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嘁,還不是你給我打電話嗎,怎么成了等著我說話了。陳君諾,你就承認吧,其實你根本就跟我沒什么話說,好傷心,好難過!”說完她便在床上打滾兒,還整出些怪動靜來。陳君諾抿著嘴笑,其實很多時候他真的沒有什么話跟她說,可是就想她能夠在身邊陪著,哪怕什么都不做,哪怕在呼呼大睡都沒有關系,只要在,心里便有著落。他輕咳了一聲,“你還說我呢,你也沒話跟我說,出差都不給我打電話?!?/br> 許意濃猛地坐起來,“陳君諾,我耳朵沒壞吧,哎,你竟然在跟我撒嬌?!痹S意濃的那些壞心情一瞬間全都被那個抽風的家伙給驅走了,她滿心疑惑,“陳君諾,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了,你今天的態度很反常啊。你現在在哪里?” “在辦公室?!?/br> “都這么晚了,怎么還不回家,我跟你說了錢是掙不完的,咱們現在很有錢了,天天吃佛跳墻都沒關系,你可千萬別把自己累壞了,我該心疼了?!痹S意濃握著電話,便聽見里面哧哧的笑聲,她心情略有些低落,沉著嗓子開口,“君諾,其實很多時候我都特別想給你打電話,可是總怕打擾你,惹你煩?!?/br> 陳君諾收斂了笑容,突然心尖上像針扎一樣的痛,他靠在椅背上轉身看向外面,天竟然下雪了,這可是并不常見。他突然很想念許意濃,想抱她,想那種很實在的感覺,而不是只聽到她的聲音。陳君諾覺得他的感情就好象一個緊緊包裹嚴實的棉花團,這包袱皮一松開,便再也沒有辦法把里面的東西再打包起來。 “意濃,明天一定要回來?!蔽蚁肽懔?,這句話到了嘴邊,陳君諾還是沒有說出來。許意濃應著,“明天一定回去,這邊一點兒都不好玩,再說明天過小年,想跟你一起吃餃子?!痹S意濃說完便低下頭,擺弄著自己的衣角,就在陳君諾覺得沒什么好說的,要掛電話的時候,許意濃悠悠的開口,“君諾,我想你了,真的,很想很想?!闭f話的工夫她的眼眶就紅了,可是還是忍住了沒有哭。 陳君諾看了一下表,已經十一點多了,再回頭看外面的雪,想想明天上午的董事會,還是放棄了一個發瘋的念頭,他嗯了一聲,“快休息吧,明天什么時候出發給我短信,我上午有一個會,下午我去電視臺接你下班?!?/br> 只是天不遂人愿,許意濃第二天一大早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下了一層雪。她睡了一夜也沒了那點兒氣性,換了衣服就跑回臺里定的房間。周曉年也已經洗漱好了,只是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許意濃面對她的時候還是有些不自在,“我們怎么辦,外面下雪了?” “剛才已經問過司機了,說是現在高速公路還沒有封閉,我們不吃飯了,隨便帶點路上吃,馬上就出發,晚了可能就走不了了?!?/br> 許意濃麻溜的就把行李收拾好了,吃不吃早飯無所謂,她今天無比要趕回去跟陳君諾一起過小年。上車了,大家都感慨幸虧昨天晚上加了一會兒班把收尾的工作都結束了,不然這個小年怕是要在縣城里過了。攝像大哥還打趣說,這里允許放鞭炮,說不定比回去有意思,“意濃,你說是不是?” 許意濃被點了名才回過神,“嗯?”她一臉懵懂的樣子讓大家都樂開了。攝像大哥笑得最爽利,“你剛才想什么去了,臉紅的跟火燒云似的?!?/br> 許意濃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一副嗔怪的語氣,“龍哥,你怎么這樣,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她便是打哈哈,總不能跟人說她心里盤算著晚上怎么跟夫君過節吧。周曉年表情淡漠,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姑娘,她那么有活力,從里到外都散發著年輕的味道,她的笑容那么甜美,聲音那么清脆,表情那么有感染力……周曉年蹙起眉頭,沒來由的怒火中燒,“都別笑了!”她吼了一聲。 