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屏了許久一口氣,這才長長的吐出。終于突破了,她這樣想著。 她一邊想著一邊站起身來想要出去走走,只走了幾步便覺得步子輕的不對勁。 回頭一看,只見到杏黃的蒲團上正端坐著一個布袍的女冠,可不就是她的身子。 紀啟順有些啼笑皆非的又坐回去,這下也不急著出去散步了。就半闔著眼睛,坐在蒲團上內視著自身的魂體。 原本她在養氣、鍛體的時候可是見不到自己的魂魄的,所以現下頭一次見著了自己的魂魄,倒也不失為一個新奇的體驗。 因為她才初初晉升到出竅,并不能看得最清楚,只能隱約感受到一團似云似霧的事物。這朦朧的事物中心銘刻著五團篆文,雖然看不懂其含義,但是她卻知道這便是她往后的天賦小神通了。 所謂天賦小神通,就是進入出竅后,靈魂與天地向勾連的時候在魂體內部產生的神通法術。每個修士在出竅之后都會擁有四到五個天賦小神通,代表了該修士所擅長的術法種類,也會成為其在成就金丹之前主要的法術手段。 因為出竅、引氣、神魂的修士極難學會其他的術法,除非是所修煉功法自帶的術法,但是即便如此這些術法修煉起來也是極其困難緩慢的。相反的,在出竅的瞬間銘刻于魂體之上的天賦小神通修煉起來就相對的快多了,也順暢多了。 所以一般情況下,修士在還未達到金丹之前不會輕易修煉別的術法,而是一心一意提高天賦小神通的等級。也正是因為如此,天賦小神通的強弱基本上就代表了該修士今后很長一段時間內的強弱。 術法詳細可分為——法術、道術、仙術,三者又分別能分為九階。 法術是指修士們成就金丹之前能夠修煉的術法,道術則是金丹后才能修煉的術法,仙術卻是要等到成就元神后、感悟了天地本質才能學會的了。 紀啟順的五個天賦小神通分別是:太清斷金刃、云霧仙衣、九轉金光遁、玄霄精水令以及藏息匿氣訣。 其中太清斷金刃和玄霄精水令是攻擊術法,云霧仙衣是防御術法,九轉金光遁自然是遁術,藏息匿氣訣則是輔助類的術法。五個術法合在一起,正是有攻有防,紀啟順可以說是十分幸運了。 大約是因為紀啟順五行偏金,所以斷金刃竟是現在就已經是三階了。緊跟著的是九轉金光遁和玄霄精水令,兩者都是二階。剩下的云霧仙衣、藏息匿氣訣則都是一階。 弄明白了自己的天賦小神通,紀啟順站起身輕輕舒展了一下手臂,往外頭一望發現竟然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她忍不住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腦袋,花了這么長的時間突破,竟然都沒給胡蘿卜喂吃的。 恐怕得餓壞了吧,她這樣想著。 匆匆推開門走出院子,沒兩步卻又折了回來。 手指一勾,就把昨天被她拔下來的那些雜草提了起來。 胡蘿卜被她拴在之前住的小院子里,餓了這么久總算看到了主人的身影,卻沒想到對方沒有帶來它心愛的胡蘿卜也就算了,居然讓它吃雜草! 胡蘿卜從來被商少羽照顧的妥妥帖帖的,哪里受過這種委屈,馬臉啪嘰一下轉了過去,表示它不想吃雜草的抗議。 紀啟順卻還以為它在撒嬌,就胡亂揉了一把它的鬃毛,敷衍道:“知道你餓了,快吃吧?!闭f罷便一甩袖子,進了她的屋子。 未己,她從屋里出來,又揉了把胡蘿卜道:“少羽他們也快來了,這些草大約夠你吃好幾天的,你且慢慢吃著,等他們來了定會給你吃胡蘿卜的?!?