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紀啟順輕吁一口氣,慢吞吞的從觀想中退了出來。起身下了通鋪,撩開簾子走出去,就看到許多士兵疾跑著穿梭在諸多帳篷之間。她也不分辨方向,就跟著人流不緊不慢的跑著。 半盞茶的功夫都沒有,紀啟順等人就到了一處較為空曠的地方,乃是練兵之處。已有許多士兵已經到了,之前見過的魁梧男人時不時的對著才到的人怒吼:“快點跑!” 待到所有人都忐忑不安的到了后,才有一個校尉模樣的人板著臉走到眾人面前。他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扯著嗓子喊道:“所有人都給我聽著!我們今晚要翻過這座山,天亮之前!必須在另一邊的山腳!明白了嗎?!” 沉默…… 所有的士兵的驚駭的看著他,除了紀啟順。沉默是短暫的,隨即是猛然爆發的一片嘩然: “次奧!一晚上!怎么可能!” “就是,上回我們是白天開始爬這座山的,都花了好些天呢!晚上……晚上怎么可能!” “晚上什么都看不清楚啊,怎么爬!” 鞭聲突兀的響起,幾乎響徹整個兵營,即便是吵得最大聲的人也愣愣的看向那校尉。 “軍令如山,一晚上,我們只有一晚上。有誰不服?”最后一句話他說的擲地有聲,恍若金鐵墜地。一雙泛著寒光的三角小眼不緊不慢的掃過眾人。 直到一個矮小卻壯實的中年男人走出來,不滿的大罵:“你**的,以為老子怕你嗎?老子殺人越貨的時候你還在你媽肚子里吃……” 剩下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便有一條鞭子猛然襲來,狠狠的抽在他的臉上。然后這個矮小的男人就滿臉是血的滾在了地上,痛苦的嘶吼著。像是一只儆猴的拔毛雞。 眾人面色煞白的看著他身上的那道深刻鞭痕,不寒而栗。 校尉左手握拳掩在嘴前,咳嗽一聲:“還有人有異議嗎?”他瞇了瞇眼,滿意道:“很好,那就都回自己帳篷把東西收拾收拾!一刻鐘后,在這里集合!” 一刻鐘后。 那個校尉依舊握著那柄鞭子,瞇了瞇眼喊道:“我只說一遍,所有人都給我聽聽好!今晚我們會用最快的速度離開,如果有誰落隊了,那……”鞭柄伸出,輕慢的點在倒在地上的矮個男人身上。 “誰落隊了,這就是下場。聽明白了嗎!” “明白……”稀稀落落的響起。 三角眼猛地一掃,寒光盡顯:“沒吃飯嗎?還是說想和他一樣?” “明白??!”浩蕩洪亮的聲音響徹齊云山。 校尉裂開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很好,出發??!” “是!” *** 天色這時候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圓月高高的掛在天上。月光悠悠灑下,照亮了穿行在灌木中的一眾士兵。 紀啟順皺著眉拉緊繩索,一邊撥開時不時出現的荊棘、一邊偷偷的將手伸入懷中悄悄的捏出一張符箓。她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注意自己后,這才將符箓貼在身上。 左手伸出,嫻熟的掐出一個玄奧的指決,口中輕喝一聲:“盾起!”貼在前心的符箓便猛地一亮,隨即泡沫般的四散而起,化作無形的一層薄膜覆蓋在紀啟順的皮膚之上。 紀啟順頗為rou痛的嘆了一口氣:她只畫了十張符箓啊,本打算在生死關頭用來救命的,奈何晚上齊云山黑洞洞的,時不時的就有荊棘之類的植物出現,當真難防…… 一邊rou痛著,一邊還是向前走著。但是她卻不用再分心去注意灌木了,荊棘之類的植物是無法破壞她身上的術法“靈御術”的。即便是俗世最好的利刃,也無法瞬間擊破靈御術。 但是山路卻還是越來越難走了,紀啟順皺著眉望去,她懷疑之后會不會根本沒路了。又走了一會,就有一些比較體弱的士兵無法適應這樣的行軍節奏,慢慢落在后面了。 *** 次日,燕國邊界。 東邊的天際露出魚肚白,紀啟順坐在山巖上和所有人一起吞咽干硬的饅頭,看著胖嘟嘟的紅太陽一點點的擠出地平線,蹣跚的爬上天空。 干冷的饅頭在她口中恍若嚼蠟,她rou痛??!一晚上用了三張符箓啊,十張只剩下七張了!這還怎么安心吃饅頭??! 紀啟順覺得自己都氣得牙疼,一邊懊悔為什么要跟著這群蠻夷浪費時間,一邊認真的思考著要怎么給這群蠻夷弄點亂子出來。不搗搗亂,簡直對不起自己那三張符箓??! 一邊尋思著搗亂的法子,一邊就聽到那個該死的校尉又喊了一聲:“都別吃了,出發!” 紀啟順露出一個皮笑rou不笑的古怪表情:“是!” 作者有話要說: 臥槽!登個晉江花了十分鐘,不是502就是聯系不上核心數據庫??!這是鬧哪樣(╯‵□′)╯︵┻━┻ 今天才更俺很愧疚,明天來一更安撫大家的小心臟如何? 總覺得最近寫出來的東西怪怪的,大家有沒有這種趕腳?總覺得文風怪怪的,我自己寫起來都有點恍惚。。然后這幾日在看《無限恐怖》,覺得無限流有點意思??! 第47章 第十四章·有間客棧(上) 韁繩磨得手心生疼,孫久卻依舊緊緊拉著韁繩,皺眉俯視這個立于馬前一身英氣的少年。對方似乎并不懼怕他這個校尉,右手隨意的搭在刀柄一臉的閑適。好似并不是身處戰場,而是在家中庭院侍花弄草。 不知哪里一柄卷刃的刀橫飛過來,打破兩人之間的相持不下,也卷來一片戰馬蹄下揚起的黃沙。 孫久皺起眉責問:“攔在馬前做什么!沒聽清楚我剛剛的安排嗎!” 少年并沒有因為他的質問驚慌失措,而是淺淡的笑了笑。陽光擦過他的下頜覆上素白的手背,手腕轉動間似乎有一顆明朗又黯淡的星辰在指縫滑出。 多年出入沙場歷練出的機敏救了他一命,在頭腦尚未反應過來之時,右手拔出的佩刀已經在面前三寸之處碰撞出錚錚的金鐵之聲。他雖未被刺中,但是卻被這一劍擊的落下馬來。 孫久心中大震,但是面上卻依舊是不動聲色的陰冷:“怎么,你這是要反水?” 對方擎住韁繩,哼了一聲:“反水?校尉是說自己罷?!眳s是在諷刺他為金效命。 劍尖慢悠悠的刺過來,孫久心中一刺,躲閃的動作慢了半拍,衣袖就被劃開了一道口子。他躲得狼狽,長劍卻愈發不緊不慢,似乎是有意逗弄他左閃右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