大家都愣在了那里,周曉年這段時間給人的印象都是非常親民的,并且有時候比他們還能開玩笑,也不知這次是怎么了。周曉年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對不起,路況不好,讓老張專心開車?!边@車廂里就這么安靜下來了。雖然高速公路沒有封閉,可是車速還是很慢,并且雪有越下越大的趨勢,能見度也越來越低了。許意濃看著情勢便給陳君諾發了短信,“路況不好,車速比較慢,中午飯恐怕吃不上了,我們晚上見?!?/br> 陳君諾中午開完會便看到了這條短信,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于是便回復,“安全第一,我等你?!?/br> 其實許意濃根本就沒有想過陳君諾會給她回復,更沒有想到居然還回復了這么多字??粗菞l短信她有些小興奮,臉上又泛起嬌羞的紅潤,她抿著嘴想了想便又給他發了一條,“我們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他竟然又回復了,許意濃喜不自禁,便很狂妄的復了一條,“吃你行不行???” 這條消息發出去之后很久都沒有回復,許意濃有些沮喪,一偏頭看見周曉年正在看她。許意濃把手機收起來,因為沒話說便閉上眼睛假寐。車子緩慢的行駛了一陣子,后來就越來越慢,到最后就停了。 “怎么停了?”許意濃睜開眼睛看著前面,“堵車了?”許意濃下意識的看旁邊的周曉年,可是她臉色蠟白蠟白的,有些嚇人,額頭上都出汗了。許意濃一蹙眉就知道她一定是痛經痛的厲害,她轉頭跟司機說了一句,“張叔,把暖風開大一點兒吧,這天也太冷了?!?/br> 開車的老張看了看油表,“這可不敢開大了,這還不知道要堵多長時間,這一直跟爬行似的本來就廢油,開著暖風老是吹恐怕沒多長時間就沒油了,真晦氣,還有一個小時的路就到了?!痹S意濃也深知這里面的利害,她想了想便把自己身上的大羽絨服脫下來,“我們兩個換,你穿這個,千萬別凍著,不然更厲害?!?/br> 周曉年沒有跟她矜持,她確實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已經涼透了,小腹絞痛到額頭都冒出來冷汗來。她有些虛弱的看了一樣許意濃,“謝謝你?!?/br> “不用客氣?!闭f著許意濃便把那件羊絨大衣披上,這要來風度自然就是不能太計較溫度的。車子在路上一停就是兩個小時。許意濃百無聊賴,拿出手機便看到有一條未讀短信,“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br> 許意濃噗哧笑出聲,看看外面的天便回復了一條,“恐怕今晚真的不成了,我們被堵在高速公路上了,司機師傅怕沒油了,把暖風也停了,好冷好餓!”點擊發送也就五分鐘的時間,陳君諾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你們堵在哪里了?” “高速公路上?!?/br> “我還不知道是高速公路上,我問你具體在高速公路的哪一段?”許意濃不知道該怎么講便把手機給了司機老張,老張是老司機,對這一段路特別熟悉,說了他們的具體位置之后,陳君諾不知道交代了老張什么,他便應著。手機再回到許意濃手里的時候,已經掛斷了。 “他跟你說什么了?”許意濃有些好奇。張叔回頭看著她笑,手里麻溜的就打開了暖風,還開的足足的,“陳老板說讓開暖風別給你凍感冒了,還說咱們是前面發生了交通事故,一輛小汽車撞了一輛拉天然氣的危險品氣罐車,現在只能等天然氣自然釋放完了才能安全的處理事故,估計晚上是回不去了?!?/br> 車廂里一片哀嘆的聲音,周曉年的眉頭也蹙得更緊了。為了提早出發,車上很多人都沒有吃早飯,周圍村子里的人上來賣東西都往死里宰,可這個時候也只能認了,可是即便你有票子,卻不一定能買到東西。許意濃在外面來回兜了好幾圈才買了一包火腿腸和兩個面包,還有一杯熱水。 “你喝點兒熱水吧,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痹S意濃把杯子遞給周曉年,“這可是十塊錢一杯的,趕緊喝點兒暖一暖?!