/br> 此時此刻,遠在燕國談判的商少羽等人齊齊打了個噴嚏。 ** 解決了胡蘿卜的肚子問題,紀啟順又背著手慢悠悠走回竹屋。隨手重新做了個結界,自然比之前的那個強了不知多少。 她穿過結界,皺著眉朝上看了看,總覺得那里好像多了些什么東西。細細打量半天卻也沒發現什么蹊蹺,便只好一邊暗道奇怪、一邊回了屋。 之后她花了半個月的時間鞏固修為、練習天賦小神通,待到覺得已經將出竅期的種種神通手段都融會貫通的時候,她這才取出柳隨波的乾坤袋,準備一探其中究竟。 打開乾坤袋的過程很順利,只是口誦柳隨波告訴她的口訣便輕易將其打開了,后又花了一刻鐘的時間在乾坤袋的中樞抹去柳隨波的印記,留下她的氣息。往后這乾坤袋,便能為她所用了。 這些雜事辦完后,她這才開始取里頭的東西。 開始的一些事物都在紀啟順的意料之中,無外乎是一些奇效的丹藥。 還有一些是柳隨波攢下的煉器材料,能用來煉制法器或是秘術。 這些東西全都取出后,紀啟順一摸乾坤袋,取出了其中的最后一樣物品,竟然是一封信箋。 信箋的樣子十分樸素,中間寫了一行不大不小、端正厚重的字跡:子循親啟。 紀啟順微微一怔,是柳隨波的字跡。 將信紙從其中抽出,其上寥寥數語,大意是:老朽近日深覺大限將至,便將一生所獲都存于此袋中,望能令子循有所獲益。子循若是現下已達出竅,便可去往山頂尋一顆奇異山石,內有真正逍遙踏歌訣。 她怔然盯著信紙許久,并不是因為柳隨波的死。說實話這次她下山游歷未在齊云山見到柳隨波時,就對此事有所預料了。她所為之驚訝的,乃是那句“真正逍遙踏歌訣”。 呆了好一會兒,她猛地站起身來大笑著推開門往山頂走去。前幾天她還在想呢,逍遙踏歌訣對于現在的她而言已經不能繼續修煉了。等回了門派還得去趟多寶閣花靈石換個功法,沒想到倒是巧了! ** 這廂紀啟順才往山頂去,那廂商少羽帶著魏軍浩浩蕩蕩往齊云山來了。 到了山腳,旁的人都先去休息了,商少羽、溫玉珂、朱永年和許時斌卻馬不停蹄的又往上跑了一段,去的方向卻是紀啟順以往住的屋子。 可惜紀啟順這會兒人在山頂找餡兒餅呢,于是他們幾個便自然只看到了在院子里幽怨的、啃著雜草的胡蘿卜。 商少羽熟門熟路的上去摸了摸胡蘿卜,心疼的說:“怎么就瘦成這樣了呢!”一邊說著,一邊到處張望。 朱永年輕輕嘖了一聲,道:“殿下肯定不在這兒,不然這會兒肯定得在外頭曬太陽?!?/br> 正說著呢,就見溫玉珂推開門竄進了紀啟順的屋子,許時斌吆喝了聲:“玉珂你干嘛呢?” 溫玉珂也扯著嗓子回答:“桌上有兩封信?!?/br> 外頭的三個人詫異的對視一眼,都急匆匆鉆進屋內,往桌上一看——還真是有兩封信。一封上頭寫著商少羽四個人的名字,另一封則寫著“弟紀德昌親啟”。 打開寫有他們名字的信箋,草草看了眼,大致就是說:她紀啟順往后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也沒什么別的不放心的,就是擔心衛貴嬪母子兩個。希望他們四個人平日里能多多關照他們,另外幫著保管一下給紀德昌的信,等這小子懂事兒了再交給他吧。 四個小伙互相對著眼瞅了瞅,都嘆了口氣。 不知道是在嘆紀啟順的離開,還是他們的又有了新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