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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唐開源笑著打斷她的話,“有些事情我沒法跟您解釋,但我愛我的伴侶,我對每一個愛我的人的回應都是真心且平等的?!?/br> 唐夫人愣愣地看著這個兒子,她聽不懂,但她覺得這個兒子很陌生。 這個被她一手帶大的兒子讓她感到沮喪和失落。 唐開源又叮囑了幾句,讓父母好好休息,就先行離開了。 臥室里拉著窗簾,窗外帝國雨季的慘淡光亮投不進多少。唐夫人呼了一口氣,走進臥室。 一個拳頭就掄圓了砸在她身上,唐夫人小聲尖叫了一下,摔倒在地。 “看看你們白家做的好事!”唐驍的怒火讓他微微發福的身體顫抖起來,“還嫌我不夠丟人嗎?你父親不把我放在眼里,白歷那個小子也不把我放在眼里!” 唐夫人抱著頭啜泣道:“他沒有,他就是易感期,控制不住呀……” “閉嘴!閉嘴!”唐驍咆哮道,“你替他說話?早上那會兒還敢推我,白櫻,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偷偷溜出去是干嘛……看見了吧?人家根本不把你當媽!” 唐夫人瑟縮在角落,哆嗦著說不出話。 臥室里彌漫起唐驍的信息素的氣味,唐夫人只覺得眼前一片昏暗,后脖頸的腺體一跳一跳地抽搐起來。 唐驍還在壓低了聲音怒吼,但唐夫人已經聽得不是很清晰。她手腳不聽使喚,根本站不起來。 父親生前的面孔在昏暗里閃過唐夫人的腦海,沒多久那張面孔又模糊下去,白歷的五官又清晰起來。 唐夫人想起在游輪走廊那片溫暖的燈光下,白歷用胳膊虛虛地摟了摟陸召,在他耳邊輕柔地說話。 又想起剛才唐開源的表情,和他讓她聽不懂的那些詞句…… 身體被唐驍拉了起來,唐夫人從被淚水模糊的視線里看到他的臉,眼底閃過一絲茫然和恨意。 隔著厚重的門,唐開源在走廊上回頭看了一眼,他現在的精神力很高,覺察到父母的房間內傳來不太正常的信息素波動。 他站在原地,心里隱約有個不太好的感受。 這個感受他自小就有,但他從來沒想過是否應該去印證。 這會兒唐開源的心情并不怎么樣,意想中重回主星的愉悅感并沒有到來。今天他再次見到了陸召,也見到了白歷。 在信息素的對沖下,唐開源驚恐地發現了一個事實。 即使精神力已經拔高到這個程度,但他依舊無法在平穩輸出方面趕超白歷。哪怕是易感期的白歷,對精神力的掌控也依舊強到嚇人。他壓不過白歷的信息素,因此也挨了白歷一腳。 那一腳把年少時埋在靈魂深處的膽怯踹了出來,唐開源這幾年建立起的自信差點兒垮塌。他的心里惶惶不安起來,總覺得自己不該是這樣,他閉了閉眼,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煩心事兒已經很多了,得先想辦法穩定精神力,唐開源心想,等他騰出時間,再去問問母親和父親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吧。 帝國的雨水沖刷著唐氏老宅,他在轟隆隆的雷聲中抬起頭看向窗外。 雨水夾雜著窗外修剪過的草坪的氣味傳來,他想起那位年輕的少將。 第50章 江皓帶了幾瓶營養液回來,還順道在軍醫院附近買了兩套衣服。 “把軍禮服跟西裝換了,隔離房有洗漱室,”江皓把衣服遞給陸召,“白歷呢?老鄭怎么說?” 陸召道了聲謝接過衣服,兩套普通的套頭衫,松松垮垮的。 “大賣場買的吧,這老頭才穿的款式,”司徒喝了口營養液調侃了兩句衣服,又道,“老鄭給白歷開了點鎮痛藥,省的易感期最開始這勁兒過去了又腿疼?!?/br> 衣服款式確實很一般,不過陸召看了一眼就覺得白歷十有八九不介意。 那孫子在家就穿的這種短袖衫,頂了張極具迷惑性的臉,愣是把大賣場的衣服穿出了點兒不同凡響的味道。 江皓又問:“白歷人呢?” “隔離房,”司徒道,“在挨訓?!?/br> 說完就看見老鄭從走廊最盡頭的屋子里走出來,表情挺淡定,邁著老干部一樣的步伐,邊走邊道:“吃了點鎮痛劑,等會兒就得發困,觀察一晚上,明天沒事兒就辦出院吧?!?/br> “他腿呢,”江皓問道,“嚴重嗎?” 老鄭的語氣很有些多年從醫養成的心平氣和:“你覺得他那腿還有嚴重不嚴重這一說嗎?” 江皓不吭聲了,表情透露出一絲內疚。他始終走不出當年那場救援任務帶給他的心理陰影。 “其實白歷還是挺注意保養的,”司徒寬慰道,“今天是特殊情況?!?/br> 老鄭波瀾不驚地噴人:“你少讓他上兩次模擬倉就是最大的保養?!?/br> 司徒也不吭聲了,給噎住了。 在軍醫院當醫生這么多年,老鄭早就精準掌握了如何表情和藹地罵人,問了問病號白大少爺最近的生活動向,就開始罵罵咧咧,醫生不好干,遇到白大少爺這種不聽人話不聽勸的更不好干。 陸召走到隔離房門口,把門拉開了一條縫向里看。若有若無的信息素從門縫里往外擠,陸召不在意,目光四下看了看。高等級隔離房整間屋子都做了處理,沒有留下硬物,房中間擺了一張大床墊,白歷背對著門口躺著,用被子蒙著頭好像是睡熟了。 “強效鎮痛劑就這樣,有副作用,犯困是正常反應?!崩相嵰舱玖诉^來,壓低聲音和陸召說話,“白歷那腿,早幾年有鎮痛成分的營養液喝多了,只能用強效的,不然就怕他易感期被腿疼刺激,又發瘋?!?/br>