闭f完又把兩個面包和火腿腸放到前面,給司機大哥的,這個時候他的工作比較重要。周曉年把這些都看在眼里,她就知道陳君諾不是一個只看皮囊的人,難得一個樣貌出眾的女子,還有一副菩薩心腸和周全的腦筋,她嘴角微微露出一絲苦笑,是不是老天故意安排的,那個男人本就不應該屬于自己。 天色越來越暗,雪下一陣停一陣,可是風卻越來越大,呼呼的聲響聽著有些嚇人。陳君諾的電話再次打破了車廂里的安靜,“喂!” “你們的車牌號是多少,什么顏色?” 許意濃愣了一下,她什么話都沒說,起身拉開車門就蹦了下去,外面的天色已經看不清稍遠距離的人影,她便只能大喊,“陳君諾,聽見我了嗎,陳君諾!”她一直喊,生怕那人找不到她,喊著喊著聲音便帶著點兒哽咽,突然被一個猛力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別怕,是我?!?/br> ☆、第49章 “別怕,是我?!?/br> 許意濃抬眼便看到那張略微帶著狼狽的臉,頭發已經被吹亂了,發梢和睫毛上還掛著雪花,這長長的車陣四五個小時了都沒有動一下,不知道他到底是從哪里過來的。許意濃鼻子一酸,眼睛一熱便趴在陳君諾的懷里哭了出來。陳君諾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聽到她堵在路上,車里連暖風都沒有,他便不能再等了,叫了向東就開車奔過來。這種惡劣的天氣,不能走高速,走國道更艱難,而進了村子,那路況就更差了。無奈高速路下面是一片果園,這位都沒怎么進過農村的少爺不得不踩著泥濘穿過園子,在從下面爬上來。 陳君諾抱著許意濃,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哄她,擁她入懷的時候,就覺得寒氣從里透出來。他摸著她身上那件單薄的大衣,“不是說穿著羽絨服出來嗎,這件哪來的?” 許意濃抬起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摸臉,“周曉年她怕冷,就給她了?!?/br> 陳君諾眉頭一蹙,有些不悅了,“就你不怕冷?!闭f著便把自己的圍巾摘下來給許意濃圍上,又握住她冰涼的手,幫她搓暖,為她呵氣,可是拿手還是涼的厲害。陳君諾索性解開大衣的扣子,把她整個人都納進來,“抱著我,暖和?!?/br> 周曉年透過窗玻璃,借著車燈的光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百轉千折,五味雜陳。陳君諾當真是個少爺的,嬌貴的很,那時候他總是嫌自己手腳冰涼,不讓她往身上碰。那時候她總是嘲笑他,比女人還怕涼,不吃冷飲,不下水,可是他現在卻用自己的體溫給另一個女人暖手。 周曉年別開臉,卻看見整個車上的人都在看車外兩個人在秀恩愛,個個臉上都是一副看戲的表情,是不是還發出嘖嘖的贊嘆聲。周曉年心下也不得不承認,他們看起來很相配,一對璧人,天造地設。 這對她而言真的是有些諷刺了。 向東因為搬著東西所以上來的晚一些,或者說他沒有陳君諾那么拼命的往上爬,向東敲了敲司機的車窗,“給你們帶了一大桶油,還有一些吃的,幫忙到下面拿一下吧?!?/br> 這車上的人可是餓了一整天了,一聽有吃的便都跳下車來,跟著向東翻了欄桿就下去了。許意濃看著他們開心的樣子也終于笑出來。陳君諾攬著她的肩,“帶上你的東西跟我走,我們回家,這路還不知道要什么時候才能通呢?!?/br> 許意濃抿著嘴笑,愣愣的點頭,“我去拿我的東西?!闭f完便向車子跑去,可是跑了兩步又停下來,“我們把周曉年也帶著吧,她身體不舒服,恐怕也熬不住?!彼m然沒有痛經的毛病,可都是女人也能體諒,看周曉年煞白的臉色,額頭上的汗珠便知道真的是難受死了。 陳君諾有時候覺得許意濃真的是一個很矛盾的人,她明明很介意自己跟周曉年的關系,可是卻在這個時候偏偏要帶上周曉年,不知道該說她善良還是傻。 許意濃見陳君諾沒有反對便上車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順便叫上了周曉年。若不是因為這該死的例假,恐怕就是把刀架在脖子上,周曉年也不會答應跟著這兩個人走。