后又拱手回禮道:“客氣客氣,不知道友尊姓大名?” “在下碧潭外門弟子萬玟?!眻筮^姓名后,萬玟又板起臉將周杳拉倒前面,厲聲道:“還不向紀師叔道歉!” 紀啟順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她此時已然出竅了,萬玟與她同樣修為,故而還可與她道友相稱。但周杳卻還是養氣弟子,自然應該叫她師叔。 就在她恍然的時候里,小姑娘周杳兩眼中水光粼粼、幾乎要委屈得哭出來,但是礙于萬玟的怒氣不敢哭出來,只是瑟縮著小聲道:“對、對不起……” 紀啟順看得出萬玟眼中的不忍,知曉她其實并不想責罵周杳,只是礙于自己是太虛門的內門弟子,不得不逼著周杳向自己道歉。于是笑著一擺手,道:“本就是紀某貿然上門,周小道友不過盡忠職守罷了。要道歉也該是在下道歉才是,哪里好意思令周小道友為我折腰?!?/br> 見她這樣上道,萬玟的臉色也和緩了不少,但是過場還是要走一走的。于是依舊板著臉,輕輕一拍周杳的腦袋道:“紀師叔大人大量,不與你小孩子家家計較,還不謝過師叔?” 這回紀啟順不等周杳開口,便微笑搖頭:“哪里就敢托大,令小道友稱我師叔?萍水相逢,還該各稱各的,一聲道友已是足矣?!闭f罷,又向二女一笑。 倒不是她不想與碧潭門人親近,而是現下九華眾派關系繁亂,余元卜也并未與她說過太虛與碧潭是個什么關系。就從明面上的關系而言,太虛、碧潭雖在一州,但往來關系卻并不密切,是以她自然不敢擅自與碧潭門人糾葛許多。 見她話語客氣,萬玟臉色這才徹底和緩下來,她打發走了周杳小姑娘。又一面微笑著引著紀啟順穿過石舫“碧潭洲”往碧潭內部走去,一面說著場面話:“其實道友要來的消息,余道長早先就吩咐下來了,范師姐幾番叮囑我等不可怠慢了道友去?!?/br> “見天色漸晚,又恰逢上頭有師叔令我等去辦一件事務,料想道友許是明日才能到,我幾個就留了周師侄在此。此事是我安排不周了,她小孩子家家的沒經過事,還請道友要怪就怪罪于我吧?!?/br> 紀啟順被眼瞼跳得有些心慌意亂,便只是禮貌的客氣了一句:“道友不必這般客氣,我并不介意這些小節?!?/br> 大抵是從她的神色上看出了什么端倪,又或者萬玟也無心閑聊。聽了紀啟順此言,她只是一笑,也并不再說話,而是默不作聲的在前頭帶路。 下了碧潭洲,眼前便是忽的豁然開朗。月光靜靜落在一片寬闊平靜的湖面上,可不正是“湖光明月兩相和,潭面無風鏡未磨”?而在這片無垠的水面上,一片亭臺樓閣凌水而起。一座座竹橋、石橋、白玉橋、拱橋、曲橋、纖道橋,連接著一座座或秀麗或精致或恢弘或莊嚴的樓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