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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陸召又無奈又想笑,強壓下嘴角,勉強編了個理由,“家里有事?!?/br> 話音剛落,白歷就“嗖”一下竄起來,同手同腳地跟著陸召撤離聚餐現場,一上車就歪在座椅靠背上打起瞌睡。 跟陸召喝大了脾氣很暴的情況不太一樣,沒人惹白歷的時候他倒是還挺老實,醉眼朦朧間被人推醒說是到家了,聞到陸召身上的味兒就沒再折騰,只是非得陸召拉著才肯下車。 等回了家也挺聽話,陸召讓洗漱就去洗漱,還不忘自己拿上要換的睡衣睡褲,就是等從洗漱室出來時,陸召發現一套睡衣白歷全給穿反了,這才意識到白歷是真喝得有點兒意識不清,只得幫著重新脫了再穿。 白歷喝大了廢話更多,也不記得自己都說了什么,陸召倒是個好聽眾,任由他說了一堆,只“嗯”地應和,又把比他倆脾氣都大的機器管家圓胖子給指使走,才把白大少爺推著坐到床上,撈起他睡衣下擺:“抬手?!?/br> 白歷相當配合,自己抬手抬腳讓陸召給他換了衣服,嘴上還繼續說道:“這算什么,我有一回跟一個上級去一個駐地軍團交流學習,跟我老同學遇到了,那一頓喝得比今天多多了,他都喝吐了,我照樣自個兒走回宿舍……就是路上怎么走的不大記得……” 陸召意外發現白歷喝大了之后很有些自爆黑歷史的傾向,不由問道:“然后?” “然后第二天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地上……”白歷果然順著說道,“……一條腿還在褲管里,沒脫完就睡著了?!?/br> 陸召忍不住笑,白歷雖然喝得腦子跟不上趟,但憑著大少爺的自尊心還是感受得到自己這是被嘲笑了,泄憤一樣摟住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的腰,把臉埋在他懷里隔著衣服咬他的rou。 “睡覺,”咬的輕,陸召也不疼,拍著白歷道,“躺下?!?/br> 白歷沒反應,摟著陸召不撒手。 陸召又喊了聲:“歷歷?!?/br> 摟著他的手這才猶猶豫豫的松了,白歷一張臉早被酒氣兒熏得發紅,這會兒就更紅的厲害,眼睛也因為醉酒而有些朦朧,鉆進被子里的之后還不忘囑咐:“你躺下聽我說?!?/br> 這還有一肚子廢話沒講完呢。 陸召被他帶著薄薄水光的眼吸引,忍不住抬手摸摸白歷的眼尾:“一會兒來?!?/br> 不過等陸召收拾完其他東西再回到臥室,白歷就已經睡著了。 他難得做了個真實發生過的夢,可能是因為睡前說了那么幾句,所以大腦重新喚起了那段記憶。 夢里白歷剛進軍界沒多久,跟著一個和白老爺子有些交情的上級去某駐地軍團交流學習。那會兒他還是個少校,但已經知道自己要不了多久就會一路高升,然后在少將這個位置上瘸了左腿。 他跟上級臨時借助在駐地軍團的宿舍樓里,也是在這兒遇到了軍學院時的同學,一段時間沒見,兩人都挺高興,又趕上第二天上午兩人都沒事,就提出來晚上去喝幾倍聊聊。 那段時間白歷處在一個迷茫期,他一方面知道原劇情的走向,一方面又是真的喜歡現在的工作和開機甲帶來的痛快,舍不得離開軍界。 白老爺子那會兒身體已經很差,雖然從沒多說過,但白歷知道老爺子是很想看到他在軍界大展拳腳的樣子。 對白歷這個唯一留在他身邊的親人小輩,白老爺子總有些嚴厲的疼愛和不出聲的看好,白歷從小到大也從沒讓他失望過。 前不久白歷在宴會上和唐驍大吵一架,并且和前來阻止的唐開源大打出手,憤怒之余,原劇情的噩夢又開始不斷在夜晚入侵白歷的腦海, 自己的報復理想和親人的期望讓白歷不想辜負,白老爺子日漸垮塌的身體狀況又讓他面臨即將失去親人的驚慌難過,唐氏的挑釁又不斷刺激著他的神經,而更大的恐懼則來自于未來可能會發生的劇情。 在被多種情緒裹挾的時候,白歷在一次任務途中目睹了戰友重傷,被救下時丟掉了一條胳膊,在他面前血淋淋地被緊急封進治療倉送往醫院的全過程。 白歷開始失眠,難得入睡,又是一場場不斷重復的噩夢。 他對自己的未來感到害怕,但又不愿意就此離開軍界,白歷骨子里的驕傲讓他不想輕易低頭,但他性格里的瞻前顧后又注定他無法心無雜念。 老同學的邀請他沒拒絕,對方有對方的煩心事,白歷有白歷的苦惱,兩人借著重聚的借口喝得酩酊大醉。 飯后老同學直接回了在本地的家,白歷則靠著僅存的理智摸回宿舍,一關上門就徹底散架,手腳不聽使喚地背靠著門坐在地上。 人在理智不怎么好使的時候情緒就會上頭,白歷想摸到床上鉆進被子結界里再露出窩囊的表情,但試了幾次都沒站起來,坐在地上“啊”了好幾聲,才嘶啞著吼了一句:“憑什么非得是白歷!” 沒人回答。 他總是得不到回答。 白歷吼過了,覺得沒勁,靠在門板上閉著眼不想再站起來了。 意識剛開始有些模糊,聽見外邊走廊上傳來交談聲,一個人跟另一個抱怨:“第一第二軍團我是不想了,第三軍團我估計都懸。往上爬太難了,我父親托了好幾個人都沒什么希望……我也怕自己能力不夠,白費了他花錢賣力的一通忙活,到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