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先畫美人圖(三)
馬桿子和朱魁子千算萬算沒算到銀行下班的時間,如何取錢一時成為他們最頭痛的事。雖說兩人的智商有點欠缺,但真要明天早上拿著折子自己去取,他們也清楚那是把rou往砧板上送,除非他們能有什么東西讓這個女人不敢報警。 可又能拿什么東西能威脅到她?難道還要等他們全家人都回來后再控制他們?這風險太大,只要有一個人逃脫,他們就得去牢里待著,但讓他們就此罷手卻又不甘心。此時胡麗娘的一番話,讓這兩個家伙開始心動,如果真的能跟她干,那也算是在市里站住了腳。 胡麗娘見他們神色猶豫不決,心知這兩個歹徒在思忖自己的話。為了不給他們思考的時間,她故意解開兩??圩?,摸著被撕破的地方,嬌滴滴地說: “你們也不曉得斯文點,這衣服很貴,還是托人從香港帶回來的?!?/br> 聲音又嬌又媚,如黃鶯出谷盈盈入耳,卻又在呢喃軟語中酥軟人心。兩個齷齪的男人頓被她的聲音所吸引,將目光聚在麗娘身上。剛開始搶劫,人因為過度緊張不會想到其它的事,可一旦把注意力放到胡麗娘身上,這才發現眼前的女人有說不出的美。 只見她領口微敞,晃出一片如脂如玉的雪白,兩座圓錐形的山峰傲然挺立,像是藝術家雕刻出來的杰作。顫顫兢兢的如同一對白兔,似要破衣而出。更要命的是,胡麗娘還在不經意間展現出一種魔幻的妖魅,舉手投足都極具風情,將嫵媚的成熟和羞怯的鮮嫩發揮到極致,呈現出無以言表的誘惑和性s感。 胡麗娘的確是在引誘,她得趕在荷花或傳貴回來前征服這兩個家伙。見他們望著自己胸脯眼珠子都不動,心里有點小得意,粉臉嬌羞的吐氣如蘭: “嗨,你們朝哪看吶,沒見過女人啊??紤]清楚沒有,要不要跟我混?” 馬桿子和朱魁子是色授魂與,嗅著那成熟少婦淡雅的幽香,哪還有心思回她的話,幾乎同時逼近她身邊。 如果這兩個家伙只是摸一摸,胡麗娘還能忍,畢竟征服男人多少要拿點甜頭給他們嘗嘗??蓛蓚€人還要得寸進尺。這下胡麗娘很不樂意,打開他們的手說: “猴急什么,還怕我會飛不成?!?/br> 她只是想虛情假意一番,哪會真的愿意讓他們占便宜。假如這兩人要是長的勻稱點、好看點也就認了??梢粋€瘦不拉幾的好像風都能吹倒,另一個胖的跟豬一樣,簡直是四方塊的rou山安著兩個輪子,還看不見輪子在哪。正想著如何找借口擺脫糾纏,忽聽門外傳來傳貴的聲音: “麗娘,怎么還躲在房里不出來?孩子們馬上要回來,快出來做飯?!?/br> 蕭傳貴一到家門口就發現胡麗娘的一只高跟鞋,他立即警覺起來。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生怕弄出一點點響動。進門一看,另一只鞋躺在客廳邊上,而各種葷素菜散落一地。他心里一驚,但并沒有驚慌失措,而是沉著冷靜地挪到麗娘門口,隱約聽到里面有說話聲,頓松一口氣,只要人沒事就好辦。 傳貴知道自己的身體缺陷,為了彌補這個缺陷,他慢慢地在門口處坐下,把左手邊的拐杖放在地上,兩只手握著另一只拐杖,朝著門敲了敲,就像是用腳踢門。接著雙手掄起拐杖,準備給出來的人迎頭痛擊。 胡麗娘一聽傳貴說的話,頓時明白他肯定是知道家里遭賊,并已經做好準備,因為他絕不會叫自己出去弄飯。她暗中做好打斗的準備,眼睛瞄一下房間,想找件趁手的工具。 馬桿子和朱魁子被傳貴的聲音嚇一跳,滿腔的□□頓時煙消云散,互望一眼后,朱魁子小聲說: “是那個拐子的聲音?!?/br> 馬桿子一幅我知道的模樣,給魁子打氣道: “一個拐子沒什么好怕,我們沖出去把他制服?!?/br> 兩人輕手輕腳的走到門邊,猛地把房門拉開。馬桿子人高腳長,率先沖出去??捎铀氖且桓F拐杖,帶著呼呼風聲,一把砸在他左腿上,頓時將他打翻。朱魁子剛想沖出去,后腦勺遭到一記重擊。早有準備的胡麗娘趁著他們去門邊的機會,順手cao起放在桌頭柜上的保溫杯,門一開,她就奔著那豬頭而去??芍炜悠げ趓ou厚,那么重的保溫杯竟然沒有把他砸暈。