她從車上輔一下來便見到蹙眉的男人,她禮貌的點了一下頭,“謝謝陳總了?!?/br> “還是痛經?”陳君諾見她那副樣子便猜到了。 周曉年愣了一下,也感覺到許意濃扶著自己的手緊了一下。 陳君諾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走吧?!闭f著便在前面帶路。周曉年的身子本來就虛弱,偏偏又穿了一雙高跟鞋,這路這般難走,還沒有翻護欄,她便打退堂鼓了。許意濃向她伸出手,“沒關系的,我們慢慢走,不怕,都是土,摔一下也摔不壞的?!?/br> 周曉年的猶豫讓陳君諾有些不耐煩,許意濃的臉又凍得通紅的,身上還只穿著一件羊絨大衣,若知道她這般助人為樂也便從家里再給她帶一件大衣來。他走上來看著周曉年,“你跨過來,我背你下來。意濃穿的少,我們別磨蹭了?!敝軙阅晷牡追浩鹆艘稽c兒火花驟然便被撲滅了。他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打上了許意濃的烙印,哪怕是背另一個女人都是因為怕自己的老婆被凍壞了。 這讓人嫉妒的幸福啊,這原本是應該屬于她的呀。周曉年的心突然有些失衡了,許意濃搶走了屬于她的幸福。 許意濃看著陳君諾背著周曉年艱難的踩著泥濘下來,她有些擔心他腳下,一直都在旁邊護著,因為不想他太費力便在后面托著她的臀。這一段路著實不短,三個人走了小半個小時才看到停在村路上的那輛越野車。陳君諾把周曉年放下來,“你們先上車暖和吧,我找找向東?!?/br> “我跟你一起去!”許意濃躥上來,“路不好走,我給你打手電?!?/br> 陳君諾回頭看著鼻子已經被凍的發紅的人兒,突然就笑出來,他輕輕的刮了一下許意濃的鼻子,“我就打個電話,不用手電筒,真傻,快上車?!?/br> 許意濃抿著嘴笑,很用力的點了點頭。她回身便看到周曉年拉開了后排的車門,心中頓時有些不悅,她想了想就上去坐在了周曉年的旁邊,“周制片,你好點兒沒有?”看著她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許意濃又有些心疼,想恨又恨不起來了。 沒過一會兒的功夫,向東便回來了。陳君諾看見兩個女人較勁都坐在后面,自己便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心里卻也有些憂慮,剛才他背著周曉年,也不知那個傻丫頭會不會又想歪了。車子在村路上顛簸前行,都快把許意濃的腸子給顛出來了,如此她便更加珍惜陳君諾的到來,她看著前面人的側臉,那么堅毅,那么英俊,就是這么一個人,在一個風雪之夜,只為她一人而來。 車子上了國道便平穩了一些,大概四十分鐘的時間便進了市區,陳君諾回頭看著周曉年,“你現在住哪里?”他語氣平順,聽不出什么情緒,這倒是讓周曉年的心更加的痛,他到底把自己放下了,即使自己那時候一走了之,留他一個人在困境中掙扎,此刻他也便是這般平靜的面對自己。周曉年的眼睛有些熱,她用力的咬著牙才把眼淚忍了回去,她勉強的擠出些笑容,“送我去芙蓉新苑?!?/br> 陳君諾沒說話,走到市中心的時候便叫向東靠邊停了一下。許意濃有些好奇,便看著陳君諾進了路邊的藥店,回來的時候便塞了兩盒藥到周曉年的手里,“自己要會照顧自己,還是去找中醫調理一下吧?!?/br> 把周曉年送回家,陳君諾便把向東也支走了,他坐到了許意濃的身邊,他抓起旁邊人的手,還是冰涼冰涼的。他眉頭微蹙,“你還真是個捂不熱的人?!闭f著便捧著她的手在嘴邊給她呵氣,“是不是凍壞了,剛才看見你的時候,鼻子和臉袋兒都是紅的了。你這也是爛好人,把衣服給別人,把自己凍成這樣?!?/br> “我就爛好人,我再爛也沒背著她,也沒給她買藥啊,陳君諾你還真是二十四孝前男友?!痹S意濃事后經常會檢討自己漫天飛醋的惡習,可是那個時候她就是控制不了,看到陳君諾去給周曉年買藥,看到陳君諾送周曉年下車時,那女人的眼神,她真是恨不得上前把周曉年的兩顆眼珠子給挖出來。 陳君諾先是板著臉看著她,不知道為什么又笑出來,他把許意濃攬進自己的懷里,“你還真是個醋壇子,什么是二十四孝前男友,虧你想得出來,還是想想晚上吃什么吧?!?