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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學院的學生們早已入場,按照排好的座位落座。作為直接向各大軍團輸送人才的基地,軍學院建得寬廣開闊,演說廳不小,除了預留下的座位外都被學生填滿,黑壓壓的一片。 唐開源到的早,和第一繼承人打了招呼后在預留的座位坐下,看了一眼身后的學生們。 “緊張吧,”高先生整理著自己的領帶,“一會兒大少爺讓你上臺的時候你可別緊張的說不出話?!?/br> 唐開源收回目光:“能和第一繼承人站在同一個演說臺上是我的榮幸?!?/br> “真不緊張?”高先生問。 唐開源笑了笑,沒有回答。 他是真的不緊張,或者說他對別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這一點非常滿意,他喜歡活在聚光燈之下的感覺,就像是活在世界的中心。 “唐驍的兒子有出息,比我兒子強,”高先生夸贊,“天天給我找氣兒受,,答應的好好的來聽演說,晚上通訊就連不上了,不知道又去哪兒鬼混了?!?/br> 唐開源對高業打心底是不大瞧得上的,但還是耐著性子道:“可能是心情不好,去散散心?!?/br> “可能吧,”高先生第十八次整理自己的領帶,皺著眉嘟囔,“也不知道得罪了誰,走了這種霉運。年后還得想想辦法,讓林勝先生多費費心?!?/br> 高業前不久被第一軍團找了個不痛不癢的理由給停了手頭的工作,讓暫時回家等消息。高先生氣的夠嗆,問了兒子好幾遍也沒問出個所以然,父子二人這兩天一臉的晦氣。 今天的排場很大,除了唐家和高家,還有不少其他貴族,偶爾也有各大軍團的軍官來捧場,預留的幾排快要坐滿了。 林勝和第一繼承人站在臺下交談,唐開源看了幾眼,看到唐驍笑著站在一旁,試圖插上兩句話。 這讓唐開源有些難堪,好在安倫終于從洗漱間補完妝回來了,挨著他坐下,小聲道:“剛才我聽見有幾個學生還議論你參加的那個機甲項目呢,聽說是你要當駕駛員,還都夸來著?!?/br> 唐開源笑了笑,這回的笑容里多了幾分自信。 離正式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但第一繼承人站上演說臺的時候,四周的議論聲還是隨之安靜下去。 唐開源坐正了身體,他在腦子里過了一遍一會兒要上臺配合第一繼承人的演說的稿子。 他知道這間坐滿了未來軍界年輕新秀的演說廳里,會在幾分鐘后熄滅燈光,聚光燈會打在演說臺上,而只有少數人才能站在那里。 這是他邁向軍界的第一步。 稿子在腦海里剛過了三分之一,演說廳的門口響起機器人帶著電子感的聲音:“歡迎白歷先生、陸召少將?!?/br> 每一位來賓都會得到門口機器人的一句歡迎,但在未開場前鬧哄哄的演說廳里基本無法聽見,而此刻四周一片安靜,這一聲就顯得格外清晰。 兩個修長挺拔的身影并肩走進演說廳,所有人的目光都跟著挪了過去。 陸召一下班就直接來了演說廳,身上的軍團制服還沒換,側著頭聽身邊的人說話。 身邊的alpha穿著一身休閑西裝,說到一半兒笑了一下,英挺的五官帶起一絲痞氣,讓那張招蜂引蝶的臉更具有沖擊性。 白歷。 幾乎一瞬間,四下里的議論聲又響了起來。 這是白歷在輿論重提當年他負傷退伍的事情后第一次出現在這種場合,在場大部分人的心情都有點兒復雜。 這種感覺很微妙,在此之前白歷還是個浪蕩公子哥兒,廢了條腿沒了前程,明里暗里沒少被傳閑話。沒想到時隔多年,忽然就有人把事實擺在了公眾眼前,告訴所有人白歷不是那個白歷,白歷是軍界退下來的白歷,他是個少將,就算沒人記得過,他也曾經是個為了帝國灑過熱血的少將。 勛章蒙塵讓人扼腕,蒙的塵要是你親手揚上去的灰土,那就不是扼腕了。 那是尷尬和內疚。 白歷站在燈光璀璨的演說廳,他在軍學院度過了四年時間,并且在負傷后再沒回過這里。 他有短暫一秒的停頓,陸召側頭看了看他。 “這地兒還是這樣,”白歷小聲說,“亮的人眼瞎?!?/br> 陸召想笑,跟白歷一起往預留給他們的座位上走。 貴族之間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白歷一路打著招呼走過去,或許是錯覺,這幫人的眼神少了些前幾年的看熱鬧,多了點兒探究和隱晦的親近。 白歷笑了笑,沒當回事兒。 他和陸召的預留座位在唐開源的斜后方,兩人剛走過去,唐開源就站起了身。 “晚上好,”唐開源看著陸召打了個招呼,繼而看向白歷,“沒想到白先生也來了?!?/br> 這兩個人的關系不是什么秘密,多年不合的異姓兄弟站在一起,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白歷還沒開口,陸召淡淡道:“坐那兒?!?/br> 指了個靠里的位置讓白歷坐。 “我想坐外邊兒,”白歷也沒搭理唐開源,“你這怎么還指定位置呢?!?/br> “家屬坐里面,”陸召說,“你是家屬?!?/br> 白歷愣了兩秒:“有這規定?” “軍學院沒有,”陸召把他推進去,“家規?!?/br> 后面幾個軍學院的學生發出幾聲善意的笑。 唐開源略顯尷尬地站在那里看了幾眼,他剛說了“沒想到白先生也來”,陸召就給打斷了,甚至沒讓白歷回答,自己也沒回答,但話里話外帶出來的意思很明白——關你屁事,這我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