此刻這家伙那還會憐香惜玉,一把抓住胡麗娘的頭發,抬手就是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扇在麗娘的俏臉上。 胡麗娘豈是好相與的人,又是抓又是撓,將那一團rou劃出道道血印。蕭傳貴在地上一滾,掄起拐杖就朝魁子背心砸去。他可不像麗娘那樣手無縛雞之力,這一棒打的朱魁子嗷嗷直叫,回轉身就要找傳貴拼命,卻看到馬桿子拖著傷腿,一步一跳的往門外跑。 朱魁子也慌了神,像座rou山一樣奪路而跳??蓚髻F還守在門口,掄起拐杖又要打,可空間太小,讓他施展不開。竟被朱魁子一把抓住拐杖腳,欺將上來,整個人就像是開足馬力的坦克,從他身上碾壓過去。等傳貴從地上坐起來,兩個家伙已經奪門而逃,他忙問麗娘: “傷到哪沒?” 胡麗娘聲音尖銳,音調鏗鏘有力: “我沒事!你呢?” “我也沒事,快報警!” 胡麗娘一邊從地上拾起電話,一邊跑到陽臺沖著樓下大喊,接著又對傳貴說: “他們還搶走我幾百塊錢。我得去追回來?!?/br> 說完拾起地上一根拐杖,連鞋都不穿,像嘯風一樣沖出去,急得傳貴在她身后干叫: “快回來,快回來?!?/br> 因為兩腳無法用力,缺了一根拐杖的他根本無法站起來,心里又怕麗娘出事,只得拿著另一根拐杖,咬著牙在地方拖爬。在室內爬還無所謂,地板是天天拖,干凈的可以照出人影來??蓮拈T口爬上過道上的殘疾車,那可是滿地的灰塵,素來干凈的蕭傳貴忍不住在心里大罵:你個鬼女人,瘋瘋癲癲的,一點都不聽話,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一個人能斗得贏兩個漢子!這不是rou往砧板上送嗎! 他惱火地把電瓶車開進電梯,而此刻樓棟口是熱鬧非凡,劉老頭看見女兒臉腫半邊,這位素養極高當大官的人,也氣得狠踢馬桿子和朱魁子兩腳,又急問麗娘: “傷到哪沒有?小周,快帶她到醫院去做個全身檢查?!?/br> 胡麗娘連忙說: “爸,我沒事,只是讓那個胖子打了一巴掌?!?/br> 這是她第一次在情不自禁中開口叫爸,讓劉志豪一時間百感交集。這聲遲來的爸,讓他重新拾回做父親的喜悅,正想抱抱女兒安慰她,斜次里沖進一位女人,一把抱住麗娘,哽咽成聲: “對不起,對不起……” 胡麗娘一沖出樓棟,蘊菲心里就有一種感覺:她就是我的女兒。心中五味紛呈,悲憫、傷感、柔情等等,雜亂無章的心緒讓她一時無所適從,噙著淚水呆若木雞。再看她蓬頭垢面,衣裳不整,楚楚可憐的小臉上還掛著五個紅指印,醒目的讓人寒心酸鼻。心中不禁悲鳴:可憐的孩子,沒有父母的呵護,沒有親人的陪伴,煢煢孑立,像一只孤獨的小鳥,在孤寂中獨自成長。不知道你吃了多少苦,看了多少雙白眼,承受了多少次撕心裂肺的痛,才養成你今天的潑辣和勇敢。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瓊鼻一酸,把所有的顧忌都拋之腦后,不管不顧地沖上去,一把抱住女兒。陳曉陽離胡麗娘稍遠一點,沒有聽見老婆說的話,起先以為她情感太豐富,連陌生人都要安慰。后一細看麗娘,心里就犯嘀咕,因為這位姑娘太像自己妻子。 胡麗娘卻一時犯傻,心里雖有一種模糊的感覺,卻不敢直面去問。倒是荷花看見那位穿軍裝的人一臉疑惑,趕緊擋住他的視線,朝麗娘問: “我哥呢?” 胡麗娘這才和自己母親分開,大叫一聲: “糟糕!他還躺在地上?!?/br> 轉身要往樓上去,卻見蕭傳貴一身的灰,狼狽不堪的從樓棟里出來,對著胡麗娘厲聲厲色的一頓好說: “你膽子也太大了,一個人竟敢追下來。要是沒有大家幫忙,你打得過他們嗎?這樣做是羊入虎口,自投羅網。這么大的人,怎么一點腦子都不長。萬一出事后悔都來不及……” 一眼瞧見劉老頭也在人群中,這才不好意思地閉上嘴。胡麗娘雖然挨傳貴一頓說,但心里卻挺高興,因為有人惦記、有人擔心,是一件讓人幸福的事。遠處傳來警車急促的尖叫聲,馬桿子和朱魁子終將為他們的貪念而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