/br> “你少岔開話題,我的腦子現在很靈光,陳君諾,你知不知道你很過分,你當著我的面對她那么好,你到底什么居心,我可跟你說我是不會知難而退的,我就是要霸占你,所以今晚不管吃什么,我都要吃你,要吃干凈,連骨頭都不能留給周曉年!”她那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讓陳君諾笑得更開了,他緊緊自己的懷抱,在她的頭心上輕輕的吻了一下,“好狠心的小丫頭,比黑寡婦還黑呢?!?/br> 陳君諾輕揉著懷里人的身體,愛不釋手,那種想念的味道那么美妙,帶著甜澀的味道,就好象春天的陽光一樣。只是許意濃不了解,她的心微微的有些疼,她掙扎了幾下,可是沒什么用處便放棄了。就這么靜靜的依偎在陳君諾的懷里,許意濃覺得這種感覺特別的縹緲而虛妄,“君諾,總是這樣不能解決問題的,我們不要再這么麻痹自己了?!?/br> 陳君諾猛然抬頭,眼睛里充滿了疑惑,甚至還有一點兒的慌張,只是一瞬便不見了。許意濃還等著他開口跟自己說什么,可是他偏又把她緊擁入懷,很久才在她耳邊低低的說了一句,“意濃,我想你了?!?/br> 陳君諾是很認真的,他直到現在才明明白白的確認,這樣一種感覺就是想念。出差在外許意濃沒有打電話的時候,坐在辦公室看報表突然腦子里出現她鬼精靈的樣子的時候,那種憤怒,那種煩躁,原來那都是一種想念,一種想要排斥卻無法逃避的想念。 許意濃卻高興不起來,或許長久以來,陳君諾嘴里的想你了和睡一會兒都更多的跟□□相牽扯的,她曾經一次次的滿心歡喜,卻又一次次的失望沮喪,也許是這樣久了,便也習慣了,至少在這個事情上他們很和諧,這真是應該慶幸,卻也非常的可悲。 人總是很貪心的,得寸進尺。許意濃伸手抱住他,把下巴放在陳君諾的肩膀上竟然沒有防備的就流了眼淚。原來她還是想要更多的,總以為只要他的人還在自己身邊便無所求,其實從來就不是這個樣子;原來她還是害怕周曉年的,因為心里有鬼,所以不敢妄想敞開心扉;原來她也還是害怕失去的,哪怕她嘴上掛著離婚給自己做了這么多年的心理準備…… 原來她還是這么愛陳君諾! 被陳君諾車里的暖風吹了這一路,許意濃卻總是沒有暖和過來,這會兒卻越發的覺得渾身發沉,頭也重。陳君諾很反常的就這么抱著她抱了很久,許意濃覺得她都快要支撐不住了,她輕輕的推了推那人,可是卻有些使不上力氣,“君諾,我有些喘不過氣來了,我累了,我想睡覺?!彼f話有些沒力氣,陳君諾一看她的人,臉上一片潮紅,他眉頭微蹙,“意濃,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就是很累,有些困,覺得冷?!?/br> 陳君諾抬頭試了一下她的額頭,“意濃,你發燒了,我們去醫院?!?/br> 許意濃有些迷糊,“我不去醫院,你不喜歡去醫院,我們回家吧,回家休息一下就行了,家里有感冒藥?!?/br> 陳君諾有些急了,眼睛里也都是焦慮的光,他親了親她的額頭,有些燙人了,“意濃,別任性,我們去醫院?!?/br> “我沒事兒,稍微發點兒燒而已,我們回家?!?/br> “不行,我不會照顧病人,我們馬上去醫院?!闭f完他便開車直奔濟仁大學附屬醫院。 ☆、第50章 因為天氣驟寒,急診室到處都是風寒的病人,哪怕今天過節也不見冷清。急診室吊水都是坐冷板凳,陳君諾看了一眼便把眉頭擰起來了,他拉住身邊的一個白大褂,“我們要住院!” 醫生有些抱怨的眼神,讓陳君諾又補充的一句,“我們住高級病房!” 土豪的世界在一般人的眼里總是充滿了*的氣息。寬敞的單人病房住一天也要1200塊錢,許意濃只是需要打個吊瓶而已。她有些抱怨,覺得沒必要,萬一被哪個好事兒的再貼網上,又不知道會有什么流言。 “舍不得看你坐在那里吊水?!标惥Z揉著她的幾根手指,“讓護士給你扎個針眼兒我都會心疼?!?/br> 許意濃本來發燒臉就有些紅,這話說的更是讓她臉上發燒,“君諾,你最近突然會說甜言蜜語了,而且特別rou麻,以前都是我說的?!?/br> “你哪有說過,你都只會說離婚!” “呸呸,不準再說離婚了,我可不會那么輕易的放過你,想想你的財產吧?!痹S意濃狡黠的笑在陳君諾的眼里都是萌態,她真的是個開心果,不是鬧別扭的時候總能讓人開心起來。陳君諾給她拉了拉被子,“休息一下吧,一會兒起來吃點兒東西,我們在醫院住一宿,如果沒事的話,我們明天回家?!彼Z氣很輕,許意濃知道她無論說什么都是沒有意義的,這個不是征求意見,只是通知你而已。 陳君諾最近也有很多的事情,明年的四月,一個國外的項目招標,景天很想拿下這個名利雙收的項目,所以整個研發部門都在忙方案的事情,陳君諾自己也進駐了這個課題組,是卯足了勁要在國際市場上打個漂亮仗的。而景天的年會也定在臘月二十六,一年一度的大活動,自然老板不能缺席。因為景天去年的業績增長了快速,陳老板年終獎出手闊綽,連公司前臺都發了18薪,年會上更是豪擲三千萬獎勵優秀員工、發放禮品和抽獎。 以往的時候,陳君諾都是一個人出席年會,不知道從哪一年開始,第一個抽獎的環節不再是抽獎品,而是抽哪一位女士跟陳總跳一支舞的機會。所以景天的年會總是美女如云,女孩子們都會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期待著跟公司的第一男神跳一支舞??墒墙衲隂]有單獨給女士做號碼牌,大家都在議論,可能今年取消這個環節就是因為陳君諾有女朋友了。 陳君諾和許意濃兩個人在一起的消息其實在那次招聘會之后就已經在景天內部發酵了,只是大老板的*誰也不敢亂說,可是人人心里都有數,這次跟那些緋聞不一樣。果然,陳君諾并不是一個人出現,許意濃穿了一身薄荷綠的裙子,頭上卡了一個小海豚發卡,活脫脫的一個沒長大的小姑娘美則美矣,可是總覺得哪里差了那么一點兒。 許意濃自己也感覺到了一些異樣的眼光,其實從陳君諾接她時候的眼神她就猜到了有些不妥,可是那人又偏偏說挺好看的。她有些后悔了,覺得應該聽陳君諾的話,下午請假到會所去花錢整,可是她不想跟周曉年提任何與陳君諾有關的事情。趁著陳君諾跟公司元老談話的時間,許意濃去了一趟洗手間,下午因為有點兒緊張便喝水喝多了。 洗手間總是八卦的最佳場所,許意濃這屁股還沒坐下,就聽到外面的八婆在對她品頭論足。 “陳總看平時的衣著舉止都挺有品位的,怎么挑女人的口味這么差?!?/br> “我看是那個女人的品位太差,可惜了那臉和身材,你看她整了個什么造型,不說還以為是陳總帶著孩子來了呢?!?/br> “還不如她上新聞時候的樣子呢,第一次跟陳總出來就搞得這么差勁?!?/br> 許意濃的臉上一陣一陣的發麻,忍不住掐自己的大腿,真是吃一百顆豆子都不知道豆腥味,就應該聽陳君諾的話嘛。她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好好的開叉長裙她聽了巧玲的話竟然給縫起來了,還說什么就應該青春靚麗,直接整成了一個*,這會兒她想起陳君諾見她時候的一愣和抿嘴笑是什么意思了。 聽著外面沒了聲音,許意濃才悄悄的從里面出來。她對著鏡子照了照,便把那個發卡給摘了下來,濃黑的直發像綢緞一樣披下來,整個人便頓時變了模樣,嫵媚了不少。許意濃彎身就把縫裙子的線抽了出來,一條美腿若隱若現,屬于許意濃的那種純粹又含蓄的性感又回來了。她扭動著自己的腰肢,看著鏡子里面的人,這才是她許意濃的樣子。 陳君諾陪著那些老家伙寒暄了一陣子就疲了,四處找許意濃的影子也不見,眉頭便又蹙起來。姜平端了一杯香檳走到他的跟前遞給他,“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癖好,喜歡未成年啊?!苯揭贿呎f一邊笑,擺明了就是打趣他。陳君諾也不惱,眼睛還在人群中找他的女人,“怎么了,不是哪個男人都有福氣找這么漂亮又有本事的未成年的,這是我的本事不是嗎?” “你故意的?”姜平有些詫異,“不會是你跟麗貝卡說要把許意濃弄成這樣的吧,我記得你挑的禮服可沒有這么……保守?!?/br> 說到這里陳君諾也有些懊惱,多么優雅大氣的禮服啊,生生的被那個女人改成了直筒裙,設計師知道了怕是心都碎了,捧出來得跟餃子餡似的。他收回目光看著姜平,“她總是要長大的,她太善良,不懂世道艱難,人心險惡,讓她吃吃虧,比你告訴她有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